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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翔在前面走，席轩在后面跟着，长长的街道上，只有两人此起彼落的脚步。席翔将席轩带进小巷深处，犹然不放心，还四处查看了一番，要确定周围没有不相干的人旁听。
“你常常来这里吧，这么熟悉？”席轩见席翔把隐蔽处的一口废弃的箱子都翻开了，语带讽刺，“大分家的少爷竟然经常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是和哪位姑娘来行苟且之事吗？”
席翔冷笑：“我可不像你，做这些事情需要偷偷摸摸的。只要我愿意，大半个长安年轻漂亮姑娘都排着队等着投怀送抱呢。”
“你……”
“行了，言归正传。”席翔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已经去查探了一番，你那个伙伴没有看错，祭品确实是一个姑娘。”
“怎么会这样……”席轩握了握拳，“用活人做祭祀……而且是一个小姑娘，‘人牲’这么残忍的事情他们怎么做得出来？这种祭祀……我记得在前朝亡国之祸的由来，也是本朝开国之后便严令禁止的。他们……他们的眼里，还有王法吗？”
“哟……听风阁人，居然还提‘王法’啊？”
“少在那冷嘲热讽。即便不提王法，这种事情也是明显有违侠义之道的。”席轩冷冷地看这席翔，“怎么，蜀山剑派的弟子，连‘侠义’都敢不讲了吗？信不信，我下次在蜀山派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前，好好参你一本啊？”
“侠义之事我自然不会忘记，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到做大，一定会去探查。只是……你？哈哈……”席翔嘲笑，“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小小听风阁低贱刺客，有什么资格去面见我派大人物？”
席轩心想苏蕴乐轻岚道长比你怕是高明多了，我照样和她们谈笑风生。不过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了解。
“我们小时候经常去围观祭祀品游街……虽然祭祀品一直都是被关在马车中，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正月初一最终的献祭仪式，但至少从小长辈都告诉我们，那些祭品都是栩栩如生的木偶。”席轩说道，“可是祭祀的主持，本身就是我们席家和太守府共同承办的。那么现在的问题是……”
“第一，我们席家的那些家主们，他们是否知情。”席翔接道。
“第二，太守府的人是不是知法犯法？”席轩说。
“第三，活人祭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近两年，还是……一直如此？”席翔说。
席轩和席翔对望一眼，心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席翔一咬牙，声音放大：“你想说我们席家与太守府共同策划？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种事情，除非两者共同策划，凭什么可以顺利实施且密不透风呢？”
“席轩你住嘴！抹黑我们自己的家族对你有什么好处？”席轩喝道，“因为自己分家没落心怀不满，就想拖整个家族下水？席轩，你竟然是这么恶心的人吗……”
“行了吧席翔，小声一点，你不是想闹得满城风雨吧？”席轩淡淡地说，“何况你这样色厉内荏，不正是暴露了……你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些同意我的想法吗？”
席翔一愣：“胡搅蛮缠！席轩你听着，这件事我会继续追查，在我查清楚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闭嘴。如果你说出任何……任何有损席家荣耀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等你查清楚，那姑娘早就已经没命了吧。”
“我说过了，正式的仪式是后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在那之前，按理来说，祭品不会出什么意外。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查清楚这件事，不会让那姑娘有所损伤。你别小看我，我是蜀山剑派的人，我秉持的可是侠义之道！”
“可……如果真的是与我们席家有关系，你是会来找我商量，还是会默然压下来？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秉公处理呢？”
“啧……席轩，你可别搞错了。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要来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我还需要你来相信？”
“你！”
席翔挺了挺后背，重新流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来：“你就好好地等待我调查的结果就是了，敢乱说一个字，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席翔说完就要离开，席轩再度叫住他。
“你……你去调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陆离？”
“就是你的那个伙伴？”席翔没有回头，“怎么，他从昏迷中醒来了？”
“我将他安置在家中，然后去本家请安，回去之后他就不见了。我怀疑他也是醒来之后去调查祭品的事情了。”席轩说，“你有碰到他吗？”
“没有。”席翔冷冷地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席轩没有急于离开，而是陷入沉思。但还没等他想通某些事情，又有脚步声传来。席轩向后一缩，却忽然听到交谈声。而那隐约的交谈里，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席轩心中一凛，朝外面挪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