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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乐被放在地上。她闭上眼睛,胸前凉飕飕的,没有说话。
“乐乐……你忍着点。”席轩说,“在这儿应该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吧……”
苏蕴乐抿着嘴,鼻尖闻到青草的声音。
她们躲到回日阁,的确暂时远离了战场中心,耳朵都已经听不到了打斗和呼喝,只剩下了风声。
苏蕴乐低声说:“轩哥,你动作稍微快点……不用怕弄疼了我。”
席轩的手稍稍停了下。
“快啊!”苏蕴乐皱着眉头催促。
席轩知道苏蕴乐的想法。这个姑娘是想接好断骨就赶紧回去参战。但那压根不现实,伤筋动骨本就应该静养很长时间,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立刻投入到剧烈的战斗中。但话说回来,接好断骨之后……他阻止得了苏蕴乐吗?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女回到危险之地?
席轩心里犹豫,手上动作便有些迟缓。苏蕴乐睁眼,瞪着席轩:“你……你为什么这么慢?”
席轩怔了怔,没有说话,埋头加快速度。
疼痛感袭来,苏蕴乐再次闭上眼睛。席轩抬头看着她,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睫毛,和睫毛下白里透红的脸庞,定了定神,继续接骨。
陆离则在回日阁的周围摆布着什么。
“我想弄一个陷阱。”陆离喃喃地说道,“要是有人追来,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右手已经包扎止血,但疼痛感让他依然无法稳定地施展暗器的绝学。他只能够将连弩安放在暗处,用绳索当做触发的机括。这样一来无论敌人是从大门还是窗口进入,触碰绳索都会先让弩箭指向敌人,然后再发动机关射出弩箭。
可是陆离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对付毫无防备的羽林卫还行,武功稍高一点或者警醒一点的敌人就会无效。君痕月说过机关陷阱想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关键不在于它本身多么精巧,而在于布置得当、层层递进,才能防不胜防。
所以陆离找了个铁锹,准备在地上挖个坑。一铲子下去,石板铺就的地面松动。陆离微微一怔,觉得手下的感觉有点不同。
他再度下手,将石板掀开,蹲下,手指轻叩地面。泥土松软,显然另有玄机。陆离将铲子狠狠低插下,飞快地将泥土铲了出来。
果不其然,一个地道出现在眼前。
陆离心里一跳,想到了他们之前发现的山腹密道。现在看来,那个密道四通八达,甚至可能通往各个长老的住所,所以羽林卫才会出其不意。
他来不及多想,跳下去便想要查看。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光芒只能透过洞口照亮很小的一片。
陆离摸出怀里的火折子,举起来,向上看。可是火折子举起来的时候好像点着了什么东西,甬道里呲呲作响。
陆离愣了愣,将头顶的东西扯下来。他看到一根逐渐被烧短的引线,握在掌心的则是一根炮仗一样的东西。
陆离:“……”
这……这是羽林卫布置的黑火药吧!那些混蛋不知道布置了多少黑火药,刚才引爆的大概只是六龙苑周围的,但其他地方还是埋着、以防万一。
陆离吓得心惊胆战——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听到机关触发的声音。弩箭射出,但三声连响,都只击中了墙壁。
“这点机关别想拦住我!”一名羽林卫傲然说道,声音就在洞口。陆离则想也不想,像是烫手一般,把手里的炮仗扔了出去。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有东西扔出来,下意识伸手接住。
“砰!”
陆离缩着等待爆炸声过,才探出头来看。那个人倒在一边,翻滚着哀嚎。陆离有些抱歉:“对不起,是你先进来的……”
“阿离!”席轩喊道。
“怎么?”
他已经替苏蕴乐接好断骨穿好衣裳,但刚才爆炸的冲击波让他们灰头土脸。席轩低声说道:“这儿动静太大了……我们得赶紧躲起来……”
可是来不及了,离这儿最近的一队羽林卫已经围了上来。苏蕴乐咬着牙拿剑,站在房间的最角落,眼睁睁看着他们冲入屋子。
可他们在屋里纷纷倒下了……虚空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们迅速击倒。无一例外的,每一个倒下的羽林卫喉咙都被割破,血腥味在屋里弥漫。
“阿离……你的机关竟然这么厉害……”席轩愣住了,“以前是我太小看你了吗?”
“不是我的机关!”陆离指着半空,“你看……这个……这个剑柄在到处飞……”
顺着陆离指过去的方向,他们才发现一个剑柄在空中旋转,所到之处收割人命。羽林卫全部倒下后,剑柄打着转而飞刀一人的手中。
“那是‘御剑’……”苏蕴乐低声说道,“这个也不是剑柄……那东西,那东西是一把不容易被看见的剑。”
“不容易被看见?”
“被我们称作‘无形之刃’……或者‘无影剑’,传说曾经是蜀山剑派的镇山之宝,可是不知道为何后来遗失了。”苏蕴乐抬头看着操控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里?你……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