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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无误地同时杀死作为自己对手的御主和从者,这是卫宫切嗣作为圣杯战争参加者的自觉。
从caster召唤出来的海魔在未远川出现开始,他的关注点就一直在寻找对方御主的踪迹上。
在之前的调查中,卫宫切嗣已经大致摸清了大部分御主和从者的基本状况。
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是个罪犯,一个会从杀戮这一行为中获得乐趣的天生的杀人鬼。
这样的人,在他的从者准备大开杀戒之时,会待在什么地方?
应该会待在最好的特等席上,充满兴趣地观看自己从者的杀戮盛宴吧?
如果是这样,未远川旁围着栏杆的人行道。就是欣赏caster“伟大壮举”的最佳看台。
作为圣杯战争从者的御主,一定是魔术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具有红外热能感应功能的狙击枪瞄准镜,让卫宫切嗣轻松地从未远川河面上的一艘快艇上找到了一个在河道旁手舞足蹈,身体呈现着魔术师因为具有魔术回路以及魔力而独有的放热模式的人。
caster御主,雨生龙之介。
勾住扳机的右手食指保持匀速向后收缩,整个过程没有一丝颤抖和停顿。
收割生命,这对于卫宫切嗣与雨生龙之介二人来说同样都是常有的经历。
但与会在杀戮和花样百出的杀戮中找到快乐的雨生龙之介不同,夺取他人生命这一行为,对于卫宫切嗣而言只是一份重复工作,他的职业。
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最快的速度,最平稳的状态完成杀戮,传播死亡。
兴趣和工作,终归是不同的。
而后,他拨通了电话。
caster的御主已经被消灭,留下的仅仅只有从者caster。
作为魔术师,最重要的是作为具有能够魔力炉的宝具“螺湮城教本”的caster,不像其他从者一样在失去了魔力源泉以后必须与其他御主签订契约以获得新的魔力,否则就会消失。
使用螺湮城教本的魔力,caster吉尔德莱斯可以继续进行圣杯战争。
为了确实地淘汰caster,卫宫切嗣需要力量。能够将caster所召唤出的恢复力超常的海魔一击必杀的力量。
幸运的是,他的从者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恰好就具备这种能力。
宝具,从者的最终武装、物质化的奇迹、从者持有的英雄之证。
人类祈求奇迹的思念的结晶,被称为高贵幻想(noble phantasm)的,以人类的幻想作为骨架造出来的最强武装。
它可能是从者所持有的武装、从者的象征、从者引以成名的绝招,当然也可以是优良的武器,也可能是某种独特的技能。
而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所持有的最强宝具、对城宝具威力巨大到能够攻克要塞级别防御excalibur,正是突破当下险境的最佳手段。
“哦?这些杂碎们,似乎是有了什么应对手段的样子。”
乘坐神话中的飞行器维摩那悬停于高空的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未远川河流之上,踏水而行,逐渐向前移动的骑士王。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了近乎yin邪的笑容。
王是统治者,王是支配者,王是他所在的领土之上,最具权势之人。
王不需要遵循世俗的常规,王可以无视道德的约束,王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
而正因为是王者,吉尔伽美什对自己的欲望从来不加掩饰。
包括对美色的垂涎,或是占有欲。
在昨夜的酒宴上,顶着“骑士王”头衔的少女展现出的行为准则,让他十分着迷。
使他着迷的,并非那“崇高”的理想,对于支配一切的“自我之王”吉尔伽美什而言,约束自己为国献身的理想只能用愚蠢二字来形容。对他而言,国家一方才应该为王献身。
打动他的,是那少女的痛苦,少女的坚决,少女的牺牲和牺牲之后仍然未能实现愿望的无助。
让一名怀抱着崇高理想,坚守着原则的王者抛却理想,接受自己的爱怜,这样的想法令吉尔伽美什愉悦不已。
在他的时代,世间他只有一个王者,因此这样有趣的娱乐,对于吉尔伽美什而言也是第一次。
拥有世间一切权力,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原初之王吉尔伽美什,正享受着由“第一次”带来的完全新鲜的刺激。
不过这个念头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个想法。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将之付诸实践。
区区美人,作为王者,仅仅曼妙的身体与精致的容姿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还不至于让他兴奋起来。
他还需要一切其他的东西,他需要确定在这个高洁的少女身上,究竟有没有那份能让他心动的特质,
“好了saber,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吉尔伽美什红玉般的瞳孔,紧紧锁定在立于水面的骑士王身上。
阿尔托莉雅行走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身披湖中仙女的加护,这使得她永远不会沉入水中。
曾经的她,背负王者的责任。现在的她,肩扛阻止异界的海魔导致生灵涂炭的使命。
风在吹拂,那是身为亚瑟王身为航海的暴风王所获得的加护,被称为风王结界的掌握风的力量。
她的剑之所以不可视,便是由于操控风的移动,通过缠绕数层风来使光的折射率变化、遮盖刀身。
骑士之王高举双臂,风王结界旋风呼啸。
骑士王撤去风王的加护,黄金璀璨的圣剑在轰鸣的暴风中显露峥嵘。
那柄剑宛如光辉本身,即使在浓雾弥漫的未远川河面,依然穿破浓雾照亮了黑夜。
那份光芒如希望本身,看到它的一瞬间,心中的畏惧与不安都随之一扫而空。
那是骑士的信念所散发的光辉在闪耀。
即使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面对死神之镰带来的最直接的威胁,依然讴歌人性的高贵。
正因为骑士王为守护不列颠而征战,为保护饱受战乱的人民而举起黄金之剑,这把剑才能如此光芒万丈。
间桐家的城堡中,berserker赵云心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远方未远川的辉光。
那份光芒,即使远在冬木市的另一端,依然隐约可见。
而与冬木市的市民,或是尚且年幼的间桐樱、亦或是已经失去多数魔力回路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不同,他明白,这份荣耀而悲哀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他低下头,轻声对他现在的御主间桐樱解释:
“小樱,虽然不讲道理地强行拉着你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很抱歉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今晚,你可能没办法好好睡上一觉了。”
“没关系。”间桐樱摇了摇头,“不需要与虫子一起睡的话,我只要睡一小会儿就够了。”
“真乖。谢谢你,小樱。”
赵云抿了抿唇,孩子的话让他的心仿佛被轻轻刺了一下。他抬起手,揉了揉间桐樱的小脑袋,女孩眯着眼睛,并不抗拒这份温暖而携带着善意的触碰。
纯白的骏马与他的主人心意相通,上前打了个响鼻。
赵云抱起幼小的间桐樱,骑上马背。向着未远川的光明跑去。
rider伊斯坎达尔面对这份光芒睁大了眼睛,archer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更加猖獗而yin邪的微笑,远坂时臣为事态终于将要得到控制而松了一口气,但对于saber方极有可能获得的追加令咒感到惋惜,御主韦伯与在明面上代行御主职责的爱丽斯菲尔则低吟并赞叹着,期待着胜利的到来。
即使围观的人群,也拍着照片,忙着嘈杂地讨论着,人群中,唯有卫宫切嗣逆着光,驾驶着快艇远离未远川。
而派遣出assassin却折戟沉沙的言峰绮礼,正在返回教堂的路上。
骑士王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黄金之剑,剑身的光芒也变得更加耀眼
excalibur璀璨的光辉,聚集起更多的光之粒子。
光在汇集,魔力在奔涌,黄金之剑的剑锋仿佛延伸起来,很快形成一道冲天的光柱。
历经十载而不屈,十二场战役而不败。这份功勋天下无双,这份荣耀无人可比,它们超越时空、永垂不朽。
这柄亘古的神剑,承载着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为之奋斗的名为胜利的梦想。它的剑刃,就是战士们的荣耀凝结而成的祈祷之结晶。
高举着这份信念与意志,常胜之王高喊出了她手中奇迹的真名。
其名曰
“誓约胜利之剑!”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为一道光的洪流。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未远川的水被这份洪流所蒸发,而这道光之洪流的最主要目标肆虐未远川的海魔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嘶叫。
尚未烧尽的海魔中枢,那厚厚的血肉包裹形成的要塞中的caster,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是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光么?
那分外鲜明的记忆将吉尔.德.雷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在兰斯市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七世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兰斯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照了进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大家都沉浸在欢喜的arsnova旋律之中。
带领法国军队获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的圣女,军队的精神领袖,他亲切的战友贞德逆着光,对他回眸一笑。
没错,他当日看到的,正是这道光。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就算在堕入鬼畜之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今天,那天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依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就算自己的结局遭受万人唾弃,染满了屈辱与憎恶。但过去的那份荣光却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没有任何人能颠覆。
曾在兰斯大教堂内看到的那道光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不曾褪色。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法国元帅吉尔.德.雷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到底……”
做了些什么啊……
这句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的低吟还未能说出口,白色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黄金与玛瑙构成的飞舟维摩之上睥睨万物的archer,在见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archer?该不会,是打算对用尽魔力的saber发动攻势,趁人之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决不允许。那个家伙可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才遍体鳞伤,至少在今晚,我绝不允许你对她不利”
奔驰于天空的神牛战车包裹着雷霆,在维摩那的旁边悬停着。驾驭战车的征服王紧盯着眼前这个金光闪闪的英灵。
“没有什么目的,仅仅是为在我的庭院中看到了少见的极光而感到愉悦而已。征服王,看着这少见的景色,难道不应该感到快乐吗?”
rider哼了一声,对于archer的理论嗤之以鼻。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如此的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那原本不该是柔弱的少女应该有的生存之道。”
在二人俯视的河面上,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激烈的战斗而痛苦地喘息着。伊斯坎达尔摇着头:
“这种小姑娘,本该咏蝶恋花、享受爱情、亲情与友情的幸运,而她却被迫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每当想到这里,我就不忍再看下去。”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
与征服王那充满忧郁的神色相反,吉尔伽美什yin邪地微笑着,毫不掩饰他那阴暗的欲望。
“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终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在她临终前那恸哭的泪水,想必会很甘甜吧。”
吉尔伽美什怡然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rider眼光一闪,向他投以敌视的目光。
“我果然还是看不管你这家伙,巴比伦的英雄王。”
“哦?事到如今你终于才察觉到我的身份了吗?”
这个称谓让金光闪闪的英灵笑逐颜开。
“你打算怎么办,rider?要当场用武力发泄你的愤怒吗?正巧,今晚我几乎一直都在旁观,现在的确有些想要活动活动了。”
“我也是,海魔几乎完全是被saber所解决,我现在的状态仍然处于全盛,如果是与你战斗的话,本王随时奉陪。”
rider活动了活动自己虬结的肌肉,右手轻轻放在了亚历山大之剑的剑柄上。
两名背负着王者名号的英灵霸主的视线擦出火花,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