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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玲和叶霄回到刘家的房子,已是夜深。
今晚阿宝和文博陪水生过夜。
叶霄让袁海宁,折了封条,又稍做打扫后,牵着刘玲进了屋。
看着这家徒四壁的空房子,叶霄紧了紧手心:“早点睡。”
刘玲揪着叶霄的衣襟不松手:“别走。”
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他来陪,那种内疚感,就像噬骨剜心,稍微一想,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那怕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眼泪流干,也无法让周氏起死回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水生,然而心揪和心痛,还是如附骨之蛆,如影随行。
微熏的烛光下,她没抬头,双眼有些失焦的看着叶霄的墨绿长衫,叶霄静默了几秒,回身在床边坐着,紧紧的抱住她。
“我陪你。”
……
夜深人静,窗户那有个洞,时不时有风吹进来,刘玲把自己窝进叶霄宽阔的胸膛,缩成了一个棉团。
哭肿的眼缝里,能从叶霄的脖颈边上,看到对面的窗户,而窗户的对面,就是周家的灵堂。
一股大风呜咽的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光芒一消,就能清晰的看到窗户的对面,灵堂里的油灯火花,在窗前缓缓摇曳。
刘玲闭上眼,感觉好疲惫的咬住下唇。
“不是你的错。”
叶霄紧紧的抱着她,他能感觉到,她一直在微微发抖。
“事情因我而引,怎能不是我的错,叶霄,义母是个好人,不矫情,不做作,爱恨分明,从来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放过火,可为什么她却死了?难道真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吗?”
比如说赵德,他手上沾了多少人鲜血?可人家呢,高床软卧,锦衣玉食的活着,刘家他祸害了,白家他也祸害了,这些年里,赵德杀了多少忠臣良将?
那怕她心里明白,这是君王的权衡之道,让朝中有忠有奸,达到他的权力平衡,对应那句,水至清而无鱼,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也没办法,把生死看的那么淡薄,尤其是对她有情有义的人,她更是看不开。
现实很残酷,理像太丰满,人命,更比纸薄。
叶霄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有些别扭的温柔的道:“别多想,你应该明白,生死有命,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都重活了一回,还有什么道理不能懂的,可懂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我终究在这事上,是看不开,也堪不破的,计划的再好,有时往往也不如变化快,我好怕,若是以后,你也突然这样挣脱不开,那我该怎么办?”
叶霄僵硬了一下,臂膀的力气收的更紧了。
“不会的,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叶霄笃定无疑的紧紧抱着她。
那怕变化再快,也必须要跟上他的计划,因为这一世,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了一个,必须要拿命去守护的人。
他会尽一切努力,完成对她的承诺,白首不相离。
刘玲哽咽,将头往他怀里埋的更深了些,深到叶霄都能感觉到,衣襟被她闷声而流的泪水打湿……
两人都合衣而眠,此时吴道生就站在刘家的院子里,风过耳畔,他能隐隐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
今晚……就便宜叶霄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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