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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更前面一点的刘擎苍和唐之行,密切的聆听着后面的动静,同时心里波涛凶涌的想着各种对策,目光对视之时,两人瞬间就达成了一种无形的共识。
听到张严替她开口提醒叶霄,刘玲就猛的抬头,紧咬下唇的看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竟然心慌意乱的连呼吸都不会了。
漫长的好像一个冬季的几秒后,叶霄不近人情的开口了。
“性命之危?”
这是他惜字如金,不想开口的说话方式啊!
张严愣了愣,回头看了眼怔忡的刘玲,慑慑道:“没有,但脸色很难看。”
“嗯。”叶霄清冷的鼻音发出一声共鸣。
共鸣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里,根本就不见他有其它的动作,仍然正襟端坐,置若罔闻的前行。
无意识里,刘玲不知道自己咬破了红唇,直到尝到那丝腥甜,才幡然心碎……
他到底是怎么了?
想闹那样?
夫妻本为一体,就算要作戏,他不是应该提前跟她说一下,又或者给她一点暗示,一点心灵感应吗?
他可知道,她会心疼、心揪、心碎,更会生气?
叶霄,你让我生气了,真生气了,你就真舍得看我难过吗?
神经比较粗线条的小丫,根本就没注意到所有人微妙的变化,她坐在欧阳的前面,时不时从纸包里,摸出一个燕菜团,一边吃一边欢快的打破漫长,且沉寂的氛围。
“主人姐姐,真没想到,这种小花做成团子,这么好吃,你看,路边长了好多,我晚上再摘多一点,主人姐姐再给我做团子吃好不好?”
刘玲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挤出微笑的点头:“若是时间够,我便给你做。”
小丫高兴的鼓着腮帮,晃着脑袋便道:“太好了,还是主人姐姐做的东西好吃,欧阳,我最大方了,来,给你尝一口,可别咬多了哦。”
下意识的,刘玲看了过去,就见小丫扬着无忧无虑的脸,反手拿着燕菜团,去喂身后的欧阳。
欧阳看了看刘玲,尴尬的咳了一声,顺着小丫的手,就咬出一个小小月牙来。
看到这一幕,刘玲快速的移开视线,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是他的生辰,她就是这样,被叶霄抱在怀里,他点菜单,她来喂……
那时的怦然悸动和此时的彷徨无助,简直就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记忆在凌乱不堪的翻滚,越是翻滚,就越是心揪,就连怎么进的城,又是怎么站在新城县公堂之上,她都是懵的。
她只看到,唐之行鸠占鹊巢的坐在高堂之上,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将常服换成了官服,威风八面的握着惊堂木,指使着他带来的人,搬来了几张椅子,分别让众人坐下。
能坐的,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比如说,刘擎苍坐在唐之行的左手边,叶霄和胡小飞坐在右手边。
像欧阳、月涵生、梅落芽、纪南,并无官职在身,因此不能坐,但因身份异于普通人,故而可以站在一边旁听。
由此可见,身份,名利,权势,在公堂之上,就赤果果的彰显了出来。
当然,还有男尊女卑。
刘玲踌躇不前的想,要不要站到叶霄的身后,毕竟,她是叶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妻。
欧阳此时,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看着刘玲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拉住她站在右边旁听,同时探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我给你把一下脉。”
想他跟在叶霄身边多年,自认对叶霄的脾气十分了解,但今天他骤然转变,也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但不论如何,他也不能视而不见的看她脸色发白。
就在欧阳强行给她把脉时,“啪”的一声,唐之行,拍响了惊堂木。
“堂下所跪何人!”
这是审案的开场白,刘玲闭目,再度的深吸一口气,又缓呼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因叶霄的态度而心乱,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先把眼前梁宽诬陷叶霄的事情,处理干净才是正确的。
“草民梁宽,是济人堂的坐堂郎中。”
接着又是之前在小塘村的说词,一字不差的哭诉,那北乌头是叶霄指使袁海宁让他换的。
“葛佑,你所查看的药渣里,是否有北乌头。”唐之行威风凛凛的再拍惊堂木。
葛郎中连忙跪下道:“回大人,药渣里确实有北乌头,而且份量足足有十克之多。”
这北乌头用来镇疼确实是良药,但用多了就是毒药,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方子,此药最多只能加入两克,但刘擎苍拿来的药渣,里面居然挑出十克之多,这明显就是致人于死地了啊。
“叶大人,得罪了,梁宽口口声声说,受了你的随从袁海宁指使,而袁海宁又是听从了你的吩咐,你为何要毒害刘夫人?”唐之行阴侧侧的看向一直微阖着双眼的叶霄。
叶霄缓缓的睁开他寒芒四射的双眸,冰冷的看了眼唐之行,然后定晴在刘擎苍的脸上:“我也想知道,为——何!”
杀人要有动机,既然要公堂审理,就少不得推理案情,将杀人动机说出来。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唐之行大可以叫人拿住叶霄,先打二十大板,然后再来问杀人动机,可问题是,叶霄毕竟是新城县校尉,有官职在身,他便不能严刑逼供。
“刘大人,据本官所知,叶大人前日大婚之时,你与叶大人爆发口角,更甚至大打出手,叶大人指使随从给刘夫人下毒,是否就是因此而起?”其实,唐之行大可以换个方法问。
比如说,他可以问:大婚当日,为何爆发口角,因何而起。
但唐之行偏偏避开认亲一事,直接说口角动怒,因为,唐之行想要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针对叶霄,所以,他这么问,其实就是对刘擎苍的一种暗示。
“玲儿大婚之时,确实因误会,爆发口角大打出手,叶霄因此怀恨在心,对妙彤下毒手,也有可能,但我认为,叶霄想杀的,不是只有妙彤一个人,而是连我也想一块杀了吧。”刘擎苍一脸愤怒。
两人在一问一答里,不约而同的,又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们最终目标是一致的。
“刘大人可受到攻击?”唐之行顺水推舟的问道。
刘玲沉默的抿紧了唇,对栽赃嫁祸她不急,她只是想知道,唐之行和刘擎苍,打算栽什么赃。
也许片面之词,对普通人来说,可以草草定罪,但对叶霄绝对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