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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难以自抑地瞪向他,心底为他这番无耻的话而发颤,她不知道顾远会不会从那些讯息中看出端倪,她也不确定方利琦是否听得懂她的暗语,并将自己现在的状况转告给桑蕊。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如果半个小时后依然没有任何人来救她,或者在这半个小时中她想不到自救的办法,那么她只能任由那砧板上的肉,任已经丧心病狂到变态的田辉宰割,她绝对相信,田辉绝对会如他所说般,让自己以那样羞愧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敢想象所有人看到那种视频后自己的后果与处境,阮夏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竭尽全力将心底涌起的巨大恐惧给压抑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眼前的魔鬼周旋。
“怎么样?阮小姐,是不是一想到即将要以如此撩人的身姿出现在全世界男人的面前就兴奋难耐,说不出话来了?”
见阮夏不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自己,田辉冷笑着蹲下身,伸手扣住她尖细的下巴,轻声问道。
他不曾从她的眼底看过丝毫谓之害怕或者恐惧的神色,至始至终,她只是以这副冷静泰然的神态与他周旋,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凛然,这让他很不爽,失去了她应有的惊慌失措及流泪满面跪地求饶的场景,他玩弄她的快感会减少很多。
试着动了动身后被绑住的手,绳子没有丝毫松动,手腕反而因为这一番挣扎而被勒得生疼,阮夏放弃了挣扎,定定地望向田辉,平静开口:
“田辉,如果此时被绑在这里的是你的姐妹你会怎么想?”
田辉不以为然地冷哧一声:“怎么?想劝我换位思考?省省吧阮小姐,我从不吃这一套,顺便告诉你一句,我没有姐妹。”
“没有姐妹?不错的理由!父母呢?父母总会有吧?”阮夏轻笑着,而后定定地望向他,一字一顿:“田辉,我真为你的父母悲哀。”二十多年的努力培养出的却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变态狼。
被扣着的下巴蓦地一紧,白皙的皮肤瞬间印出一片青黑的指印,田辉望着阮夏,咬牙开口:“彼此彼此。”
说完倏地送开对阮夏的钳制,起身,走向墨镜男:“启亨,胶布拿来了吗?那块胶布过来,把那女人的嘴巴封上。”
这边,幽暗静谧,屋外的阳光稀稀落落地洒进来,却无端平添一股萧瑟,那边,和着屋外明晃晃的阳光,整个华美展厅内部布置一片暖融,灯光灿烂辉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阮小姐还没来吗?”
开幕式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却依然没看到阮夏的身影,顾远往整个大厅扫了眼,眉尖轻簇,沉声开口。
跟随在顾远身后的秘书余缈抬眸往人群里搜寻了会,轻声说道:“似乎没看到阮小姐,大概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被耽搁了吧。”
“有什么事会连开幕式也参加不了?”
清冷低沉额声线隐隐带着一丝不悦,余缈不确定他语气隐约中带着的不悦是因为阮夏至今没有出现还是因为她没有理由的缺席,不敢贸然接话。
下意识地拿出工作手机打电话,手指刚触到手机便顿住,昨晚为了今天的开幕式加班加点,电话不断,手机电池也因为一整晚的超负荷工作而宣告罢工,没有带备用电池的习惯,手机此刻正处于无电自动关机状态。
“十分钟后如果她还没出现打个电话给她。”顾远扔下这么一句后便转身往主席台上走去……
开幕式已经在主持人清悦激昂的嗓音中正式拉开序幕,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镁光灯闪烁中,顾远作为飞宇的幕后负责人以及本届时装周展的总负责人,代表整个飞宇登台发言。
不同于其他发言人习惯性的长篇大论,歌功颂德,顾远一如他给人的感觉,简洁而有力。
顾远发言外后是大家都熟知的各界代表的发言,顾远发言完毕后便回到了安排在首排贵宾席上的总经理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各方发言人的歌功颂德,至今还没看到阮夏的身影,心底莫名额不安,但作为整个飞宇及本次时装周展的总负责人,他没办法中场离席,也不知道余缈有没有电话联系她。
因为开幕式的发言时间是限制在二十分钟之内了的,发言结束十分钟后时装秀必须准时拉开序幕,因而各界代表的发言也尽量精简。
二十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主持人那句“请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或者到我们隔壁的临时自助餐饮服务部稍作休息,我们精彩绝伦的时装秀表演十分钟后将正式拉开帷幕”刚落下,礼貌性地朝坐在旁边的贵宾打了个招呼,顾远起身而去,走向旁边临时开辟出来的办公室。
“余秘书,联系到阮小姐了吗?”顾远淡声问道。
正在键盘上飞快跳跃的手指蓦地一顿,余缈歉然抬头:“很抱歉,总经理,刚刚展经理拿了一堆场务方面的报表过来让我代为处理一下,刚刚忙着核对报表得事不小心把联系阮小姐的事给忘了,我现在马上联系阮小姐。”边说着边动手寻找同事通讯录。
顾远点点头:“嗯,有消息的话告诉我一声。”
话毕转身往时装秀表演展馆的贵宾席走去,作为整台时装周展的负责人,顾远不能离席太久。
“通知展经理,现在可以趁着休息空档先播放公司的宣传片。”顾远边走着边向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员吩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流过一秒,阮夏心中的绝望与恐惧就增加一分,还是没有人来,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顾远或者桑蕊或者其他来救她的人就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就可以获救了,只是外面一如既往的寂静无声,除了偶尔微风吹过树叶摩挲发出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此刻的她,仿佛已被这个世界遗忘,遗忘在这座二战时留下的废弃兵工厂里。
双手双脚被缚,嘴巴被封,脑袋打结,此刻的阮夏,除了无力的绝望,再也激不起半丝的倔强与淡定,被缚的手脚已经被心底的恐惧幻生而出的寒意凉透,冰冷直达四肢百骸。
心中的希望,一点一滴地被打碎幻灭,明媚的眸底,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掩饰不住的绝望。
“怎么?阮小姐?怕了?”
无意瞥见阮夏眼底来不及掩藏的绝望,田辉冷笑着漫步踱至阮夏的面前,抬手一把撕下覆在阮夏嘴上的胶布,语气森冷,“那要不要开口求我啊?嗯?说不定我一时心软,会放了你呢。”
“田辉,我早已过了天真的年纪,求了你只不过满足了你玩弄我的莫名快感而已。”阮夏深吸一口气,力求声线平稳地开口。
“阮小姐,你还真了解我,说实话,你也勉强算得细皮嫩肉,玲珑有致,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该长的地方一点也没落下,不该长的地方也没多长半分,所以待会脱光了你也不用为自己的身材害羞。”
“田辉,你也别天真了,拿你的一生去争那一口气值得吗?你以为让飞宇颜面尽失,让我阮夏身败名裂的结果,你田辉就能安然无忧地度过这一生?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让自己从此走上不归路,值得吗?”
尽管知道跟他讲理也只是白费唇舌,但阮夏只能孤注一掷,试图打动他,为自己挣得更多的时间。
“哼,值不值得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置喙。”不为阮夏的话所动,田辉的语气比之前更森冷几分。
绝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阮夏冷冷地睁开双眸,语气冰冷:“田辉,我真同情你,自己无能,反过来怪别人挡了你的道,像你这种人,出现在公众面前简直是玷污了大众的眼睛。”
不想激怒他,但是浑身的无力与疲惫,被恐惧和绝望压断了的神经,让刚刚那番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啪”一声脆响,阮夏苍白的小脸上多了道红通通的掌印,五指的印痕清晰可见,精致的瓜子脸也因这重重地一掌而歪向一边,阮夏也因为这力道摔倒在地。
“我玷污了大众的眼睛?哼,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玷污了大众的眼睛。”
田辉阴冷地开口,手上刚撕下的胶布瞬间封上阮夏的嘴巴。
“启亨,好戏要开场了,拿摄像机过来。”回头朝墨镜男吩咐一声,田辉冷笑着望向阮夏,阴柔地开口“再五分钟,阮小姐香艳的裸姿必将与飞宇久负盛名的时装秀表演同步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全程直播。”
而后颇有深意地望了眼紧咬着下唇狠狠地瞪着自己的阮夏,冷笑一声,大掌一挥,阮夏上衣的纽扣瞬间被扯裂,四处飞溅而开,而这一幕,正好被墨镜男调好镜头和焦距的摄像机全程录下……
几乎同一时间,华美展厅t型展台上的大型led高清液晶屏幕接通电源,刚刚那一幕,被清晰而完整地播放出来。
本是漫不经心地盯着前方超大型液晶屏幕的墨黑瞳孔瞬间皱缩,几乎不做多想,伴随着一道掩饰不住的急迫的低沉清冷嗓音“场务,切断电源,立刻!”,一道峻挺的人影从前排贵宾席的总经理座位上霍然起身,疾步走向后台。
高亮清晰的液晶屏在接到顾远的强势急迫的命令后瞬间暗了下来,余下一室处在震惊和困惑中的宾客和观众。
“展皓,联系阮夏,马上!”
“余缈,立刻报警。”
“林洋,通知技术部,跟踪被窃取的信号链接。”
……
奔至后台,顾远朝正在后台控制设备的所有工作人员急声吩咐道,向来沉稳不见起伏的语气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颤抖,而后拿起桌上的麦克风,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