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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统领眼眶又红了,“都是卑职无用,皇上让卑职不要跟着,卑职就真没有上去,否则,皇上怎么会……”这个汉子愧疚得直捶打自己的胸口。
骆轩道,“两军交战,自有死伤,皇上他也清楚的,何况,他也杀死了玉岭王,为王朝的盛世开启了新篇章,百姓们会铭记于心的。”
到了关押李景玮的地方,外面听不到一点声响。
骆轩疑惑,“怎么没有声音?”
守卫道,“之前嚎叫了很久,现在已经老实了。”
“消息有透漏给他听吗?”
白统领和守卫们一齐摇头,他们真是不敢。虽然是皇上让人把他关起来的,可皇上一死,国公爷重伤昏迷,又死伤了大批勇将,三皇子是最有资格指挥大军的,可谁也不敢把这大权交到他手里,以他无脑又热血好战的性子,还不知道锁玉关会不会被他弄丢呢。
因此,就连林丞相也没有开口说要把他放出来,大家选择性地遗忘了他。
“放他出来!”骆轩道。
守卫有些迟疑,看着白统领,“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方统领呢?”
“统领吃饭去了,小的马上去叫他!”
“打开!”人还没跑,骆轩大喝一声,把白统领也吓了一跳。
“小公爷,皇上有口谕的,……”那守卫战战兢兢地道。
骆轩凌厉地盯着他,“你不认识我?”
那守卫愣愣地点头,
“我受太子令,全权处理这里一切军政大事,”骆轩道,“这个时候,你想等谁来下令?”他神色不善。
陈良大步上前,“开门,别逼我们动手!”
“开门吧!”方统领从外面来了。
骆轩瞪了他一眼,不过,看在他没有擅自把人放出来,也没有怪罪他。
李景玮喜出望外,“父皇终于同意放我出来了?我就知道,父后不会这么狠心的。”
他看到站在外面的骆轩,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那好皇兄看到胜券在握,让你来分军功来了?哼,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骆轩不说话,白统领和方统领也没人敢吭声,皇帝一去,就是太子即位,这位小公爷,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骆轩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去,他走的地方,正是皇帝此前休息的地方,李景玮还不知道,如今那里,已经成了停灵柩的地方了,还在喜滋滋地等着见他的父皇。
“皇上与玉岭王同归于尽,我是来迎他的灵柩回京的!”踏过门槛,骆轩道。
李景玮愣了,不敢置信地想要训斥骆轩,却一眼看到了停留在堂中的棺木。何况,天子的生死,哪是一介臣子可以随意说的?
李景玮脸色惨白,浑身僵硬,他觉得自己连呼吸也不会了,好半天才挪到棺木前。
看到那熟悉而威严的身影,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李景玮悲从中来,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父皇!”
“若不是三皇子鲁莽冒进,我们也不会白白损失那么多人,也不会跟玉岭两败俱伤,守军剧减,三皇子与其怨别人,不如反省反省自己!”骆轩冷冷地道,“京城那边已经知道消息了,而边关也是早知道的了,明日,我会让人把边关的将士和百姓都聚集起来,为皇上、为那些战死的勇士们办一场盛大的法事,三皇子要亲自举白幡、哭灵!”
李景玮道,“你不是来迎父皇回京的吗?”
“边关需要士气!”骆轩说完就出去了,给了个眼色给白统领和方统领,让他们提醒着李景玮,也看着他。
两人心神领会,一齐向他点头。
而骆轩还不能得闲,他还要与林丞相等人商量迎皇帝灵柩回京的各项事宜,玉岭还在一边虎视眈眈,边关没有资历深的大将,李思贤兄弟下落不明,李朗云也很有压力,王朝内部一时还派不出人来,岳大将军是有威名的,可北原也不得不防,虽然名义上是让他来迎灵柩,可也有让他暂代边关统帅的意思。
林丞相听得要为死去的将士们举行英灵祭奠仪式,又让李景玮亲自哭灵,也是赞成,“皇上驾崩,将士们心中悲伤难过,士气很是低落,幸得玉岭也是这般情况,大规模战事没有再起,否则,锁玉关就危险了。”
“这段时间,辛苦丞相了!”骆轩道。
“哪里,哪里,老臣愧疚啊,本想随皇上而去,可国公爷又昏迷不醒,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是老臣逾矩了,擅作主张,安排了各位大人们!”林丞相一脸愧疚和痛苦。
骆轩道,“逝者已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都不能妄自菲薄,还得留着残躯,守护家园、为战死的将士们报仇呢!”
自有跟随陈国公的人点头称是,纷纷应声。
林相也点头,“小公爷说得对,”
大家又一起献策献计,想借此机会,把低落的士气聚集起来,直到深夜才散去。
骆轩这才得以去找洛远。
“如何?”他声音平稳。洛远却听出了他心中的担忧。
“生命无碍,只是、受伤太重,情绪受到刺激,脑子里面有淤血,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脑子里面的淤血散了,人就会醒了?”骆轩问道。
洛远也不敢肯定,“没有谁见过人脑子里面是什么样的,我也只是根据他们的描述,把脉诊出大概来的,国公爷没意识,东西也没有吃,每天靠参汤吊着,药汁也是吃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必须尽早醒来,否则,”他没有再说下去,骆轩也明白。
人不可能不吃东西,陈国公已经生生瘦了一大圈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会儿!”骆轩道。
洛远有些不放心,“骆轩,你别担心,我与边关的大夫们商量商量,针灸、热敷、药浴、推拿,方法多着呢,外伤已经明显好转了,”
“你们出去吧!”
洛远无法,只得和陈良他们一起出去了。
第二日,悲伤的气氛弥漫了整个锁玉关,三皇子李景玮、国公府小公爷、林丞相等人一齐主持了这场祭奠仪式,看着那象征着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木牌、随身配饰、衣物,大家都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心中充满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