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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虎接话道:“我让你一顿埋怨,我才倒霉呢。”李晓明侧头看向他,嘴角的孤度越来越大,笑容忍不住的浮了出来,取笑道:“我说我儿子倒霉,你跟着起什么哄?”
林小虎心中暗暗好笑,同时也有几分得意,这个美女副经理真是跟自己混熟了,居然能跟自己说这种调笑话了,她这意思,不就是暗讽自己是她儿子吗?便笑看叫出她的名字:“李晓明啊李晓明……”
李晓明愣了下,道:“嗯,怎么了?”林小虎说:“想不到你看上去端庄严肃,一本正经,像是冰山美人一样,原来也能说笑话啊,而且你还想从言语上占我便宜,哼哼,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李晓明似笑非笑的道:“谁跟你说笑话了?谁又占你便宜了?我先说的,我儿子倒霉,你马上接茬说你倒霉,我也没说别的什么呀,是你往我的话上面靠,我也没办法。”
林小虎生平最不爱跟女人斗嘴呈口舌之利,因为一般情况下不是女人们的对手。就算侥幸赢了,也没什么意思。因此没再说话,只是脸上带着笑,转脸望向了窗外。李晓明见他不说话,就也一笑,闭紧了嘴巴。
虽然两人都保持沉默,但经过刚才的说笑,两人间的气氛已经升温了。接下来再如何调笑闹着玩,也都在情理之中,会是很自然的事情。
车开出去五六十里,渐渐进入了山区。山区公路已经由国道变成了二级公路,双向二车道的柏油马路。这条路上的车辆仍然不太多,开上几公里才会碰上一两辆。倒是周围群山慢慢显现出来,由远及近,直到一一路过。若是再往深处去**环抱之中,已经到了山脉里面,上有蓝天白云,下有绿树成荫,风景应该很美。
林小虎问道:“还远玛?”李晓明说:“不太远了,还有二十里路吧。”
林小虎又问:“你会开车吗?”李晓明摇摇头道:“不会。”林小虎说:“现在车辆这么普及,早晚每个家庭都会有最少一辆车的。你还是报个驾校学学吧。”李晓明说:“不行,我胆小,我不敢开。”
林小虎说:“我最开始也胆小,后来开的时间长了,胆子也就慢慢大了,有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克服了这个过程就好了。”李晓明笑道:“别人都是这么劝我,不过我就是没胆子。”
林小虎说:“要不这样吧,正好这路,上也没什么车,也不会有交警,要不你开我的车,开一会儿学学。”说完松下油门,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李晓明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你胆子真大!还让我开,不怕我开到山沟里去啊?”
林小虎笑道:“不会的,我会看着你的。一是帮我个忙,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说完将车停在路边。李晓明见他玩真的,连连摆手,惊惶的道:“林总,你别逗了,打死我也不敢开啊。你倒是真敢相信我,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我太水了,我真能开到沟里去。”
林小虎说:“我在旁边给你看着,不会往沟里去的。大不了你开慢点。”李晓明苦笑道:“那也不行啊。咱们这次进山还有任务呢,这路上耽误了时间,会耽误工作的。”
林小虎说:“不是就几十里嘛,十来分钟的事,不怕,而且这才一两点,时间还多着呢。”李晓明摆手加摇头,就是不答应。
林小虎没办法,只能继续开了起来,说道:“去的时候不行,那回去的时候试试吧。”李晓明叹道:“你要是还想要命,就别让我开了,真的……”
两人说着聊着,很快驶过一个大镇。李晓明指着西北方向一条路道:“往那边开,再有三四里路,有个小村子,那村子后面的山上就全是山野菜了。”
林小虎说:“你来过几回?记性可真好。这边儿的山路来回盘绕,上下穿插,分岔路又多,跟蜘蛛网一样,我估计下回再来我也不记得路。”
李晓明说:“我也就来过一回,加上今天这次才一两回。”林小虎说:“嗯,那你记性真不错,天生就是开车的料啊。”
李晓明让夸得眉开眼笑,道:“得了,你就别夸我了。反正回去我也不会开的。你的车那么贵,我碰坏了也赔不起。”
林小虎说:“呵呵,没关系,你赔得起的。大不了你就卖身给我们这家超市,在这里干一辈子,用工资来抵。”
李晓明说:“那也赔不起啊。你这车不得有几百万吗?我一年才赚几万块,几百年也卖不来这辆车钱来。”
林小虎笑道:“你工资会涨的,而且你干得好的还有分红的。千万别看轻你自己的能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李晓明讶异的看了他两眼,道:“我哪有什么能力?”
林小虎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啊,光是来超市面试那天表现出来的水平就把我给震惊了,甚至逼得你的竟争者们主动退让。后来你又做各种培训,出谋划策……我算是开了眼界。现在啊,你就是咱们超市的指路明灯,没有你,咱们超市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发展了。”
李晓明笑道:“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我哪有那么好?”
林小虎适当的拍了下她的马屁,然后就闭住了嘴巴不说话,目的是让她心情处于愉悦的状态,跟自己之间的气氛也保持在一个温情和煦的水平上,这样就进可攻退可守,攻可以跟她产生暖昧,退则亦能保持同事间的友好,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三四里的山路,转瞬即到。李晓明让林小虎驶入路西的村道里。村道宽也就是三米左右,堪堪能通过一辆小车。如果对面方向来车的话,那两辆车就会都堵在路上,谁也走不了。林小虎担心对面会有车开过来,因此急速行驶。
李晓明却一个劲儿的催他慢,口中劝道:“这村子里开车跟在城里开车不一样,村子里小孩到处跑,没准从那个胡同里蹿出来跑到路上,你刹车不及,就惨了。咱们也不是本地人,一旦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故,谁也救不了咱们,一定就被村里的人们讹住了。就一撞上的不是孩子,是只狗是只鸡,要是被人当面撞见,咱们也就摊上事了。”
林小虎故意逗说:“不都说山里的人们都朴实善良嘛?他们能干得出讹人的事情来?”李晓明说:“现在这世道,哪还有朴实善良的人啊?”
林小虎叹了口气,深以为然的点头。
林小虎减速慢行,小心戒备着左右胡同山民家里可能跑出人或者动物来,一路提心吊胆的开过去,倒也平安无事。此时已经可以望见眼前的景象,但见村子最深处也就是最西面,矗立着一片山玻。靠前的山坡不高,只有百十米,再往后的山势渐渐升高,一直到几百米上下,之后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是不是通向了山的原始老林里去。此时春暖,虽木花开,但万物已经复苏。老远望过去,那山坡上青黑一片,似乎长满了杂草。
李晓明指看那山坡上的青黑之色叫道:“就是那一片,你看,那都是山野菜。”
林小虎笑着道:“怎么是那个颜色?”
李晓明说:“哪个颜色?你是说颜色深吗?山野菜都是颜色深啊,正说明了里面营养含量高。”
林小虎就是这一行的专家,但为了和女人凑近乎,还是装作恍然的样子,一路行驶过去,来到山脚下。山脚下南北相连是一排居民院落,中间有一座荒废的院落,没有围墙,院子里只有一栋破旧的土房,房顶上长满茅草,窗门破败塌陷,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网。在土房跟前的院子里,有一块不小的空地,里面堆了几堆杂草,几只鸡正在上面悠闲的寻找食物。那片空地用来停车正好,林小虎便把车直接开到院子里停好,跟李晓明先后下了车来。
李晓明道:“跟我来。”说完当先而去。
林小虎跟在她身后,沿着这栋破败院落南边的一条小路西而去,这条小路越来越高,往前望正好通到眼前的山玻上。
林小虎盯着李晓明那双高跟皮鞋,心想,就她这鞋子,过会儿还想爬山?老老实实地在山脚下等着还差不多。
林小虎正在走神,前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凶猛的犬吠声。跟着身前的李晓明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停住了。林小虎一直盯着她的鞋子看,没留神她忽然停下,好悬没撞到她身上。还好反应不错,立时停下,抬眼瞧去,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路上忽然窜出来一条大狗。这狗生得膘肥体壮,如同一头小牛犊似的。
大家平日里常见的那种德国黑背狠犬,跟眼前这条大狗比起来,也要稍逊几分。这条大狗拦在路上,作势欲扑,不停的吠叫,看那凶猛的模样,似乎随时都能扑上来。
同样的情景,多年以前林小虎曾经跟曲红梅碰到过一次。当时曲红梅为了保护他,挺身而出,居然还被狗咬了一口。
林小虎虽然得保平安,却一直以那件事为耻,觉得自己不是男人。如今再次遇到类似的场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自己被狗弄到,也要保住身前的女人。
林小虎大喝一声,一把抓住李晓明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侧,自己迈上一步挡在她面前,对那条大狗威吓的吼了几声。
林小虎想着这厮怎么也得稍缓下进攻吧,哪知道想错了,他叫过几声之后,似乎是激怒了那条大恶狗,居然一边吠叫着一边往前冲了两步,距离只有两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