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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城门，血腥味更浓郁了。
慕容译言立马掩住了口鼻，改为用嘴呼吸，才能忍着踏入了宫里。
然而，他刚走了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浓雾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堪与城门齐高的巨大黑影，将整个城门洞挡的严严实实，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一股接一股地从那个黑影所在的地方传出来，逼得他几欲作呕。
他顾不得掩鼻，第一时间就双手结印，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看，才发现那看似巨大的黑影竟然是由无数人的尸身堆叠而成的尸山！
“！！！”
发现这座尸山的刹那，慕容译言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冲到一旁，剧烈的呕吐起来！
目睹了慕容译言的状况后，梁悦蹙了蹙眉，也紧随其后的来到了黑影前。刚站定，脑海里就传来了惨烈的一道嗷叫，不用说，又是010了。
“笨丫头，你怎么会带着这么个胆小的跟班，又晕了，啧啧。”古铜镜吐槽的话跟着就传了过来，“不过这里也堆了太多死人了，看起来都是一些宫女太监和侍卫，连无辜人都杀……慕容守正那小子是真要血洗了皇宫么，作孽啊……”
梁悦的心情也被它叹的沉重起来，眼前这堆尸山虽然只是普通的尸体堆叠的，里面并没有什么邪祟，可就是普通人才更让人心情压抑。
她扔了一个黄符进去，将这一层堆叠的尸山烧成了灰尽，而后才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走，雾气和血腥气味越重。
很快，又一座堆叠而成的尸山出现在了梁悦眼前。
“……”
“靠，还来？”这次连古铜镜都有点受不了了。
梁悦面无表情地如法炮制，眨眼又烧了一座。
一连处理了五座后，才终于来到了一处写着“未央宫”的大殿前面。按照布置，这里应该是晋王进行大朝会，处理政务的殿宇。现在正是散朝的时辰，可整个宫殿里却空空如也，既没有活的人影也没有死去被堆叠而成的尸山。
梁悦松了口气，将这座大殿的主体建筑都熘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才继续向下一处走去。
吐得面无人色的慕容译言：“……”
宣室殿，空的。
清凉殿，空的。
麒麟殿，空的。
椒房殿，空的。
“……”
一连走了四处大殿，除了殿外的几小堆儿尸山，两人连一个能喘气的活物都没看到。
直到了嫔妃们居住的后苑，除了雾气之外，另有一种极阴极寒的气息弥漫在了空气里，温度也陡然降了下来，彷佛进入了冰天雪地一样。
慕容译言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裹了裹身上的黑袍子，敏锐地察觉到前方的白雾之中一定有什么他不想看到的玩意儿。眼看着梁悦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冲，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旁边，全神戒备地往阴气最重的地方走去。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停在了一处叫做“明光殿”的嫔妃居所门前，这座大门紧闭的殿宇周边的雾气简直浓重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外溢出的阴气更是犹如刀子割面，连梁悦都有些忍受不来。
“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是谁在住？”梁悦皱着眉问身旁的慕容译言。这一路走来，连晋王居住的寝殿都是空落落的，没道理区区一个后妃的寝殿会搞出这么大阵仗……除非，这里有什么东西是那个始作俑者需要的，比如另外一半的魂魄！
“明光殿……好像是一位后妃在住，具体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慕容译言也知道自己这答桉跟没说一样，神色尴尬地摇了摇头。
梁悦：“……”
行吧，只好亲自进去看看了。
她正想上前推门，却听到前方的宫门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又快又杂，彷佛无数人正在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一样！
“！！！”
梁悦和慕容译言对视一眼，两人均是神情凝重地拿出武器，紧张戒备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宫门口，跟她们只隔了一座宫门的距离，下一秒随时都能够破门而出。
由于看不见，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像拉满了弦的弓，局势紧张得一触即发。
吱呀——
厚重的两扇宫门被从里面打了开来，里面的“人”并没有如梁悦预料的那样冲出来，反而低眉敛目、整整齐齐地罗列在了宫门的两侧。其中的一个端端正正地出现在大门的正中间，白惨惨的脸上两坨刺眼的腮红几乎堆到了眼角，正笑嘻嘻咧起血红大嘴看着梁悦和慕容译言，阴恻恻地道：“主人有请，请二位贵客随我进来吧——”
“！！！”
梁悦和慕容译言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无他，她们眼前这些所谓的“人”压根就不是活物，而是一个个由纸扎成的纸人！
一阵阴风吹过，两排纸人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声，搞得活脱脱像是一个送葬的队伍。
“……”
梁悦深吸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指尖掐着符纸和铜钱，义无反顾地迈进了宫门。
慕容译言别无选择，只能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吱呀——
宫门在二人身后紧紧地合了起来，为首的纸人又露出了同样嘻嘻的笑容，并摆出了个请的手势——
退路已无，唯有前途。
在纸人的引领和簇拥下，二人一前一后地迈进了“明光殿”的正殿，一进大殿门，就被堆在殿内的两小撮尸山惊得噎了一下。
这两座尸山和先前她们看过的那些明显不同，尸身的衣饰要华贵很多，面容也都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才有的，应该是这宫里的主子们了。
“笨女人你凑近一点儿，本大爷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慕容中正那家伙……”先前看到宫人和侍卫们的尸山时格外沉默的古铜镜，这个时候倒是露出了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来。而它口中的慕容中正，赫然正是这一代的晋王陛下。
“……我觉得晋严应该不会把他最大仇敌的尸身老老实实地堆在这里，”梁悦澹澹地否决了它这个不人道的提议。
在这里用黄符太显眼，她并没有轻举妄动地去烧尸山，而是选择了目不斜视地绕开，跟着纸人们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