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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那些猪狗不如的敌人们会向胖子伸出援手,这让胖子很是羞愧,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随行的医护兵给人事不知的李玉阳来上一针的话,怕是他早就已经见了阎王,再也不能活蹦乱跳地在别人面前嘚瑟了。
自打这一针下去之后,李玉阳高烧不退的情况才稍显得到了缓解,不过那个医护兵叽里呱啦地和辰土说了一大堆之后,辰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不由得让胖子的心里顿时就没了啥底气。
直到那个医护兵离开了之后,辰土才转过身来告诉胖子,其实李玉阳现在的情况非但不妙,而且还非常危险,那医护兵说了,李玉阳的头上有伤,而且应该又沾了水,现如今很有可能发展成脑膜炎,就此一命呜呼,魂归西天。
其实胖子也是略懂医术的人,他的心里头和明镜似得,只是他还期望西医能够给李玉阳带来一丝奇迹,可没承想换来的却是这种结局。
辰土知道胖子此时心里头一定难受的紧,连忙继续安慰他说,那医护兵毕竟只是粗通医理而已,所说的话可当不得真,他还征求胖子的意见,劝说胖子现如今要暂且把民族的仇恨放到一边,实在不行和他先回金县治疗看看,也好过就这么硬挺着,让一个有着美好将来的年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其实胖子也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古有身在曹营心在汉,而现如今胖子他们俩人早就已经在无形之中得到了日本人的帮助,那还有再假装矜持的必要吗?
在得到了胖子的首肯之后,辰土很是高兴的出去找了那个和他一起来的日本军官,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大失所望,那个军官说了,带李玉阳回金县救治这都没什么问题,可对方是个中国人,他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去让自己的士兵帮助一个中国人,即便这个人是辰土的亲戚也没的通融。
想要随队一起回去也简单的很,或背或拽或找辆车拖着,这就要让辰土和胖子这两个大活人自己去折腾了,不过有一条他一定能保证,那就是只要李玉阳被弄到了金县,在辰土家也好,在日军的医院里也罢,一定会找个最好的大夫帮他治疗妥帖。
当然了虽说事情谈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忙也不是白帮的,敲竹杠是少不了的事情,只不过这种事情辰土没有必要让胖子他们俩知道的那么清楚而已。
在一番折腾之下,由胖子在村里弄了辆板车,把李玉阳放在了上面之后,再由俩人推着跟在部队的后头,朝着金县行进而去。
也亏着胖子他们俩的运气实在是好,刚巧在这波日本人所谓"借粮"的最后一站遇见了辰土,要不然不光是还要跟着那些日本人走上一程,怕是还没等走到金县,李玉阳就已经不行了。
对于那些日本人胖子是始终提不起半分的好感来的,所以所谓的军医院胖子也没打算去,而是在辰土的小洋楼里随意寻了个房间住了下来。
要说李玉阳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在几经折腾之后,竟然挺了过来,这种算是医学奇迹的案例不由得让来的那个日本军医暗暗咋舌,一个劲儿的赞叹李玉阳的生命力真是顽强的很。
不过在又吃药打针,又缝补伤口上药包扎之后,李玉阳竟然还没是没有苏醒过来,这就有点让那个日本军医稍显摸不着头脑了,只能对辰土和胖子说,眼下李玉阳的情况算是得到了良好的控制,至于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能醒就要完完全全地看他本人的意愿,就只剩下等待一条路可走了。
俩人在送走了那名日本军医之后,全都再一次地回到了李玉阳的房中,看着那个依然双目紧闭的李玉阳,眼下俩人可真是百感交集的很,以至于互相之间也没再说些什么。
其间辰土的那位很是温柔的妻子也来开导过胖子,并且提醒俩人一定要注意身体,要记得下楼吃饭,然后就再没提什么,安安静静地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了。
看着那个不断自责的胖子,此刻的辰土唯一能做的就是凑到他的近前,在胖子的肩头上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并且极力的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让他跟随自己去下楼走走去放松一下,反正这家里头也有佣人帮忙,如果李玉阳醒过来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此刻的胖子也真是没啥办法了,这种事情对于他了解的那点医术来说,几乎就已经超脱出他能掌控的范围,在这么个全然陌生的领域里,胖子可真是恐惧的很,生怕这人世间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撒手离去,与世长辞。
不过即便是心里没底成这样,胖子依然听从了辰土的意见,和他走到这栋小洋楼之外,去呼吸一下比较新鲜的空气,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
就这样一连三天,李玉阳就是在不断地打针吃药和挂水中度过的,他的这种依然昏迷不醒的状态让那个日本军医也很是费解,按理来说,有着这么旺盛的生命力,他求生的意志也应该是很旺盛的,可一连三天过去了,他非但没醒,反而连个要恢复知觉的迹象都没有,这不得不让那个日本军医也不清楚头脑了。
看到这种情形之后,那个日本军医也拿不出个什么主意来了,只能把辰土拉倒一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后,就拿起了药箱,被被辰土送出了房中。
原本胖子就有些心虚的很,现在看到这幅情形,那心里头就七上八下的更没底了,眼下他就只有呆呆傻傻地坐在椅子上,缓缓扫视着这屋中的一切,直等到辰土再次回到这屋中之后,他才像是诈尸了一般猛然起身,想去问问看李玉阳现在的状况。
说真的胖子刚才的那个举动确实是把人家辰土吓了一跳,可他知道胖子心切的很,只得随手拍拍自己的心口后,和胖子说道了起来。
其实猜都能猜出来,那个小日本子一定是没说什么好话,可有些话即便是知道情况不好也要去仔细倾听,而这必须倾听的内容就包括了李玉阳现在的情况。
那日本军医说了,现在的李玉阳虽然身体还有些发热,但从其身体的恢复状况来看,应该是早就能够苏醒过来了,但其现在的情况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李玉阳并没有恢复意识,而且如果明天再不复苏的话,那怕是李玉阳很可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对于植物人这个新鲜词来说,胖子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不过当辰土把那个名词很是笼统地解释完一遍之后,胖子却因此心情大变,一下子没控制好身子坐在了地上,那张胖大而又周正的脸则变得满是煞白,有小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胖子运用了无数他所知道的手法去刺激李玉阳的肉体,妄图他能因为什么而细微的动弹一下,可其结果却很是让他恼恨的很,因为不管使用什么办法,李玉阳自始至终都没啥反应,这不得不让这个做师傅的更加揪心。
而从第五天开始,给李玉阳注射的药物也渐渐地减小了下来,此时此刻身处在这栋小洋楼里的人都清楚地知道,李玉阳怕是已经没了苏醒过来的希望,很有可能一辈子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只能够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沉睡下去。
就这样一连七天过去了,胖子早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只是由于自责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地发呆发愣,连话也很少说什么。
辰土看的很不忍心,为了怕胖子就此丧志,变得颓废没有追求,只得放弃了大晚上和老婆孩子们热炕头的机会,拿着两个杯子和一瓶酒敲开了胖子的房门。
"张道长,我听说大多的道士都不忌婚丧嫁娶喝酒吃肉,我想我拎着酒上来,不会显得很是冒昧吧?"在房门被胖子打开之后,辰土当仁不让地询问了起来,而且也没有去征求一下胖子的意见,就那么很是随意地进到了屋中,把酒杯和酒瓶子放到了桌上。
随着一股股清澈的液体流入进了两个杯中,那胖子也没说什么,问也没问就随手抄起了一个酒杯,头一仰之后,这杯酒就流入了他的喉咙。
"好!痛快!想不到张道长也是我辈中人,再来一杯,先说好,你可别怪我没带下酒菜,我也这是瞒着夫人,上来找道长过过酒瘾而已。"辰土说罢又给胖子倒满了一杯,而这一杯之后胖子又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又仰头就干,就好像和这些酒有仇似得。
就这样一连三杯之后,辰土再不给胖子倒了,而此时的胖子就像是酒瘾上来了似得,竟然抬手要抢,却被拎着瓶子的辰土轻轻一避,让胖子抓了个空。
"张道长,酒可以喝,但是要适度,借酒浇愁可不是好事,你可要把握分寸,自量而为啊。"
说罢,这辰土再也没管胖子的举动,而是猛地一下把那瓶酒放在了桌上后,自己也随手把他那杯酒给拿在了手里把玩了起来,而此刻的胖子听了那番话之后却再没有伸手拿酒,而是猛地一坐,抱着脑袋把自己胖大的身躯都团缩在了身后的那把椅子上。
"哎,张道长,有些事情我知道我不该说,可是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我总不能看着你就这么**下去无法自拔。我没你那个本事,舞刀弄剑的那套我来不了,所以我救不了这个国家,能够拯救国家的还是要依靠你们这些武人,你可要自爱啊。"
辰土的这番话是真的情真意切,原指望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胖子能够好好去寻思寻思,不要因小失大,而埋没了一身的才能,可他的这番话刚说出口,就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破窗的声音。
俩人因此大惊失色,连忙顺着那声音转头看去,才发现那整扇的窗子已经被撞的稀烂,在往床上看去,那个人事不知的李玉阳已经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