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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曹跃便乘车南下,百姓们来到火车站一直送了几十里路,久久不愿以散去,而下一站是直隶沧州。直隶省有四大州,分别是沧州、滦州、张北(张家口)和保定,其中在清朝末期,沧州人口是四大州中国人口最少的,但是沧州却是最有名的,因为沧州是华北武林的根源。
沧州的门派众多,沧州男儿人人习武,而华北的各个镖局哪都有沧州的汉子,因此往往彼此之间因为地域的关系,极少有摩擦。可以说沧州人在清朝,承包了北方的镖局的生意,用后世的流行观点来看,仿佛类似于安徽人承包了快递一样。
所以曹跃来到沧州之后,负责保护曹跃安全的何顺大为紧张,曹跃表面上毫不在乎,但内心里也时有担心的。根据杨彦卿所说,前一次在观音庙里刺杀自己的,十有*都是沧州出身的,所以他还是穿上了飞刀打造的避弹衣,用以避免飞来的子弹。
但是曹跃着实是有一些过于小心谨慎了,受益于在天津的演讲大获成功,沧州的百姓们载歌载舞来欢迎曹跃的到来,当曹跃站在广场上的时候,再一次看到十几万的百姓,不但是沧州本地人,周遭的百姓们昨天连夜赶来,没地方住甚至躺在马车上睡觉,也要看一看中国最大的官。
曹跃于是开始演讲了,演讲的题目始终是推销自己,让百姓承认自己,且只承认自己,他的演讲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不断被百姓们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打断。沧州百姓在感情表露上比天津的百姓更加直接,在曹跃演讲结束之后,当即有近一万名青年踊跃报名参军,渴望保家卫国。
在他们心中,开始有了一丝丝国家是大家的国家,而不是皇帝的国家的意识。保家卫国,保卫的可不是皇帝,而是我们自己的家园。
然后曹跃从天津向南一路演讲,每一次演讲的广场上都几乎聚集了十几万人,他的团队几乎是讲一样的演讲词,渐渐地曹跃开始扔掉演讲词,自己发挥演讲了。
天津、沧州、德州、济南、邯郸、开封、襄阳、武汉、九江、安庆、南京、扬州、常州、苏州、松江府、嘉兴、杭州,三个月的时间,曹跃走遍了半个中国,随后从杭州乘船北上,抵达威海卫大清帝国海军的基地,与对岸大连的战场隔海相望。
曹跃从一封封情报之中能够感受得到,旅顺战场之激烈。日军第2军进攻旅顺遭到激烈抵抗,旅顺地面防御司令康德拉琴科是一位意志坚定且非常善战的军官。尽管因为日军占领金州之后,已经切断了旅顺与奉天之间的联系,并将电线全部砍断,导致旅顺的近七万名守军孤立无援,然而康德拉琴科说服了旅顺防御司令斯捷赛尔,俄军抵抗异常坚决果断,使得日军迟迟无法攻克阵地。
而在辽阳,日俄双方相持起来,远东司令库洛帕特金似乎并不着急解救旅顺,他在收拢了败兵之后,便在辽阳和哈尔滨两地开始修筑阵地,似乎准备和日军打持久战。
“这个库特帕罗金,难道就不怕失去旅顺?”曹跃冷冷地说道。
跟随在曹跃身边的段祺瑞说道:“主公,此君恐怕是故意为之。”
“我看也是。”曹跃冷冷地说道,“这种人,至国家利益不顾,怎么俄国的贵族都这德行?”他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且不说俄国怎么样,其实中国大清军队也未必比俄国强,起码俄国还有工业,中国一个农业国家再如此*,注定被人侵蚀。幸好旧军队的一些习惯还没有感染到血军,这和曹跃以身作则有一定关系,曹跃从来不贪墨军费,搜刮民脂民膏,他的军官自然也是如此,而军官身正,士兵自然不敢效仿。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俄国皇帝不是什么好鸟,别指望着下面的人能是好菜。
“报告!”杨彦卿道。
“读。”
“军法审计部吴殿英吴大人进行汇报,这个月全军发生38起军官贪墨现象,已经全部被判处最严重军法,请主公签署,进行处决。”杨彦卿道。
曹跃接过来报告单,心中略有一些不快,刚刚还庆幸自己的军队没有*,现在倒好,一个月就38起,不过他看到报告单之后略有一些吃惊,因为这38起军队贪污案之中,只是在陕西就发生20起,全国其他地方加起来才18起。更让曹跃生气的是,这些案件都直至一个人,陕西军备所所长杨锦昌。杨锦昌是跟随曹跃多年的老兵,在与安西十九团战斗中光荣负伤,被砍断了腿筋,尽管后来治好了,却也成为了一个瘸子。杨锦昌被破格录取为陕西武备学堂工兵科第二期学员,学成之后留在后方为血军筹备新兵工作,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后来曹跃带领大军入京,他也累积功劳,荣升陕西军备所总管。
陕西军备所实际上是陕西籍新兵招兵练兵的场所,很多退役的军官都会被安排在这里工作,负责招收、审查、训练新兵,新兵训练一般来说是半年,随后会被分配到除了本省的全国各地去。而新兵的军饷和列兵的军饷其实是一样的,对于很多陕西穷地方的孩子来说,那就是一大笔钱,一个新兵的工资能够养活家里好几个孩子了。
所以,在新兵分配的环节,就有问题了,有的人花钱希望将自己调到好地方,如禁军中去,这样既靠近主公曹跃,又安全,兴许哪一天曹跃视察禁军,听到陕西口音,一高兴题写自己成为他的近卫营士兵咧——据说曹跃的近卫营,全都是陕西籍士兵。有一些新兵营教官就利用这一点,私下里索贿,而最终控制新兵分配的人,就是杨锦昌。
曹跃抬起头,看了看段祺瑞,忽然问道:“段将军,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段祺瑞立即说道:“杀无赦,斩立决。”
曹跃却摇了摇头,道:“杀太浪费子弹了,而且这些人成为老兵也不容易,你这样做实际上是一种资源浪费,人不能随便死的,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他总归有自己的价值。”
段祺瑞不明所以地看着曹跃,显然不明白价值是什么,死刑犯还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