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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的说话?”张耀然努力压低声音，甚至没有振动声带。
这家平价咖啡馆距离他临时租住的地方很近。由于近期发生的大事，张耀然肯定自己的家会被诸多人拜访，而他要努力变得隐形起来，因此有家不能回。
阳光透过贴着广告贴纸的大窗户的照射进屋子里，却没有照到张耀然所在的桌子上。
“我昨天做有关于苦瓜的饮料实验......结果把嗓子弄坏了......”对方带着口罩，嗓音尖细沙哑。他碧色的眸子很漂亮。
“见鬼，奥托大主教，您还能再贴近生活一点吗...”
“我也不容易啊...当你有一个可爱到极点却又固执幼稚的孙女时，你就会体会到我的感受!”
“我爹对我说过你从未娶妻...”张耀然露出吃惊的神情。
“关于我有个孙女的事情确实不科学，也不生物，但这很崩坏。”
...张耀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您有什么事情吗?”
“稍等，我的人临时去办公了，很快就到...啊，到了!”
嗡!!
一阵沉重的引擎声传来，张耀然闻声循迹，发现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横在路边，车头的银色三叉戟标志、车身红色的亮漆反射着阳光。
司机是茶色短发的靓丽女子，甩了甩手中的淡红色墨镜，从窗户中可以看到这一幕，张耀然明白了这就是奥托要等的人。
张耀然起身，忽然发现奥托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将兜帽拉起，遮住大部分额头。
“......您这件衣服的做工真是奇特，我从没有想到它有帽子。”
“我的手艺曾经是整个天命最好的!见鬼，有点热......”
“那您为什么要戴上它呢...”
“万一有人认出来我怎么办，想干掉我的人可以住满一整个曼哈顿岛。”
“......为什么我们两个的谈话内容充满着欢乐的气息?”
“你像你老爸，你老爸的性格最合得来我，所以你也一样...”奥托看了一样比自己稍微冒尖的张耀然，不着痕迹的将长靴的化学增高垫开关打开，随后拿过咖啡一饮而尽：“...现在我喝咖啡感觉跟喝可乐一样!”
两人上了车后继续闲谈，在等红灯时司机加入了闲聊：“张先生您好，丽塔洛斯薇瑟。”
“呃...你好。”张耀然被对方的语气搞得愣了一下。
“不用在意，这是她的待客方式。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现在只有惊以及难过。”张耀然符合现在的人设得回答道。
“我是他的老师，他干的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奥托呵呵一笑，“事实上不久前我刚跟他见面。”
“见面?”
“对，在疗养院。你妹妹在的那个。”
张耀然猛然绷紧身体，眼神紧张、严肃却又凌厉的看着奥托，后者单手拖着下巴，只留一个侧脸。
“还真是惊喜。”张耀然蹲在马路边，从黑色的外套兜中拿出一包中瑞，点了三次火才点着。
回想起熟悉的病房里，女孩儿望着窗外鸟语花香的景色，苍白无血色的侧脸，他鼻子一酸。
那个女孩儿就是他的妹妹，张翩然。
十年了，终于...
他鼻子一酸，终是忍住没让视线模糊，而是默默的抽着烟。
奥托毫无风度的蹲在旁边，紫罗兰色的丝绸大衣衣摆拖到了地上。
“满意吗?”
“谢谢。”
“......”
“我们谈个合作?嗯...你应该能明白实际上我想说的是个交易，但毕竟我很欣赏你，所以换了种好听的说法。”奥托耸了耸肩，碧色的眸子深邃，与刚才的平易近人，像是年轻人一般活泼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是啊......张耀然心中默然，他不是别人，他是站在联邦权利顶端的男人，而刚才与自己的谈笑只是因为对方的行为举止完全是从心所欲。
“只要它真的不是逾越了我的底线，那么我会做到您想要的事情。”
“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院。”
“成为他们的队友，取得相对的信任。”
“.......”
“.......”
张耀然抬起富有特色的眉毛，奥托单眨着一只左眼，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久久没有说话。
“只有这么...简单吗?”
“不然呢?”
“......虽然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想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您的要求跟您的付出似乎太不成正比了。”
“你怎么知道不成正比呢?”奥托嘴角的弧度变大，“角度不一样，看得也不一样。见过爱妮斯珂沙尼亚特吗?”
“她体内的沙尼亚特圣血浓度只有30%，但这却足以让她成为s级女武神。”
“而你们兄妹的母亲蓝黛尔沙尼亚特与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则是沙尼亚特家族有史以来记载的血脉浓度最高的人。”
“您想让翩然也成为女武神吗?”张耀然眼睛眯起，看似平静的问道，实际在他内心已然升起种种想法。他不愿意让张翩然成为女武神，这会让她再度拥有痛苦难过的经历。
这似乎不太能取决于他的意愿，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奥托，是一个虽然在温和的谈话，但意志决定后就没有人能改变的男人...
“一位s级女武神配合如今天命的技术，对抗崩坏的战斗能力能媲美一百台机甲。并且她们在对抗律者时比科技更占上风。”
这算是回答了吗...张耀然再度默然，将手中的香烟灭掉，环视一周后将烟头扔进兜里，终是长吐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奥托先生。”
“好像有些偏题了。”奥托一拍大腿，站起来后边走边说道：“第一，前往极东地区圣芙蕾雅学院所在的大和区，并在极东支部和圣芙蕾雅获得一定的信任，取得一定的威望。”
“琪亚娜卡斯兰娜，齐格飞卡斯兰娜之女，已经确定出现在了大和区的长空市，暗中保护好她，如有突发情况自由行动，单独向我汇报。”
琪亚娜!这...张耀然想起来，这也是她的妹妹，同时她也是2005年天命发生想叛逃事件的主角之一。
这件事情是只有奥托主教知道的吗...他难道不怕我告诉林德吗?以他的能力是肯定可以知道我与林德的关系的...
“卡斯兰娜同样知道这件事，但他们不会出面的。因为齐格飞与他们之间的决裂是彻底的，或许等到林德这位待定继承人更加出色，开始掌握一些权利时，琪亚娜的身份问题才会再度被卡斯兰娜摆在明面上考虑。”奥托仿佛看透张耀然的想法，依旧嘴角噙笑。
“极东支部有两位rank s阶的女武神，我去了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
“信任总是慢慢培养的......”
“你好像进入了一个误区。”奥托走到车边，拉开车门，示意该走了。
“你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总是把我之前提到的要求代入进去。可我并没有提出后续命令，你完全可以成为他们的好朋友。”
“至于后续命令，放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崩坏。”
“......明白了。”
伦敦市。
远离市区的某个地方。
路是非深吸一口气，催动寸劲，猛然跃起跳到墙头上，配合着手下将某一区域的摄像头全部贴上电磁干扰器。
“守着，不要率先动枪。”
“收到。”
七号楼......
路是非找到了目标，缓缓的敲门，带着温和的微笑。
咔的一声门开了，女主人看到在猫眼中看到的温和无害的少年现在持枪对着自己，也没有丝毫惊讶，只是默默的让对方进门，关门。
“兰诺瑟什么也没有留下，他只是在十几天前发了一条我爱你们的短信，就失踪到现在。我是被铁损安保通知后才知道他牺牲了。”
牺牲吗......咀嚼着这个词，路是非继续微笑着观察：“孩子睡着了?”
“小孩子没心没肺，当然睡得着。”
“你能...”温婉的女人眼角有些许的皱纹，露出苦笑，带有希冀，怯懦但又坚定的神色：“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
“嗯。”
“那边...是他的书房。我没有动过，改在的都会在，不该在的也都被拿走了。”
“你是个聪明人。”
...
五分钟后，没有找到收获的路是非撑着桌子，发出细小声音得叹息。
在桌子上有一个相框，是兰诺瑟一家的合照，所有人都开心的笑着。
路是非悄无声息的离去，回到楼下，他手下的队员们早已集合完毕。
“铁损安保的合资公司是两个空壳公司，我们继续查了下去，发现他们在伦敦的总部房产已经拍卖出去，由于多项委托中断而导致违约赔付，已经宣布破产。”
“而铁损安保的资金处理一般经过的是联邦第二银行处理的。我们发现了不合理的账目，但没办法进一步查询。”
联邦第二银行......
阿波卡利斯。
符戏言再次陷入沉默。
2014年九月二十一日。
张耀然第一次回到了二经路13号的家中。
据安保人员讲，每天都有几十人前来拜访，但因为家中没人，就只能抱憾离去。
已经落灰了......张耀然摸了一下餐桌，有些感慨，想着老张以前单独一个人在家，还有闲情逸致打扫卫生。
门铃响了。
张耀然丝毫没有感到惊讶，过去开门，两个多日未见的身影出现。
一位是两鬓雪白，面容和善，身形挺拔的老人，一位是面容阴柔，凤眼狭长的年轻人。
于成和，许长羡。
于成和是张存志的亲信，或者说算得上家人了，而许长羡则是能力过人的军官，可惜被迫从张存志的直属部队铁一师调离。
又要进行迫不得已的表演了......张耀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欺骗这些与老张熟悉的，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他也有些难受。
于成和与许长羡倒是很平静，或者说，他们已经默默的悲伤过了。
“铁一师所有校级以上军官全部被调离了。”于成和眼睛盯着书房的沙盘，时不时皱眉又舒展。他站在沙盘的侧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在他的身前再站一个人。
“像小许这种老张提拔上来的军官，甚至包括别的师的市长，都被调离前线，调到各个城市的警备部队了。”
“西部战线的新司令姓润文。”许长羡淡淡的补充道：“另外阿波卡利斯家族在强势入主军方。”
润文...阿波卡利斯...是老张的那些所谓的敌人吗?
张耀然深吸一口气，闭目又睁开，说道：“他曾经提到过潜在的敌人，你们知道吗...他没有告诉过我。”
“有。”于成和捏起一块银制的小棋子，棋子上有天命的标志。
他的动作跟话语似乎错开一拍，有些发愣。
“那还是一年前，铁一师第一次有军官被调职，资源配额也被减少了一点...张存志说那是他和奥托的敌人出手了。”
“他和...奥托?”
“是的，他和奥托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要好...在危机时刻，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背靠背对敌，并且默契且心有灵犀的接住对方抛起的弹匣换弹。”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这样的一个人，老张竟然如此信任对方...
不，或许奥托本就没有恶意!张耀然发现自己没办法身处老张和奥托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
“我准备出任铁一师的师长。”于成和突然说到。
许长羡和张耀然同时望过去，他眼角的皱纹似乎有些多，面容依旧平凡和善，眼神却多了几分凶狠和坚定。
“我没什么本事...我只记得二十年前，我是个胆小的炊事班班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机甲驾驶员罢了......”
“二十年过去了，我始终跟在他的身旁...有点像老仆的感觉?”于成和自嘲一笑，眼角湿润：“铁一师的威名，是他打下来的...也有我的一份...他不在了，那我就得守住!”
“铁一师还能打，一直都能打。”他将手里的那个军旗重重的插进沙盘中，不在言语，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
......
“张耀然。”目送着于成和率先离去，许长羡突然开口，面色平静：“我们有些老伙计厌烦了，自己开了个安保公司，随处可去。”
“可是......”
“用不着。”许长羡搓了搓军装上的口子，突然用一种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的语气恶狠狠的低吼道：“我们没有牵扯到其他人...就只有我们几个，当初跟张司令一起冲过阵的兵...哪怕，不，只要我们还没老，还拿得动枪开得了枪，我们就是他的兵!”
“哪有老大被欺负了，我们这群狗仔，不狠狠地咬回去的道理?!”
“赵耀然，看着我，保护自己，然后查下去。或者，或早或晚得，我们查到了，然后告诉你。”
许长羡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他好像也30岁了，但按时间推的话，老张还亲自上战场的日子里，他也许还能被称为“娃娃兵”“学生兵”。
那是无法抹除的战友、前后辈关系。
张耀然用坚定的眼神和坚定的语气告诉了对方答案。
2014年九月23日，符华的伤痊愈了，路是非打来电话告知，而根据原先奥托的交代，就也到了张耀然远离欧洲，前往大和区的时候了。
ps:先更后改
ps:4300字，大章
ps:憋问我为什么又鸽了几天，俺也没办法。有空就会更!
ps:有想加群的加一下，另外有没有想加舰团的dalao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