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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能跟我说说,他们家已经对你反感到什么程度了吗?”这种话也只有极其亲密的好朋友之间才能问得出来,而安幂可和林沐晨之间的关系当然不容置疑。
安幂可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些比较适合这种微妙关系的恰当的词:“他们家已经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我,最好直接把我发配到火星上算了。”
“哈哈……”林沐晨竟然笑了起来。
“喂,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基友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安幂可白了她一眼表示不满。
“嘻嘻……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下周gc集团的姜公子和我有一个相亲约会呢!唉……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这个所谓的姜公子听说长得非常帅,就是有一点花心和孤傲。不过貌似,我本人根本就不会介意这些呢。”林沐晨终于把gc集团的“姜公子”和安幂可口中的“姜澄澈”联系到了一起,装模作样地逗弄着安幂可。
“什么?他真的要去相亲?”安幂可绝望地追问。
“看来是没错了。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帮你的忙呀?试探什么的、间谍什么的我都可以做到哟!”林沐晨俏皮地说道。
“我都快要绝望了,这辈子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真的不想轻易放手。”安幂可皱着眉头,心情极其不好。
“不放手,咱肯定不能放手!我帮你想想哈……”林沐晨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的样子很凝重。
“哦,对了!”林沐晨忽然站了起来,在安幂可的面前转了几圈。然后掐着腰笑道:“你看我怎么样?”
安幂可没有心情跟林沐晨插科打诨,她点了点头,说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温婉大方……总之,美极了。”
“嘻嘻……那是必须的!”林沐晨扬起头笑了起来,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你说,如果我去色诱姜澄澈,有多大的希望呀?”
“额……”安幂可虚着眼。没有回答。
林沐晨尴尬地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人家知道自己没有你漂亮,但是好歹给点面子嘛!真是的……”
“呵呵……”被林沐晨一闹,安幂可的心情算是好了一点点。不管怎么说有这个闺蜜在身边帮自己出谋划策,真的算是一种幸福,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硬扛所有难题。
“我有一个计划……”林沐晨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在安幂可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姜澄澈,我要和你订婚!”一周之后。当林沐晨出现在姜澄澈面前,轻描淡写地和他提起这个要求的时候,那只是她和姜澄澈第一次见面。出于安幂可的强烈要求,林沐晨一直没有透露自己和安幂可其实是闺中密友。
所以。当姜澄澈最终接受了林沐晨的提议,终于和她建立了盟友关系之后,他们所有的计划。安幂可都是知情的,甚至。有一些计划是出自安幂可的手中。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姜澄澈的,之所以姜澄澈总是觉得林沐晨有种特别的熟悉感,就是因为她的幕后有安幂可这个枪手。
这是故事的开始,这段故事属于姜澄澈和林沐晨。
故事的最初是源于两个闺中密友之间的信任,然而随着故事的推进,当密谋的计划终于实现之后,信任反而成为了友情的奢侈,顷刻间分崩离析,崩碎成一地残渣。
安幂可收到姜澄澈的分手提议时,表面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她知道他和林沐晨不过是一场交易,交易中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可笑的谎言。安幂可选择保持缄默,她相信林沐晨的演技,尽管从旁人口中听说那个订婚消息时,心里揪着痛,独自一人大哭了一场。
“幂可……我和姜澄澈,快要订婚了……”林沐晨打来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抱歉。
安幂可反而笑了,尽管笑容太勉强,她说道:“那我应该恭喜你呀!我们都快自由了。计划实现了,我们就离幸福更近了。”
无法寒暄的两个人,通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幂可,那天,你要不要过来?”林沐晨试探性地问道。
安幂可愣住了,她要去吗?貌似是去找刺激的节奏,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好像又觉得不放心。不放心?没错,是这种情绪。
林沐晨知道安幂可不好受,她趁热打铁道:“幂可,你还是去吧,这种意外,可能会让澄澈的名誉更早受损。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也会配合你好好表演的。如果他不闹的话,那就我来闹……反正我们都是为了尽快分开,你就相信我们好了。”
安幂可没有听进去林沐晨的话,她只是在想,很久没有见过姜澄澈,再见他时,两个人已经是天涯咫尺的距离,真的还能,找到最初的感觉吗?
“幂可……幂可?”
“知道了,我再想想吧……”
安幂可挂断了电话,林沐晨终于松了口气,她笑了笑,为自己的好朋友终于离幸福近了一步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可是……心脏的那个部位,为什么会痛呢?
安幂可和姜澄澈在舞池中飞扬,看呆了众人,看痛了林沐晨,她应该要祝福的,同时表面上是相反的恨,但这些内心里、表面上的,她全都做不到,她木然地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纠缠缱绻,在舞池里绕来绕去,天人下凡一般的唯美。
她林沐晨,又算是什么呢?是长得美,还是身材好呢?她凭什么霸占姜澄澈的名誉,霸占安幂可的幸福?
灰姑娘永远是灰姑娘,公主永远是公主……
后面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姜澄澈的表演很出色,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一个不靠谱的花花公子。
临走之前,安幂可在林沐晨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不太一样的东西。在林沐晨看向姜澄澈的眼神里,安幂可看到了爱。
安幂可的绝望和失魂落魄不是因为姜澄澈故意表演的渣,而是因为她的闺蜜终于还是背叛了她,爱上了她的男人。她有点恨,恨姜澄澈的不矜持和林沐晨的不要脸。
当安幂可被人推进湖里,听到幕后黑手是姜澄澈的时候,她的生命里。姜澄澈和林沐晨就成了一个回忆……
安幂可一口气说完了上面这些话。姜澄澈呆住了。那是一段离他很近,却又是他完全无知的故事。
“所以……一直以来,被蒙在鼓里的人其实是我?”姜澄澈后知后觉地问道。
“对不起……我……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安幂可脸上带着泪痕。解释道。她想到林沐晨的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
“那乐岩呢?他算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林沐晨的男朋友吗?林沐晨为什么会……”姜澄澈的话没有说完,他本来想说“林沐晨为什么会背叛男友喜欢我”。
“不是‘他’,是‘她’。”安幂可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他他?”姜澄澈皱着眉头不解道。
“乐岩是个女孩儿。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是沐晨的男朋友。”
“什么?!”姜澄澈又一次惊了。
“你没发现。乐岩的长相太过女气了吗?就算是男孩子,那种皮肤、那种下巴,也是很难长出的吧。”
姜澄澈把头扭向了一边,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搞艺术的长成那个样子非常正常。况且这是一个娘炮横行的时代,乐岩的样子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让他没想到的是。乐岩竟然真的是个女孩子。如此说来,林沐晨和乐岩是假的。安幂可和乐岩也同样不是真的。
“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姜澄澈脸色很灰,自以为聪明的人,到最后发现全世界都在骗他,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
“没有了,再往后的事情,连我也不知道了。但是以我多年来对沐晨的了解,我知道她一定是喜欢你了……”安幂可心里很酸。
“不要胡说!”姜澄澈忽然吼起来,安幂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情,所以并不在意他的粗鲁。
“收拾好东西,回青城吧……”姜澄澈面无表情地低沉着声音说道。
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可以赶上适时的飞机,姜澄澈和安幂可只能坐汽车颠颠簸簸地回去,本来其实也可以自驾,但两个人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和注意力了。
到了青城,姜澄澈特意和安幂可分开,并安排她一个小时之后再去姜家,安幂可急着去看林沐晨留给她的那封信,对姜澄澈的安排表示不满,却又无能为力。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不管遇到多么难过的事情,男人总是更容易比女人保持理智,而女人,往往容易癫狂。
姜澄澈下了汽车,强忍住被车上的熏天臭气折磨地欲仙欲死的呕吐感,坐上出租车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姜家的别墅门口,停着几辆陌生的车,其中有一辆劳斯莱斯,姜澄澈觉得有点眼熟,猜想大概是林沐晨的父母还没有离开,回想林沐晨说过的那些关于她家里的事情,姜澄澈就明白林家人过来是为什么了,呵,这种拿亲生女儿做交易的父母还能为了什么来闹?
姜澄澈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想知道林沐晨到底为了什么选择这条不归路,他要还林沐晨一个真相,其他的,他全部不在乎。
“叮咚……”门铃声响起,秦姨从沉默的一屋子人里穿过,神色哀伤的走过去开门。
“澄澈,你回来了。”秦姨“睹人思人”,看到姜澄澈,又忍不住想起命苦的林沐晨,声音止不住哽咽了。
坐在姜家宽阔的大沙发上的林父林母,一听到“澄澈”这两个字,腾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林父揪住了姜澄澈的衣领,还没有来得及张口,晚他两步的林母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声音清脆响亮,原本就气氛沉闷的空间里,众人连呼吸的声音都静止了。
“哇!”林母终于控制不住,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唯一的女儿去世之后,这个曾经端庄美丽的中年女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容憔悴,没有任何妆容,皮肤上的斑斑点点随着心情极差和大悲大哭而明显暴露了出来。衣着并不得体,显然是在仓促之下胡乱穿在身上的,这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几天,上面已经有斑驳的污渍。头发也是油腻腻的,随意绑在脑后。和之前整洁高雅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这个刚刚经受丧女之痛的中年女子——林母,正浑身颤抖着,显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粗暴的动作。她悲戚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凄凉无比。
而揪住姜澄澈衣领的林父,也同样因为哀伤和愤怒而浑身颤抖,只不过还有对林母行为的震惊。
“你!你怎么照顾的我女儿!你给我个交代!”林父一把丢开姜澄澈的衣领,像丢弃一件垃圾一般,厌恶和决绝。
姜澄澈打心眼里讨厌这两个势利的中年人,他冷着一张脸,说道:“跟我无关!”
“你……你怎么可以那么麻木!怎么可能跟你无关?!啊?说话啊!”林父还想上前揪住他,却被姜澄澈一个闪身虚让开,躲了过去。
秦姨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拉住了还想上前的林父,对姜澄澈说道:“澄澈,快上去吧,你爸爸在楼上等你。”
“嗯。”姜澄澈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绕过众人上楼去了。
“咚咚咚……”姜澄澈敲响了房门。
“谁啊?”姜父的声音毫无力气,似乎是受了很大打击。
“我……”姜澄澈有些心酸,在回答的同时已经推门而入了。
“澄澈,你终于回来了。楼下的那些,没有难为你吧?”父亲半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看。
“放心吧,没有。”姜澄澈的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但他不愿意在父亲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一来是怕父亲心痛,而来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那就好。”姜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支撑着坐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