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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影走了之后,穆文睿一个人站在人行天桥上回想刘威昨天说的话:哥哥,我明天下午再过去学琴好吗?为什么要加个“再”字,难道他当时正想去做什么事?又或者已经遇到什么事,这句话也可以是个敷衍?
穆文睿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头绪。他忽然想到公安局图片上的尸体有点不对,按照常理,正规解剖用过的尸体应该被相关部门回收火化,怎么会在公安局立案呢?尸体上明显的解剖伤口和专业缝合痕迹难道法医看不出来?穆文睿似乎想到什么,他愣了一下,难不成这些尸体没有被及时处理,而是被外行发现认为是命案所以报了警?要是这样,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处理的原因只有一个——尸体的来源渠道非法。
穆文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但愿是自己庸人自扰。天桥下一对人影走过,穆文睿一眼就认出是宫逸晨和素秋,他转身快步走下天桥。
“宫逸晨!”穆文睿老远就喊道。
宫逸晨回头看到穆文睿,笑:“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逛啊?”
穆文睿有些无奈:“一个跟我学钢琴的孩子失踪,我过来报警。”
素秋问:“这么严重,不是孩子贪玩?”
穆文睿摇头:“我怀疑他遇到恶**件。”
宫逸晨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小孩有时候任性而自我,很正常的。”素秋心里有些好笑,他这是在说自己么?
穆文睿走近他们一些,把之前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宫逸晨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印章?”
穆文睿拿出手机,把图片给他看:“这是我拍下的图案,印章交给警方了。”
宫逸晨看到图案的时候,愕然的说:“这个印记在我们最近解剖课的尸体上都有出现过,虽然只是淡淡的痕迹,但我能肯定,当时我因为奇怪还多看了一眼。”
穆文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用的尸体不是标本吗?”
宫逸晨肯定的说:“这学期开始都是新鲜的,导师说最近捐献的很多。”
穆文睿若有所思:“多不多要看你们医科大遗体接受站的相关记录。”
宫逸晨提议:“要不要找安哥帮忙查一下,看看最近的明细?”
穆文睿赞同:“我打电话。”
宫逸晨对身边的素秋说:“我先送你上去休息,穆文睿,等我一下!”
穆文睿点点头,他这才知道素秋住在这个公寓里。
不一会,宫逸晨走了出来,上来就问:“安哥查到了吗?”
穆文睿脸上神情凝重:“近半年没有一条记录。”
宫逸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么说,我们学校用的尸体难道是通过不法渠道……”
穆文睿搭着宫逸晨的肩说:“这事你一定不要单独调查,连死人买卖都敢做的是什么人可想而知。”
宫逸晨笑道:“我等你一起行动,你要是福尔摩斯,我当华生好了。”
穆文睿说:“这两天我抽空去医科大找你,顺便找线索。”
宫逸晨说:“好。”
翌日,宫逸晨一大早来到学校,走廊上静谧无声,他在想张教授为什么要欺骗大家,尸体明明不是捐献来的,难道要帮学校的高层隐瞒什么吗?张教授一直是他的榜样,这样充满正能量的人怎么会包庇如此恶劣的行为。不知不觉中,他竟走到张教授办公室附近,看着墙上宣传栏照片上张教授一脸慈爱的笑容,宫逸晨叹着气,人心真的如此难测么?他拿着手机拍了张教授的正面照,给穆文睿发送过去。
穆文睿正在吃早饭,手机响了一声短信音,他一边拿起豆浆杯子喝了一口,一边打开短信:这就是张教授,让安哥查查他的背景。点开图片的一刻,穆文睿惊讶的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这不是暗门里照片上的萧元辉吗?二十年前的黑道医生,道上号称鬼医不死。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定另有所图。穆文睿知道宫逸晨和张教授走得很近,意识到潜在的危险,他立即回电给宫逸晨:“尽快删除刚才发给我的信息还有相关照片!”
宫逸晨有些诧异的挂断电话,打开发送信息和相册,点击了删除。
一个身影正慢慢的靠近低头看手机的宫逸晨,阴冷的声音响起:“宫逸晨,你在这做什么?”
宫逸晨猛然间抬头,张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面前,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他,最后落到他正握着的手机上。
宫逸晨只好随口回应:“我在看朋友圈里的动态。”说着快速点开了微信。
张教授走近宫逸晨身边,看到手机上的微信界面,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成天玩这些,不用心钻研学术。”
宫逸晨低着头没说话,张教授拍拍他的肩说:“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希望你把时间都用到学业上。”
“是,张教授,我知道了!”宫逸晨敷衍着。
张教授顺手拿过宫逸晨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看了一眼,然后他的手移向信息。在一边的宫逸晨看着这些,想到刚才穆文睿的提醒,忽然觉得眼前的张教授变得陌生而可怕。张教授把手机侧了一个角度,宫逸晨用余光看不到,这时手机忽然响起。张教授愣了一下,把手机还给宫逸晨:“你的电话!”
宫逸晨一看来电,是穆文睿,他接了起来,不等穆文睿说话就抢先说:“张教授正在教育我,有什么事吗?”
另一边的穆文睿心中一紧,故意大声说:“你小子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在你宿舍门口,赶紧过来还钱!”
宫逸晨会意的回答:“我知道了,马上出去!”他转向张教授,“张教授,朋友催我还钱,我去一下。”
张教授阴测测的点头:“好,去吧。”
宫逸晨赶紧转身向教学楼外跑去,侧目确定张教授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快速点开手机的桌面,惊奇的发现上面多了一个新应用——智能手机数据恢复软件。
宫逸晨边走边打给穆文睿:“你在哪里?他已经怀疑我了。”
穆文睿回答:“在去你学校的路上,你去人多的地方等着,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敢动手。”
宫逸晨挂了电话,感觉后面似乎有人跟着,他拿起手机装着要自拍,手机屏幕里浮现不远处张教授有些阴冷的脸。宫逸晨看看前面马上到了教学楼的出口,他有意放慢了脚步,听到后面的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保持这样的距离一直到门口。借着来上课的一群群学生,宫逸晨混入人群中,接着跑进宿舍楼主门,走过几个走廊,再从后门出去,看到张教授没有跟上来,他才向着大门跑去。
校门口,穆文睿见到宫逸晨问:“这么久?有尾巴?”
宫逸晨颌首,看了看穆文睿身侧,问:“没带周影?”
穆文睿摇头:“替我保密,我不想让她冒险。”
宫逸晨答应,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穆文睿有点担忧:“要尽快查到他和那些尸体的关系,是主谋还是替幕后做掩饰。”
宫逸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停尸房的老头和他关系匪浅,这事说不定也有份。”
穆文睿看着四下无人说:“事不宜迟,看有没有其他尸体再说。”
两人迅速来到学校里人气最低的地方——停尸房。一排简陋的平房屹立在校园最偏僻的角落。穆文睿向宫逸晨使了个眼色,自己绕过值班房,走到平房后面去了。宫逸晨从值班室的窗口探头进去对罗老头说:“大爷,张教授让我来拿个器官标本。”
“哦”罗老头似乎没有怀疑,披着外套从值班室出来,走到停尸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穆文睿从平房后闪身出来,一拳打倒罗老头,拿过他身上的钥匙,和宫逸晨把他拖到停尸房后面的空地上。
两人快速进去,立即关上了门。这才发现里面是整个一间的大房子,整齐的排着很多冷藏柜。穆文睿拉开一个个抽屉和宫逸晨一起寻找着其中的线索,很多尸体上都有五角星印记,只是分布的部位各不相同,胳膊上,腿上,背上……看完之后,穆文睿看了看时间,说:“先出去,久了怕会被人发现。”
宫逸晨点头,两人把门推开一条细小的缝隙,确定外面没人,赶紧推门出来,用钥匙锁上了门。房子后面的罗老头还没有醒,穆文睿把钥匙扔回他身上,宫逸晨在值班室所在的路口放风,看到没有危险,才向穆文睿招招手,两人快步跑出停尸房区域,朝着明阳医科大学的大门口走去。
宫逸晨边走边说:“从尸体**程度结合停尸房的温度推断,带有印记的尸体死亡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他们身上都有被注射过药物的痕迹,刀口切割方式也是张教授的手法,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
穆文睿握着拳头说:“尸体的四肢都有勒痕,生前一定被捆绑,有几个的血液被抽干,太残忍了!”
宫逸晨愤慨的说:“难道张教授用他们做**实验?简直丧尽天良!”
穆文睿想到刚才的尸体里没有刘威,有些欣慰的说:“我要找的孩子可能还活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尽快找到幸存者,时间越长他们存活的几率就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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