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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捅破天了!
死亡的无边恐惧感在瞬间将他紧紧包裹起来,刁文清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目中露出惊恐与不甘的极度骇意。
“**!”看着刁文清脱手而出,直直向下落下,冷冰寒暗骂一声,虽然这里距离谷底最多也就是二三十米的高度,可要是以刁文清现在的状况,摔下去保管是九死一生,要是运气不好,头直接磕在石头上,那直接就一命呜呼,即便自己再厉害也救不过来了。
冷冰寒一咬牙,放开手,脚顺势在岩壁上重重一蹬,接着强劲的反作用力,身子以目力难辨的快捷速度,宛如流星一般朝着刁文清飞跃而去,很快就追上了急速下落的刁文清,一把将他捞住。而神思恍惚的刁文清就如同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间双手死死抓住冷冰寒的脖子,再也不肯撒手,勒地冷冰寒差点喘不过气来。
冷冰寒抓住刁文清之后,大喝一声,浑身肌肉绷紧,那只晶莹如玉的右手掌带着一抹令人目眩的残像,使劲儿朝崖壁抓去。
手准确无误都抓住了一根树枝,可那碗口粗的树枝却抵御不住巨大的冲力,“咔嚓”一声,应声折断,冷冰寒和刁文清身形一滞,仍然继续往下跌落。
冷冰寒神经一下子崩紧,他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急!要是照这样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心一横,冷冰寒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地将右手插入了岩壁之中,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冲抵那急剧下降的速度和力量。
饶是以他强横无匹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摩擦力,而他那堪比铁骨的手掌也在这剧烈的撞击摩擦中皮开肉绽,血迹斑驳。
虽然运足了气力,还有法宝护身,可那巨大的力量还是对他的手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剧烈的疼痛让他身躯不断颤抖。只觉得神智登时迷茫起来,同时间,浑身生出一股子痛彻入骨的感觉,就像是有千万把钢锉在磋磨自己的筋骨,浑身每一块肌肉,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拼命的啃咬撕扯,争相啖食。
这种感觉只怕很少有人能感觉得到,这种痛苦更是非人所能忍受。而晕晕沉沉中,只有那无边的痛楚在一遍遍的冲刷着冷冰寒那强横的身躯,即便以他钢丝般强韧的神经、那历尽磨砺视伤痛于无物的莫大坚忍,这一刻也是生出了生不如死的感觉,冷峻的脸上也由于痛苦而变得微微有些扭曲,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那剧烈的疼痛,让冷冰寒下意识中忙不迭的就待松手,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那所有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冷冰寒死死咬紧牙关,暴喝一声,右掌凝起浑身上下仅余下的气劲儿,拼死坚持着,强忍着彻骨的疼痛哼都不哼一声。
“砰砰!”是手掌划破岩石传来的连声闷响,让冷冰寒的身子猛地颤动,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痹了,体内气血宛如翻江倒海般,五脏六腑似乎都翻滚起来,耳边钟鼓齐鸣,炸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更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脑海,翻天覆地之际、痛楚难当,甚至连七窍都渗出丝丝血来,鲜血飞溅而出,洒上了山岩上,留下了一抹长长地令人心悸的血迹。
这还仅仅是痛苦的一小部分,更大的痛苦是现在,他必须将竭力控制住那钻心的疼痛,死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冷冰寒知道,越是现在越不能放弃。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经过一段急剧的摩擦之后,冷冰寒终于重新扣住了岩石的缝隙,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稳住了身形。
两人的体重都依靠着冷冰寒的右臂支撑着,山风凛冽,却吹不开浓密的夜雾。停了下来,冷冰寒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整个右臂也因为用力过度和极度的震动完全失去了知觉。
从刁文清落下到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几秒钟时间。可就这短短的几秒钟,对冷冰寒来说,却是不啻于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他无力的斜靠在岩壁上,望着自己右手从上而下造成的长长地痕迹,游历在生死边缘的恐怖感觉,便是悍勇如冷冰寒,也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冷冰寒一只手紧紧抱住刁文清,一只手死死扣住岩石缝隙,阖上眼睛静了一会儿,全力调息,好不容易等体内翻腾不止的气血平息下来,痛楚也轻缓了许多,原本涣散地神智,才又重新清醒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只觉得神智清醒了,但身子却软绵棉的。
而此时刁文清也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仍旧是惊魂未定,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身上的伤痛明白又是冷冰寒救了自己。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只觉得一股子寒气在脖颈处缭绕,整个身躯更是僵硬如木。强忍着痛楚道,“冷冰寒,你救了我,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冷冰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刁文清望着自己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感激之色。不过他现在脑海中想的,却是该如何将刁文清安全地救出去。
冷冰寒的目力虽然远远超出普通人,可是在这样的浓雾天气中,也只能看到前方不足数米的地方。而通过神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悬崖的顶部大概还有上百米的高度,即便是右手受到了重伤,自己徒手攀爬上去还是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伤重的刁文清,困难自然就增加了许多。
琢磨了一下,冷冰寒决定不上反下,这里距离谷底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下去绝对比上去要容易许多。何况刁文清身上多处骨折受创,当务之急是先给他疗伤。
冷冰寒一只手死死抓住山岩缝隙,一只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帮助刁文清爬到了自己的背上,倘若不这样,他根本就空不出两只手来攀援,只能一直挂在这个半空中。
刁文清轻轻一动,浑身就痛入骨髓,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罪,不过却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强忍着钻心地疼痛,慢慢挪动身子,终于到了冷冰寒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重蹈覆辙。
做完这一切之后,刁文清浑身几乎都被汗给打湿了。为了忍住疼痛,不叫出声来干扰了冷冰寒,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连嘴唇都咬破了,一丝血渗透到口中,都浑然不觉。
直到感觉刁文清已经稳住了,冷冰寒这才松开自己的左手,抓住岩石缝隙,腾出了自己的右手来。直到右手从岩石缝隙中拔出来,他才感觉到一阵钻心地疼痛,整个手指都磨破了,鲜血淋漓,甚至连食指的指甲盖,也因为深深抓进岩石里而翻翘起来。十指连心,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额头冷汗涔涔!他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冷冰寒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流转着清流,流向受伤的右手,所到之处,清凉一片,充满生机与活力!伤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康复着。甚至连伤口也渐渐变淡。伤口略有好转之后,冷冰寒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开始慢慢向下攀爬。
可或许是刚从消耗的精力过大,稳健的步履却是一个踉跄,每下一步,冷冰寒都感觉举步维艰,浑身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下到距谷底大约还有十米的的地方,他的衣服已被汗水完全浸透,当然还有鲜血!
下到距离谷底还有五米的地方,冷冰寒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意识几乎已是一片空白,两腿有了酥麻,大脑也有了麻木,此时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似乎所有的感官都隔得很远很远,视线里的山岩树木此刻象是雾影穿梭,下面的一丈多高距离也象几十丈那么遥远。
冷冰寒紧咬牙关,慢慢将全身力气用在手臂上,极缓慢、极轻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移动伴随的都是痛入骨髓地颤抖,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努力屏蔽掉痛苦的感觉,终于,右脚触及到了谷底的地上,冷冰寒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猛然间一歪。
冷冰寒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可不论是心神还是身体都完全超出了负荷,几近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股子难掩的倦意涌上心头,浑浑噩噩的头脑此际却是全然不听使唤,身子一软,突然间滚落下来,落地的瞬间,全身有片刻的虚脱,眼前也尽是雾茫茫的一片……
“什么,一号车跌落山谷,生死不明?”
原本,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公路,等待着比赛结束的那一刻,猛然听到这个声音,都被震惊了!包括常军他们这些个**们。
他们平日里再怎么胡闹,但总归也只是小打小闹,像如今这般闹出人命来了,而且还是刁部长的公子,个个都不禁心慌意乱,甚至好些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都生怕和这件事情扯上半点关系。
刁文婷一听到这个噩耗,一阵头晕眼花,耳朵中嗡嗡作响,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陈秋怡和苏梦熙连忙将她扶住,只见她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豆大的泪水汹涌而出。
“什么?”常军不由自主地低声重复了一句,一直笑意和蔼的面上勃然色变,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地色彩,死死地盯着陈三,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常军的声调沉闷而压抑,他虽竭力做出一副镇定的神色,但是眸子中却闪过一丝清晰可变得焦灼之意。
“刚刚接到的消息,是我们的人亲眼所见!”陈三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大发了,嘶哑凄厉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惶惑之意,脸上的肉轻轻抽搐着,眼神散乱恍惚一片。
常军面上陡然变得死灰一片,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倒在地上。
虽然心里对这个刁文清恨得是咬牙切齿,有时真是恨不得他去死,可真要到了这个时候,常军知道,刁文清要是死在这里,那无疑是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倒霉。但倒霉的人里面,绝对会有自己,谁叫这个地方,是他带刁文清来的呢?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连累自己的父亲。
常在田作为一个省会城市,杭州市市委书记,贵为副部级,还是浙江省的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委,中央直管干部,看起来大权在握,高高在上。但真要和中央领导人之一的刁瑞梓相比,却实在有些不够看。可以这么说,别看刁瑞梓对常在田没有直接领导关系,但真要结下了这个梁子,前途极为渺茫。
这下子,真把天给捅破了。
常军颓然坐在地上,可随即又像是打了鸡血针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陈三吼道:“快,赶快去救人,一定要把人给我就上来!”面上早已是失却了往日的镇定,狠狠地望着陈三,阴鸷如鹰的眸子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常少,你看现在黑灯瞎火的……”陈三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地说着。常军听的他的申辩,却不发话,依旧只是冷冷地望着他,面上那一丝残酷的神色,却让陈三不寒而栗,不过他还是心一横,说道:“常少,你也知道,冲下死亡弯道,向来都没有活着的……”
却不料常军狂躁起来,一脚踹在陈三身上,将他魁梧的身子踹得连退几步,更是破口大骂道:“**的,要是救上上来,老子活不了,你们他妈的也一个个别想活,都等着吃枪子儿吧!”
常军面上狰狞一片,语气暴戾无比,整个人气得直哆嗦,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急怒攻心之下,狠狠地接连踹了陈三数脚,下脚毫不留情,陈三虽然身材魁梧,身手敏捷,可面对瘦弱的常军却也不敢还手,更不敢躲闪,只得硬生生受着常军的拳打脚踢,片刻功夫,也只剩下哼哼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