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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罗淮秀突然抓住他的手,难受的看着小床上两个儿子,“等大宝小宝退了高热再审问她们,我现在跟乖宝走不开。”
她想亲自理骂周奶娘和陈奶娘,为何不早点通报孩子病了的事。可现在孩子烧着,没退烧之前她都没心思做其他事。
看着她红红的双眼,安一蒙紧抿着唇又坐回了凳子上。
罗魅看了他们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娘,我去拿点温水来给大宝小宝润润唇。”
罗淮秀朝两个小家伙看去,可不是嘛,两个孩子因为高热,粉嘟嘟的小嘴都干涸了。
她刚要回去小床边,安一蒙突然将她拉住,让她站在自己身前。抬起手用指腹在她眼角刮了刮,虽动作不算温柔,但也让罗淮秀心里暖暖的,揪了一上午的心这才得到一些平静。
“王妃都说没大碍,你也别太过担忧,难道自己的女儿还信不过?”安一蒙低声道。
“我没有信不过乖宝,只是……只是心里难受,刚刚他们哭闹的时候你是没看到……”罗淮秀朝小床望去,“太小了,喂他们吃药根本就喂不进去,小宝还吐了。”
“没事了。”安一蒙站起身,将她拥住,让她脸伏在胸膛上,轻拍起她的后背。
正在这时,小宝在小床里干嚎了一声,罗淮秀惊得一下子将他推开,然后跑到小床边轻拍起儿子的肩膀,“小宝乖……”
安一蒙随她过去,弯腰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同她一起轻拍着孩子。
罗魅回屋看到的就是这么温馨的一幕,一家四口,两个孩子睡着,他们的爹娘守在旁边,虽然眼里布满了心疼,可在她看来,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这一刻,她只觉得鼻子塞塞的,眼睛涩涩的,心里更是不由自主的羡慕着床上的两个人儿。
真羡慕他们有爹有娘,羡慕他们有一个负责又有担当的爹……
吸了吸鼻子,她低着头走了过去。
罗淮秀没注意看她,只是伸手道,“乖宝,我来吧。”
罗魅端着一碗温热的水,还有一块在沸水里煮过的手巾。见她要接手,也没拒绝,把碗和手巾都递了过去。
罗淮秀用手巾沾着温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小宝的嘴,让那小嘴变得湿润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渴的缘故,睡梦中的小宝堵着嘴,手巾往哪边他小嘴就朝哪边移动,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就跟在发泄不满似的。本来气氛挺压抑的,结果因为他这憨憨傻傻的样子,大人都不禁想笑。
罗淮秀都差点捏醒他,笑着嗔骂,“小讨厌的,睡着了都还调皮。”
给小的润完唇,她这才又给大的润唇。把两个小家伙挨个伺候完,再摸摸他们额头时,感觉手心下的温度已经没那么烫了。两个孩子身上有细汗溢出,薄薄的一层层细汗在手心里也是黏黏的,罗淮秀去盆里拧了布巾,又回到小床边挨个替他们擦身上的细汗。
看着她一个劲儿的忙,安一蒙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为两个儿子这样那样。此刻的她,虽也是皱着眉头,可身上找不到一丝暴躁凶悍的气息,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温柔细腻,也只有在面对孩子时,她才有如此温暖柔和的一面。
就连罗魅都不忍心打扰她做事,想插手帮忙,却又害怕自己的插手会成为多余。
期间,小宝突然吐了,醒了以后就开始哭。罗淮秀给他擦拭干净后,抱着他到门口,一边摇着一边哄,“小宝不哭不哭……小宝最乖了……小宝以后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哭的……”
罗魅默默的出了房门,重新端了一碗退烧的药回来,经过一番折腾,才又让小家伙吞下去。
就这么子提心吊胆的折腾到中午,两个孩子体温才降了一些。可扁桃炎症没消下去,一点都不敢松懈,就怕退下去的高热又复发。因为暂时没给他们喂奶,只让他们吃些清淡的流食,小兄弟俩吃的时候还是挺乖,勺子喂过去就往嘴里吸,可吃完后又开始吐,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小哥俩遭罪,大人们也跟着难受。
直到折腾到午后,大人们连午膳都没用。本来一个孩子生病就够焦愁的,现在是两个孩子一起,真是把主院里的人折腾得人仰马翻。
好在老穆动作也快,重新找了两个奶娘到府上。刚开始两个孩子认生都不愿让新奶娘喂奶,不过后来许是饿坏了,还是愿意吃奶了。
待两个孩子的情况真正平稳下来,天都快黑了。
罗淮秀的神经绷了整整一天,休息时人都快虚脱了,可她还不愿回房休息。不得已,安一蒙只能让强硬的将她抱回房去,并让周晓今晚留在儿童房里,还让侍卫在门外把守着。
而罗魅今晚也没回蔚卿王府,南宫司痕下午的时候就找了过来,看在两个孩子病了的份上,今晚陪同她一起住在安府里。
回房后,罗淮秀简单吃了一些,安一蒙勒令她必须休息,可躺在床上她也了无睡意,愁眉苦脸的直叹气。
“大宝小宝的情况已经稳定,不必再心烦。有王妃在府里,有事她会帮着处理的。”坐在床头边,安一蒙难得温声低语哄着她。
“嗯。”罗淮秀点了点头。
“快休息,别把自己身子折腾坏了。”安一蒙替她掖了掖薄被单。
“睡不着。”罗淮秀握着他的手,知道他还要去书房,罕见的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陪陪我好吗?”
“嗯。”安一蒙也没犹豫,褪掉脚上的靴子和衣躺在她身侧,单手穿过她颈下,将她拥进了怀中,另一手圈着她身子,手掌轻拍着她。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紧张过后的平静气氛。
靠在他颈窝中,嗅着他身上醇厚的男性气息,罗淮秀慢慢的闭上眼,这种被他守着的感觉很让她安心,以前照顾女儿时都是她独自一人,再多苦闷心酸都是她一人品尝着,那种没有安全感的滋味用痛不欲生来形容都不过分。
如今,她再也不用强撑着那份坚强了,也不用独自一人承受那样的紧张和恐慌,她身边终于有了愿意守护她的人,这种感觉踏实、满足、幸福……
哪怕是在一年前她都不敢想会有如今的生活,老天还是眷念她的,又给了她两个可爱的儿子,还给了他一个虽然看着讨厌、但负责任又顾家的男人。要说她现在还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
她很知足的……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安一蒙低下头,抬头替她拂去额边的细发,看着她白皙静美的脸,冷硬的薄唇淡淡的勾着浅笑。娶这么强势的女人真是需要勇气的,要她当一回小女人太不容易了。
好在她还是有需要他的时候……
……
另一头,罗魅跟着忙了一天回房后也是没什么睡意。
发生这样的事南宫司痕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听说她忙得连午膳都未用,所以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照顾了别人,却连自己都没照顾好,也不想想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
“……”罗魅坐在他身侧,流着冷汗听他训话。自从她怀孕后,这男人都快朝老妈子发展了。偏偏每次她都没理由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挨着他训。
“真想筑个笼子把你关着!”
罗魅眼抽的斜睨着他,“要不要再编根绳子把我脖子拴着?”
南宫司痕沉着脸瞪道,“还敢顶嘴?”
罗魅揉了揉眉心,心里叹了口气,随即主动坐到他腿上,半撒娇的道,“你也看到了,这是意外,并非我不想好好照顾自己。大宝和小宝这么小,要是稍不及时医治,很可能病情加重。外面的大夫别说我娘信得过,就是我都信不过。大不了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让你担心。”
南宫司痕脸色更沉,“还没让我担心?”
罗魅抓着他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孩子很好的。”
南宫司痕这才抿着薄唇没说话了。手掌在她肚子上摸索着,双眼盯着,当真是在确认她是否有事。
罗魅哭笑不得,不得已,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捧着他俊脸吻向他紧抿的薄唇。
难得她主动,南宫司痕可是很自觉、很上道的,扣着她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的深吻住她。纠缠着她不放不说,还带着她一同躺到了床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他圈着她柔软的身子,嘴手并用的为所欲为。
他们其实也没禁房事,只是次数很少很少,除非是南宫司痕真忍不住了才会碰她,但也只是浅尝辄止。
他身体变化罗魅都有强烈的感觉,而且也能从他的举止中分辨得出他是否是真要。只是今晚她却不愿如他所愿,在他要褪去自己外衫的时候突然将他大手捉住。
“怎么了?”南宫司痕不满的在她耳边问道,声音沙哑,显然是动了*的念头。
“等明晚行吗?”罗魅低声反问道,不敢看他太过火热的双眼。
“……嗯。”南宫司痕闷闷的应了一声,随即也没勉强,只是抱着她不放,在她颈窝里平复气息。
两个人就这么子抱在一起,难免会擦枪走火,罗魅清楚,南宫司痕更清楚。他是个正常男人,要不是因为她有孕在身,他夜夜索要都觉得不够。当然,为了孩子,他也能忍,只不过忍得有些辛苦罢了。每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摸摸碰碰,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滋味他只能苦笑,算不算幸福的折磨?
摸着她如脂般滑腻的脸颊,他突然问道,“可是确定那两个奶娘有问题?”
罗魅脸色微微变冷,“不管有没有问题,至少她们失职了。就算我不追究,安将军也不会饶过她们。”
南宫司痕沉下了脸,眸光也忽沉忽沉的。
罗魅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南宫司痕低声道,“我们的孩子以后也会请奶娘。”
罗魅忍不住轻笑,“也不一定的,如果我有奶水,我宁可自己奶孩子。”
南宫司痕突然黑了脸,“不行!”
罗魅好奇他的反应,“为何?自己有奶水当然自己奶了。我娘是因为生了两个,怕奶水不够才请奶娘的,安将军觉得请一个也是请、请两个也是请,所以才同时请了两位奶娘。”
南宫司痕脸更黑,语气更冷更霸道,“你身子是我的,怎能让孩子碰?”
想想某种情景,他心里莫名的生起一股妒火,眸光霸道的盯着她胸口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罗魅顿时一头黑线狂掉,“……”
这人有病,居然连孩子的醋也吃!
看着他那爪子爬上来,她没好气的拍掉,“你也不许碰!”
南宫司痕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虽然看似动作粗暴,但还是巧妙的避开了她肚子,只是压着她双脚,微微弓着身子抵着她额头,大手在她身上继续宣示着主权。
罗魅刚要开口,他一下子轻咬上她唇瓣,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瞧着他无理蛮横的样子,罗魅欲哭无泪。他们是在谈正事的,咋又变成这样了?
他手劲儿有些重,她直感觉吃不消,于是将他大手抓住,开始求饶起来,“别这样……痛……”
南宫司痕在她红唇上又吮吸了片刻才将她放开,当然是不情不愿的。
躺在她身侧,他继续就之前的话题问道,“派人查过那两个奶娘的底细吗?”
罗魅摇头,“还没有。这两个人是安将军挑选的,所以没人怀疑过她们。”
夫妻俩刚恢复正经好好谈话,突然门外响起了墨白的敲门声,“王爷、王妃,不好了,后院出事了。”
南宫司痕先坐起了身,然后将罗魅扶着坐起,连衣裳都没整理就去开了门。
“出了何事?”
“王妃,那个陈奶娘自杀了。”
“什么?”罗魅赶紧朝他们走去,惊讶不已。
“是的,王妃,周奶娘还被吓晕过去了。”墨白如实道。
“走,去看看。”罗魅抬脚就往外走,还不忘拉着南宫司痕一起。
……
此时的后院下人房里,灯火通明,原本在房里睡觉的人都跑了出来围在某一处房门外,一个个神色都显得很紧张。
说起经过,也不复杂,就是两位奶娘被关在这里,周奶娘小睡了片刻,醒来发现陈奶娘竟然服毒自尽了。她一时间没心理准备,被吓晕过去了。而门外把守的侍卫听到她的尖叫声,这才发现出了事,于是赶紧去禀报。
夫妻俩感到的时候,周奶娘刚从晕迷中醒来,正跪在安一蒙身前讲诉事情经过。
可惜陈奶娘服毒自尽的时候她睡得熟,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么一点点。
靠墙的床上,陈奶娘的尸体还躺在上面,安一蒙背着手站在屋中,从头到脚散发着怒气,周奶娘跪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大声,门外看热闹的下人也只能远远看着,都不敢太靠近那间屋子。
南宫司痕和罗魅走了进去。
夫妻俩首先打量了一遍屋里的情况,一切完好,并没有打斗或者物品被挪动过的痕迹。
罗魅走到床边,先观察了一遍陈奶娘的死相,其死状平和,但五孔出血,皮色发黑,的确是中毒死亡之相。而且看她五孔流出的污血,似乎还有些粘稠,这毒性……
她退开了几步,朝老穆吩咐道,“去请个仵作来。”
是中毒死的,而且并不是一般的毒,她现在怀着孩子,不敢去接触这些东西,一切都得小心为上。
老穆赶紧应道,“是。”
见他跑了出去,罗魅这才走向安一蒙,“将军,等仵作来了再说吧。”
安一蒙紧抿着薄唇,虽没搭话,但也默认了她的安排。
罗魅看了他一眼,“我娘呢?”
安一蒙这才冷硬的回了一句,“她睡着了。”
屋子里摆放着简陋的桌椅,罗魅也没嫌弃,走到桌边坐下,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周奶娘。
发生的事,一切都那么符合情理——
两位小少爷生病,她训过两位奶娘,也当面指出她们失职且有故意害两位小少爷生病的心思。然后把她们关在这里看守,随时要惩罚她们。陈奶娘心虚害怕被追究,所以选择服毒自尽,这也间接说明了两位小少爷生病是跟她有关。
多么完美的情节……
随便一个人都能想得通。
可是!事情真如此简单吗?
看着地上身子哆嗦被吓得不轻的周奶娘,罗魅眼里溢出一丝寒芒。
胆子够大,居然敢在安将军玩这种害人的把戏!
……
很快,老穆把仵作请来了。
经验尸,陈奶娘的确是中剧毒身亡,而且死时并无挣扎的迹象,甚至仵作都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这样中毒的情况。一般中毒者,毒性入体,侵蚀五脏六腑,人有五感,难免会出现痛苦狰狞之色。可陈奶娘的死状极其平和,给人感觉就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寻死般。
一般人只会认为她死心已决,所以才会如此,可对内行来说,这显然就不符合情理。要么陈奶娘是在没有意识中中毒而亡,要么就是所中之毒太罕见,能做到无声无息要人命。除此以外,还有哪种情况能让她死得如此平静?
如果是前者,陈奶娘自己服毒的,那死前怎么也该有点反应才对,这是毒药又不是甜糖,心理再强大的人也不会如此淡定面对死亡。
如果是后者,毒性罕见,那更让人好奇了。她不过是安府的奶娘,整日里都在这府内,因为时刻照顾孩子,连出大门的机会都没有,她如何得到罕见剧毒的?
安一蒙听完仵作的禀报,让老穆将他送出去,随后也坐到桌边,盯着屋里的一切,目光沉冷而锐利,似在思考眼下该如何处置。
罗魅突然开口,“安将军,我看周奶娘受惊过度,要不将她放了吧。”
安一蒙收紧目光朝她看去,“放了她?”
他这一反问,罗魅心里有了数。看到他也怀疑陈奶娘的死因……
不错,只要动点脑子认真想想,就知道陈奶娘死得蹊跷。因为他们只是把两位奶娘关在这里,谁也没说过要杀她们,陈奶娘这一死未免太冲动了。虽然照顾两位小少爷有失职之罪,但罪不至死,她一口毒药把自己弄死,是不是也太傻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年轻妇人,嘴里替她求着情,“陈奶娘自认为没照顾好两位小少爷,所以以死谢罪,跟周奶娘没关系。看在她们两位平日尽心尽力照顾两位小少爷的份上,我恳请将军放了周奶娘,让她回家去吧。”
安一蒙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最后点了点头,“好,看在她照顾过两位小少爷的份上,就放了她。”
语毕,他对门口的侍卫道,“送周奶娘回她家,再去库房支五十两银子给她。”
听完他的话,周奶娘赶紧磕头,感激不已的道,“谢将军大人不怪之恩!”
两名侍卫走了进来,她赶紧起身随他们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罗魅这才接着道,“安将军可派些人跟踪她。”
安一蒙点了点头,又唤了两名侍卫进来,“你们好生盯着周奶娘,她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回报。”
侍卫应声,很快追了出去。
周奶娘刚被送走,罗淮秀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睡到一半惊醒,因为担心孩子所以想去看看,结果一出门就听说这边出事了,于是赶紧往这边来。
“出何事了?”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死人,她又惊又不信,“这……这是如何回事?”
罗魅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并将情况一一说给了她听。
罗淮秀捏着拳头,脸色都有些惨白,“该死的,竟敢在将军府作乱!乖宝,你怎么把周奶娘放走了?要真是她杀了陈奶娘,就该弄死她!”
对两位奶娘,她还是有感情的,之所以暂不理骂她们,也是看在她们喂养过孩子的份上,她想等自己冷静下来再找她们谈话。这两人平日里做事都很贴心、细心,两个孩子生病她也不相信是人为造成的,只要她们好好解释,她想她还是能原谅她们。
可谁知道,事情竟然如此发展,孩子生病也就罢了,连人命都出来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惊,如何能不火?
罗魅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已死的人,“娘,如果陈奶娘真是枉死,那周奶娘也太可恨了。她身上一定还有毒药,我们不能留她在府里,免得其他人受她迫害。将军已经派人跟踪她了,她有何猫腻都瞒不过我们的。眼下,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查出,这毒药到底怎么进安府的。”
她越说罗淮秀心里越发寒,她们身上居然有毒药!
罗魅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拉了拉她的手,“娘,我相信她们没那个能耐得到这种毒药,应该是别人给的。”
罗淮秀睁大眼,“别人给的?谁!”
罗魅朝门外看去,“府里就这些人,要查还不简单?”
对她的判断,没有一个人质疑,尽管没证据,可情况摆在这里,想也想得到。
“嘭!”安一蒙拍桌而起。刚好老穆把仵作送走回来,他铁青着脸朝老穆令道,“去把少夫人叫来!”
“是,老爷。”老穆刚回来,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何事,但见他神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转身又跑了出去。
见状,罗淮秀和罗魅都拉长了脸,没想到他会突然下令,连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罗淮秀上前轻挽住他胳膊,揪着眉头道,“你这么急着见她做何?”
安一蒙怒指着门外,“我安府一向平静,从来没人敢在府里惹是生非,自她回来之后,就发生这种事,敢说同她无关?”
罗淮秀拉回他的手,耐心劝道,“你不用这么着急,就算你现在逼问她,她也不一定会承认。既然已经去监视周奶娘了,如果她真跟苏念荷她们有牵扯,一定会露出破绽让我们抓到的。但现在我们没凭没据的,还是别打草惊蛇为好。”
安一蒙这才沉下怒气。
罗淮秀对外面侍卫吩咐道,“先把陈奶娘的尸体送回她家去,去账房那里支笔银子给他家人,让他们先把陈奶娘丧事办了。告诉他们,待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后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两名奶娘是聘用进来的,当初想的是以后孩子断了奶就让她们回家去,毕竟她们也有家人,所以才没有签订卖身契。现在出了命案,不管如何,她们都要给对方家里一个说法。
而且,她一定要追查到底!
待侍卫用白布把尸体搬出去后,罗淮秀这才又招呼屋里的人,“走吧,去前厅,既然把苏念荷叫来了,我们就去陪她聊聊。”
……
听说罗淮秀为两个儿子折腾了一天都快累瘫了,苏念荷得意得不行,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天还未黑,她就早早的歇下了,还严肃的叮嘱院里做事的人,她身子不舒服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而躺在床上的她也在为另一件事担忧着,不停的问杜奶娘,“我都服了药快两个时辰了,为何肚子还不见动静?”
没错,她服了落胎药!
料定了主院那边这两日都会很忙,罗淮秀一定没时间关注她这边,所以她让杜奶娘把早就准备好的落胎药熬了喝了。这药是她在发现有了罗子航的骨肉时就准备好了的,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服下,而她也问清楚了这药的效用,只要几个时辰就能让孩子流掉。
她想着,只要过了今晚,明日再好好休息一天,后面的事就好办了,任谁也发现不了。
杜奶娘知道她紧张,但她帮不上忙,只能不停的安慰她,“小姐,您不用急,耐着性子等等就好了。”
苏念荷抓着她的手,不放心的问道,“听说打孩子就如同生孩子一样,会很疼,是吗?”
杜奶娘温声安抚她,“孩子尚小,很容易出来,跟正常分娩不同。小姐,您不用怕,就跟来月事一样的,只会短暂的阵痛。”
苏念荷‘哦’了一声,这才安静下来。只不过依然紧张的她平躺在床上不停的深呼吸,随时准备阵痛来临。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眼看着肚子还没什么动静,一点感觉都没有,苏念荷又有些耐不住。
可就在她心急之时,突然丫鬟来敲门,还带来了一个让她恐慌的消息,“小姐,将军大人派人过来请您去主院。”
苏念荷脸色瞬间白了。
杜奶娘赶紧去开门,并冷声问道,“出何事了?将军有没有说找小姐是为了何事?”
丫鬟略显紧张的回道,“将军没说是为了何事找小姐,但听说后院出事了,被关着的那个陈奶娘在房里服毒自尽了。”
杜奶娘一听,顿时眸孔大睁,“什么?陈奶娘死了?”
丫鬟点着头,“是啊,将军正带着人在后院呢。”
杜奶娘黑着脸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见她要关门,丫鬟追说道,“奶娘,将军唤小姐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此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奶娘打断了,“去回个话,就说小姐睡下了,收拾收拾再过去。”
丫鬟这才急忙跑了出去。
关好房门,见苏念荷已经坐了起来,杜奶娘赶紧上去搀扶她。
她们的话苏念荷都听到了,此刻是又惊又急又气,“怎么死的人会是陈奶娘呢?”
杜奶娘忍不住骂道,“那该死的周碧荷,我把药给她是让她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尽,她还口口声声答应过我死都不会招出我们。现在她居然把别人给杀了!这贪生怕死的东西,亏我们还给了她那么多银子!”
苏念荷使劲的咬着唇,一时间脑袋乱糟糟的。
看着她不安,杜奶娘又赶紧劝道,“小姐,您也不用怕,我想周碧荷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您刚才也听到了,丫鬟说陈奶娘是自尽的。”
苏念荷默了默,也渐渐的舒展开眉头,“如此也好,造成陈奶娘自尽的假象,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看来她还是挺聪明的。”不过想到要去主院,她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奶娘,你看现在我该如何?去还是不去啊?”
杜奶娘看了看她肚子,“小姐,我看您现在都还没反应,想必还要等上个把时辰。要不然我们先去主院,也能早去早回。”
因为是安一蒙传唤,她们也不敢不从。现在又出了命案,若不去,只怕会让人闲话。
不得已,苏念荷只好简单梳妆一番,然后带着杜奶娘朝主院而去。
……
主仆俩刚进入大厅,看着厅里坐的两对夫妻,苏念荷正欲上前行礼,突然腹中传来刺痛,且那刺痛犹如利刀剜着她肉一般,痛得她差点尖叫。她遂不及防,下意识的捂紧了肚子,连双脚都突然打软。
“念荷,怎么了?”这一幕落入厅里的四人眼中,罗淮秀最先开口,一副关心的摸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