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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那日,清秋正好放假,一大早便与母亲去了舅舅家。
舅舅家不大,普通的北京两进四合院,佣人也有四五个。宋老太太住在后院,等到清秋与冷太太到的时候,舅舅,舅妈,两个表哥都在。
一看到女儿和外孙女回来,宋老太太便坐不住了,亲自走过来,拉着女儿的手,用帕子抹了抹眼泪,“丫头,住的这样近,也不会来看看妈。”
冷太太看着母亲这样,也伤心起来,“妈,女儿现在是寡妇,不好多过来。”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清秋注意到母亲还偷偷看了宋太太一眼。
宋老太太也知道女儿的难处,无奈自己现在已经不管事了,想帮也帮不了多少。看到清秋站在女儿后面,又过来拉着清秋左看右看,“我苦命的外孙女啊,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清秋第一次见宋老太太,只觉得宋老太太是个不错的外婆,对于舅舅接济自家的事情,清秋也知道,要是没有宋老太太的允许,就是自己舅妈那个态度,怎么能同意,想到这里,偷偷看了舅妈一眼,果然见他坐在椅上,冷冷的看着。“外婆,中秋节快乐。”清秋大大方方任由宋老太太打量。
宋老太太见清秋如今的气度去去年要好,也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妈,大妹难得回来,是高兴的事情,怎么都哭了呢。”宋世卿连忙过来劝道,“况且今日是中秋节,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乐一天,多好啊”
本来这些话是由宋太太说的,看到宋太太一直坐在那里,宋世卿对于妻子不喜自己接济大妹,不满自己母亲偏心也是了解一些的,只是妻子心中所想面上却不显,自己也无可奈何。
“是啊,奶奶,姑妈和表妹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让她们坐下休息一下。”宋子轩也过来劝道。
宋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都是我这老婆子的不是,丫头,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一下,”说着转头吩咐佣人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倒茶。”
佣人立刻下去上了两杯茶,虽然宋老太太不管事了,但是威严仍在,下人也不敢小看。
清秋扶着母亲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了。宋老太太回到原位,喝了口茶,问道:“清秋这丫头该上初三了吧?”
“外婆,现在正上初三。”清秋答道。
“恩,学习忙不?”宋老太太关心道。
“现在还不忙,不过明年可能要忙些。”清秋摇摇头。
宋老太太叹了口气,“好好读书,给你母亲争一口气,也让冷家那些人看看,你母亲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却也不必别人差。”
清秋点点头,“外婆请放心,我会的。”
宋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舅妈道:“慧贤,语儿也是你妹妹,她现在一个寡妇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你平时也多帮衬些。”
“媳妇知道。”舅妈依旧面无表情的答道。
宋老太太看到媳妇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也明白,媳妇怕是没有听进去,依旧是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但是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宋子灏在一边不满的哼了一声,跑到老太太身边撒娇道:“奶奶,我要吃月饼。”
冷太太这才想起放在桌边的月饼,“子灏,过来,姑妈给你月饼吃。”
宋子灏瞪了冷太太一眼,依旧在宋老太太身边撒娇:“奶奶,我要吃咱家的月饼。”
宋老太太十分疼爱,立刻搂着子灏,连连应道:“好好,快去把昨日买的月饼端一盘来。”
又哄子灏道:“乖孙子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冷太太坐在一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清秋见状,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撒娇道:“妈,我也要吃月饼。”
冷太太松了口气,哄道:“清秋乖,等咱回家再吃哈。”
宋世卿见状,立刻向清秋招招手,清秋跑过去,宋世卿拿了一块月饼塞给清秋,“清秋,在舅舅家别客气。”又对冷太太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清秋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清秋笑眯眯的看着舅舅:“谢谢舅舅,舅舅最好了。”
宋世卿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宋子轩拿了一块月饼逗清秋,“清秋表妹,那表哥就不好了。”
“表哥也最好了。”清秋对着宋子轩翻了一白眼。
宋世卿看他们兄妹和睦,也笑道:“那谁是最好?”
“都是最好啊。”清秋仔细思考了一回,觉得难以取舍,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宋老太太和冷太太也被清秋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不停的笑骂道:“这个猴儿,可真会哄人开心。”
“外婆,我要是猴儿,那您岂不就是如来佛祖了,这样外孙女怎么也蹦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清秋笑嘻嘻道。
“你这孩子,月饼还堵不住你的嘴。”冷太太笑骂道,眼睛里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清秋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对此视而不见。
“你也别太拘着孩子了,这么半大的孩子活泼些才好呢。”宋老太太见女儿责怪外孙女,连忙护着。
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老太太,饭菜好了,现在可摆?”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进来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就摆在前院吧,那里有棵桂花树,咱们也附庸风雅一回。”
众人连忙说好。
坐在桂花树边,整个院子都是桂花的香气,清秋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味道,便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次,宋子轩看到清秋这个样子,笑了笑,坐在清秋旁边问道,“清秋表妹,可是喜欢桂花?”
“恩,这个味道真好闻。”清秋点点头,老实道。
“待会等你走的时候,我送一包给你,你拿回去晒干,不论是夹在书里,还是放在衣柜里,能香好长时候呢。”宋子轩凑到清秋耳边悄声道。
清秋笑了笑,“那就多谢子轩表哥了。”
一会菜就上来了,慢慢的一大桌子,清秋看了看,有盐水鸭,烧鸡,糖醋鱼,红烧排骨,蒜炒鸡蛋,花生米,凉拌海带丝,京酱肉丝,清炒西兰花,西湖牛肉羹等等满满一大桌子菜。
宋家也是诗书传家,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清秋也不多话,闷着头吃,准备把今天损失的都补回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送出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