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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温然忍不住传音给他。
她正儿八经的坐在正殿处理族内事务, 他突然出现是捣什么乱。
“有意见?”尊没看她, 不过听语气, 很显然就没打算走。
“没看到我族人大气都不敢喘了吗?这叫我怎么把朝会开下去!”
“……”尊脸色变了变。
下面没有人知道这两位王为何都在此地,尊的到来给冰雪宫殿无形中增添了一抹压力,他们额上冒着汗珠子,瑟瑟发抖,本来想进言的,此时都缩回了脚, 不敢再动。
宫殿中一片安静,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都在猜尊的来意。
尊却没打算干扰白焰的思路, 从头到尾只是坐在她身边而已。末了, 到散会的时候,也同样是亦步亦趋, 和平得让他们以为当年那个杀神被其他人附体了。
温然只觉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问又问不出来。要说唯一的改变,就是尊更黏她了,有时候还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些复杂的神色。
夜里,他常常覆住她身上一处胎记, 反复摩挲。她微微一蹙眉,亦或是其他平常的举动, 都仿佛能触动他哪根神经,让他忽然从背后拥住她,吻上她的后颈。
而且, 他以前对她的实力很有信心,平常几乎不怎么担心她的安危,可自从那次不对劲后,他护她护得更紧了,不管她能对付的不能对付的,他都会亲自来。
譬如,神域里有几个为他疯狂的女神,在她出席的一次月城庆典上故意设计陷害,当她登上城楼,打开兵器库的房门时,一颗头颅就这样滚了出来,停在了她脚下。
温然扫了一眼,这张脸她面熟,是贪婪那边派来的手下,在尊的授意下为月城送了点物资。
他代表着尊那边的势力,在如此盛大的场合,头顶上几台无人机正在直播,他的死,就是当着数十万观众的面给他难堪,同样,也在她和尊之间划了一抹裂痕。
这种级别的神不可能会被轻易击杀,加上她刚推门进去,无人机拍不到房门里边,没人看到她在里边做了什么,里边的神就已经死了——这势必会引起猜疑,说不定有神已经在传,尊的人是她故意杀的。
她站在城楼上,向下扫了一眼,发现果然就有很多神在议论。人群中不知是有谁喊了一句“白焰杀神了”,立马所有神表情都变了,下面的喧哗声更大,几乎盖过了白夜的声音。
谣言的厉害之处在于它无需经过证实,就能飞速传播进人海。
她可以肯定,这些人里有故意起哄带节奏的,也有盲从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白焰的威慑力多少不如尊,大概是因为她在位以来几乎不杀人,也从不到别的神地盘上故意挑事,月城的神知道这一点,感恩的同时,也有许多神觉得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她静观其变,还没揪出幕后操控陷害的那个人,下面就又走出一个神,直接飞到与她所在的城楼平齐的位置,摆明了来者不善。
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白焰,你枉我们尊主一片好意!”他直指她,脸上摆出愤愤然的表情,“尊主命贪婪大人千挑万选,为庆典送出几样高品武器,你不仅昧了它,还贪心不足,杀了送货的使者!你这是逼两方交战么?”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温然面无表情。
那人毫不心虚,只是摸了一下鼻子:“没谁指使,我只是曾和他共事过,不忍心看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才横下心为他出头!”
她依旧神色淡淡,嗤笑一声:“所以,你明知道是冒着性命危险,却还要为一个只是共事过的神出头?”神域的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窒息般的安静。
“供出幕后指使你的那个人。”温然进了一步,双眸定定看着他,少见的带着几许压迫力,“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栽赃陷害给我,想挑起这个战争。”
“想挑起战争的,不就是女王您么?”那神噎了好久,最后终于破罐子破摔,嘴边挂起一丝冷笑,故意站在镜头下,“谁都会有野心,如今尊正好对您不设防备,您围矿脉囤粮食造兵器,不就是为了——”
“你话太多了。”
温然抬手,一道白焰覆盖他的身体,霎时间,所有声音消失。就在众人的眼中,万人在线的镜头下,一位神位不低的神化为灰烬。
她依然是同样的表情,眼里不见半点波澜。
正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和无动于衷,镇住了下面的骚乱。她有点疲惫的轻阖双眸,对身边的月神说了一句“庆典继续”,就拿出了王座,坐在城楼上看风景。
不得不说,庆典的烟火挺好看的,就是手底下这些心思各异的神烦了些,要是能找个机会把他们一起除掉就好。
今天的事显然是有谁故意栽赃陷害,不仅找人杀了贪婪的手下,还故意在人群里安排了带节奏起哄的,故意把事情在直播里闹大,或许是一些极端分子想要发起世纪大战的,或许只是想挑拨她和尊的关系, 或许更简单,只是想抹黑一下她的形象。
前一种无所谓,反正尊无条件信她。至于后两种么……她甚至能猜到背后的是谁。
觊觎尊的女人还真不少,既然今天动手了,那应该不止是刚才那一人,或许还有重头戏在后边。
冰雕王座散发着寒意,刚好消除了她心底的许多烦躁不安。自从频繁接受他的毁灭之力后,她肚子里的两只小种子仿佛也能分到不少精纯的力量,利用她和尊融合的力量作为养料,长得更快了。
但,随之,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孕期反应。心情起伏不定,或是突然想吃酸的冰的,或是一些突然冒出的奇怪念头……折腾了几天,她也累了,能坐着就绝不站着。
没过多久,天空的阴云忽然压了下来,原来她看烟花看着,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要不是月神忽然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说不定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
“有神来了……”月神极具惊恐的声音。
温然懒懒抬眸,感受了一下:“九个高位神,来者不善呢。”
“怎么办?”月神站在她的王座边瑟瑟发抖。
“放心,不是冲着你来的。”她示意她冷静,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垂眸起身,“有人针对我,现在才是重头戏。你回去查查到底谁去了武器库,还我个清白。”
就在刚才,她感觉到胎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头顶,浓厚的乌云笼罩整座月城,庆典的烟火逐渐熄灭,洋洋喜气逐渐被神秘而恐怖的气氛笼罩吞噬,最后,九个高位神露了面。
真正来找茬儿的根本不会多说什么,直奔她而来,将她团团围住,亮出了杀招。
一柄剑的尖刺就在她脸颊边擦过,她的身形微微移动几寸避开,将这几人的面目收入眼底。甚至连惊讶之色都没有:“果然是你们。”
九位城主,尊的手下,这些神都最看不惯她,只是平常没表现出来,数数日子,刚好前不久她和尊在月城的能量罩中一战的视频传了出去,后来尊和她都是私下里见面——这些神只看见了战斗的前半段,不会还在以为她和尊在闹分歧吧?
还真有可能,毕竟尊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所以她没邀请他出席。见他不在,这群人估计脑补出了奇怪的东西。再加上那一战后她躺在床上“休养”了许久,估计又被理解成受重伤什么的了。
“白焰,你暗杀我们的人,居心何在?”有神讨伐道。
“若神域霸主之位一定要有人来座,那也绝不会是你!”
“白焰——”最后一人眼里露出仇恨的光,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这个神域——该换天了!”
温然嘴角冷冷一扬,微微转身闪避开,行云流水般的掌法直往他脸上招呼,以一敌九也依旧从容不迫。
高位神之间的战斗,是旁人无法插足的。就连月神都没赶上去帮忙。
不得不说,这些神是做足了准备,刚才用栽赃的事陷害了她一次,煽动群众站在尊方,这下有些蠢蠢欲动的,不服管教的,或是因为她的凶名而有所忌惮、不敢真正出手的神,这下都找到了组织。有的神还在观望,要是战势倒向她对面一方,就毫不犹豫的加入他们。
欺软怕硬这种特性,所有生物都一样。
温然本身不惧,却在眼前剑光一闪的时刻,身形忽地迟钝了一下。
一道血线被剑尖挑出,她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
“有破绽!”
神的战斗中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就在迟疑的千分之一秒,九个高位神都察觉到她的破绽,纷纷将力量转而对准她。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余音震颤着,传遍整座城池。强烈的爆炸使火光淹没了整个月城上空,把她那抹小小的白点完全吞没。
那一瞬间的强大威势,甚至让众神都不敢断定白焰是否还活着。
直到滚滚烟尘即将散去,白焰周身环绕着炫目的蓝白色冷光,流血的手臂横档在自己身前,落地时已经无法站起,单膝跪地才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形,尽管受伤,也不显狼狈。
“怎么回事……”那九个城主虽然说厉害,但应该也无法撼动女王大人的地位,女王可是能和尊媲美的战斗力……
“这还不明显么,尊次次都让着她而已。还真当她有多厉害呢。”有人终于大着胆子说起了风凉话。
“上次她和尊一战,受的伤还没完全好吧……那九个城主摆明了是偷袭,知道正常状态下的女王他们打不倒,才专挑这个时候下手,啧。”
温然面色变了变。
刚才……她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毫无预兆的流向了腹中的两只种子,几秒过后才缓缓反流回来,以至于她的伤口都没办法用生命之力恢复。
正当她定在原地回想的时候,九位城主见她落到这般田地,更起了杀心,想一举拿下她,甚至那柄沾着她血的剑眨眼间已经到了她面前。
&nbs p;“都活腻了?”
冰冷森寒的声音,带着震怒。
修长的指捏住剑刃,轻而易举的移开,紧接着她被尊一把抱住,见他冷着脸抬掌,在众位城主不敢置信的眼光下翻掌覆压下去。
那个手执长剑的城主当场被碾碎为齑粉,他们眼睁睁的看着。
“尊!”其余城主纷纷跪下。
分明已一段时间不与白焰来往,甚至反目成仇,为什么还会如此震怒……
但现在已经不是疑惑这个的时候了。
“我们出此下策,也是为了尊主啊……”一位丢了武器,重重磕下头,“这分明是除掉白焰的大好时机,属下以为,以为您……”
“我只是为尊鸣不平!”一位虽跪着,却立直了身子,愤愤叫道,“神域霸主之位应当是最强者坐,白焰的实力分明不配与您平齐!我不承认这个双王!”
“谁说白焰实力不配?”尊脸色冰冷。
“即便您有心偏袒,直播开着,众神也都看着——白焰根本吃不住我们九人的围攻,受伤不轻!如若是您,别说被打到脚不支地,就算再多神,也绝不会被打退一步!”
就算尊能用武力迫使他们屈服,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他就是要在这里讨个说法!豁出去了!
“……上次她与我交战,受伤未愈而已。”尊淡淡丢下一句,抱着她步入空间裂隙。
……
他把她带到了他的寝殿,直接丢到柔软的床垫上。
“我衣服还脏着。”染了血的。
温然连忙坐起,挪了挪位置。
“让我看看。”
一向洁癖的他居然不在意那狰狞的血痂,指尖微微用力,直接震碎她的衣袖,指腹在那道划痕边游走片刻,冷声:“便宜他了。”
“你为什么要在众神面前说我重伤未愈?”她在意的是这件事。他明知道她没受伤,居然会替她这样说话……尊从不屑于说谎的。
尊冷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以你的水平,对付那九个,绝不会被压着打,更不说受伤。”
“你就这么相信我?”
“与我陪练多少年了,要是这点水平都没有,出去别说是和我练过的。”嫌弃脸。
“……承认你是为了维护我才这样说的,有那么困难吗?”
“我只是敢肯定,就算你不是重伤未愈,也一定有其他原因。”他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漫不经心说道,“要不我直接把那些反对的神挑出来一个个杀了。”也省得那些人整天谋划着暗害她。
“……”其实尊才是神域最不稳定的危险分子吧,“你可别,那些人对你是真的忠心,你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其他追随着的心?”
“替主人做主的仆从,我从来不需要。”
温然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他自己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身为至高神,看待众神就宛若人类对待动物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当宠物,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许就变成了餐桌上的食物。
她轻叹一口气,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一边缓缓和他解释道:“今天庆典上死的那个神,不是我动的手。我已经叫月神去查了。”
“不可能是你。”这种事还需要解释?
“……”沉默片刻,她又吞吐着说道,“我的力量,好像有点不太稳了。”
“怎么回事?”
“就这几天我突然更嗜睡了,有时候身体乏累就会眯一小会儿,刚好没碰上战斗,也就没什么其他感觉……就在今天庆典上遇刺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突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力,过了好几秒,力量才从小腹返还回来。”
尊面色一冷,手掌移到了她小腹:“他们在吞噬你的生命力?”
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杀气,温然赶忙双手握住,拿开了他的手腕:“你别……你这是想干嘛!”
尊却依旧没有善罢甘休:“孩子不能留。”
如若代价是吸收母体本身的生命力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两个孩子。并非毁灭神的天性作祟,而是他分得清什么更重要。
没了生命之力的生命神,代价很可能是死,就算不死,没了力量也难以在神域立足。就算他保着她,千百年的时光中,两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视她为仇敌的人也不少,要是分开,就算只有一小会儿,他回来见到的也很可能是一具尸体。
已经见过一次,又怎么能允许发生第二次。
眼见那只手又放在自己小腹上,温然心情复杂的打掉他的手,懒懒裹上自己的小被子滚到床的一边:“你也别太小题大做,他们也只是像呼吸一样,先把我力量吸收一空,过几秒种就还回来了。再说他们也是能量体,有时候我还能调用他们的力量呢,也该让他们共享我的力量。”
“哪有这种说法。”尊眼眸沉沉,一脸不赞同。
温然撇撇嘴。
“现在他们还小,还不懂积蓄力量,再过几年就说不定了。”尊黑着脸,“两个力量属性相反的至高神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会生出两个什么。”
总之,没有这样的先例,一切全靠摸索,太危险了。
“我的孩子,不关你事。”温然转了个身。
要说这时尊的反对还没那么严厉,到后来几百年,她的力量被抽空的次数频繁了许多,甚至,肚子里那两颗小种子拥有了一些灵智,不止是通过呼吸来摄取一部分能量,还有意识的从母体吸收,这时,他的才冷着脸二话不说把她扯回自己寝殿,直言要杀了那两个,态度坚决。
温然还是不忍心:“人类生孩子也要担很多风险的,不要因为怀他们可能会死,就把他们杀了吧?两条命诶!再说,只是力量不稳定而已,又不是完全没有,冰雪宫殿守卫森严,只要我不参加战斗就没事。”
“那要是再有神刺杀你,你怎么办?”
“我……我就撕符咒召唤你!”
“你就那么肯定我能来得及?”
“……那也只是一点点风险而已,不能因噎废食!”
“只是一点点?”
或许她是生命之神的母性作祟,或许尊是毁灭神的毁灭欲作祟,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她还是强行挣脱了他离开的。
自那以后,尽管力量不稳,她都没敢在尊面前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尽力避免一些战斗。就算遇上非出手不可的事,也多半喊的是小白和白夜。
就算用【bi——】的方式,她也豁出去了,由此逃避和尊的喂招。几个月以来没发生什么危险的的事,他也就没再提。
直到有一天夜里,在最后的发泄中,他的毁灭之力猛地释放出来,而在那一瞬间,她的生命之力刚好被抽空,整个身体处于瘫软的虚脱状态。
双眸微睁着,只能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他,随即,整个人都被那股毁灭之力淹没,身体最深处被那股暴戾的力量震得酸软,最惊恐的是,她已经没有了生命之力去抵挡,只能由着那股力量在自己四肢百骸中乱窜。
“疼……”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拼命离开他,“别……别再……让我休息会儿。”
尊眉头微微一皱,尽管她尽力掩饰,身体上的异常反应仍是瞒不住他,何况这时他正紧贴着她。
他试探性的伸手,探了探她的身体情况。
刚一触碰到,眼眸中就不由自主染上一丝杀意。
温然也没想到,现在力量被抽空的时刻越来越久了,以前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尚且还能瞒住,现在,将近一分钟了,力量还没回来,他却已经发现了。
她不顾额上的涔涔冷汗,用力握住他的手,对他摇头:“别杀他们。”
“如果是三百年前,我或许还会答应。但现在,不可能。”尊冷着脸,强制握起她的双手,折在后背,“乖一点,我会掌控好力量,不会伤到你。”
“……”温然撇开眼,神色带了一抹悲戚。
尊覆在她小腹的手迟迟不敢用力,定定盯着她的眼睛:“你哭什么。”
她再这幅表情,他会心软的。
“我没有。”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着,仿佛在做着深呼吸,用以将哽咽的情绪压制下去。
他迟疑了许久,最终暗沉着眸光,带着一腔难以发泄的情绪,俯身啃吻。
她不忍,他能拿她怎么办。
她一委屈,他心就疼。
罢了,那就再多留一会儿。
……
还没到清晨,温然就在梦中醒来,强制拖着自己酸软的身体给他留了封夹着自己命牌的信,扶着腰划破空间。
她偷偷跑了,趁两人分开在不同宫殿的时候。
信上只叫他照顾她的花草,没告诉他自己去了人间。那个命牌代表着她的性命——只有在她死的时候,命牌才会碎裂,属于报平安的工具。
如果失去神力的话,人间会是个最安全的养胎场所,这里所有人都没有神力,只要她化为平凡人,神域也不会有谁知道,更不会有谁闲得无聊暗害她。
这是她唯一想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没告诉他自己在哪儿,只是怕他哪天突然发疯,还想着要杀这两个孩子。
反正她做过两辈子的普通人,在人间生活也算是轻车熟路,没了神域繁忙的事务,拿着自己的存款吃喝玩乐,岂不美哉?
等孩子平安落地后,再回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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