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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呼吸的功夫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微风的辅助下,宰龙垭山顶黄泥土路中烟尘散却,显露出两道静止不动的身影。
“平手?”马凯有些惊讶的出声道,他本以为两人这么大阵仗,恐怕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到最后竟然双方都没倒下。
“再等等…”张一轩不置可否的道,因为他觉得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好像是…林兄胜了,你们看…林兄的剑杵着那路霸的脖子呢!”片刻后,马凯定睛一看,而后转头环视所有人一圈,惊喜道。
“我哥赢了?我哥赢啦!”林仲丽此时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在凉亭内欢呼蹦跳起来。
“对…是林兄战胜了陆霸!”张一轩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快意的笑容道。
此言一出,凉亭内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我过去看看,玉狐姐你看好她们!”张一轩稍稍松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后道。
他主要是担心那黑龙教执事,毕竟他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而这宰龙垭也不可能,仅有先前出现的那么一点人。
“张一轩你等等,我也去!”林仲丽在张一轩刚踏出凉亭一步后,跟着快步来到他身旁道。
“好吧~!”。
林仲轩与陆霸二人,此刻…均是遍体鳞伤,伤口有长有短有深有浅,长至竹筷,短至公分不到,深可见骨浅于表皮。
“呵呵…我输了!人头是你的了!”陆霸咧嘴一笑,眼睑微微下垂看了看脖子上近在咫尺的剑锋,又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前前后后的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萍儿与晴儿,请不要伤害她们,她们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儿!”。
林仲轩单手持剑,有些艰难的摸出一个玻璃小瓶,小瓶内盛有少许淡绿色液体,一指撬开瓶塞,而后将瓶内仅有的一滴绿液灌进口中。
而后惊人的一幕出现,林仲轩那浑身狰狞可怖的伤口,竟在其吞下浅绿色绿液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结痂。
来自身体各处的剧痛得以缓解,那股虚弱之感也渐渐退却,充盈澎湃的力量再次回归,他从未感觉到过,有如今这般好的状态。
林仲轩觉得,若是以现在这般状态,再次面对陆霸,恐怕就不会赢的像现在这般艰难。
“我们做事还轮不到你这邪教之徒来指点,更别拿你们做事的那套风格,套用在我们身上。这伤害无辜的事儿,我们可不像你黑龙教那般做的出来。”林仲轩看着那鲜血横流浑身微颤的陆霸,冷声道。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邪教之徒竟然也有这份舐犊之情,况且那陆萍与陆晴并不是他亲生的。
“你,你…这…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你到底吃了什么?那绿液又是什么?”陆霸惊讶之余,又道:“好!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现在,你可以取走我的人头了!”。
“我用的什么与你何干?将死之人,知道又能怎样?”林仲轩紫色的眸子一冷,又道:“我古武盟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不可能会像你等邪教出尔反尔。”
陆霸微微点了点后缓缓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降临,双手杵着黑龙战枪,以此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实在是太过虚弱。
到了此时,他缓缓回想这匆匆一生,做了那么多伤害他人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帮助或者说渡化他们吗?他曾多次在别人接受渡化前,叮嘱别人不要怕,黑龙会降临迎接他们。
然而…有些讽刺的是,他这个黑龙的忠实信徒,在这一刻他所信仰的黑龙,仍然没有到来,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了吧?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死并不可怕,只是有些遗憾,并未看到他那视为亲生女儿的一对外甥女,有着好的归宿。
不…不…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可萍儿与晴儿怎么办?她们留在这里,那香主会放过她们吗?绝对不能让她们受到那香主的迫害。
陆霸一念及此,再次睁开双眼,看着林仲轩,嘴唇动了动,但并未说出话来。
可笑与讽刺的是,临死之前,竟然还要哀求生死对头。
“怎么?还有什么遗言吗?不过…”林仲轩话锋一转,手中的长剑微微加重了一些力道,冷声道:“我并不想听!”。
“曾经是你黑龙教害我一家,家破人亡,小妹失散二十来年。方才诽谤我古武盟,又辱我祖师,所以今日是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让你黑龙教血债血偿了!”。
“等等…我的命你可以拿去,但我求你一件事儿!”陆霸佝偻着虚弱身躯,缓缓抬头看着林仲轩,哀求道。
“你有脸求我?求我饶过你吗?你之前不是那么不可一世吗?”林仲轩收剑,一脚踹向陆霸的胸口,后者直接倒飞出两三米之远,在其落地后,冷声道。
“咳咳…”。
陆霸落地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口中的鲜血仿若开了闸一般喷涌,几次想要起身但实在是伤的太过之重,不过…最终他还是凭着一股毅力撑着黑龙战枪,佝偻着身躯爬了起来。
与此同时,张一轩与林仲丽同时到达此地,来到林仲轩身旁。
“哥,你没事儿吧?怎么流了这多血!”林仲丽上前一把抱住林仲轩,浑然不顾那满身的血污,抽泣着问道。
“小妹,都是哥不好,让你担心了!”林仲轩伸手拍了拍林仲丽的后背,柔声道。
“哥。你没事儿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哥,你答应我以后不这么一个人逞强了好不好?”林仲丽松开林仲轩后,含泪说道。
“好…好…好!哥答应你,小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林仲轩将满是血迹污渍的双手擦了擦,伸手抹去林仲丽的眼泪,微笑道。
“哥,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没做到,我弄窝马蜂蜇你去!”林仲丽破涕而笑道。
“咳咳…林兄你还好吧?怎么回事儿?”张一轩干咳两声,打断了两兄妹的对话,偏头看了一眼陆霸后,问道。
“承贤弟先前赠药之情,我倒是没什么事儿。”林仲轩抱拳称谢道。
他顿了顿,看着陆霸眼神一冷,缓缓又道:“至于这恶贯满盈的陆霸,说什么在临死前,想求我们一件事儿!”。
张一轩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林兄更不必承什么情了,先前还多亏仁兄赠药,救我那兄弟呢!”。
“贤弟如此之言更是让愚兄羞愧难当。贤弟身怀仙药,我先前的赠药却有些班门弄斧之嫌了!”林仲轩摇了摇头,笑道。
张一轩摇了摇头,并未再说下去,而是看向那身受重伤的陆霸,道:“陆副执事,所求执事,想必是那陆萍与陆晴二人吧?”。
见陆霸重重的点了点头,张一轩继续又道:“这儿本就是你黑龙教的地盘,我们不过是初来乍到,你又何必求我们呢?你上头不是还有什么执事吗?以你执事的身份,随便找两个人送她们走也是很容易的吧?”。
陆霸有些吃力回答道:“先前对小兄弟等人所做之事,在下实乃惭愧,但却又不得不做!小兄弟有所不知,此地前两天来了一位黑龙教香主,此人贪恋酒色,见小女生的貌美,生了他念,就在今日指明要萍儿与晴儿去陪她,所以在下也只好…”。
“噢?你不想你的外甥女去陪那狗屁香主,便生出注意,让我的朋友去陪他?陆霸啊陆霸!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张一轩眉头微皱,冷声道。
“我实在是愧对你们…但小兄弟若是处在我的位置,恐怕也会出此下策!”陆霸如今有求于人,不得不收起他的傲气,埋下头颅道。
“你们黑龙教,在此地有多少人?”张一轩并未再说下去,而是打听起此地黑龙教的有生力量,虽然他与玉狐或者说林仲轩不惧,但对柳依依她们却是一种威胁。
“除了前两天莅临此地的黑龙教香主以及他的一位随从外,还有一位黑龙教执事,另外还有一队黑龙教执法队!”陆霸沉吟片刻后,回答道,虽然他这已经违反教规,但比起外甥女来,这也显得不重要了。
“咚…”。
陆霸跪在了张一轩等人面前,道:“我陆霸一生,从未求过人!我死后,她们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我想求你们将萍儿与晴儿带走,只要出了宰龙垭范围即可!”。
“你不是说我们是邪魔外教之徒吗?你就不怕我们这些邪教之徒伤害她们了?”张一轩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道。
“我在这黑龙教几十年,比你们谁都了解,她们留下的话,我不敢想象…古武盟我有些了解虽然不多,但从先前来看,萍儿与晴儿不会有危险!”陆霸顿了顿赶忙,带着歉意的表情与语气说道。
“陆霸说实话,你也算是条汉子,但你错就错在入了这黑龙教,且执迷不悟!”张一轩看了看那仍无任何动静的山顶,又道:“我可以保证不伤害她们,将她们带走,但不保证她们的以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毕竟,那陆萍与陆晴心肠不坏,先前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赶快走,在郑钱带人发难时,陆晴也曾想帮他们拖拖时间,还劝过陆霸收手。
也算是对她们先前好意的报答吧!至于带她们离开这宰龙垭后,她们想怎么样,得看她们的意思。
“我明白!”陆霸闻此后,这才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老旧有些破损,像是什么动物皮的东西,道:
“小兄弟,这是我早年无意所得,上面记载着黑龙教第三十六代教主的枪法绝技“黑龙降临”。配合这杆黑龙战枪,可再现莫大威能!我一同赠于你,权当对你们带走萍儿与晴儿的一点微末谢意”。
张一轩看了看陆霸手中的东西,颇为意动,枪是好枪,枪法也见识过,都是好东西。
不过…就在这时,山顶村落突然飞射出道道人影。
“陆副执事,你有什么资格,将我黑龙教的东西,送给古武盟的邪教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