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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佑再次叹气，又道，“聿从前，真的是个非常重情而温柔的人，情深而不寿，他当时虽然很年轻，但是一定有轻生的念头作祟，所以那一场病很久都不见好转，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谁？”歌云轻声问道。
“沈之幸。”程思佑眼里沉静而温淡，他缓慢声道，“她是沈遇慈很小的妹妹，算起来，现在应该已经成年了吧？听说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学都没上完。”
“她……”歌云不解的看着程思佑，“难道，是她让聿有了求生的念头？”
程思佑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沈遇慈家穷，父母早逝，独自一人撑着整个家，带着妹妹艰难的生活，她比聿要大几岁，作为一个能干的姐姐，她身上温婉贤淑的气质很快就影响了聿。”
“我想聿可能是缺乏母爱，在上大学的时候，因一次和同学上雪山，出了意外，恰好遇到了在雪山附近做零工的沈遇慈，两人后来就相爱了。”
“聿一直想要辅助沈遇慈承担繁重的家业，照顾还在求学的沈之幸，可沈之幸并不接受，她唯一托付过聿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妹妹，她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得到最好的生活……没想到，沈遇慈在一次意外中死去，沈之幸就成了没有人养的可怜孤儿。”
歌云顺着程思佑，喃喃继续道，“所以……为了沈之幸，他又活了过来？”
“对，”程思佑沉声，“这也是父亲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他让沈之幸去病房看望聿，和他一直说话，沈之幸只是个孩子，她看到昔日里和她玩闹欢乐的大哥哥那样消瘦可怜，当然是啼哭不止……”
“自从沈之幸去过之后，聿的病就奇迹般的开始好转，医生说，是他的意志力在求生，五脏六腑便渐渐的恢复过来。当时父亲非常心疼，因为他身子太虚弱，根本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甚至一吃就吐，为了好起来，他自己强迫自己吐了又吃，就这么苦熬了几个月，他顺利出院，大难不死，就去了美国。”
歌云听得一阵心疼，恨不能立刻就去握紧李顾聿的手，告诉他别这么坚强，他也可以软弱的，不然他的人生就太苦了，为什么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她之前不知道他受过这么多的苦，这么重的伤，还以为他生来就是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怪物，还嫌他变态。
现在看来，他不过是想自我保护。
他封闭内心，伪装着带着重重面具，只是为了不再受伤。
不去敞开心扉，自然就不会受伤，就像是忍受寂寞，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害怕再次失望，他已经太过害怕了，所以非到面具重重碎裂的时候，眼泪再也不会流出来……
他已经不惜命了，才会豁出性命，也要去保护她。
“那……后来，沈之幸呢？”歌云缓了半天，深深吸上一口气，才尽量平声静气的追问程思佑。
程思佑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那之后沈之幸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我想，聿一定会把她安排的很好。”
歌云默然。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聿是一个无比坚强的人，只要他的意志求生，我相信他一定能很快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