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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月的话歌云听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却让歌云觉得惊奇,那就是方小月说话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今天怎么会突然疯了一样,对着李言大吼大叫?
她这样子哪还像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分明是在对待仇人。她并不觉得情侣吵架可以激烈到这种地步。而且仔细听,方小月的话说的很古怪……
她口口声声喊着李言骗她,但李言为什么要骗她,是骗财骗色,还是骗什么……可方小月之前不是摆明了自己和李言是情侣关系吗?歌云脑子里不断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此时,她看到李言站起来,朝着方小月走了过去,很冷漠很冷漠的开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这么纠缠下去,我恐怕就要改变主意了。”
“放过我?你这样还叫放过我?李言,还是说,我该叫你……”
关键时刻,歌云正屏息凝气,却猛地一下跌入了房间,孟梦萌一直在她身后挤着,所以这一下子,也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背上,本来她想摔就摔了,至少摔得又风度一点,可是拜孟梦萌所赐,她几乎是平贴在地上。
“林馆长?”李言的声音带着些压抑,带着一丝余怒,不知是因为她和孟梦萌私自的闯入,还是因为和方小月刚刚的争吵。
孟梦萌像是呆了一样,半天都没有动,歌云只能一边用力推搡她,一边假装正经抬头的看向李言……可是让她无语的是,一抬头,看到的不是李言,而是李言的……裤裆!
李言竟然的双腿微微分开,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而歌云也被孟梦萌压着,保持着摔倒在他裤裆下的姿势,李言太过讶异,歌云也太过惊吓,所以李言没有动弹,歌云也张大了眼睛,仔仔细细近距离的欣赏了一下李言的特殊部位。
直到李言意识到什么之后,慌促而又狼狈的从歌云眼前倒退好几步。孟梦萌也滞后反应了过来,赶紧从歌云的背上滚下去,歌云还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带着一丝怨怒。
两个人站起来整理好衣服,还不及回应李言匪夷所思的目光,就听到一声冷笑,方小月道:“林歌云,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呢?”
歌云想到方小月会不友好,也打心底明白方小月讨厌她,可是却怎么也没想过方小月会当着面这么说,毕竟她现在还是博物馆馆长,没有人知道她准备辞职的事情,方小月还是她手底下的人,以她喜好攀高和讨好上司的“柔弱”个性,在她面前发泄情绪,无疑是极其不理智的。
但是方小月却不带停,反而越来越起劲:“林歌云,我告诉你吧,我忍你真的很久了!”
歌云虽然也对方小月很不待见,但还是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到这里来听你们吵架的,只是……只是,”歌云看一眼孟梦萌,她满目求饶,“只是刚好路过,听到门口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我敲门敲不开,担心出什么事,所以才……”
“林歌云,你就别装了吧!你一直记恨我,所以早就想要让我过不痛快,现在你满意了吧,因为你,我很不痛快,真的非常不痛快!”方小月没头没脑的骂话,让歌云讶然,她看一眼李言,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李言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李言看向她:“林馆长,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吵架,不过这毕竟是我家,你不说一声就进来,我还是很为难。”
歌云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心里蛮狼狈。孟梦萌一听这话,立刻急了,叉着腰看向李言:“李言!我看你还像是个好人的,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敲门敲不开,你知道我们得多担心吗?不是,就算你不用人担心,可你毕竟是博物馆的人,你出了事情,博物馆也得担责任的,而且方小月也是博物馆的人不是,歌云作为馆长也得为她的安全负责不是,你要是把她打死了……哦不,你要是把她打伤了,弄进医院,我们歌云的立场也是很为难的好不好?!”
孟梦萌一副不辩胜死不罢休的气质,果然一同炮轰之后,李言有些无语,他焦躁的张了几次口,不过都没有说出话来,但是他却不像是对孟梦萌生气,反而一直不停的看向歌云,眼神讳莫如深,既不像是愤怒也不像是郁闷,但说不清道不明的,却含着扎人的灼热,让歌云的心里像是被丢了一块巨石,越来越沉。
李言焦躁的在原地转了转,方小月刚想开口,他就一身大喝:“你闭嘴!”
这一声让歌云也有些吓到。
李言说话是很绅士的,但现在却充满了杀气,他不仅恶狠狠的警告着方小月,声音也大的出奇,刚刚那一声突然爆发出来的怒斥,简直让人心脏骤停!
方小月显然还是挺怕李言的,眉头皱着,嘴苦兮兮的憋着,想哭又气愤得哭不出来,一脸扭曲又委屈的表情,怨愤的瞪着歌云,只发出一声声气不过的冷哼。
孟梦萌也被吓得不轻,缓了一会儿才酸酸道:“哎哟喂,李言,看不出你真的挺暴力的,这么大声你是要吓死谁啊?算了吧,虽然我不想管你们的破事,但那谁,方小月,你还是跟我们走吧,省的一会儿一言不合,你再被揍死了,虽然你欠揍,可是生命只有一次,是很宝贵的……”
孟梦萌话没说完,手先伸了过去,就要够方小月,方小月当然是想也不想就将孟梦萌的手甩开了,李言见此,疾步而来,挡在了方小月和孟梦萌的中间:“多谢孟小姐关心,但是我和小月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担保,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也不会给林馆长惹上任何麻烦,所以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孟梦萌似乎辩论上瘾,冷笑一声:“你的人格我可不了解,很贵吗?你说不会出事情就不会出事情,那门口那摊血是怎么回事?”
说着,孟梦萌打量了一下李言,见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又将眼光投向了方小月,果然,她在方小月的手臂上看到了抓痕,有丝丝的血迹。虽然她觉得抓人是女人的专长,而且似乎这么点抓伤不会流出血,但她还是有些兴奋抓住了李言的把柄。
李言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不觉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杀她?”李言指着面色冷漠的方小月,又笑了两声。
在歌云眼中,现在的李言狂躁的像只猛兽。
“好了!这里现在没什么戏可以看了,林馆长还是赶紧带着朋友走吧,如果真出了事,你们再报警不迟!”
李言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他说着,上前就要动手一样,可是歌云见他走来,却不知为何更加挺直腰杆一动不动,李言伸出的手就快要碰到他的肩头,才悻悻收了回来。
他低沉声道:“林馆长,不送了。”
歌云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觉得梦萌说得对,门口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不解释清楚,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的,那么多的血,要是人的血,耽误医治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够了林歌云!你别再假惺惺的!”方小月按耐不住的叫了起来,可立刻就被李言的目光止住。
李言的脸色真正的难看起来,他看歌云的目光不再是退让求全的,而是带了一丝不耐烦:“就是那个。“他随手指了一下大门口散落的一个瓶子。
孟梦萌看了过去,半天才发出一声惊叹:“是饮料!”
“没错,是饮料,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李言重重叹口气,扫一眼歌云,将方小月拉走,把卧室的房门重新关上,歌云和孟梦萌被毫不客气的挡在了外面。
孟梦萌一脸悻悻,但更害怕歌云的脸色,可歌云并没有说话,她脸色白了白,在孟梦萌一遍又一遍的道声中,缓慢的同她一起离开了李顾聿的家。
“哎,真是奇怪啊,那个方小月怎么这么古怪,刚刚不是还和李言打得跟仇人一样,为什么现在又像是很怕他似的?你刚刚听到他们的争吵了吧,你能……”
孟梦萌的话没有说完,歌云已经不见了,孟梦萌看到歌云朝着李言家反身跑去,喊了一声,却看到歌云摆手,示意她不要跟来。
想了想,孟梦萌皱着眉头,两年不见,歌云好像心事变多了心思也变多了,很多事情都不告诉她了,孟梦萌暗自想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等了一会儿,自己转身悻悻走了。
歌云没有猜错,李言这么急着赶走她们,甚至不惜和她撕破脸,都是为了方小月的话不会流入她的耳中。但她回去的时候,李言防备疏失,竟和方小月在楼内的吵了起来,歌云听到了一些让她震惊的话,这其中百种滋味交杂,让她心如乱麻。
但她没想到,还有更加震惊的事情在等着她。
“你真是阴险!竟然为了套出我的话,用这种手段骗我!我真没想到……”方小月的话带着哽咽,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李言的恶劣,李言一直都是隐忍不发。
最后忍无可忍了,才道:“好了,你走吧。你做错了事情,自己不知道反省,别人也帮不了你。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我只是想要好的生活,有错吗?我和林歌云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我们是一样的,她甚至还不如我努力,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靠关系博上位,还让你对她这么好……凭什么,她现在要成为我的领导,我不甘心!不甘心!!”方小月的话嘶哑至极,听得歌云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李言叹了口气,语气沉了沉道:“不甘心也不该去变得恶毒。你偷资料,还让你朋友,也就是苏珊娜的助理,去博物馆里演戏,闹出这么大的新闻,却不想还是弄巧成拙。这些事情,哪一件放到林歌云身上,她都不会去做的。我知道每个人境遇不同,所以能选择的命运不同,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也会有不公平的事情,不能因为你觉得受到了伤害,就要去伤害别人,既然我跟你怎么都说不通,那以后的路,你只能祈祷自己如愿以偿。”
听到李言的话,歌云张大了嘴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的厉害,也一瞬间难以消化。李言说这几天以来博物馆的事情,都是方小月搅和起来的?这点她信,方小月平时看上去柔弱,可是心思绝对深沉,这些事情,她弄得来。不过她真是没想到,现在方小月看上去比以前为人好了好多,心里却更加记恨她,记恨到了这种地步!
那么,也就是说,李言接近她,甚至和她成为情侣,都不是真的?
歌云还没理完头绪,方小月就冷笑着叫起来:“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一点也不嫌弃你,你的脸!你看到林歌云看到你的脸时候的反应了吧?她恐惧你,她没有一点的怜惜,她也不会知道你为她做了多少事!现在你这么委屈自己又是何必呢?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你如果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可以不做,我可以听你的,不去博物馆上班了……”
“你不是为我,你是为了报复。你知道她现在很在意,所以你故意和我亲密,表现给她看。你的心我能理解,只是说出来不觉得讽刺?”
李言和方小月的这段话,听得歌云既是心惊又是慌乱,她有些耐不住了,什么意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觉得,听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也不完全是为了报复,就算起初是吧,但把你当做他的人,又何止林歌云一个!我曾经,也一直默默的看着你,可能你不会知道,但我讨厌林歌云的原因,也是因为……我的心情从来都不会被人知道,我喜欢的人,也永远不会注意到我……李言,不对,李顾聿,你不会知道的,在你和林歌云好上以前,我就每周都会去你的课上听课,只为了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