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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午后,屋子里一片静谧,橘色头发的重吾摸摸手心上的小鸟,叹口气道:“那样痛苦的事情,他一句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甚至我们丝毫都感觉不到。”
“那是自然的。被人强·暴这种痛苦的事情,有自尊的人都不会和外人讲的。现在想来,这么多人里,唯一知道的只有佐助和他大哥了。佐助居然没有马上去找日向宁次算账,还真不是他的脾气。”
“算账又能怎么样?已经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呢?再说了,日向宁次明显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比我们都技高一筹。我们对他做什么都只有吃亏的份。”
“这日向宁次果真不是吃素的。真是见缝插针,半个月的时间就得了手。我们还蒙在鼓里,那时候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当时我们真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喂,你们几个,这里说说就好了。可别再到外面去乱讲了。尤其别在佐助和当事人的面前提。”
水红色头发的香磷这样道,水月听完耸耸肩,扭扭脖子,道:“好啦好啦,不会说的啦。我们也不喜欢揭人家的伤疤。我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
“对的,这种事情太下作了,让旁观的人也无法忍受。再说了,他曾经帮过我们,他的麻烦就是我们的麻烦,他的仇我们也应该替他报。”
这说完,香磷点点头,她回头,看见站在窗边的小樱。小樱看着心事重重。
“喂,暴力女,你也说两句啊。”
“……”
话落,小樱只是眼里黯然,随即看着窗外道:“我不晓得说什么……”
【都是因为你不珍惜佐助的感情,一直伤害他,事情才这样的。】
这些话依稀在她的耳边回响,想到这里,小樱突然什么也说不下去。她想起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对鸣人讲过的那些伤人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将他推到火坑里去的其中一个。
说着是同伴,她却一直只在乎这佐助,并且还毫无道理地妒忌鸣人,欺负他。过去的时间里,其实她一直都只是在对着鸣人任性和责怪而已,她也其实一直都明白,是佐助错在先,是他先冷对鸣人,离开木叶的,但是她一直没勇气去责怪喜欢的佐助,于是拿着任人欺负的好脾气的鸣人来撒气。
结果在佐助和鼬发生矛盾的时候,她还一直以为鸣人是始作俑者,妒忌地以为被两个宇智波追求的他一定从心里觉得得意。却没有想过,真心喜欢鼬的鸣人,当时不得不离开鼬,心里会是怎样一种痛苦的感觉,还有她也无法体会,鸣人在房间里惊恐地意识到宁次对自己的意图却逃不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绝望。
她依稀记得鸣人被带回来的时候舌头上那条深深的伤口。她知道那不是所谓的吃饭咬到的,只是因为他曾经因为耻辱而绝望地不想再活下去才造成的。
鸣人,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公平地对待过他,甚至在他明明是所有朋友里最关心她的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她除了懊悔外只有愧疚,所以——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这么说着,绿色的眼睛里却蒙了一层雾气。只是她倔强地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半分。她只是自责而内疚万分地抓紧自己的胳膊,闭起眼睛。
“喂,暴力女,你太冷血了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什么叫‘不知道要说什么’?”
香磷瞪着小樱如此道,而小樱转过身去,低声道:“我一直都很冷血……连我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
“……喂,你怎么了?”
话落,香磷疑惑地瞧着小樱的背影,还要问什么,却见她背对着自己沉默。就在这个时候,小祭突然推开门,道:“鸣人君,他……”
“他?”
小祭喘了几下,道:“他突然出现呼吸衰竭的现象,现在很危险。你们谁,看见紫菀小姐了么?”
“哈,什么?!!”
“什么叫做呼吸衰竭?”
小樱等人震惊地问,而小祭显然很担心:“医生都被我爱罗老师招去了,都说现在危险了。鼬先生让我找找紫菀小姐,看看到底研究出结果来了没有。”
“鸣人,病危了?”
“怎么会这么快的?不是才听说早上醒过来了么?”
“我也不晓得,总之要是看见紫菀小姐记得告诉我。”
“喂,小祭,喂!”
***
突发性呼吸衰竭,这几乎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却明明白白地发生在了鸣人的身上。氧气罩在他的口鼻上,他的眼睛闭着,沉沉睡着,正处于昏迷状态。鼬坐在床边,摸着他的头发,摸过他紧闭的眼睛,眼里带着紧紧的担忧。
“不会有事的,鸣人。”
鼬的手满怀着疼惜地抚过鸣人的脸庞,不自觉地如此自语般道。但是尽管如此说着,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紧紧闭着眼,再也说不出什么。
他呆呆地坐在床边,久久地看着鸣人,握着他的手,不管谁说也不肯离开,很难平静。
他多希望他下一秒就睁开眼睛。
相册他们才刚刚看过不到十几页。才说完鼬家里的成员,说完双方记忆里的木叶,说完好像曾经在小学门口互相见过面这样有意思的事情。相册下面还有厚厚的好几页,还有更多的鼬想要和鸣人分享的故事。不再是小时候的佐助,还有鼬和他的同伴们的故事。山崎、止水、鼬的小组伙伴,还有他曾经见过的所有人,学校、公园、郊外,还有他们都去过的木叶的湖泊,包括鸣人想知道的,关于鼬的、过去鼬不敢或不愿意提起的过去。鼬还没有告诉鸣人,相册最后的几页是他和鸣人的照片,红莱镇、冰之国、风之国、铁之国,鬼之国这些他们曾经留过足迹的地方,他们曾经留过合影的地方,他都很好地保存着,他一直存放在里面,等待着将来慢慢地和鸣人一起翻阅。
鬼之国的桔梗花在流光片影间仿佛还有袅袅余香,那种悸动的心情好像还在的胸膛里跳动。只是鸣人不在,记忆的弦突然停下,鼬甚至找不到余音。没有鸣人一起翻阅的过去,现在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他们才尝到彼此能够安心地亲近和疼惜的爱恋的味道,他们的温存和偎依才不过几天,他们的未来还没有在彼此紧握的手里延续下去,他还没有告诉他他的存在有多重要。鸣人突然陷入昏迷,什么也听不到了。
鼬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只能安静地坐着等待。等待鸣人醒过来。
医生告诉他,想要在短暂的时间里看见有什么起色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情况是他的病情不会再一步恶化下去。最糟糕的情况……很难说。
鼬不想离开一步。他想,鸣人需要他在身边。因为他记得鸣人早晨醒来的时候抱着他和他说,“鼬,我有点怕,你不要走。”,记得鸣人总是在被噩梦惊醒前第一个找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种思念紧紧地惹出他的眼泪。他的心几乎被揉碎了。
他很着急,因为鸣人昏迷了,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他对着鸣人痛苦地低声重复着,但是这种认错又显得毫无意义。鸣人不会希望他这样做,如果他还清醒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他不想看见他这样沮丧地道歉,这样痛苦地说对不起,这样失去所有的神采,在他的身边惶惶不安。
于是他只能握着他的手,安静地等待,等待鸣人苏醒。
佐助站在鼬的身后,也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他听医生说的鸣人的身体可能熬不过9月的话,当下就愣在了那里。
不是说鸣人一直在恢复健康么?不是说鸣人只要再过一阵子就可以痊愈么?不是说他明年一定会好么?这些鸣人告诉他的话,这些鼬默认的话,居然全部都只不过是他们编织的谎言。他还想着等处理完一切事情,和鸣人好好地解释过去的那些。就算解释不了,或者他不想解释,也至少让鸣人能够得到补偿,让他和他回到过去的状态。他不企望鼬能够将鸣人退让出来,但是至少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争取,但是现实却变成了这样,他有点出离愤怒。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佐助看见鼬的痛苦,但是他此时的心情一点不比他好。尤其是在他兜了个圈子却发现自己被欺骗了以后。
“你不是说他没有事情么?为什么医生又说他现在病情危急?于是你们都把我当傻子,任由你们欺骗么?”
他晓得这个时候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但是他不能就这样放过一切。鸣人戴着氧气罩,呼吸达不到正常水平,必须借助机器呼吸,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鸣人说不想你担心。而且我也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给他造成思想负担。”
“所以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知道了,你认为我会更不担心?或者说你们认为你们的隐瞒达到了什么良好的效果?”
“但是他说,让佐助少一天知道也好。不要让佐助想太多,希望至少能够在还能看得见你们的时候,见到你们开心,而不是皱眉头。”
这话说完,沉默许久,温热的液体从佐助的眼角滑落。他的手紧紧握紧,咬着牙。
沉默和莫名的悲伤充斥在空气当中。风之国的风呼啸在窗边,偶尔一丝风从窗口进入,将窗帘吹得飘扬而起,带来一种莫名的漠落感。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佐助突然哽咽道。他的手越发握得紧。
“我越想抓住他,他离我好像越远了。鼬,我不想他有事情。”
“……”
鼬见他如此,也不晓得说什么。他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心情去安慰他,因为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握紧鸣人的手,忍着无比痛楚的心情,冷静地思忖了许久后,低声地道:
“看起来,只有找到齐藤良子了。”
“齐藤良子?”
这句话让佐助突然有了几丝希望,他还记得这个医生。
“什么时候去找她?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鼬听完,迟疑几秒后,徐徐道:“火之国,日向宁次那里。”
这句话说完,寻找齐藤良子的难度如何就很明显了。只是想到那个日向宁次也喜欢鸣人,或许他会破天荒地放人也未必可知。
“虽然可能很难,不过我们必须先尝试一下。”
佐助看着鼬的背影,言语坚定地道:“就算到时候不得不亲自去绑人来。先拜托我爱罗和日向宁次取得联系。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自己去。”
***
火之国已然度过了小半个夏天。夏天应该是燥热的,连池塘里的蜻蜓也惶惶不安地四处飞起飞落。只是这种燥热丝毫没有让空而大的屋子里头受到半点影响。
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下面是一片安静,只有风长长地吹起屋子里的帐幔,带来几丝寂寞的声音。他黑色的长发犹如流水一般淌过他俊美的脸庞,精瘦的身躯,他托着下巴,合着眼,沉默地好似一尊雕像。整个屋子富丽却空旷,只有他一个人,独自高高地坐着,托着下巴闭着眼睛,单膝撑在床边冥想。
无可言喻的孤独,无可言语的孤傲,无可言语的寂寥。他独自坐着,没有人敢上前亲近,只有他和自己的影子相映着。
一个人不该孤高,但是他却孤高的理所当然。一个人不该太骄傲,但是他却骄傲地如此合情合理。只是他的寂寞并不是他的期望,可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如此寂寞。
“宁次大人……最新的进展。”
突然,有人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安静,来者站在空旷的大屋子的台阶下,隔着几层纱对着里头恭敬地低声道,闭眼的人只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无感情地道:“什么结果?”
“风之国依旧不承认夺取了八尺琼勾玉,鬼之国那边似乎有消息,说是找到了八尺琼勾玉。现在在巫女紫菀手上。”
听到这个,宁次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稍有些怒意地道:“谁允许藤崎四处宣布这个消息的?”
“大人,现在怎么办?斑那个废物丢失了八尺琼勾玉,还落到了鬼之国的巫女手上,这样我们对风之国就出师无名了。还因为现在包围风之国的行为,可能要遭到一些非议。”
话落,宁次的手在椅子上动动,冷笑道:“呵,笑话。八尺琼勾玉现在在哪里?巫女紫菀在哪里?”
“这,在风之国,大人。”
“呵。鬼之国的东西跑到了风之国,不管在谁的手上,这都和风之国脱不了干系。就好像强盗一样,夺走了珠宝,最后虽然归还了东西,但是不证明他未曾犯罪过。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畏罪了,所以才将东西偷偷地还给了巫女。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窥伺和夺取宝物的想法,也不代表他们可以全身而退。”
“啊,是的,是的,大人。大人,您可真是英明,太英明了。”
这话说完,白眼少年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继续道
“告诉他们,联盟不接受退兵申诉。并且持续要求风之国为自己的行为认罪,让风影和长老会到军事法庭接受审查。”
“是,大人。明白了!对了,大人,还有一件事情。风之国来了信件。很紧急的。”
这话落,宁次轻描淡写般道:“我不想看。”
“但是……是和那位大人有关系的。”
这句话说完,白眼少年撑着下巴的手稍稍一动,眼睛也睁开,眼里闪耀着莫名而复杂的神色。
对方见他不再阻拦,于是道:“事情是这样。风影希望大人能够将风之国的医疗顾问长齐藤良子送回风之国。”
话落,男子眼里稍稍带了些讥讽道:“我为什么要把人还回去?是她自己来投奔的我。”
“事情是这样……听说……那位大人病危,随时有性命危险……”
听到这个,男子眼里神色越发一紧。只是他不动声色,冷漠地道
“宇智波鼬这个叛徒,果真带着鸣人躲到风之国去了。病危?才离开几天,怎么可能恶化这么快?该不会是为了套走齐藤良子,从我这里打探什么消息撒的谎吧?”
“这……”
“告诉他们,把日向家的人还回来。至于商量什么的问题就免谈了,如果不还回来,十天内我也会以此为理由进攻风之国。原因就是他们可耻地在婚礼上掳走我的妻子,还企图以此作筹码要挟我。”
“是,大人。”
话说完,那汇报的人吩咐了一声,站在旁边的一名侍卫随即接令转身走开。而这时阶下的人又有顾虑一般地迟疑道:“可是,大人,万一说的是真的呢,如果漩涡大人真的病急的话……”
这句话落下,白眼少年的眼里微微一变。沉默了下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思忖什么后,道:“风之国那边的探子怎么说的?”
“……情况好像的确是这样。因为听说已经引发了呼吸急症,卧病不起。”
话落,白眼少年的眉头一蹙,随即转个身,瞧着墙上挂着的字许久后,对着台阶下的人挥了个手。那人瞧见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忙忙地低声喊着那离开的侍卫留步,随即他回头瞧着房间里的人,低声道:“那么,宁次大人,您的意思是……?”
话落,宁次眼里一动,双手在背后握紧,稍稍沉默了下来。
瞧着摆在座榻边的金色的小盒子,他迟疑几秒,缓了口气道:“让齐藤良子以医治日向夫人的名义去。随行派遣人,并且让随从把我的话带给风之国,就说联盟军会一直守在风之国边境,风之国不为八尺琼勾玉突然落到风之国境内以及风之国的队伍多次联合其他小国土匪骚扰火之国边境的行为做解释的话,联盟军随时都会进入风之国的边境。还有,让他们一个月内将鸣人交出来,否则我就自己去将他带回来。”
“是,大人。”
话说完,来报的人忙忙地转身离开,宁次的手却握紧起来。
呼吸急症?
日向家医疗队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虽然他为鸣人的离开而再一次地嫉恨宇智波鼬,也越发地失望和痛苦,但是却始终忍不住为他牵挂。
“鸣人,哪一天,我不为你牵肠挂肚,不害怕你伤心而出兵风之国了,或许我才是真正的出息了。偏偏我怎么就忘不了你,怎么就这样思念你,担心你……”
白眼少年微微闭起眼,心里纠结而复杂。风穿过回廊将他的黑发和衣服摆吹起,依旧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