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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是晴空高照,到了这里就好像是进入了冬天的早晨,凉飕飕的,湿漉漉的,白茫茫的一片,却又情不自禁的觉得美,就像童话里的仙境,就好像世界混沌初开的模样。
花雨默记得与雾清的初见也是这样一个雾天,“这么大的雾,你就叫雾清吧,希望你将来即使身处雾中也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终究是要面对的,原来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你们就呆在这里别再往前走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她知道,雾清绑架雷云的目的就是引自己前来,带着这两个人不仅危险还累赘。
“哈哈,迟了!”雾清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雾清,把雷云交出来!”
还不等雾清开口雷云就从他的身后走出来,“悦尔,你怎么也来了?那天我和雾清来游玩,然后就迷路了,你是来找我的吗?”看她的样子丝毫没有被绑架的迹象。
“雷云!”花雨默突然跑去将人抱住,就好像别离了很久一样,“走,我们回家!”
“走?我允许你们走了吗?”空中的雾气凝聚成结实的绳索将雷云和玫曦徊死死困住,与这雾气一样阴森森的声音随之响起:“本尊近日修炼缺了些养料,诸位不如留下来陪本尊吧!”
花雨默脸都气青了,这是要杀了乐冉和玫曦徊啊,原本还以为是一场针对自己的较量,原来是利用自己最亲近的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痛苦。“孽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不想你竟如此猖狂,我这便将你就地正法!”百戒剑嗖的一声向雾清刺去,意外的是对方竟没有丝毫躲闪,就在剑刚刚刺入皮肤的时候花雨默就停了下来,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故意被自己刺中的人。突然,雾清用手握住剑刃用力一震把花雨默震飞了出去,用还流着血的手把百戒剑拿正。
“师父的百戒我怎么会躲?贱人,该我了!”他拿着手中的百戒剑用力向花雨默刺去,意料之外的花雨默竟也没躲,剑已经刺入心脏,“为什么是今天?”花雨默想知道为什么从前没有杀她,在恢复记忆之前似乎更容易些。雾清也停顿下来,呆呆的望着面前没有躲闪的花雨默心想着原来是这样简单。
“因为你一天那样寻常的快乐他也不想让你失去。”空气中似乎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见此,花雨默似乎惊喜万分,挣扎着要去追,一句“花……”还未说完就被再次发力的雾清瞬间刺穿心脏。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刚刚的动作,在疼痛中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孩子,我不怪你,以后要真正开心的活着!”
“去死吧!”雾清再次发力拔出了刺穿了花雨默心脏的百戒。
“师父!”“悦尔!”玫曦徊和雷云早已声嘶力竭哭喊起来,可他们还被雾清困着根本无法冲过去扶住倒下的花雨默。一旁的宋道古早已看傻了,他还呆愣在原地。
花雨默倒在了地上,地面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死了,她是死了吧。
雾清也跌到了地上,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的衣着在站起的瞬间就有了变化,一身温文尔雅的白衣与这雾简直是绝配,仙气飘飘的他仿佛是那年初拜师的少年,只是这一头的白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了,有多少年没穿这身衣服了?又有多少年没被唤一声神君了?好在一切都值得。
他向花雨默的“尸体”跪下,叩首,悲痛欲绝的大喊:“师父!一路走好!”这声音是多么的凄凉悲壮!就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他杀的一样。他的头挨在地面上久久没有起来,他最终抬起头,跪在花雨默的“尸体”前举起那把杀死花雨默的百戒毫不犹豫的刺穿自己的心脏,拔出,又重新刺了一剑。鲜血不断喷涌而出的人仿佛忘了疼痛,他含着血说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我唯一的执念就是杀了你,你死了,我还有什么必要活着呢?”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第一剑刺死的是了却执念杀人如麻的魔头,多余的第二剑是以死谢罪,是折磨。
花雨默的“尸体”旁边跪着一具凶手的尸体,对,他是跪着的,到死都没有倒下,仔细看会发现他是笑着的,似乎很幸福很高兴。
雾散了,束缚玫曦徊和雷云的雾气也随之散去,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真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然而地上的两具尸体告诉他们这些都真实发生过。雷云跌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她却连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仿佛那两个人死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死了。一个陪伴自己十八年比亲人还要亲的姐妹,一个自己终其一生想要爱的爱人,都死了!今天她才刚满十八岁啊!
“师父!”玫曦徊抱着花雨默的尸体失声痛哭,看着这个闭着眼睛静静躺在自己怀里的人,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也曾经历过一样,她真像是睡着了,她怎么会死呢?花雨默不是很厉害吗?她怎么不躲?她不是要杀雾清吗?“师父……”玫曦徊声嘶力竭的大喊,就像是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他有一种冲动,他想杀人,想给她报仇,可雾清已经死了,但他还想杀人,意识里就好像已经做过这件事一样。痛苦中咆哮的他不曾察觉,背后有一个人正慢慢向他走来,她慢慢挥手作法,他慢慢平静然后晕了过去。
雾清的尸体正在慢慢消散,而花雨默却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你的命可真大啊,还是说你的运气太好连玫瑰心都有人送给你?你早该和我亲近些的,毕竟我们的关系才是谁都比不上的。”说话的人是乐冉,她是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来的,这样的她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刻,这身衣服她穿过三次,第一次是自己的婚礼,第二次是这这个世界与玫曦徊相见,第三次就是在这里,她的嫁衣给了她爱情,却从来没给她一个完整的婚姻。
她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一枝桃花从她的体内飞出,对,是一枝而不是一朵,枝是花雨默的头发,花是玫曦徊的爱情之花,它们结合在一起成了一枝桃花。这一枝桃花缓缓飞入花雨默体内,花雨默的身体飘了起来与一同飞起的乐冉面对着面,花雨默睁开眼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却一身鲜红的乐冉,乐冉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却一身洁白的花雨默,相互凝望着就好像是在用目光交谈。
乐冉开口了:“花雨默,我是你,可你却不是我,我把他还给你,还给你……”花雨默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没有声音,没有表情。乐冉的身体也开始融入花雨默,红色渐渐消散,白色越来越盛。“我把我也还给你,还给你……”
乐冉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躺在地上的花雨默,大地就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雪花,不知何时桃花也落了一地,于是洁白的衣裳也不显得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