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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看静谧的夜色道:“如今天气正凉,勤政殿离月华台又有些距离,不妨就去安老太妃殿里讨碗茶喝吧。”
夏太安面上一喜,便知这次自己赌的不错。
安老太妃常年居住于宫外,又有礼佛的习惯,这个时辰还没有睡,得先在观音菩萨像面前诵一段经了然后才去洗漱。
乍一听见守门的宫女说皇帝过来了,安老太妃面上一喜,有些惊讶。“皇帝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哀家都回宫快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他来看我,今儿倒是会挑时候。”
宫女听了这话,不确定安老太妃想不想见皇帝,有些犹豫,安老太妃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跟在哀家身边了,还不快去把皇上给请进来。”
“是太妃娘娘,奴婢这就去将皇上请进来。”
宫女将皇帝引了进来,皇帝打量了安老太妃宫中的陈设,一时之间竟有些触景生情。
“哀家回宫都快一个月了,除了皇后和各宫的嫔妃来过几次,皇帝是一次都没有来,也不知今日是为何,皇帝怎么突然想见哀家了。”
皇帝看见安老太妃,一时之间有些动容,拱了拱手,还像当初皇子时那般给安老太妃见礼。“拜见安母妃。”
安老太妃一怔,随后笑了笑。“这许多年不见皇帝,倒是还从从前那般,唤我做安母妃。”
“是呀,这一晃也有二十多年了。”皇帝侧头看着安老太妃,“不知安母妃这些年过得可好,最近才把您接回宫中来,确实是朕做的不对。”
安老太妃将前面的一缕长发撩到后头去,笑了笑道:“哀家不过就是先皇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罢了,如今活到这把年纪享尽荣华富贵也算是值得了,更何况皇帝还念着我这把老骨头,知道把哀家从宫外接进来,哀家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到这宫中,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母妃。”皇帝有些无奈的看着安老太妃,“母妃是不是还在怪朕,当初不应该对小郡王下手。”
“皇帝如今稳坐宝座已经那么久了,何苦再提那从前的事情,如今的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圣明的君主,至于小郡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也无人再追究,若是皇帝不提,只怕哀家也已经药忘了。”
安老太妃一听到皇帝提起小郡王这三个字,脸色一变,说话的语气也冷清了许多。
皇帝一看安老太妃这副模样,便知安老太妃心中的气还没有消。“朕知道错了,心中也后悔,所以这才特意将母妃接进宫来,为的就是弥补当年犯下的错失。”
“若下了当年的错失,皇帝可以弥补,那哀家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了,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卖?”
安老太妃说到这里竟都不想看皇帝一眼,起身往内殿走去。“既然皇帝是这么一个想法,今天也就不用来找哀家说这些了。”
皇帝连忙站起身来,欲言又止,这时夏太安上前一步道:“回太妃娘娘的话,皇上才刚从月华台出来,与寿宁公主一团和乐,便想到了太妃娘娘,过来看看太妃娘娘。”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头,看了夏太安一眼,“你们这些人都先出去吧,朕有话要单独对太妃娘娘说。”
夏太安闻言便领着宫人去了,安老太妃的人没有安太妃发话,谁也不敢动。
皇帝眼中似有星光,安太妃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见皇帝如此,便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全部退下,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便只留下了安老太妃和皇帝二人。
“母妃这么多年来都是儿臣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儿臣,就当做是儿臣为了弥补当年对母妃犯下的过错。”
安老太妃闻言冷哼一声,“皇帝当年已经追封了养母为皇太后,如今又把哀家接进宫来,还住进了这只有太后才能住的坤宁宫,岂不是叫先太后寒心?”
皇帝有些追悔莫及,堂堂九五至尊竟然在安老太妃面前,像个孩子一般,“朕知道当年愧对太妃娘娘,可是如今朕已有悔意,如今便是朕,也不是那十几岁的少年人,母妃为何就不肯给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