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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似乎对他们俩不感兴趣,而是直接走到了黑车司机的媳妇身边。
黑车司机吓坏了:“大哥!您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碰我媳妇!我求你了!她刚怀孕!之前我俩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至今都没找回来,我家世代单传,我求你了,给我家留个后!
大哥,我给你跪下了!”黑车司机径直跪了下来。
大叔似乎根本完全没有听黑车司机说话,他举起片刀,一刀砍了下去,陆冬吓得闭上了眼睛,他只听见黑车司机撕心裂肺地大喊,陆冬张开眼,只见大叔并没有砍黑车司机的媳妇,而是砍向了吧台后面的一个小冰柜。
那片刀还真是锋利,竟然给冰柜砍出一个口子,冰柜的门歪了下来,里面滚出来一个东西,用塑料袋层层包裹。
滚动的时候,塑料袋的一个角被吧台椅勾住了,塑料袋就那样,一层层自己剥开,当东西停下的时候,塑料袋已经完全打开,只见塑料袋里包裹的是一个孩子。
陆冬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孩子,他已经死一段时间了,身上全是伤。
黑车司机抱着死了的孩子,表情越来越难看,一滴眼泪掉在了地面上:“儿子!儿子,是爸对不起你!”
只见黑车司机慢慢抬起头,他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吧台,他一把夺过大叔手里的刀,他举起刀,猛地砍向依然在吧台椅里昏迷不醒的媳妇。
一刀、两刀、三刀……
黑车司机就那样歇斯底里地砍着,一直砍到他媳妇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这个时候,黑车司机和大叔一齐看向陆冬,陆冬觉得自己腿都软了,他想跑,可是一回身,脚倒在门槛上,咣当,他摔倒在地。
陆冬翻了个身爬起来,发现自己依然是在旅店房间的地板上,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是梦,竟然是梦。
陆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好像真的一样,陆冬心有余悸地爬起来,他看了看手机,午夜确实来电了,手机已经充满电了,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
陆冬再一看窗台,那根黑色的蜡烛竟然已经燃尽了,只剩下一小块黑色的蜡油,黏在窗台上。
陆冬心里犯了嘀咕,他明明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把这根蜡烛吹灭了啊。
陆冬走出房间,去洗手间,隔壁屋的小情侣正在洗漱间里刷牙洗脸,两个人不时地嬉笑打闹,看上去很亲密。
“媳妇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女生娇嗔地说。
“各个方面,是不是都很强!”男生揽住女生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吸出了一个吻痕。
“强,都很强!那我呢?”女生反问。
“你什么?”
“你觉得我和你前女友比呢?”女生故意问。
男生摆摆手:“谁还会在乎一个死人。”
陆冬心里一沉,走进洗手间的隔间。
当陆冬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昨天给他蜡烛的老人手里拿着用胶带黏好的鱼竿,正准备退房。
陆冬也简单收拾了东西,他拿着房门钥匙走到吧台,老板娘坐在吧台椅里,磕着瓜子,陆冬注意到,她的小腹确实微微隆起,恰好这个时候黑车司机走了进来,他笑嘻嘻地跟陆冬打着招呼:“要走了?今天公路已经通了。”
“嗯,终于可以回家了。”陆冬向黑车司机点点头。
陆冬退了押金,走出旅店,他离开旅店的一刹那,听见黑车司机和自己妻子说:“这次我们的孩子,我一定看好他,我决定在他脖子上栓个链子!”
“切!你当养狗呢啊!”
“那就在他耳朵上钉个GPS定位,谁敢碰咱儿子我就跟他拼命!”
“要是我呢?我要是揍咱儿子两巴掌呢?”老板娘不客气地说。
“哎呀,当妈的教训两下孩子那肯定是应该的,不过我替咱儿子求情,轻点打。”
“我看你,就是有了儿子忘了媳妇!”老板娘愤愤不平地说。
“哪能啊,再说,你跟咱儿子争什么宠!”
渐渐地,黑车司机和他媳妇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陆冬直接去了镇子上唯一的客运站,这时候早班车还没到,陆冬就和老人在车站等车。
陆冬回想着昨晚梦到的场景,然后转过头问老人:“老大爷,您自己一个人么?儿女没来陪你么?”
老人哼了一声:“什么儿女,都是吸血鬼,都不过是想要你的钱而已,我有个儿子,已经死了。”
老人甩了几下鱼竿,嘴里嘀咕着:“车怎么还不来。”
这个时候,小情侣和那位大姐也到了车站,三个人沉默不语,竟然谁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大客车开进了站,老人、小情侣和大姐依次上了车。
陆冬正要上车,忽然听见有人喊:“等会儿我!”
陆冬一回头,发现是那位大叔,大叔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长旅行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等会儿我,等会儿我,终于赶上了。”
陆冬上了车,把票给了司机,大叔也上了车,四下摸自己身上的口袋:“票呢,刚才还在呢。”
大叔看了一眼陆冬:“小伙,帮我把包放行李架上,我找找票。”
陆冬接过了大叔的黑色旅行包,他把旅行包往行李架上放的一瞬间,他的手摸到了旅行包里一个坚硬的东西,片刀,旅行包里有一个大片刀。
陆冬坐在车上,他有些迷茫,昨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如果是梦境,怎么他每一件事都梦得很正确,可是如果不是梦,他们几个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辆车上。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乘客上了车,竟然还是昨天那个带着棒球帽、大墨镜武装严实的男人。
他上了车,直接坐在了陆冬的身边,阵阵恶臭,涌进了陆冬的鼻子,陆冬赶紧打开了车窗。
这时候,车子启动了,陆冬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只见他坐得笔直,目视前方,从他裸露的皮肤能看见,他的皮肤不少地方都已经破损了,破损的地方流出黑色的脓水来。
突然,男人扭过头,看着陆冬,他低声说:“陆冬,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