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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玄商,冷凌淮春风得意的一路前往了太子府,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被云曦掌掴的事情。
太子府的书房中,冷凌衍正与蓝怀如商量着什么,冷凌淮不等通报,便迫不及待的走进了书房,即便看到冷凌衍那不悦的神色,也毫不在意的笑道:“皇兄,我终于扳回一局了!”
冷凌衍蹙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蓝怀如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冷凌淮,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说辞是因为什么。
“皇兄,我今日去了锦安王府,本只是想欺负欺负云曦身边的小侍女,谁知道冷凌澈的手下竟是敢与我动手!
我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当即便进宫去找了母后,这件事甚至连父皇都惊动了,最后将那个该死的下人打入了牢狱,不日就要发往边疆了!”
冷凌淮眉飞色舞的说道,脸上皆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其实他与冷凌澈之间没有什么仇怨,最初他针对冷凌澈不过是因为冷凌衍不喜欢冷凌澈罢了。
可是后来当他看到冷凌澈竟是娶了那么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子时,他有过嫉妒和不忿,他本想教训冷凌澈一番,却没想到他反是被人算计,自此他对冷凌澈便有了深深的怨恨!
冷凌衍皱眉望着冷凌淮,一双凌厉的眼透着点点冷芒,“何时的事情?”
“就刚才啊,没有多久!”冷凌淮笑着坐了下来,心情大好。
“冷凌澈没有阻拦?”
“没有!其实我觉得皇兄实在是高看他了,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白脸,什么能耐都没有!
甚至还是他主动做出的让步,为的就是息事宁人,身为一个男人,真是窝囊!”冷凌淮不屑的冷笑道,将冷凌澈贬到了尘土中。
冷凌衍眯着眼睛盯着冷凌淮,突然开口问道:“你脸上的指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倒像是女人所为!”
冷凌淮摸了摸自己的脸,刚一碰到便“嘶”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说道:“还不是云曦那个小贱人,下手真毒!我不就玩了她一个婢女吗,她便不要命的找我算账,不过倒是比冷凌澈那个小白脸有骨气多了!”
冷凌衍突然扬起了嘴角,看得冷凌淮一阵惊诧,他让云曦打了,怎么皇兄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
“云曦今日也与你们一起进宫了?”冷凌衍收起嘴角的笑,抬眸问道。
“是啊!她先去找太后求情,可是冷凌澈一句话都没帮她说,真是活该,谁让她偏偏选了冷凌澈那个小白脸呢!”
冷凌衍闻后眼中泛起了笑意,不知道好强如她今日会不会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呢?
他倒是有些好奇,今日之后云曦可还会认为冷凌澈是最好的选择?
蓝怀如打量着冷凌衍的神色,眼眸微动,只觉得有些怪异,可未来得及细想,便有人进来禀告,说是锦安王震怒,对四公子冷凌墨用了家法!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疑。
“理由是什么?”冷凌衍追问道。
“无视家规,枉顾兄弟之情!”
冷凌衍抬眸看了冷凌淮一眼,阴鸷的眸中闪过冰冷的寒光,看得冷凌淮只觉得四肢冰冷,之前的得意张扬一丝也无。
那人顿了顿,复又回禀道:“太子,还有……欧阳侧妃被锦安王打破了头,现在被禁足院中!”
冷凌淮彻底傻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冷凌衍挥手让那人离开,蓝怀如才叹气道:“看来以后四公子与世子之位无缘了!”
他们都听闻锦安王府家规森严,最忌祸起萧墙,但是这么多年他们也只是听闻,因为锦安王从未动过家法。
可今日锦安王却是对冷凌墨用了家法,理由还是枉顾兄弟情义,只怕锦安王是对冷凌墨彻底失望了。
“不仅如此,锦安王是在借冷凌墨警告我们,在借此表示他的不满!”锦安王能手握楚国一半的兵权,靠的不仅是他的身份,更是他的头脑和魄力。
冷凌淮跑到锦安王府撒野,虽然冷凌澈的手下殴打皇子,谁也护不了他,但这不代表锦安王是满意的。
锦安王最好面子,他不能责备冷凌淮,但却可以收拾冷凌墨。
“一个下人换了个锦安王府的公子,你觉得你可赚了?”冷凌衍冷冷盯着冷凌淮,那冰冷的目光让冷凌淮莫名的觉得心慌。
“皇兄,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我只是想收拾冷凌澈,只是想让你开心啊……”
冷凌淮有些怕了,虽然冷凌衍平日对他很是宽待,但是冷凌衍也有不能触及的逆鳞,那便是任何人不能阻拦他通往皇位的道路!
“住嘴!本宫可曾警告过你不要妄动?你拿本宫的话当做耳旁风吗?”锦安王的怒火也出乎了冷凌衍的预想,若是冷凌墨这颗棋废了,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噩耗。
蓝怀如见这兄弟两人气氛冰到极致,便连忙开口劝道:“太子也先别着急,其实只要这世子位先别落到冷凌弘的手里就好。
就算冷凌澈不能为我们所用,但是他没有母族的势力,宸妃娘娘所出也不过是一个公主,对我们而言并非最棘手的敌人!”
冷凌衍收回了视线,一双狼眸闪着烁烁寒光,若是锦安王府靠不住,那么他便要另谋出路了!
锦安王一发火,整个王府都安静了下来,下人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触怒主子,得了责罚。
锦安王只打了冷凌墨一个人,但却像是打了所有人一般,每个人都莫名的惶恐,就连一直沉稳冷静的秦侧妃都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冷清薇察觉到秦侧妃的不安,忙开口劝慰道:“母妃,这件事的确是四哥不对,但是对咱们没有什么影响吧!”
秦侧妃抿着唇,双眉紧蹙,手指不安的揉着锦帕,“我在意的不是冷凌墨,而是你父王对冷凌澈的态度!”
让她不安的不是锦安王的震怒,也不是他的警告,而是她总是隐隐觉得,锦安王是在庇佑冷凌澈,是在给冷凌澈出气。
“不会吧……父王其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次四哥伙同五皇子伤了王府的脸面,父王自然会发火。
再则,父王也可能是因为大哥的事情在发作呀,毕竟父王当时说的可是让四哥给两个兄长赔罪!”
冷清薇开口说道,她蹙眉深思,却实在想不出有父王偏向二哥的细节。
秦侧妃疲累的揉了揉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近真的发生太多意外了,也许是她太过疲惫紧张,才会如此多疑。
秦侧妃看了冷清薇一眼,眼中是慈爱的光,她拉过冷清薇,开口道:“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也许我们该换个思路了,不能仅仅局限在这个王府里!”
“母妃的意思是……”冷清薇不解,疑惑的看着秦侧妃,秦侧妃却是淡笑不语,只那双眼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见冷清薇一脸疑惑茫然的看着自己,秦侧妃扬唇笑了笑,握着冷清薇的手说道:“那封信也该送到了,想必那人已经启程赶往金陵了!”
“母妃,这件事对我们真的有帮助吗?”冷清薇对这件事一直表示怀疑,不知道母妃为何要对那人那般的有信心。
“且看着吧,那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不管成不成,只要乱起来对我们就是好的!”秦侧妃扬唇一笑,眼中闪过莫测的光。
锦安王对冷凌墨用了家法一事已然传了出去,西宁侯府顿现阴霾,而宁平侯府却甚是欢喜。
冷凌墨完了对他们来说自是好事一桩,宁平侯夫人看了秦侧妃的信后,更是笑不拢嘴!
“她总算是出手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吃了这么多亏居然还能坐的住!
之前那三百万两咱们侯府可没少拿,她若是再没有行动,我便要去找她说道说道了,咱们帮她可不是让她安心做那个王府侧妃的!”
宁平侯夫人的脸上挂着不屑的笑,秦侧妃虽然算是她的小姑,但也是堂亲,更何况二房还是庶出,即便秦侧妃在王府混的风生水起,她对秦侧妃还是有一种优越感。
秦盼兮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只摆弄着手中的鲜花,将它们一枝一枝插在瓷瓶中。
宁平侯夫人见秦盼兮默不作声,开口问道:“盼兮,这件事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秦盼兮摇了摇头,并不作声,她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富贵荣华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择一人终老才是她今生所求。
女子本应干净的如同她手中的鲜花,为何非要落入泥潭,成为滋养那些男人权利的肥料呢!
宁平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习惯了秦盼兮的冷淡,所以并未恼怒,只开口道:“盼兮,我和你父亲想着也该为你相看婚事了……”
“我不要!”一直安静端庄的秦盼兮豁然起身,衣袖裙摆被她突然的动作带的飞扬起来。
“盼兮,你……”宁平侯夫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女儿聪慧却从不锋芒毕露,自小便最是得体,何曾有过这样的慌乱的时候。
秦盼兮自知失态,低垂了下了头,缓缓开口道:“母亲,女儿还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一个我毫不了解的男人,所以你和父亲就不要为女儿操心了!”
“这怎么行呢!女儿家的婚事可是最重要的了,你养在深闺如何知晓金陵的各家公子?你放心,我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选择一个最好的夫君!”
宁平侯夫人耐心的说道,她可不是那种用女儿换富贵的人,府中还有不少庶女,用她们来联姻便足够了,至于她的女儿自是要嫁给最好的男子。
“母亲!我真的不想……”
然而一直有求必应的宁平侯夫人在此事上却是别样的坚持,“你也不小了,就算你不想出嫁,至少也要先定下婚事啊!
金陵城的适龄贵女也不少,适合的公子就那么几个,我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他们!”
“母亲!”秦盼兮紧紧的蹙着眉,红唇抿成了一条线,可当她看道宁平侯夫人坚持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拉着宁平侯夫人开口道:“母亲,您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看着秦盼兮的那哀求的目光,宁平侯夫人无奈叹息道:“那好,你先调整调整心态,一个月后我再与你父亲准备!”
一个月吗?
秦盼兮那两条弯弯的柳眉皱成了小山,看来她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否则……
正当两母女商议着婚事时,突然有小丫鬟进来禀报,声音略带匆忙,“夫人,小姐,外面……”
小丫鬟讲的正是外面刚刚发生的事情。
话说今日本是金陵城十分平常的一日,但是这种平静却在有人登上金陵城墙时消散无踪。
“哎呀!那人怎么站在城墙上啊?他要干什么啊?”
“不会是要跳楼自尽吧?快去看看!”
有一圆脸男人看了半晌,“呀”了一声,身边的人都连忙问道:“怎么了?你认识?”
圆脸男人点点头,一边看着城墙上的人,一边开口解疑道:“这是和我住在一个巷子里的刘老实,平日里就知道憨笑,对谁都好脾气,可他爬城墙做什么啊?”
“亏你们住一个巷子,你不知道他家出事了啊!”一个尖嘴的青年男子开口道,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我知道他妻子去世了啊,可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想不开吧,毕竟他还有一个孩子呢!”
众人听他们这番说辞都围了上来,毕竟八卦人人喜欢,那尖嘴青年见众人都望着他,不觉有些自豪得意起来,仿佛他知道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秘闻一样。
“这刘老实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但却有一个貌美如花八面玲珑的媳妇儿!
他们开了一家小酒馆,生意也还算不错,一家子的生活也很是滋润,只可惜……”
尖嘴青年摇头叹息,偏偏不往下说,急的周围众人连连询问,恨不得撬开青年的嘴。
“只可惜红颜祸水说的一点不错,他那娘子太过美貌,惹来了别人的觊觎,竟被小人玷污了清白,他娘子是个贞洁烈女,竟是一根绳子上吊自杀了!
等到刘老实回到酒坊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真是可怜啊!”
“竟有怎样的事?那恶人可有伏法啊?”众人皆是唏嘘不已,对刘老实一家是怜悯同情,对那恶人却是恨的咬牙切齿!
“什么伏法啊!听闻那人是有头有脸的,官府不敢管,只敷衍了事,说是会尽快缉拿,实则却一直没有消息!”尖嘴青年深谙此道,压低了声音说道。
众人闻此更是气愤,皆痛骂狗官官官相护!
这时,在城墙上伫立的男子突然挪动了脚步,吓得有些人立刻捂上了眼睛,男子不到三十岁的模样,皮肤承古铜色,浓眉大眼,一看便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可此时他却是一脸的死气沉沉,那双眼没有一点光彩,他低头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群,双拳紧握,那灰色的瞳仁中一点点泛出入骨的恨意。
“国无国法,官官相护,这楚国是皇亲国戚的国,不是我们普通百姓的国!”他一字一顿,字字啼血,每句话都带着满是恨意的控诉。
“我们遵纪守法有何用?我们交税护国有何用?最后竟是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我刘兴今日在此要将那奸杀我妻子的恶人昭告天下,我愿用一死来控诉他的罪昭,若是上天有灵,请您帮我杀了那个畜生!”
京兆尹闻讯赶来,见那刘兴站在城墙高声控诉,脸色顿时变得灰白,“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他给本官拉下来!”
京兆尹急的跳脚,可那刘兴却是已经开口说出了京兆尹最不愿听到的话。
“我要控诉的便是当今陛下的五皇子!就是他奸污了我的妻子!既然无人敢管,今日我便以死明志,让天下人都知道五皇子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