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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朝夕,不再管了
因为第二天要赶清晨4点30的日出,所以顾子夕和许诺没有带上顾梓诺,早上出门时,把他抱到了景阳那边。
“我有写纸条给他,他醒了给他看,有事给我打电话。”顾子夕对景阳说道。
“成,去吧。”景阳点了点头,便将顾梓诺抱进了房间。
“顾梓诺还没认她呢,现在就只顾自己不管孩子,蜜儿以前可从来都不会这样。”顾朝夕撇了撇嘴,掀开被子,让景阳把顾梓诺放进去。
“这就对了,若什么都围着孩子转,孩子永远不会尊重她。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孩子也一样;各自有自己的关注方向。”景阳将顾梓诺放进被子里去后,自己才重新上床,伸手摸了摸顾朝夕的肚子,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看着她说道:“朝夕,你得承认,你只是不喜欢许诺,所以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做什么,你都认为是错。”
“而实际上,你是最不会被孩子牵连住的女人。”景阳的眼神一片笃定。
“别说得你好象很懂我一样。”景阳的话让顾朝夕微微一窒,扭头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连自己的孩子都是如此,何况是姐弟呢。”景阳淡淡说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结婚后,核心家庭就应该发生转变,关注力应该从以前的大家转到小家上,这才是正常的家庭分解与延续。”
“我睡了。”顾朝夕冷冷的说道。
“以你所接受的教育、以你的成长环境,你不该如此。”景阳说完这句话,才关掉床灯,小心的将顾梓诺移到最边侧,避免他不小心会踢到顾朝夕。
顾朝夕也不再说话,景阳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却也不再说话——于顾朝夕的脾气来说,他是懂的,他并不在乎她是否善良:自商场上一路走来的女人,你希望她有小女儿似的善良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并不在乎她是否将全部精力放在小家里,她就是那种眼界和视野很大的女人。
他只是不希望她一直陷于顾子夕的婚事中走不出来,一来自己难受、二来限制了她自己的格局。
“真睡着了?”许久之后,景阳见顾朝夕的呼息轻轻浅并不规则,知道她这是睡不着。
“景阳,你如果后悔和我结婚,我们分开也无所谓。”顾朝夕轻声说道。
“有点儿跟不上你的思路。”景阳摇头说道。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顾朝夕扶着肚子坐了起来,看着景阳严肃的说道。
景阳见她认真的样子,也只得坐了起来,看着她说道:“朝夕,你怎么就有这种本事,把两个不相干的事情搅在一起?”
“如果夫妻之间说话,也要顾虑这顾虑那,那还是什么夫妻?如果夫妻之间说到对方的问题,就意味着是想离婚,我以后就天天夸你好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朝夕也被他的看似逻辑的歪理给搅糊涂了,有些烦燥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我后悔了想和你离婚,会直接说的。在你面前,我还没学会转弯抹角的说话。”景阳看了黑暗中的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睡吧,这些话你不爱听,以后我也不说了。”
说完拍了拍她的手,径自扯着被子睡了。
顾朝夕看着他搂着顾梓诺睡觉的样子,不禁轻咬下唇,扯开被子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你别睡。”
见景阳不理会她,她的手不由得掐上了他的脖子:“我说景阳,你不许睡。”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景阳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扯下她的手,无奈的说道:“我说顾朝夕,你不知道我现在必须睡吗?”
“你……”顾朝夕不禁语结。
“你再不让我睡,我只能起来去跑步了。”景阳笑着说道。
“无聊。”顾朝夕轻‘嗤’一声,扯着被子睡了下去——这男人天生就是她的克星,发起脾气来,连吵架都找不到对手。
“睡吧。”景阳轻笑,转过身去,将手搭在她隆起的腹部,轻轻拍着。
“恩。”顾朝夕轻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窗外晨色微亮,在景阳的安抚下,顾朝夕慢慢睡去——对于顾子夕她做不到不管,但对于许诺,她也不想再管。
虽然在她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里,实在没办法接受这种女孩子在为自己的家人,但事情已经这样,最多是不理了,好歹也是梓诺的亲生妈妈呢。
好歹,在事业上给子夕的助力,也要比蜜儿强许多;从相处来看,个性强势果断,遇事也会有自己的主意,家事和个人方面,不会牵扯子夕太多的精力;至于她的过去和代孕经历,若不曝光,倒也没什么影响、若曝光的话,再想办法处理一下,总之不要让顾家陷于这样的丑闻就行了。
不算完全想通,但景阳的态度多少影响了她。于顾朝夕来说,不管就是最大的妥协和让步了吧。
…………
清晨四点半的时间,协和广场上并没有多少游客。而太阳正从东方的天空露出了半边的圆球——这里的日出,不若山顶看到过的有喷薄的气势:只是一点一点的从云层里跳,在周围大朵云层的衬托下,显出一股温柔的气息;照在广场埃及方尖碑的顶端,又有股莫明的悲状之意。
广场喷泉的周围,鸽子早早就停在那里,它们早已习惯了从一天的开始、到一天的结束,在这里等待、起飞、嘻戏。
穿着白色立领蕾丝鱼尾裙的许诺自日出的明红里缓缓走来,见惯人的鸽子们并不逃开,反而在人少的清晨,慢慢的朝她身边聚去,没一会儿,她的身边便聚集了一大片鸽子,有的甚至跳到她的头上、肩上、掌心,‘咕咕’的叫声,似是在与她交流着这日出时分的秘事——好一幅人鸽共处的和谐画面。
在抓拍几张后,乔让人突然扔了些鸽食过来,有些鸽子似是被打中,机敏的飞了起来,有些则从她的身上飞下去觅食了。
在一条黑西裤、一件白衬衣的顾子夕走来时,鸽子也不知道躲,又从容的踏着方步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一时间,两人的周围和身上全是鸽子。
顾子夕与许诺相视而笑,牵手转眸去看日出,那挣扎着跳出来的红球,已经露出了一大半——只听得一声哨起,围在他们身边的鸽子突然飞了起来!
刹那间,万鸽齐飞,向那红日跃出的方向,一片的白,与那红云一起托起初升的太阳,壮观而瑰丽——身在这万鸽起飞之势里的许诺和顾子夕,不禁被这画面所震憾!
当然,对乔来说,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拍照的背景而已——算好时间、算好的背景,凌晨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一个理想的背景。
所以在鸽子起飞前的那些,只是随意的抓拍而已,而工作组所有的人员,都为鸽子群结起飞的这一刻做好了准备——五个方位,每个方位不同的距离与角度;三个高低不同的梯子,对准他们不同的侧面;几乎是360度的拍摄方式,将等了一早上的壮观与华美,没有遗漏的捕捉在镜头里。
整个镜头华丽大气、唯美浪漫,有种让人惊叹的美——镜头里的许诺和顾子夕,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脸上的温润与清澈,让人对这样的爱情心生向往。
“顾子夕,简直太让人震憾了。”许诺的手揽在顾子夕的腰间,眸光里一片惊叹的莹亮。
“上万只鸽子一起飞,也只有这里能看到、也只有这个时间能看到。就算不为了拍照,今天这一趟也来得值得。”顾子夕点了点头。
在鸽群飞走之后,他们缓缓的回过头来,广场上仍有几十只呆笨一些的鸽子没有及时起飞,在大片的鸽群都飞走后,它们才后知后觉的自许诺和顾子夕的头上掠过,清晨的太阳已完全升了起来,并快速的往半空中窜去,广场上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乔招呼着团队的工作人员归位后,又拍了几组大背景照片,整个拍摄结束,也不过才7点不到。
“全结束了吧。”许诺看着乔,笑着问道。
“本来是可以全结束了,不过再往那边走是阿尔卑斯山脉,昨天晚上拍庄园的那两套红礼服,在雪山山脉会别有一翻风情,两位以为如何?”乔的表情跃跃欲试。
顾子夕转头看向许诺:“想试试吗?”
许诺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换衣服、换造型、还要挨冻,太折腾了。不如下次有时间去滑雪更好。”
“好。”顾子夕点了点头后,便谢绝了乔的好意——他知道,以乔在业内的地位和身价,能主动提出补拍和加景,是相当的难得的。
“有些遗憾,不过,下次你们来滑雪记得通知我,我免费给你们拍。”乔收起相机,笑着说道。
“肯定,下次一起。”顾子夕点了点头,与乔约好了看图片的时间和方式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费袋交给乔,与他们就此告别。
…………
“现在去周围的景点转转,还是直接回去?”顾子夕看着许诺问道。
“顾梓诺这个时间该配了吧?”许诺想了想问道。
“好吧,回去吧。”顾子夕笑着摇了摇头,牵着许诺的手,慢慢往停车场走去。
天边的云霞慢慢的散开,火红的太阳早在时间的转移里慢慢变白,阳光洒满整个天空、整个广场、整个城市——清晨,一幅活力十足的景象。
让这广场上的人,都感染着这份活力的气息,情绪充满着喜悦与动力。
第二节:梓诺,突破性进展
“你们早上出去为什么不喊我?而且昨天晚上也没喊醒我。”早餐桌上,顾梓诺嘟着嘴有些不开心:“爹地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总是说话不算数。”
顾梓诺说着,眼睛还不停的看向许诺,那意思明显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许诺!
“我认为你这个年龄睡眠比玩更重要,所以喊了你不起来后,就没必要再喊第二次了。”顾子夕眸光微暗,看着顾梓诺的时,眸色依然是一片淡然。
“以前妈咪出门会带上我的。”顾梓诺斜眼看了许诺一眼,嘟哝着说道。
顾子夕脸色一沉,正想说话,许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顾梓诺严肃的说道:“顾梓诺,你妈咪是你妈咪,我是我,我们原本就不一样,这是第一。”
“第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重要的事情,而不会因为别人的存在、意见而改变——比如说5岁小朋友的睡眠时间,不应该因为你爹地的行程而缩减;比如说我和你爹地行程内的拍照,也不会因为你的睡觉而推迟可改变。”
“我们在努力配合的时候,应该尊重自己的时间、也应该尊重别人的时间,这些我相信你爹地都教过你。”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不喜欢的情绪,而将自己学到的教养和风度都丢掉。”
“顾梓诺,我很抱歉我的存在让你不愉快了,我希望我的努力能改变你的态度。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态度而放弃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更不会因为你的态度,而改变我的生活、工作状态。”
“因为我首先是独立的人,然后才是你爹地的妻子、你的妈妈。你可以选择继续不喜欢我,但你必须尊重我的生活习惯。当然,我也尊重你的。”许诺说着便站了起来,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我现在还有工作,你吃完了自己收拾桌子。当然,如果你爹地愿意帮你,我也没意见。”
说着便转身回到了书房,留下一脸沉峻的顾子夕;还有一脸迷惑,又带着些倔强的顾梓诺。
“她生气了。”顾梓诺将视线从许诺离开的方向收回来,低下头闷闷的说道。
“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顾子夕转眸看着顾梓诺,声音轻缓却笃定。
“不是。”顾梓诺抬头看向顾子夕,眼底是被冤枉的愤怒。
“是吗?”顾子夕伸手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后,然后轻轻说道:“我希望你的行为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顾梓诺紧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我知道她是妈妈,虽然我不喜欢她,但也没有要惹她生气。”
顾子夕的眸光猛沉,暗自吸了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淡然的口气说道:“那就行了,我替你帮她解释吧。你慢慢吃,一会儿爹地帮你收拾。”
“你今天没有工作要做吗?”顾梓诺重新拿起碗筷,闷声问道。
“我的工作安排在下午。”顾子夕点头应道。
“哦。”顾梓诺边吃边应着,想了想说道:“我想自己收拾。”
“好,如果需要爹地帮忙的时候,可以喊爹地过来。”顾子夕看着他,眸光微微闪动,稍坐了一会儿后,便站起来去到了书房。
…………
“梓诺现在怎么样?”见顾子夕进来,站在窗前的许诺转过身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顾子夕走到窗边,在有些强烈的阳光下,她的脸上显出几许疲惫来,顾子夕微微心疼,看着她柔声说道:“早上起得太早,不现在再去睡会儿。”
许诺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圈住顾子夕的腰,仰头看着他:“子夕,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是不是不像妈妈?”
“谁说的?”顾子夕轻拍她的脸笑着说道:“谁说妈妈一定要温柔?妈妈也可以是逻辑的、严厉的。你刚才做得很好。”
“我想,做妈妈我可能真比不上艾蜜儿。”许诺有些沮丧的叹着气:
“我真的不希望,由于我的出现,让他变得不那么好,那样我会心疼、会懊恼。他不认我没关系,我希望他是最好的。”
“你是许诺,不是别人。不要拿自己和别人比。”顾子夕听她提起艾蜜儿,眸子不由得微微沉了一下,看着她沉声说道:
“如你所说,我们都做好自己,而不是刻意讨好对方。不带目的的相处,大家都会轻松。做好自己、给他积极正确的影响、这就是最好的妈妈。恩?”
顾子夕低头看着她,见她依然担心、依然忐忑,轻叹了口气说道:“许诺,放轻松点儿。”
“好吧,其实做不到完全没有目的,下意识里我是真的想讨好他的。”许诺将脸靠在他的胸前,有些撒娇的说道。
“梓诺说,他知道你是妈妈,只是现在还不习惯。”顾子夕低低的看着她,眸光微微闪动着。
“真的吗?”
“他说出‘妈妈’这两个字了?”
许诺猛然抬起头,灰暗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原本疲惫的脸上显出一片光亮。
“恩。”顾子夕轻轻点了点头。
“顾子夕,我、我好开心。”许诺深深吸了口气,松开圈在他腰间的走,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用力的往外看去——阳光下那一片花海,也似感染了她的喜悦一般,在清晨的风里摇曳舞蹈、一片灿然。
顾子夕只是温柔而笑,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让她轻松的依在自己的肩膀,与她并肩看天边的艳阳满天、看窗外的繁花似锦。
…………
而坐在餐厅的顾梓诺,直到听到书房的门关上才从碗里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碗筷扭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我刚才的表现很没风度吗?”
“象个没受过教育的小孩子吗?”
顾梓诺嘟着嘴,紧紧皱着眉头,眼底却还有着委屈。
“我不是,我没有。”
“我也不是要故意惹你生气的。”
“小明说他妈妈生气的时候,就要把他塞回肚子里,我才不要回到你肚子里去。”
“我也不要医生再把你的肚子切开一次。”
顾梓诺的转动着黑眼珠,眼圈却微微的红了起来。
坐在那儿想了良久,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蹭的走到书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
“请进。”是顾子夕的声音,接着便是朝门口而来的脚步声,然后门便被拉开了。
“吃完了?”顾子夕看着他委屈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
“许诺,对不起。”顾梓诺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的许诺,小声说道。
只见许诺的整个背突然僵直了一下,停顿了片刻后,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梓诺,哑声问道:“什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顾梓诺说着,眼圈红得更历害了。
“我只是希望,你别因为我,变成一个不讲道理、没有风度的男孩子,那不是我认识的顾梓诺。”许诺轻声说道。
“我不会!对不起!你别生气。”顾梓诺大声说道,随着声音的加大,眼眶里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喂,你不喜欢我,又不是我不喜欢你,你哭什么。”许诺见他哭,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别生气,别把我塞回你肚子里,我不要你的肚子再被切开。”顾梓诺边哭边说道。
“谁要把你塞回肚子了,你这么大,想把我的肚子撑破吗!”许诺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边帮他擦着眼泪,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明说的,说他妈妈生气的时候,就要把他塞回肚子里。”顾梓诺委屈的说道。
“那是她妈妈吓他的,没有的事。宝宝长大了,妈妈的肚子装不下了。”许诺吸了吸鼻子,哭着又笑着说道:“你看,我的肚子现在只能装下你的头了。”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顾梓诺伸手拍了拍她的肚子,嘟着嘴看着她。
“不生气了。”许诺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管我们相互喜不喜欢,我们都回原本的自己——我还是那个有些笨、有些糊涂、会带你玩的许诺;你还是那个有教育的小绅士顾梓诺,好不好?”
顾梓诺紧闭着双唇看着她,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我不想喊你妈妈。”
“你仍然喊我许诺。”许诺流着泪,却笑着看着他。
“恩,我以后也不惹你生气。”顾梓诺点了点头,伸手擦了眼泪后,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
“做好你自己,一个绅士而有教养的顾梓诺,我都不会生气。和你喜不喜欢我无关。”许诺点了点头,站起来从书桌上扯了纸巾递给他。
“谢谢许诺,我去吃早点了。”顾梓诺接过纸巾,道了谢后,便转身往餐厅走去。
“让爹地帮你热一下,吃冷的对胃不好。”许诺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心里有无限的激动,还有着淡淡的心酸——他小小的身躯里,可承受了多少!
可她,却也不得不如此对待。如她所说,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他的个性发生不好的转变——还好,他仍是那个早熟、懂事、有爱心的小绅士。
“爹地?”听到许诺的话,顾梓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顾子夕。
“恩,爹地帮你。”顾子夕点了点头,伸手拥了一下许诺后,便转身快步走到顾梓诺身边,牵着他的手去到餐厅。
…………
看着大小两个和谐的背影,许诺的心里阵阵压抑的喜悦与激动——梓诺也是心疼她的呢:不想她的肚子再被剖开呢。
这样,就够了——回到以前的样子,大家和平相处,多好。
…………
第二天,周一。
“爹地,你们今天回中国吗?”站在幼儿园的门口,顾梓诺有些不舍的看着顾子夕和许诺。
“恩,送你进去后就去机场。”顾子夕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送他进去:“爹地和许诺送你到教室,看看你上周做的高尔夫小书。”
“哦,好。”顾梓诺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走在顾子夕身边的许诺,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穿过两条回廊,在老师们温和的笑容和亲切的问好声音里,他们一家三口走进了顾梓诺所在的中班教室。
“你好,我是梓诺的爸爸,这位是我太太。”顾子夕看着顾梓诺将带来的甜品交给助理老师,然后随着助理老师去做晨检后,便与许诺一起走到班主任老师面前。
“噢,顾先生、顾太太你们好。梓诺宝贝非常棒。”金发碧眼的Alice老师,大约有四十岁的年纪,态度非常和谒而热情:“两位等我一下,我找一下宝贝自己做的教案。”
许诺与顾子夕对视一眼,再转头看向老师时,她已经从一个很工整的袋子里拿出一本线装小书。
“你们看,有封面还有封底,整个介绍非常有逻辑——从起源到发展、从高光夫运动的普及以及作用,从姿式到计分方式,都有完整的介绍。而有图有文字,整个画面也非常干净。”
“宝贝的逻辑能力很好,想象力并不是他的强项哦。所以他适合发展逻辑方向的兴趣,两位平时可以多观察引导。”Alice老师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顾梓诺的小书,看得出来,对这本充满童趣和稚气的小书,她是真心的赞赏,而不是浮夸的表扬。
而她给的意见也很中肯——顾梓诺确实是这样一种个性;在老师眼里和在家长眼里一样:这只是个性的一种,并不存在好坏之分。
想起曾经为顾梓诺在幼儿园吵架的事情,突然觉得这里的老师比以前的好得太多——不仅真诚,而且对孩子的个性了解,并给予充分的尊重。
“谢谢老师,我们以后会多关注。”顾子夕点了点头,从老师手里接过小书,与许诺一起慢慢的翻看了半晌,心里未免也觉得骄傲与喜悦——将顾梓诺从刻板的商务课程、贵族运动的解放出来,放到适合他的环境里,他的成长显然更加接近自然的状态。
“爹地,小朋友要去做早操了,我今天是领操。”顾梓诺做完晨检过来,看着顾子夕小声说道。
“好的,我和许诺在外面看着你,你们散操后,我们就走了。”顾子夕将小书放回到老师的桌上,蹲下来抱了抱儿子后,站起来与正在忙碌的儿子挥了挥手,便与许诺一起转身离开。
而看着他们的背影,顾梓诺始终没有出声与许诺说一句话,直到他们走出教室,他才回到小朋友中间。
…………
随着早操的音乐响起,每个班级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都站到了满是清晨温柔阳光的操场上。
顾梓诺站在整个操场的正中心,所有的小朋友围着操场站成了一个圈,在正式音乐响起后,顾梓诺似模似样的一个起势动作,所有的小朋友便在音乐声中开始认真的早操——大家动作虽然不那么标准,有的甚至在做动作的时候还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却做得格外的认真。
站在操场中心的顾梓诺,模样也格外的认真,体操的动作,也带了些舞蹈的美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真的很了不起,这么快就融入了这样一个多国组合的团体里。”许诺的眼睛一直停在顾梓诺的身上。
“小孩子的适应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所以,给他一个环境,他一定能够征服它。”顾子夕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阳光中领操的儿子,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这是他的儿子啊!
两人并肩站着,嘴角都噙着浅浅的笑意;在他们的身边,也有几对年轻的夫妻一脸笑意的看着操场里面有点群魔乱舞的孩子们。
和国内的幼儿园比起来,孩子们做操虽然同样的认真,可绝对算不上整齐——但不同的是,大部分孩子做得不好也不觉得丢脸,都认真的随着领操的人纠正着自己的动作。而老师只是站在旁边防止孩子摔跤,却并不会去纠正他们的动作。
似乎大家只是在玩一场自由的游戏,大家都享受着这清晨的阳光、和空气里的花香;没有人在乎动作是否标准、也没有人在乎所有人是不是整齐。
音乐结束后,大家都往教室跑去,而顾梓诺却站在原地转身看向操场外。
“顾梓诺,再见。”顾子夕朝他轻轻挥了挥手。
“爹地再见,许诺再见。”顾梓诺扬起小手用力的挥了挥,便转身跑进了教室里。
“走吧,再晚要赶不上航班了。”顾子夕见许诺有些不舍,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
“恩。”许诺回过头冲着他微微笑了笑,与他一起慢慢往停车场走去:“子夕,一切会越来越好的,对吧。”
“当然。”顾子夕看着她温润的笑着。
“感觉在这边的生活要单纯很多。”许诺低声说道。
“手头案子结束了,可以过来住一段时间。”顾子夕点了点头。
他没有告诉许诺,今天早上张庭已经发过信息过来了,艾蜜儿已经醒了,虽然不吵不闹,可那绝望灰败的样子,几乎是没有求生*的。
这让张庭很是担心,顾子夕的担心里还带着烦燥——如许诺所说,暂时远离了那些纷扰的人和事,他们的相处、包括与梓诺的相处,都变得简单起来。
这一回去,又有多少事情等着他们夫妻去面对?
“许诺,我公司那边的事情理顺后,我请个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我们全家搬到这边来。”顾子夕拉开车门,看着许诺进去后,他才绕身回到驾驶室。
“好啊,那你抓紧吧。”许诺笑着说道。
“听你这语气是不相信我?”顾子夕无奈的摇头。
“想起来很好,可这里不是世外桃源;该我们面对的,我们也逃不了,不是吗?”许诺歪着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单纯中带着了然、眸光里清澈中带着坚定。
“是。”顾子夕沉声应着,转头看着她,心里一片沉静的喜悦——许诺,终于决定要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了吗?
“许诺,谢谢你。”顾子夕沉沉的看着她,眸光久久的停留在她清澈的眸子里。
“顾子夕,对不起,一直让你一个人在努力,而我,却一直在逃避。”许诺眯着眼睛看着顾子夕,声音轻轻的。
“我不怕一个人努力,只怕你会突然撑不住要逃走。”顾子夕伸手轻抚她的脸,慢慢的俯过头去,轻轻吻住了她:“许诺,我在乎的不是你有没有和我一起努力,在乎的是你一直还在我的身边。”
“好。”许诺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微微笑了笑:“我会一直在。许言、你、顾梓诺,是我最爱的人。”
“恩。”顾子夕轻应着,柔柔的吻着她,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缱绻,辗转的吮动纠缠里,倾泄着他所有的喜悦与宠爱。
“许诺,我爱你。”他拉过她在自己的怀里,让这个吻得以更加的深入。
“我也爱你。”许诺依在他的怀里,双臂圈着他的脖子——这个由他逐渐加深的吻,由此而越发的缠绵起来。
唇齿交互着缠绵、柔舌纠缠着温柔,当车窗外炙热的阳光透过车窗打进来,他们身体的温度在这热烈与吮吻里,让人有种情不自禁想燃烧的渴望……
第三节:子夕,别被过去绑架好吗
飞机在B市国际机场落下,许诺与顾子夕一起下机后,看着他微笑着说道:“顾先生,祝你好运。”
“调皮。”顾子夕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叹了口气说道:“我回去后,会去医院一趟。”
“好。”许诺点了点头,看着他沉声说道:“子夕,我不反对你去看她、为她的康复做一些事情。但是,如果因此而绑架你的感情,我不同意。”
“我知道,你放心,你完成B市的工作回来后,一切都会处理好。”顾子夕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但愿如此。”许诺点了点头,惦起脚尖在顾子夕的唇上吻了一下,看着他定定的说道:“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老公还是我的老公。”
“废话!你老公我还能把自己押给别人?”顾子夕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不是怕你把自己押给别人,是怕你把自己押给一段过去、押给一条生命。”许诺轻挑眉梢,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后,拖着行李箱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机场通道,顾子夕才转身往换乘方向走去,他直接从B市国际机场转机回S市。
他知道,许诺不是对他没信心,只是对他给的未来,还不确定——他们挣得过时间、挣得过距离,能挣得过生命吗?
…………
S市。
顾子夕将行李放回家里后,上床睡了大约一小时算是倒了个时差后,便起床快速冲了个澡,便开车去了医院。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顾子夕坐在张庭的办公室里,正好蜜儿的另一个主治医生林丹也在,两人的神情一片严肃。
“我来说吧。”林丹看了一眼顾子夕,将病历报告摊开在桌前,淡然而严肃的说道:“病人目前处于清醒状态,心脏的承压能力依然很弱。如果病人依然没有求生意志,或者情绪激动让心脏再次停跳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醒来后有没有说过什么?”顾子夕淡淡问道。
“没有,一句话都没说。”林丹摇了摇头。
“好,我和她谈谈。”顾子夕想了想,对张庭和林丹说道:“我尽量不刺激她,但你们还是准备好抢救设备。因为现在的她,我也没把握了解,她到底要的是什么?又或者,她要的,我并不一定给得起。”
“希望你们体谅,我有自己的家,我的配合,仅限于在不影响我和家人感情的前提下。”顾子夕说着,便站了起来。
“好的,没问题,谢谢顾先生的配合。”林丹合起桌上的病历也站了起来。
坐在里面的张庭沉沉没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来,低声说道:“她现在很可怜,只当是同情吧。”
“恩。”顾子夕轻应了一声,与他们一起往病房走去。
…………
“蜜儿?”张庭走到艾蜜儿的床前,将各项指标数据看了一遍后,才出声喊她。
艾蜜儿原本看着房顶的眼睛慢慢的转动了一下,好半天才聚焦到张庭的脸,却并不说话。
“子夕出差回来了,要他来看你吗?”张庭看着她轻声问道。
艾蜜儿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激动,虚无的眸子陡然一亮,干枯的唇嗫嚅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半天没有发声。
原本满身、满脸浮肿的她,在救治过后,现在已经恢复了许多,至少脸和手看起来除了苍白透明外,倒也恢复了往日的一些神采。看起来纤弱柔软,令人怜惜。
“你要见他,就点点头;不见,就摇摇头。”张庭弯下腰,离她的距离更近了些,让她交流起来没有那么吃力。
艾蜜儿将白得透明的手轻轻的伸出来,紧紧的抓住张庭的袖子,紧咬着下唇,一副眩然欲泣的模样,缓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