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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的福,离开你后,我终于能日日睡个安稳觉。”
邵景阳听见这话,轻轻的勾起了唇角,似是嘲讽的笑,但却转瞬即逝,快到明月还未来得及捕捉就被他隐藏,他说:“小时候的你,从不这样牙尖嘴利,阿月。”
他唤她小名,亲昵又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月不懂事闹脾气要离婚,谁知这张人皮下掩盖的究竟是何等罪恶。
明月看着他的脸:“小时候的你,也不像现在这样。”
“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
明月笑:“是。”
“所以,你就变了。”
说完,明月尝了一口热可可,笑了笑:“不好喝了。”
邵景阳微不可察的皱眉,他看着明月纤瘦的身子,缓慢而温柔的开口:“初秋了,天气转凉,多穿衣服。”
“别感冒了。”
明月看着他的嘴,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只有夫妻间才能亲密耳语的话。
他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可惜,世间安得两全法。”
说完,他自己叹息一声,看到了明月眼底的不屑:“你大抵是不信的,其实我也不信。”
“自己不逼自己一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狠到这个地步,伤害了你。”
邵景阳拿出了一串水晶手链。
那是少女时的明月亲手编织的,她给他戴上,在他受伤时,说这串手链会保护他平安,邵景阳一向不信这些东西,可当他看到少女眼里的虔诚时,他也开始信了。
“这个,还给你吧。”
明月拿过那条手链,笑了下,手却是将那手链亲自扯断,水晶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
邵景阳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听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了。”
他自嘲一笑:“你真狠。”
狠到宁愿借他的手杀了他们的孩子,也不愿继续和他在一起。
她宁愿让他一辈子愧疚,也要逃走。
邵景阳瞥见明月讽刺的笑,她说;“你不也一样。”
终于讲完,邵景阳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在了明月眼前:“可以签字了。”
明月几笔就签好,她站起身,看着邵景阳,也是在通过他,看着自己的少女时光:“从今以后,别再见面了。”
邵景阳看她背影,忽然开口问道:“股份你不要了?”
明月这次没回头,她说:“不要了。”
邵景阳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喉咙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酸涩的感觉从鼻尖涌入,他看到明月上了一辆黑色宾利,车窗摇下,是江清行的侧脸。
也罢。
到此结束也好。
他这样想着,笑着笑着,眼底便涌出了眼泪。
.......
明月继续开始上学,江志诚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她偶尔也会想起,如果当初自己并没有结婚,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浪费这三年的时光,那么,她是不是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归根究底,还是她喜欢错了人。
一步错,步步错。
幸好悬崖勒马,明月感谢江志诚和江清行,但对江清行,她敬而远之。
只是在夜里,她有时摸到自己肚子上的那道疤痕,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扼杀的还未成形的孩子。
邵景阳说的对。
她是个狠心的女人,也是个狠心的母亲。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明月想起哥哥,想起爸爸,崩溃大哭。
江清行有时亲自为她送书,他知道她在学音乐,便亲自联系了国外的专业音乐老师教她,她歌喉甜美清亮,唱起歌来像是黄鹂鸟,在一次学校举办的音乐会上,明月穿着淡粉的纱裙翩翩起舞,那裙子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江清行就坐在台下的VIP贵宾席,他是学校的应邀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