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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把手术同意书送到了杨文丽的面前:“家属请签字。”
杨文丽的目光落在了那白纸黑字的纸张,不发一言,又像是在思考什么。慢慢地伸出手,仿佛慢动一样,但很快地又缩了回来,抗拒着,矛盾着,挣扎着。
如果这字一签下去,那就说明孩子就要被处理掉了。
“不,我不能这样做……那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杨文丽摇着头,眼眶已经染上了湿意,这已经是说不出是第几次哭红了眼睛。
“阿姨,时间就是生命。”护士提醒她,“如果你一分钟不签字,医生一分钟不手术,那沈小姐就要待一分钟,你若一直不签字,这样拖下去,人的血是会流光的,时间也是不等人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小生命是没有了,可是只要保住了大人,不是还有希望吗?有一句说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是说的这样的情况。所以阿姨不要再多想了,救人要紧。你在赶快做决定。”
杨文丽听着护士的劝导,虽然知道她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是做为一个母亲,她无法不难受,无法去做这样残忍的决定。
杨文丽有泪沁上眼角,悲伤地抬手抹泪,而小护士就站在那里看着这样的杨文丽。
这时一个人影移动上前,阴影打在了杨文丽和小护士的脸上,开口便是很冷淡的一句话:“手术同意书我来签。”
乔泽轩就要伸手过去把护士手里的手术同意书接过来,却被突然抬头的杨文丽一把把手术同意书给扯了过去,因为力道很大,纸张都破碎了,她愤怒地对乔泽轩破口大骂:“乔泽轩,你不是人,你就这么希望诗雨失去一切,就这么想要她的命吗?”
“时间紧迫,情况危急,根本不容你拖延时间!”乔泽轩虽然对沈诗雨彻底的失望了,但是却没有想过要沈诗雨的命。
“乔泽轩,你不要再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杨文丽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想到沈诗雨会落得这样的地步,全是乔泽轩一手造成的,“乔泽轩,诗雨苦苦哀求,可是你却冷酷无情地把诗雨推倒,那一脚正好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她会流产吗?乔泽轩,你能完全能肯定诗雨肚子里的宝宝不是你的吗?不要忘了,和她上过床的人还有你!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你的,那么就是你自己新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傅向晚一怔,没想到沈诗雨流产是被乔泽轩推倒,还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她看着乔泽轩,目光冷淡,他竟然是冷酷残忍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沈诗雨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的感觉又会是怎样的?
“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的!”乔泽轩脸色铁青地否认,也注意到了傅向晚看着他的陌生目光,“她做了背叛我的事情,还不知廉耻的对我纠缠不休,我不过是不想她紧抓着我不放,而我也没有想到那一脚会踢在她的肚子上!如果她不紧抓着我不放,我能急中出错吗?”
乔泽轩的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傅向晚,这话也像是解释给她听的。可是听在傅向晚的耳朵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是无尽的冷意。
“乔泽轩,你说这话还是人吗?一个女人再怎么错,你也不应该将她踢到流产,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不会这么算了。”杨文丽一手紧紧地攥着手术同意书,情绪激动。
她一度有些失控地冲上前去打乔泽轩,拳头都纷纷落在了乔泽轩的身体上,他没有躲闪,任杨文丽发泄着怒气,反正她这点力气也伤不到自己的。
“家属请控制情绪,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傅向晚见动静闹得厉害,见杨文丽发泄了一下后,就让护士长出面劝阻了一下。
“家属,李医生还等着做手术,请尽快签字。”护士又劝着,然后把笔递了上去。
杨文丽是泪如雨下,满面潮湿,痛苦地接过了护士手中的笔,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徐来下了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如毛毛虫一般难看。然后她整个人像是抽去了身体里的血量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护士把手术同意书拿了过去:“傅医生,家属已经签好了。”
“嗯,通知一声李医生,还有安抚一下家属的情绪。不要出任何事情。”傅向晚冷静地吩咐着。
小护士把手术同意书拿进了急救室通知了李医生,才开始了手术。
流产手术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久手术就结束了,李柔便先走了出来。杨文丽看到李柔医生出来,就急忙上前,焦急地问她:“医生,诗雨她怎么样了?手术怎么样了?”
“在我说情况之前,希望家属你保持冷静。”李柔医生先给杨文丽打了预防针,“沈小姐曾经就流产过一次,处理有些不得当而对子宫造成了伤害,这一次的流产又伤得很重,造成了大出血,手术时间又有些拖延耽误,虽然已经止住血,也保保住了子【宫,可是因为受伤很严重,所以为沈小姐可能会终身不孕。做为家属一定要先冷静,多安抚病人的情绪,帮助病人走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伤痛。”
李柔医生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打得杨文丽一懵,脑子里白光光的一片,耳边只剩“可能终身不孕”这几个字在不断地回响。
乔泽轩也是震惊到了,他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眼皮也掀了掀。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终身不孕是多么大的打击,一个完整的女人是会经历女儿,妻子和母亲三个角色,只有经历过这三个角色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而一个女人要失去做母亲的资格,那一定是做了多少坏事,才会得到这样的报应。
老天爷果然是有眼睛的,看得到世间人的善恶!
傅向晚对沈诗雨虽然没有任何的同情心,但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必然还是有一丝的怅然,而沈诗雨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因果报应,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只是她不懂得替自己留后路,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到。
而沈诗雨她终于可以体会到许婕儿曾经失去宝宝的痛苦,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乱做坏事。虽然是出了这口气,但是失去的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诗雨……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杨文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放声大哭着,然后看着乔泽轩,目光化为锐利的剑,“就是你,全都是你造成的,这下诗雨变成这个样子,你终于满意了?乔泽轩,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杨文丽诅咒着他,然后看到推出沈诗雨还处在昏迷的状态,脸色透明如纸。她急步上前,跟着护士陪同着沈诗雨转到了病房里。
乔泽轩看着杨文丽和沈诗雨远去的身影,目光久我久无法收回。
傅向晚也转身就要离开,乔泽直两步上前,来到了傅向晚的面前,却喃喃开口:“沈诗雨会这样,不是我要的结果,我真的不是故意踢到她的。”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无可挽回,如果你要忏悔的话你应该是对沈诗雨说,而不是我。”傅向晚微抬眼眸,语气淡漠,“反正不管你们之间怎样,都与我无关,不要把我扯到你们之间,我不想沾染上一身腥。”
“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那么狠心的人。”乔泽轩还是执着的解释着,不想她误会自己似的。
“我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况且这是你的私事,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能分享这些。”傅向晚别开目光。
“傅医生,有一个受伤的病人来了。”护士在不远处叫着傅向晚。
“乔先生,麻烦你让开。我还要工作。”傅向晚冷淡的态度让乔泽轩很受伤,喉间苦涩不已。他的喉结上下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后,依旧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侧开了身体,傅向晚一刻也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乔泽轩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把头埋下,双手撑着脸庞,看不出此时的情绪,却感觉到他的疼痛与无奈。
折腾了一夜,守要沈诗雨身边的杨文丽都有些疲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终于在天边首富起鱼肚白时她惊醒过来,她看到床上的沈诗雨依然紧闭着眼睛,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且她眉头紧锁,唇瓣干裂,苍白的脸蛋上是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她伸手去摸了一下沈诗雨的额头,肌肤上的温度滚烫如火。她心急地呼唤着她:“诗雨……你醒醒啊,诗雨,你这是怎么了?”
杨文丽然后按下了麻床头上的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就陆续赶到了,杨文道:“医生,你看看我女儿怎么还没有醒来?”
医生便上前做了检查,蹙了一下眉:“病人刚做了流产手术,因为淋雨的缘故引发了高烧,温度已经烧到了三十九点五,所以病人才会昏迷不醒。”
然后医生对沈诗雨采取了退烧的措施,杨文丽不敢大意,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沈诗雨在半昏半醒中感觉到自己身体仿佛丢进了火山的岩浆里,身体和灵魂都化为粉尘,一会儿又你是浸在了冰冷的深海里,失去了温度,冰火交融,倍受煎熬,柔软的心窝里是空荡荡地感觉,她不是不要死了?
梦里沈诗雨看到乔泽轩对她说:“沈诗雨,你有今天是活该,谁让你背叛我一次又一次。我告诉你,我和你不过玩玩,我真正爱的人还是傅向晚。”
然后傅向晚又出现了,对沈诗雨嘲讽道:“沈诗雨,你听见了吗?泽轩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然后他们深情相拥,凝视微笑,他们的笑如利剑刺到她的心里,再狠狠地绞动,把她痛得一身的骨头都散架了,痛到无力。而她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只看到他们在她面前秀恩爱的模样。
“不,乔泽轩……我只是想要和你好好相爱,拥有一个幸福而完整的三口之家,真的有这么难吗?”她洁白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眉心忧伤在蹙起,两行清泪从眼角逃溢而出,在任而柔弱,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如凋零的花朵般残败,不禁让人滋生出恻隐之心。
“诗雨,你一直这样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呓语不止已经好几个多、个小时了,再这样可怎么办啊?”杨文丽握着女儿的手,泪眼朦胧,为了照顾女儿她是心力憔悴。
医生也来看过沈诗雨的情况,但医治身体上的病,而心里的病都束手无策。
杨文丽端来温水,用毛巾浸湿淋干,轻轻地替她擦拭着汗水,眸子荡起了伤痛的水纹,越来越深。然后他又拧来冷水的毛巾贴放在她的额头上,替她降温。
杨文丽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温言细语,“诗雨,我知道你现在很痛,不想醒来,因为这个你对有些人有些事都太失望了。可是诗雨你一定要坚强,不要为那些不爱你不怜惜你的人而放弃自己,放弃希望,放弃幸福,诗雨,就算全世办都抛弃了你,可是你还有我,还有妈妈陪着你,就让我们相依为命,只要好好的活着,就一定会迎接希望。妈看到你这个样子,心里更痛,如果可以我宁愿承受这些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诗雨,你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沈诗雨却依然不停地叫着乔泽轩的名字,陷入痛苦的昏迷里,醒不来。
这时候病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人--郑开,他走到了杨文丽的身边:“阿姨,对不起。”
听到这个声音的杨文丽转头一看是郑开,那个在沈诗雨和乔泽轩婚礼上放出的视频里和沈诗雨上床的男子。看着他一身的白袍,原来他是这里的医生!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还嫌伤得诗雨不够吗?你是不是盼着她死,你们所有人才高兴?”即使自己的女儿再错,但作为一个母亲总是溺爱自己的孩子,维护孩子,“你向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诗雨不受伤害吗?如果你真对她好,就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让她失去一切幸福的可能。”
郑开看着床上因为双重受伤的沈诗雨,面色惨白,与床单的颜色融为一色,眉目紧锁,痛苦地低吟着,这样的沈诗雨是让人心疼的。
郑开对沈诗雨依然是喜欢大于恨的,毕竟她曾是他默默暗恋的对象,她是开启他青春初恋的导师,是他渴望的梦想。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诗雨的,可是诗雨她却爱的是表哥,我隐忍,我退让,我从没有想过要把诗雨伤到这么深,那个视频不是我放的!”郑开急急的解释,“你要知道上面的人除了她就是我,我怎么会自毁前途,把视频放到大庭广众之下!我也和诗雨一样是受害者!诗雨这样我的心里也很疼。”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伤害痛苦都已经烙印在心里了,怎么也抹不去的。不管真心不真心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诗雨能好起来,然后我会带她离开这里伤害她的人和事,重新生活。希望你们都不要再来打扰她了。”杨文丽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骂别他人了,她只想沈诗雨醒过来,好起来。
“阿姨,我真的是想和诗雨好的。只是她不愿意接受我。我也无法勉强她。”郑开也感到很无奈。
“想和她好?”杨文丽冷笑着,勾着唇,“她现在流产了,可能终身不孕,她都不能生育了,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你还想和她好吗?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就让她平静的过生活行吗?”
郑开的眸子里闪烁着破碎的星芒,仿佛飞舞的冰屑,哀伤欲泣。他又何尝不痛苦,何尝不是想如沈诗雨这样逃避着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他的双手紧紧地捏着。
他也希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诗雨还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泽轩……”沈诗雨又唤着乔泽轩的名字,很是悲伤。
郑开看着她连昏迷都对乔泽轩念念不忘,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他心如刀绞一般,钝痛就在身体里漫延开来。
“诗雨,你醒醒,不要再叫这个人的名字了,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挂念着。”杨文丽抹了一下泪,气恼着女儿的不争气,“我马上忘了这个人!”
“啊--”沈诗雨一惊,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瞳孔睁得大大的,盯着洁白的屋顶,然后才转动了眼珠,看到身边的杨文丽,还有郑开。她在看到郑开后立马坐了起来,像是发狂一样,“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激动地抓直了枕头就砸向了郑开,这还不够,她还抓起了能免拿到的东西往他身上砸,郑开都没有退开身,只任她发泄着痛苦。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她没砸几样东西就已经没有了力气,一身瘫软着。
“诗雨,你身体不好,千万别激动啊。”杨文丽劝着她。
“妈,你让他滚,我不想看到这个人!”沈诗雨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妈,我要见泽轩,我只想看到他。”
“诗雨,别再想着这个人了。”杨文丽凄伤地敛下了睫毛,现在她也是极其不愿意提到乔泽轩的名字,更不想看到他的人,“你忘了吗,是他把你推倒则他踢掉了你了肚子里的宝宝。对于这样一个残忍的人,你还记住他做什么?”
沈诗雨想到雨夜里,她对乔泽轩的苦苦哀求,而他依然不回头,在他们之间的纠缠中他用力推她,并踢中了她的肚子,她痛苦地倒在了雨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婚纱,血水顺着雨水流淌。
而郑开在听到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后,脸色立即阴冷了起来,双手握得更紧了。没有想到沈诗雨会被乔泽轩这样残忍地对待。
沈诗雨双手本能地放到了肚子上,问着母亲:“妈,我的宝宝呢?”
“诗雨,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你别太伤心了,身体更重要。”杨文丽并没有告诉沈诗雨她终身不孕的事,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
“宝宝没有了……”沈诗雨喃喃地反复着,“宝宝没有了……”
郑开看到极力隐忍着泪水的沈诗雨,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而乔泽轩坐在那里等到天亮,才感到到眼睛酸涩疼痛,这个时候脚步声,从远到近,一道身影移动到了乔泽轩的面前站定:“你竟然在这里。”
乔泽轩抬头,阴影落在他的脸上:“郑开?”
“你为什么要把诗雨肚子里的孩子踢掉?就因为那个孩子可能是我的吗?你就这样残忍地把诗雨弄流产?”郑开眼睛里浮着愤怒。
下一秒,郑开已经拎起了乔泽轩的衣领,紧握的拳头往她的脸上一挥,李感到脸颊上一疼,整个人就往后栽倒,踉跄着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然后又跌坐在了休息椅上。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怎么可这么对诗雨?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从法国回来,一心一意地对你,为你背负太多的痛,却从没有抱怨过。她还怀着孩子,你竟然把她弄到流产,你还是男人吗?”郑开冰冷的目光紧盯着他,“如果你有什么不满,你找我啊我奉陪到底。”
“对我一心一意!那你和你上床算什么?”乔泽轩的怒火也被他点燃,胸口灼痛不已。
乔泽轩站起来,拳头紧握,也是不客气地挥向了郑开,打得他踉跄后退,坐到了地上。郑开脸颊火辣辣的疼,连唇角都破裂出血。他用舌尖抵了一下唇角,轩吐了一口血水。
他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深幽:“来啊,再来!”
“我没空和你打架。”乔泽轩和郑开之间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了。
“想走,没门。”郑开拉住他,“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就今天一次性地解决!”
乔泽轩本想走,想到要解决问题,不想和沈诗雨再有任何纠缠的他也止住了脚步:“我和沈诗雨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和她要怎么发展我都没有意见。”
“三个人的事情得三个人当面解决。”郑开来找他是有备而来。
乔泽轩点头,两人往沈诗雨的病房而去,正在哭泣的沈诗雨看到终于现身的乔泽轩,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而在看到郑开的时候,她的笑又凝固在了眼底,看到这两个和自己纠缠不清的男人,她是既高兴又痛苦。
她的双手紧揪着被单,目光在乔泽轩和郑开的脸上来回的移动,最后停在了乔泽轩的脸上:“泽轩,你终于来看我了,是吗?”
“有些事情需要我们三个人当面解决,我不得不来。”乔泽轩表明着立场。
郑开看着失落的沈诗雨,不由的心疼:“诗雨,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是为了来你的清白,请相信我。”
“你什么意思?”乔泽轩看着郑开。
“我的意思是要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郑开目光冰冷,带着愠怒,“乔泽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乔泽轩真的紧紧地盯着郑开,看到他从医袍的宽大衣兜里拿出一叠A4复印纸,分成两份,一份丢到了乔泽轩的胸膛之上,另一份则放到了沈诗雨的面前。
乔泽轩低头看着从胸膛跌落到脚下的复印纸,弯腰却拾了起来,看着着标题写着亲子鉴定报告,他努力地让自己深呼吸了好多次,才看着上面的一串串数据。
“乔泽轩,前面你看不懂没有关系,你看最后一页上面的结果就好了,你可要看清楚了,别看错了。”郑开的目光冷冽如冰,却紧紧地盯着乔泽轩的面部表情的变化。
乔泽轩浏览了一下前面的数据,然后番到后面一页的结果那一栏,上面写着DNA相似度是99%,说明是父子关系。
一栏是他的名字,而另一栏则是沈诗雨肚子里的宝宝。
那说明沈诗雨怀的是他乔泽轩的孩子吗?
他感到脚下一阵虚浮绵软,天旋地转起来,有些晕眩:“不,这不可能,郑开,你竟然为了沈诗雨而用这份假报告来骗我是吗?孩子都没有出生,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表哥,你可以去找任何人来验一下这份报告的真伪性。”郑开心中底气十足,因为这份报告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在孕妇怀孕14周到24周内的时候取羊水进行DNA检测。不管抽取的是绒毛还是羊水所做出的鉴定结果的准确率都是和孩子出生后做亲子鉴定的鉴定结果同样准确!因为我比你还想知道诗雨肚子里的孩子虽谁的,所以我是在诗雨做产检时特意抽取的,她本人都不知道。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份把这份报告给你们,让你们知道孩子是你的,可是为了诗雨的清白,为了证明宝宝是你和诗雨的,为了不让她那么疼痛和难受,我只好拿出来。”
郑开这么做是有私心的,不想他们知道孩子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隐瞒:“你看到了,你才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而你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乔泽轩,现在你知道了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后悔吗?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乔泽轩捏着纸张,捏到发皱,捏到了手指把纸都拽出了一个洞:“不,不可能!”
沈诗雨则看着报告,泪水滴在了纸张上,把纸张都弄湿了一个个水渍。她颤抖着唇,抬起泪眸看着乔泽轩:“泽轩,你竟然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看看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报应!哈哈哈……就算我罪该万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也是你的血脉,得到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乔泽轩,就因为诗雨曾经伤害过你,离开了你,所以你就这么狠心地伤害她吗?你毁了她的人生,还杀了你的宝宝,原来你的心竟然是这样的冷酷无情!这样的滋味很难受吧?”郑开的话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
杨文丽气得捶打着胸口:“这是造得什么孽啊!老天无眼,老无无眼啊。”
乔泽轩青冷着一张脸,目光又落在了纸张上的结果处,他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身体都在无助的颤抖。
这一刻她的世界漆黑一片。
温暖的身体仿佛置身于冰冷的严冬,他冷得指尖像冰块一样,冷到麻木了。
冷,是唯一的温度,痛,是仅有的感觉。
柔软的心脏像被无数的指甲抓过,泛起无数的血痕,痛得窒息,胸口闷得要死。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如死灰般的脸上的毫无血色。
他又痛苦地闭上眼睛,拒绝接受这样残酷的事情。
她咬着柔软的唇瓣,压抑着那酸痛着眼眶的水气,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不,不可能的,你骗我!”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他的声声否认,带着泣血般的绝望。
“我还真希望这个孩子是我的,那么我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让诗雨和宝宝都得到幸福,而不是造成这些无法挽回的悲剧。”郑开胸口起伏剧烈,似在压抑着渐渐涨满胸口的怒气,“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那么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诗雨抢到我的身边来!她不爱我都无所谓,我会好好爱她就够了。”
沈诗雨咬着唇,眼泪疯狂地汹涌上来,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按着发疼的胸口,泪水那么急,就湿了一地。
这短短的一天,对于沈诗雨的打击是强烈而巨大的,先是在婚礼上被人抛弃,又被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然后她的孩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杀死。
她的经历就像一部悲剧:“乔泽轩,你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哈哈哈……”乔泽轩把手中的纸张一抛,痛苦不堪地狂奔出了病房,却在病房外面看到了傅向晚,他勾唇苦笑,然后夺路而去,却不知道哪里该是他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