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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许需要王得文的帮助,所以在院子里耐心的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大部分都是王得文在说,说来说去就一个重点,那就是喜欢她,并且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之类的。
这孩子纯情的,连陈知许都觉得他好骗了。
她耐心的听了一会儿,然后才以天色不早为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小丫鬟跟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门在眼前关上了。
她再次被大小姐关在了门外。
陈知许回到屋里,屋里已经点了灯,她先走到窗边的矮榻上,去看她晾着的茶叶,窗户大开着,夜风从窗户边灌进来,屋内的纱账飘荡起来,烛火也颤颤悠悠的,将熄未熄。
她走过去,看到窗户边站了一个黑影。
她脚步一顿,随即转身便往门口的方向疾走。
那人两步追上来,先他一步挡住门口,低声道:“是我。”
陈知许:“......”
她这才看见是钱长锋,紧绷着的心徒然松懈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十分剧烈,冷汗都出来了。
但是看到钱长锋,她又十分高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喜悦来,她看着眼前的人,眼睛很亮。
她喊:“钱长锋!”
钱长锋垂头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脸色发白,站在那盯着他看,半天没说话,便试探着问:“吓到了?”
陈知许站在那缓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心跳好半晌才缓和下来,但脸上是笑着的。
这种感觉,就跟他乡遇故知差不多。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原以为要靠自己,却没有想到钱长锋会来找她。
这些日子里,她跟着钱长锋都习惯了,毕竟钱长锋在她眼里,是一个很踏实可靠的人,只要有钱长锋在,她就心安。
她确实是个比较软弱的女人,没有祁岁榕那样果断独立的个性,遇到特殊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回到祁家这一天,她每时每刻都在紧绷着,不敢把心情表露出来,也不敢多说话,就怕暴露了个性让人怀疑,如果可以,她很希望钱长锋可以帮助她,让她可以依靠。
“钱长锋!”她又喊了一声,笑着去拉钱长锋的衣角。
“你来了。”
钱长锋看着她,对上她那亮晶晶的双眼,笑了,说:“你挺稳的啊,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到尖叫。”
陈知许便白他一眼。
在极度惊恐的时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好吗,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陈知许拉着他走到桌边,拿起热水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钱长锋十分理所当然的说:“翻墙,爬窗。”
陈知许就看他。
钱长锋又说:“你离开的时候,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不声不响就走了。”
陈知许坐他对面,抿嘴:“没办法,他们抓我回来的。”
陈知许看到钱长锋来了,不知怎么的还有些委屈,她说:“她们把我关在这里,哪也不让我去,我的茶怎么办呀?没有茶,怎么去州府呢?”
钱长锋不在的时候,她就立即做了决定,要利用王得文,现在看到钱长锋了,她就立即把王得文忘的一干二净。
钱长锋肯定有更好的办法的。
她就是对钱长锋这么有信心!
钱长锋慢悠悠喝了口茶,借着温暖的烛光看她的脸,语气莫名的说:“刚才那个胖子,不就能帮你吗?我看他似乎很在意你。”
陈知许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回道:“他想娶我呀,意图不纯,我其实不太想找他帮忙。”
虽然在祁家受制,但是祁家的茶行里有专门炒茶的茶室,陈知许想去茶室看看。
然而祁刘氏防她跟防什么似地,这就不寻常。
如果是县令出面,肯定没问题,可是她总不能利用完了王得文后,又翻脸不认人吧?
那岂不是很没有良心?
钱长锋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有些高兴,不过没表现出来,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个什么劲。
钱长锋便把自己打听来的事告诉她:“这祁家茶行原本的当家人,是你的父亲,按照祁家的规矩,你父亲过后,这茶行应当传到你弟弟手上的,不过你叔父以你们姐弟俩还小为由接管了,这些年因为担心你们姐弟俩争夺产业,所以一直没有让你们接触茶行的事,你弟弟都十二岁了,估计连茶树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说道这里,他狐疑了一下,不对啊,打听来的消息,祁岁榕也是什么也不懂的,但是现在她的表现,却并不像不懂的样子。
难道传言有误?
其实叔父他们最担心的还是祁岁榕,没办法,祁岁榕从小都太有主意了,想法很独立,做事又大胆,这样的孩子,让他们担忧。
既担心她争夺产业,又担心她把父母的死怪在他们头上,长大了找他们报复。
祁家赖以生存的就是茶行,如果茶行被祁岁榕夺回去了,那他们怎么办?
祁山县民风开放,女子掌家经商的并不少见。
祁岁榕也是可以做当家人,管理祁家茶行的。
钱长锋也这么想,他对陈知许说:“你应该把你父亲的产业夺回来。”
毕竟祁家茶行在以前只是一家很小的茶行,后来在祁岁榕母亲的支持下,才越做越大的。
但是要把祁家茶行抢回来,却并不容易。
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还是去参加州府举办的斗茶会。
钱长锋:“你们祁家的族长,说话很有分量,如果你能在斗茶会上夺魁,回来之后,十有八|九能得到族长的支持,成为祁家茶行的当家人。”
就是想要夺魁,并不容易。
并不是打败祁家就可以里的,毕竟整个州府那么多县镇,那么多茶行,参加斗茶的人不少,想要脱颖而出,很难。
陈知许听完这些,犹豫着道:“这个,我再想想吧。”
她现在不太想理会祁家的事。
虽然她现在占着祁岁榕的壳子,理应为祁岁榕做点什么。
但是她更担心的,还是远在京城的父亲,以及前往密州的兄长。
谁家都有困难,她有私心,说她自私也好。
她还是更想去拯救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