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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假期没什么事吧?”易水寒把豆浆递给她的时候又问。
“应该没什么事。”她想了想回答。
其实她原本是打算假期去找个艺术培训中心上班的,因为整天闲在家里也无聊,可昨晚回了一趟沁园后,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现在博耀有难,就连上学的安瑜都在帮博耀想办法,她如果再置之不理,那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这个假期,她打算去博耀看看,如果能帮到父亲一些,哪怕是一丁点,也好过一点都不出力。
“既然没事,那下周陪我去出差吧,顺道和你把蜜月补度一下,”易水寒说完这句又补充道:“你也别再做其它的计划了,把时间空出来,到时不要跟我说你没时间什么的。”
“......”安澜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我们......有补度蜜月的必要么?”
“怎么没有?”他不答反问:“难不成我们不是结婚?”
“......”
好吧,他说有就有吧,反正,他们这婚姻,从结婚最初就是他说了算的。
“那个,你给我的那张卡也在那个钱包里,”安澜好半响才有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还是去补办一张吧,你当初设置了密码的,人家一时半会也刷不了。”
他直接没啃声了,就算刷了又怎样呢?只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别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不是吗?
如果她没有了呢?他不敢去想象。
早饭后,易水寒难得的好心,亲自开车送她去的艺术学校,车刚开到校门口,安澜即刻就指着路边喊了停。
“你就那么怕我开车送你进去?”易水寒郁闷的开口:“难不成我让你觉得很丢脸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澜赶紧解释着:“学校的停车位一般只提供给老师,社会上的车辆都是停门外的,何况我就下个车,你开进去还得绕着车道转一圈,多浪费时间?”
易水寒嘴角抽搐一下,见她要推门下车,即刻递过来一个手机给她:“给,你昨天手机不是被抢了吗?用这个吧,记得抓紧时间去把卡补回来,不要换号码,省得我再记一次你的手机号。”
“......”安澜接过这个全新的手机,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推开车门下车,却恰好被刚到艺术学校门口的钢琴老师周莉莉给看到了。
“哎哟,二少对你可真好,”周莉莉走上前来,一脸羡慕的道:“我们学校可就你嫁得最好了,看来这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是非常有道理的。”
安澜平时跟周莉莉并无多少交集,一般也就是见面打招呼偶尔在食堂遇到也就说说今儿天气不错之类的话题,私下里几乎是不来往的。
所以周莉莉这样一说,她微微一愣后淡淡的应了句:“这没什么好不好的,他只不过是顺路而已。”
“顺路也不错啊,”周莉莉依然兴奋的说:“你不也是顺便去参加个选亲晚会就嫁入豪门了么?人家凌雨薇苦恋五年都没嫁进去呢,你的运气比凌雨薇可好多了。”
“......”
安澜直接无语了,好在已经走进了学校大门,那边有人在喊周莉莉,她便跑开了,这让安澜暗自松了口气。
“你今天怎么穿长袖啊?”杜汐看见她上身穿长袖衬衣宽松雪纺,下穿黑色长裤,忍不住就笑着说:“你是不是把季节搞错了啊,现在是流火的七月,不是四月了,你怎么把春装给翻出来了?”
“我手臂受伤了,”安澜稍微撩起一点袖子给她看缠着的纱布,“我不穿长袖难不成两条手臂缠着纱布来吓人。”
“啊,怎么会这样?”杜汐看见她的手臂忍不住惊呼出声:“安澜,你昨晚遇到什么事了?”
“我昨晚......”安澜把昨晚自己去追小偷一事说给杜汐听,结果听得杜汐心惊胆战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你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长大的,”杜汐听后当即给她下了定义:“一般人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可我不打算向你学习,不,一般人都不会向你学习,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除外。”
“......”
“哦,对了,你下周要去首尔不?”杜汐赶紧转移话题。
“去首尔干嘛?”安澜不解的望着她:“你不说假期要赚钱么?难不成你打算先去首尔旅游了再赚钱?”
“我倒是想去首尔旅游,可我没有护照出不了国,”杜汐耸耸肩膀看着她:“你真不知道下周去首尔做什么?”
安澜摇头,表示她的确不知道首尔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下周赶过去的。
“世界华人音乐家邓擎苍下周在首尔举办音乐会啊,”杜汐真是服了她了:“普通人不知道这消息就算了,你这拉小提琴的,又是从加拿大回来的,居然也不知道?你太不关心音乐界的事情了吧?”
安澜囧,她最近因为头疼博耀的事情,都很久没关注谁谁开音乐会的事情了,连国内的都没关注,何况是韩国的?
“昨晚网上才开始售票的,今天早上我打开电脑,就说已经预售三分之一了,”杜汐看着她说:“你如果要去看的话,估计得抓紧时间了,没准明后两天就能售完呢。”
安澜摇摇头,淡淡的说了句:“我家里事情比较多,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来,到时再说吧。”
杜汐就点头说:“也是,如果你要去看,倒也用不着在网上购票,二少怎么着也能帮你弄一张票吧?”
“今天下午庆典几点钟开始啊?”安澜迅速的转移话题,不想和杜汐继续谈论邓擎苍音乐会门票的事情。
“开始说是三点,后来又改成了两点,”杜汐耸耸肩膀说:“今天应该不会再改动了吧。”
安澜点头:“那我得去找一下节目组,让把我的节目从节目单上删除,我今天肯定不能上台了。”
杜汐就说:“那赶紧去,要不等下定下来就麻烦了,提前打招呼比较好。”
......
庆典在下午两点钟进行,安澜原本有一个小提琴独奏的节目,还和几名学生一起排练了一个合奏的节目,可因为她的手受伤了,所以她的节目也不得不遗憾的取消掉。
整个毕业庆典以四个篇章组成,分别是“相聚”“感恩”“放飞”“相约”,师生们一起欢乐,一起回忆三年的点点滴滴,然后一起约定以后还要再相聚。
节目一共用时三个半小时,待整个文艺汇演结束时,也到往日的下班时间了,整个校园里到处是聚集在一起的学生,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哭声,七月流火的季节,也把离情演绎得格外的煽情。
而这个晚上,艺术学校的老师也聚餐,这是学校一直的习俗,放假前的一天,艺术学校的老总会宴请老师吃顿大餐,对她们一个学期的辛勤劳动表示感谢。
安澜原本就不打算去,何况她的手还受伤了,干脆就不去了,反正她跟学校大多数老师都不熟,有些甚至还喊不出名字来。
可杜汐却说:“一个学期,就盼着吃一顿大餐,你还不去?有你这么傻的人么?”
安澜就笑着说:“晕,一顿大餐而已,不去吃就傻了?难不成你们去吃了的就聪明了?”
“我们去吃了的当然是聪明了,”杜汐毫不留情的指出:“你以为真的就是吃一顿大餐那么简单么?你也不想想,现在这个社会,谁还没吃过大餐啊?关键是这是老板请客,你要不去,这不就摆明了不给老总面子么?除非你下个学期不打算在这学校上班了。否则,你还是去吧。”
安澜听杜汐这样一说,貌似不去的确是有些不礼貌,何况她在这个学校上班也都还算比较顺心,如果真因为没去吃这一顿大餐把老板给得罪了,那就有些麻烦,她可不想下年再重新找工作。
艺术学校的老板也还是蛮大方的,去的居然是滨城有名的绿野,这是一家以港式菜为主的高档海鲜酒楼,艺术学校要了一间能容一百人的大包间。
七八十名老师,整整坐了八桌,老师们一般都选择跟自己较熟悉的坐一起,而安澜和杜汐也是和较为熟悉的老师坐一桌。
杜汐在这学校已经两年了,自然是认识的老师多一些,而安澜这个学期刚来,除了杜汐和林非等几个在同一级担任的科任老师,别的就不认识了。
女老师不喝酒,自然是坐一起,而喝酒的男老师也都坐一桌,老总拿着话筒讲了些感谢大家辛勤劳动的话,然后就宣布了开席。
港式酒楼依然还是以生猛海鲜为主,安澜坐在杜汐和莫小菲的中间,同桌的还有周莉莉和陈雅琪等几名老师。
马上放暑假了,同桌的老师话题最多的自然还是暑假怎么安排,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纯粹的用来购物玩乐的确是有些浪费了,何况这还是一个金钱社会。
莫小菲开玩笑的对安澜说:“只有你不需要赚钱,因为你的钱多得都用不完。”
安澜听了这话就苦笑一下没有吱声,她不需要赚钱?这什么逻辑?
她其实只是不需要赚小钱而已,而她需要的是大钱,博耀地产那么大一窟窿,三四十个亿,她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赚回来?
周莉莉就在对面接过话去说:“那是,这个社会做什么都不如嫁得好,看来我们以后也还是要向顾老师学习,抓住一切能嫁豪门的机会。”
周莉莉旁边的陈雅琪就说:“你以为嫁豪门的机会是那么好抓的?那个跳水明星可是熬了好多年最近才嫁到豪门里去的。”
周莉莉就感叹着说:“是啊,那跳水皇后熬那么多年好歹是嫁进去了啊,你看凌雨薇熬了五年,最终不也在临订婚时被人给挤掉了么?现在的小三,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明。”
这样含沙射影的话,安澜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同桌有这么多的老师,她也不好当众发火,于是便寻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离开了包间。
从洗手间的格挡出来,正在洗手,杜汐就走进来了,站在她旁边的洗手池,一边洗手一边对她说:“你也别跟周莉莉一般见识,她估计是最近和凌雨薇走的比较近,受了凌雨薇的影响,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周莉莉和凌雨薇走的比较近?安澜眉头一挑看着镜子里的杜汐:“凌雨薇不是歌星么?周莉莉现在和歌星来往了?”
“上次不是系主任找我去给一参加好歌声的歌手配乐么?”杜汐用手理了理额头前的头发说:“其实那人就是凌雨薇,我找了个借口拒绝了,然后系主任就找了周莉莉,听说周莉莉已经去和凌雨薇配合过几次了。”
安澜明白了,人和人因为交集的缘故关系会逐渐好起来,而周莉莉和凌雨薇关系好了,自然也就成了朋友,这朋友当然是站在朋友那一边了,一如杜汐站在她这一边一样。
“虽然说你的确是在二少和凌雨薇即将订婚前拿出了那段视频,但是我相信你并不是真的想要插足他们的感情,”杜汐非常理解的对她说:“只是安澜,很多时候事与愿违,所以才会出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而你当初肯定也没想到,这段视频没有帮助到你父亲的博耀反而是成就了你跟二少的婚姻。”
安澜就拍着杜汐的肩膀感叹着:“知我者,杜汐也!”
“哈哈哈”杜汐就哈哈哈的大笑开来,然后俩人在洗手池边闹腾了会儿才又慢悠悠的朝聚餐包间走去。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聚餐包间在走廊的另一个尽头。从洗手间到聚餐包间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刚走出洗手间门,杜汐的手机响了,她让安澜先走,而她自己却走到窗户边去接电话。
走廊两旁都是包间,一个紧挨着一个,走廊原本不宽,灯光又极其昏暗,越发给人一种仄狭的感觉。
洗手间里很多水,走出来时鞋底全都湿了,而走廊的地板铺的大理石碎片,安澜的鞋底不是很防滑,所以走路时免不了放慢脚步小心翼翼。
是在走到一门虚掩着的包间才停下脚步的,虚掩着的门里传来熟悉而又低沉的嗓音:“好了,雨薇,别闹了。”
“不嘛,人家还要......”凌雨薇的声音娇滴滴的传来:“寒哥哥,人家还没够.......”
一瞬间,安澜只觉得万箭穿心,明明是如火如荼的七月,为何此时她却恍如置身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从脚心凉到了头顶,连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她一直都知道他跟凌雨薇没有分,她也一直知道他不可能还会再爱她,她甚至都还知道,他和凌雨薇在一品江南同买了一层楼。
可是知道和这样的亲耳听见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她几乎是脚步踉跄逃离这间虚掩着的门,因为低着头,跑过了自己聚餐的大包间都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大包间就算了,她跌跌撞撞的还跑到了电梯口,然后“砰”的一下,低着的头撞到别人身上了。
“喂,你怎么走路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满的响起,安澜连忙退后一步,顾不得还疼痛的手连头都没抬就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
安澜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略微熟悉的轻笑声,赶紧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居然是邵逸夫,而刚刚出声呵斥她的估计是邵逸夫身边的人。
“安澜,你怎么在这里?”邵逸夫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水寒呢?他不说在绿野么?”
“我们学校老师今晚在这聚餐,”安澜用手指了一下靠近电梯的大包间:“水寒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联系,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忙。”
安澜说完这句,不待邵逸夫再说什么就迅速的转身朝大包间走去,走到大包间门口却没有即刻进去,而是靠在门侧边的墙壁上平息了一下起伏的情绪。
抬眸的瞬间,借助昏暗的灯光,这才发现虚掩着的包间门就在隔壁,她心里不由得一窒,原来,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是隔着一堵墙而已。
恰好杜汐回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她,忍不住关心的问了句:“安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可能是刚刚撞到手臂了,”安澜即刻抬了抬自己缝针了的手:“有些痛。”
“啊?你撞到伤口了?”杜汐赶紧小心翼翼的帮她撩起袖子,当看见缠着的纱布有血迹时忍不住惊呼:“天啦,都出血了,你在哪里撞到的啊?”
“我不知道,”可能是刚刚走的太急在转弯的时候被墙壁的棱角给碰了一下,安澜微微皱眉道:“那我就不进去了,你给领导说一下,就说我我手臂出血,去医院挂点滴了。”
“这......”杜汐略微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安澜,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进去给领导说比较好,毕竟今晚不只是有校长和系主任,还有老总呢,如果你就这样悄悄的走了,我怕万一老总不高兴,觉得你这人目中无人呢。”
安澜想想也是,于是便点点头,和杜汐一起推门进去,恰逢周莉莉正在弹钢琴,一曲《加沃特舞曲》把气氛推到了一个高点,已经有不少的老师在翩翩起舞了。
安澜从人群后走到领导这一桌,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校长就在喊了:“顾安澜,你今晚还没给林总敬酒,来来来,赶紧满上,敬我们林总一杯。”
林总是艺术学校的老板,五十多岁,据说是学校专业户,他开了三所学校,五所幼儿园,在滨城教育这一块也算是名人。
安澜就笑着对校长和老板说:“林总,很抱歉,我手臂受伤了,不能喝酒,我现在以茶代酒敬林总好了。”
林总一听她手臂有伤,即刻就说:“那还是算了,别敬了,我已经被他们灌醉了,你去跟他们一起玩吧。”
“林总,陈校长,王主任,那我就先回去了,”安澜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抬了一下:“手臂上的伤还得去医院换纱布,怕太晚了不好搭车。”
“去吧,”林总倒也是善解人意之人,见安澜转身走了还叮嘱了句:“如果不好打车就打电话叫家人来接,你手臂有伤就别去挤公交了。”
“谢谢!”安澜谢了林总,从人群后快速的朝门口走去,然后一个人悄声无息的走出了包间大门。
也许时间还早,电梯边这会儿没几个人,加上她也才三男三女,等了好几分钟电梯才上来了,结果走出来一帮人,看来这个时候来的人比离去的人要多一些。
运气不是太好,走到门口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可是没带伞的她还是没有勇气就这样走出去。
站在绿野门口等出租车,保安礼貌的告诉她,来这的客人大多是开车来的,你要等出租车得去外边大道上等,或者打出租车司机电话,不过人家要收来这的路费。
安澜说自己没有出租车司机的电话,那保安就说有不少出租车司机都在这留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叫车,如果要可以帮她叫一辆过来。
安澜希望早点离开这里,自然是请保安帮忙打电话给出租车司机,同时还给了保安二十块钱小费。
保安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帮她叫到一辆车,然后告诉她,大约要等十几分钟的样子,因为别的司机都忙,就这个司机刚下了客,正在赶来的路上,让她在旁边坐着等会儿。
结果等了二十分钟出租车司机才到,保安招手叫她,她起身来,抬眸的瞬间,却看见那边VIP电梯门打开,易水寒拥着凌雨薇走了出来。
她即刻低下头,快步的朝停在绿野门口的出租车走去,刚拉开出租车门坐上去,易水寒和凌雨薇也到门口了,雨帘密布的窗外,凌雨薇衣衫凌乱的依偎在易水寒的怀里。
“要下去吗?”出租车司机见她一直盯着窗外,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她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才淡淡的道:“开车吧,去市医院,”
出租车司机点头,虽然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没有锦衣华服,不过作为眼尖的出租车司机,他还是把她给认出来了,两个月前那段选亲视频的女主角,现今海米手机总裁的妻子——顾安澜!
安澜到医院时是晚上八点,其实时间不算晚,可关键是今晚急诊科特别忙,有出车祸的伤员送来,医生护士都忙着救人去了。
像她这种换药换纱布的小事情,自然就只能等护士忙完了再说,而这一等,结果就等了一个小时才把药和纱布给换上。
等她走出换药时室,外边的雨下得更大了,而急诊科门口更是等不到出租车,因为医院大门口的保安一般不允许出租车开进来,所以要拦出租车她得走到医院大门口去。
急诊大楼距离医院大门口不远,也就两百米的样子,可这会儿的雨,别说走两百米,就是光着头走一百米估计全身都得湿透。
她站在门口正在惆怅,这时恰好有人从楼上下来,当看见站在门口盯着雨发愁的她时赶紧打招呼:“二少夫人,这么巧,你今晚怎么还来医院啊?”
安澜回头,是孙兴,易天泽的助理,于是就晃了晃手臂:“我来换药,白天忙没时间。”
“是不没带雨具啊?”孙兴看她那样子即刻明白过来,于是即刻掏出手机来:“我给陈楠打电话,让他通知二少......”
“不用了,”安澜即刻拦住孙兴:“我刚打过水寒的电话了,他说这会儿在忙。”
孙兴稍微迟疑一下收起电话,又望了望外边的雨说:“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妹在楼上守着我爸挂点滴,我离开会儿没事。”
“这......怎么好意思呢?”安澜看着孙兴手上的伞:“你把伞借给我行了,我去外边拦出租车。”
“现在雨大路上出租车少,”孙兴说话间已经把伞撑开了:“二少夫人,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反正我也要开车出去给我爸买粥的,只不过绕点路而已,你又何必跟我客气?”
孙兴说完这句,人已经拿着伞跑进了雨中。
安澜坐孙兴的车回到易家大院时已经晚上十点了,因为下雨就连张嫂都睡了,整栋楼虽然都亮着灯,不过却让人有种鸟鸣山更幽灯亮楼更冷的错觉。
走上三楼,房间里果然连空气都是寂寞的,一丝儿人气都没有。
他没有回来,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吧?
或许是因为困,或许是因为期盼,简单的洗漱后倒在*上,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扭头的瞬间发现*畔睡得很沉的易水寒,她当即就愣住了,用手揉了揉眼睛,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易水寒纯粹是被她给盯醒了的,睁开眼睛对上她的大眼,忍不住就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今天才发现你老公长得很帅?”
“......”她无语,六年前,他还是个穷小子时,她就知道他很帅,而且帅得无与伦比,帅得她站在他身边都觉得自惭形秽。
没心情跟他说笑话,直接掀开冷气被要下*,他却在身后抱住了她。
“再睡会儿,嗯,”他的薄唇在她的脖颈间吐着热热的气息:“不是放假了么?不上班还起这么早干嘛?”
“我去上厕所,”她挣脱出他的怀抱下了*才说:“习惯了早起,是不上班,可时间一到,生物钟依然还是把我给叫醒了。”
易水寒就笑着说:“习惯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
她默默的转身走向洗手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这五年,估计习惯了有凌雨薇陪在身边,而她,现在恐怕打破不了他的习惯。
“昨晚手机怎么关机了?”他看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她问。
被她给吵醒他也睡不着了,而这女人显然不愿意再到*上来陪他睡觉,于是干脆也掀开被子下*来。
手机关机?她稍微愣神一下才反应过来,淡淡的道:“昨天学校忙庆典的事情,忘记去补卡了,今天去补。”
“先别换衣服,”他叫住去衣帽间换衣服的她:“你昨晚没洗澡呢,我昨晚回来时你睡得太沉了没敢叫醒你,这会儿帮你把澡给洗了。”
“不用了,”她想都没想就直接给拒绝了:“昨天没出汗,不脏。”
他微微皱眉,隐隐约约的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怎么了?现在是七月呢,就算没出汗不洗澡也不舒服啊?”
她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刺痛,微微仰头45°仰卧天花板,背对着他摇头:“没怎么,就是没早上洗澡的习惯,就像没睡懒觉的习惯一样。”
“哦,好吧,”他有些无奈,转身去了洗手间。
既然她坚持不洗,他也不勉强她,他其实也怕等下在浴室给她洗澡时控制不住自己。
“我先下楼去了,”安澜换好衣服对浴室里还在洗漱的易水寒喊着:“你要是不赶时间就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他含混不清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你下楼把早餐准备好,我马上就下来。”
“哦,好的。”她应了声,独自拉开门朝楼下走去。
等易水寒下楼来时,安澜已经把俩人的早餐都分好放餐桌上了,张嫂笑着对易水寒说:“今天的薄饼和蛋糕是二少夫人做的,我没想到微波炉还能烤蛋糕,当真是长见识了。”
易水寒点点头,看着餐桌上的薄饼和蛋糕说了句:“成色看上去不错,应该很好吃吧。”
安澜没有吱声,只是把牛奶递给了他,而他接过牛奶也坐了下来,然后俩人默默的吃早餐,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上班去了,”易水寒吃完早餐站起身来对她说:“安澜,下周五我们去柏林,你不上班就在家看看柏林有哪些风景区,做一下攻略。”
如果昨晚她没有在绿野听到那样的声音,她一定会非常顺从的答应的,可现在,她突然觉得,陪他去柏林是一种讽刺。
“我估计不能陪你去出差了,”她淡淡的回绝着:“我母亲近来身体不好,头疼病患了,我想趁这个假期多陪陪母亲。”
易水寒微微一愣,随即没吱声了,博耀的现状他也是知道的,而顾云博的日子更是难过,安澜的母亲,顾云博的原配妻子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安澜是秦沁一唯一的孩子,秦沁一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安澜身上,在这种时候安澜的确应该回去陪陪母亲。
易水寒上班去了,安澜在家没事干没,她先去把手机号码卡给补了回来,然后又跑了趟银行,把自己的工资卡给补了回来。
下午的时候回了趟顾家,母亲秦沁一不在,陈婉茹懒得搭理她,偌大的顾家大院,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丝荒凉。
打电话给母亲,说是去外边干洗店拿她的旗袍去了,以前这些个事情都是林嫂帮母亲做的,现在林嫂不在了,一向深居简出的母亲也不得不自己去做。
安澜在清苑楼上的书房等母亲,因为闲着无事,又想起昨天中午杜汐说的邓擎苍的音乐会,最终还是打开了笔记本,登陆了好久不曾登陆的MSN。
果然,刚一登陆就有邮件提醒,她赶紧点进去,是杰森写给她的信:
安娜,邓老师韩国音乐会将在七月十五日于首尔市的世宗文化会馆举行,预计的节目单里,有我们俩的二重奏,有你一首独奏,还有我们跟邓老师的经典合奏,安娜,我们将于十号到首尔,如果你十号还没回复我的邮件,我十一号将直接飞到滨城来找你。
安澜看完这封邮件用手揉了揉额头,如果她和易水寒没什么交集,杰森到家里来找她就来找她了,无所谓。
可现在,她和易水寒已经结婚了,虽然,易水寒的心思并没在她身上,可是,在博耀深陷危机的情况下,在沁园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会因为博耀破产而被查封的情况下,她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还出什么乱子。
而让杰森来滨城显然是不明智的,于是就迅速的给杰森回了邮件。
杰森,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回来很长一段时间没上MSN,今天刚好抽空上了一下,看了你的留言,也读了你的邮件。知道邓老师要来首尔音乐厅开音乐会很高兴,也衷心的祝愿他音乐会圆满成功。
另外,不要到滨城来找我,你们十号到首尔,我这边看看时间,也争取十三号赶到首尔去,至于节目的事情,先不要排我的了,等我到首尔再说,先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你,到时电话联系,别再给我MSN留言或者写邮件了,我回国后很少上网了。
写完邮件,检查一遍,替换了两个错别字才点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