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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了, 苏北索性收拾了些东西住回宿舍去了,一来有时要和齐姗姗她们一起通宵自习, 生活步调尽量保持一致,二来也是不躲秦小羽。
秦小羽倒是打了两次电话, 但苏北通通以在自习室不方便说话匆匆应付几句便挂了。小套房那儿秦小羽已经摸清路了,而她要忙期末考,实在没精力去应付他的突袭,所以搬回学校是明智的。其实她也有些担心秦小羽会跑到学校来,就像那次一样,但事实证明——她还没那么重要。
虽然忙得昏天暗地,苏北心里还是跟明镜儿似的, 通透着呢, 那浑身都是价值不菲宝石的胡桃夹子肯定得还回去。等考完试就先把这事儿给办了,他们之间也得有个了断。
离放寒假还有一个礼拜不到,苏北其实只剩一门没考了,偏偏那门考试安排在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大家哀声连天, 最烦学校这样儿了,早考完早散伙,早点让他们回老家不行啊。
杨思云给苏北打了个电话,说今年过年去旧金山,正好大舅家的表姐订婚,让苏北把签证办一下,美国那边的邀请函已经寄去学校了, 估计这两天就到。
苏北上大学后户口就随学校迁到北京了,所以办签证这事儿也只能在北京办。本来父母有一方是美国公民,那么孩子出生后便可以自主选择加入美国国籍或是中国国籍。
但季司令是什么人哪,老革命出身,红色政权的拥护者,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孙女顶着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头衔。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当然以加入中国国籍为荣,这事儿没商量。
不过杨思云还保留着美国国籍,当初和季家人商议过,以后北北无论出国留学还是移民的话或许还有用处,省点儿事,所以她家杨思云虽然在中国呆了快二十年了,但仍然拿着是居住证。当然,移民那事儿是杨思云私下和季建国说的,哪能和老爷子说。
办签证那天苏北想着干脆一块儿把那秦小羽的事儿一块儿给办了。不过那胡桃夹子将近半人高,她总不能抱着个大盒子进大使馆吧,人家还当她是去炸使馆呢。而且这事儿也不方便叫别人帮忙,齐姗姗她们可都以为那宝贝儿是石头送的。
最后苏北想想还是等考完最后一门再说吧,她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从海淀跑到朝阳,。等一考完试,把秦小羽约出来退了东西她就打包闪人。
去大使馆把正事儿办完,签证官长得跟肯德基老爷爷似的,不过却严肃无比,幸而苏北并不紧张,所以答得从善如流,而且使馆需要出具的证明她都有,应该不会有问题。
签证这事儿她并不担心,她愁的是该怎么把那贵死人的玩意儿退回去,秦小羽那人可比签证官难应付多了。
最后煎熬了几天,考完最后一门,大家轻呼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孙梅早就订好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一放假便迫不及待地奔赴东北了。大家实在想不通,从北京到哈尔滨很近么?再从东北到江西很近么?绕了大半个中国有意思么?回家见不是一样?
齐姗姗更猛了,寒假直接不回家,收拾行李准备跟北大哥哥回老家见家长。打电话回家说跟同学一块儿去重庆玩儿,然后就在同学家过年。靠之,这理由也就只有一直把齐姗姗当乖宝宝的齐家人才会信。
大家都走了,苏北还得在北京多待两天等签证,考完试她就又搬回了小套房。在家进行了一次彻底大扫除,不放过一个死角。整理完,把所有的家具都盖上了布罩,只留了睡觉用的那张床。这样一弄,其实也挺恐怖的,半夜出去上厕所感觉进了停尸房似的。
本想给秦小羽打电话,但又觉得很突兀,最后发了条信息——有空见个面吗?
秦小羽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和马云他们在会所打牌,看完信息嘴角不觉微微上扬,马云看他那样儿浑身起鸡皮疙瘩,抓着麻将在桌上敲了敲,“喂,我说秦二少,您别笑得这么}人行么?出牌啊,赶紧的。”
“是啊,小羽,哪家妹妹发来的信息啊?听马云说你上次领了个丫头去枫林晚,可俊俏了,不过这么久都没听你提起过啊,后来怎么样了?”龚军也坏笑着问道,他们几个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发小,秦小羽年纪最小,但绝对的人精儿,他们可没少栽在他手里。
秦小羽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合上手机,一手将跟前的牌一推,“清一色,和了。”转头看了眼沙发那边几个醉生梦死的,站起身,“二娃,过来替几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被称为“二娃”的男人立马蹦q了起来,“日你大爷,你才二娃,你们全家都二娃。老子跟你拼了!”
此话一出,除了秦小羽一脸铁青,其他人都笑喷了。这二娃还真是个宝,比他哥哥可爱多了。
要问二娃何许人也?呵,秦二少的亲弟弟秦小飒是也。
秦小飒一出生便被丢到外婆家放养去了,直到该上小学的时候才被接回了秦家大宅。这一点倒是和苏北挺相似的,但又不完全一样。从根源上说,秦小飒更可怜一些,完全是被嫌弃了。
秦妈妈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连续给秦家生了三个儿子已经算是秦家烧高香念佛经修来的福分了。生完第三个后毅然投身她的事业当中,而秦家一干子男人谁来带小孩啊?所以秦小飒被送走了。
当秦小飒回到秦家的时候已经是个可爱的小正太了,秦小羽比他大五岁,而秦家大哥比秦小飒大了整整八岁,而且大哥长得像爸爸,性格也像,年纪不大却很严肃,估计也是秦家长子嫡孙的压力使然。
于是秦小飒便整天缠着秦小羽,当他的跟屁虫,那时在他心中,秦小羽可是他绝对的偶像。
因为秦小飒不是在大院儿长大的,所以这些哥哥们只知道秦家还有个三小子,但长什么样儿就不知道了。当秦小飒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肉肉的小脸和玉球似的大眼睛,皮肤白白的几乎能掐出水儿,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漂亮的小丫头而绝对没联想到秦家三少爷。
他们问——秦小羽这小姑娘是谁啊?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秦小飒刚想开口辩驳,秦小羽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们的话说——我们家狗娃,秦小飒。
狗娃……秦小羽你够毒。
马云笑笑,“原来是小飒啊,都长这么大了。真漂亮,以后又不知道跟你哥一样要祸害多少女孩子。”
再后来,院里的孩子都知道秦小羽身边的跟屁虫原来是长得像萝莉的正太,是秦二少家的狗娃,有几个被小正太煞到的就爱喊他娃娃,没办法,谁叫他长得就跟洋娃娃似的,比秦小羽小时候还妖。
于是,秦二少家的狗娃,简称,二娃。娃娃,两个娃,全等于二娃。秦小飒便悲催地背负着“二娃”这个称号许多年,直到成年,秦小飒终于学会反击。谁再叫他二娃,他冲上去就揍,六亲不认。但在他曾经的偶像,他永远的二哥面前,他也只是个暴怒的纸老虎。
秦小羽没搭理他的张牙舞爪,抄了外套便出去了。二娃气呼呼的上了桌,哼,输了都算你的是吧?我输死你丫的!
“在哪儿?”电话一通秦小羽便直接问道,什么喂不喂,你好不你好的,在他这儿行不通,人可没那工夫跟你绕。
苏北正躺在床上看《达·芬奇密码》,其实这书她都看了好几遍了,但每次再看都津津有味,时间也跟着静止,整个人仿若投身在丹布朗设定的一个个险象环生和情境当中,那些令人费解的悬疑每每都能引发她思考很久。
被铃声打断了思维的她顿时没了看书的兴致,一看来电是“王八蛋”,脑内警铃大作,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备战。
没错儿,她把恶心的“爱小羽”改成了“王八蛋”,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更生动,更适合他。而每次和他说话或是面对面,她的脑细胞就要死很多,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她必须备战。
苏北刚说“在家”两个字,妖孽就发话了,“在家呆着,我一会儿到。”
这哪儿行啊,她绝对不要跟他在有床的地方见面。“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吧,正好出去办点事儿。”
难得秦小羽没有强势,苏北松了口气赶紧爬起来收拾自己。说收拾当然不是描眉画唇,也不是在一堆衣服中纠结到底要穿哪一套。所谓收拾,不过是洗把脸,梳梳头,穿得整洁罢了。
苏北是打算速去速回,快快解决的,所以随便套了件粉色t恤和浅色低腰牛仔裤,蹬上她最爱的白色匡威就出门了。
到了秦小羽说的地方,苏北抱着半人高的纸盒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那家极其隐蔽的高级会所——云尚。搞什么,这是特务机关吗?门牌弄那么小,还在旮旯角儿,不仔细找还真难发现。
刚推门进去,便有两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说是保安但像保镖的壮汉走了过来,“小姐,请出示会员卡。”
苏北本想说她是来找人的,但转念一想秦小羽绝不会一个人在这儿,里面要是一堆他的朋友,那这儿绝对不合适谈他们的事儿。
跟俩面无表情的酷哥说了声抱歉便退到门外,在走廊上给秦小羽打了通电话,还没说完呢秦小羽就从里面出来了,看着背对着他打电话的苏北,以及那及她腰间令人不容忽视的纸盒,太熟悉了。
原本心情还不错,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秦小羽挂了电话直接走过,从后面勾住她的腰,苏北还在那边对着电话“喂喂喂”,还在想怎么突然断了,信号这么差,身子就被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一个火辣辣的湿吻便落了下来。
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登徒子,不是那王八蛋秦小羽是谁!
秦小羽冷哼一声,松开了她,转而拉着她的手准备进去。哪能啊,还有一尊财神搁在这儿呢!但秦小羽握得她生疼,怎么甩都甩不掉,苏北急了,“哎,你等等啊,还有东西呢。”
某人头都不回,平静得有些冷的声音说,“你不是打算还给我?我接受了,不过我决定扔了。”
苏北听了之后又差点彪三字经了,多少贫困山区的孩子别说读书了,饭都吃不饱,他大爷的倒好,这据说价值不菲的高级“玩具”说扔就扔了!这要搁文革时期,绝对是要被打成右派去批斗的,脸上涂墨汁,戴高帽子拖上街去游行的,接受群众的臭鸡蛋和唾骂。
“秦小羽,秦小羽,我不还了,我不还还不行吗?这样随便浪费钱财我们都要遭天谴的。”苏北死拖着秦小羽,赖在原地不走。
要是她仔细看看,不难发现某只妖孽脸上若有似无的笑。苏北郁闷死了,看来就算她备战已久,还是跟他不是一个段位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还只是个小道姑,而对手却是秦小羽这样修炼千年的大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