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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的大蛇的身体里,大蛇背上那处的鳞甲已然皲裂,透过暗红了血肉,智通匆匆一瞥间,都能看到大蛇的脊柱骨,心里暗暗咋舌,他先前还是低估了这赤阳草。
赤阳草不是长在大蛇的血肉中的,而是在依附在大蛇在脊柱之上,吸附着大蛇的精华,现在赤阳草被拔离,这下子,智通都替大蛇感到疼了。
大蛇的背脊疼得高高鼓起,发狂地将尾巴拍在石滩之上,霎时间风声呼啸,乱石横飞,浓雾翻涌,声势浩大。
智通抓着赤阳草几个起落便离开了那片石滩,来到山侧的石坡之上,把赤阳草交给连雨,看着发狂的大蛇,智通再次问道:“寒髓在哪儿?”
连雨有些震愕,她还以为智通拿到赤阳草要废一番功夫呢,没想到这么简单,太快了,连雨好像没听到智通的问题一样,呆呆的看着智通。
智通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在脸上抹了下,擦掉嘴角的血沫,刚才用力过度,真气运行时撑破了几处纤薄的经脉,气血倒灌,算不得什么大伤。
这时连雨反应过来,从智通手中接过赤阳草,关心道:“你不要紧吧?”
智通示意他不碍事。
大蛇在石滩上发狂了一阵之后,在逃跑与追杀智通之间,显得有些犹豫,这等凝出兽魂的禽.兽,成了精都有了心智,不是那傻乎乎的一般猛兽可比。
“它要跑!”连雨察觉到大蛇的意图之后提醒智通。
来不及细说,智通和连雨一齐追出去,一路沿着山溪旁的溪涧,向山涧深处追去,一边赶路的同时,连雨告诉智通,寒髓就在大蛇的七寸处,是一种白色的结晶物,这是她阿爷告诉她的。
大蛇失去寒髓之后就会死,所以连雨想要智通取一半就好,不要伤大蛇的性命。
“你这种性格,在外面活不过三天。”这是智通发自内心的感慨。
“啊?”连雨听不懂智通在说什么,他们不是在讲寒髓的事么,和她活几天有什么关系。
“这条大蛇以往没少祸害山民吧?”智通换了个方式问连雨。
连雨点头:“嗯,阿爷走后我打不过,被它吃了好多牲畜还有人,不过现在好了,它被慧根打伤之后,就不敢放肆了。”
智通听着连雨的回答,满头黑线,更加直白的说:“我的意思是,这条大蛇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这下连雨懂了:“你要杀了它?”
“不然呢?”智通反问连雨,“你知道七寸对于这条大蛇以为着什么吗?那是它的要害,寒髓又意味着什么?那相当于它的命,现在你要收走它半条命,难道你想和它讲道理说,你乖乖的给我半条命,我不杀你,你觉得它听得懂么?就算听得懂,你觉得它愿意么?”
“我……”连雨说出反驳的话来。
智通接着说:“还是说,你想让我把这条大蛇打晕,然后取寒髓,还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打晕,再退一步,你要我把它按住,你取寒髓,如果我没伤,倒也可以试试,现在,不可能,所以我们只能杀了它,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可是我阿爷都没杀它,还期望它能化蛟呢?”连雨很为难的说。
智通想了一下问:“你阿爷亲口对你说的?”他觉得不会吧,一条大蛇都已经为祸人间了,化蛟了还了得,他不觉得哪位前辈高人有这么大的善心。
“唔……没有,但是我觉得阿爷就是那个意思,他说,我走了,这条大蛇就交给你看着了。阿爷让我看着它,不就是想让我看着它化蛟么?”连雨说。
智通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极为怪异。
“怎么了?”连雨问,他感觉智通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取笑她。
“你真的想多了,我觉得你阿爷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吧,他分明是把这条大蛇当做遗产留给你了,这大蛇简直就是一座活宝库,上面有赤阳草,也有对你有用的寒髓,所以你阿爷让你看着它,你居然傻乎乎的那样理解,被慧根把你的宝贝取走了,都觉得没关系。”
“是这样吗?”连雨觉得智通实在误导她。
“不是吗?你自己想想,你阿爷在的时候,你修为还低,用不到寒髓吧,不然你爷爷肯定当时就把这条大蛇给了结了。之所以留着这条大蛇,就是等你修为够了,自己斩蛇取寒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除过智通话里的那些猜测,其他的说的还真没错,连雨心里的有些信了,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其实也早就想杀它了,王大妈的儿子,就是被它给吃的。”
说着话,智通与连雨已经追到了山涧深处,沿着山涧越往里走,两座山就靠的越近,先是石坡消失,取而代之的事陡峭的石壁,再渐渐地连石滩也没了。
就剩下中间的山溪,与两边的石壁,山溪宽不过三米,两边就是石壁,石壁高达数百米,此间有疾风,风将浓雾吹走,所以在此间,抬头依稀能看到细线一般的天空。
在两面峭壁之间,来回这折返跳跃着前进,给人的感觉极为压抑,脚下就是湍急的山溪。在这里没两下子,还真没法前行,还好智通和连雨都不是普通人,这倒难不住他们。
山溪流经之处并非笔直的,而是曲折蜿蜒,大蛇在水中逆水而上,行动迅猛,在拐角处,转向连贯,如行云流水,不仅不会撞在山壁上,而且连速度都丝毫不减。
由此可见,这条路大蛇走过怕不少于千百遍,要知道以大蛇那种速度,没有提前的预判,到了拐角前,那怕有一丝的犹豫,都会撞到面前的山壁之上。
智通和连雨一直紧跟在大蛇之后,有好几次智通没刹住,都撞在了峭壁上,撞到山石哗哗落入山溪之中,还好智通皮糙肉厚,撞几下也没什么,速度倒也没落下。
连雨就不行了,她沿途停顿了好几次,慢慢的就和智通拉开了距离,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