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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婶。”蓉卿迎了出去,五夫人穿着一件葵黄色斜襟通袖薄夹袄,下身是一条湖灰色马面综裙,笑容满面的啧啧叹道,“这里可真是不逛不晓得,里头这么好看,不愧是公主府邸啊。”她有点奉承的样子,“搬过来可还习惯?”
“五婶里面坐。”蓉卿虚抬了手,笑道,“一开始没有在家里自在,只是住的时间长也都是差不多的,在哪里也只是一个院子半张床罢了!”
五夫人眉梢一挑转目过来深看了蓉卿一眼,眼底划过讥讽,在哪里都一样,你又何必搬呢:“你说的是,这人在哪里,主要是还心里头舒适,环境到是其次的。”
蓉卿只当没看见她的反应,笑着点头,两人进了次间里头,明兰上了茶,五夫人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依旧是四处一扫打量了一眼:“这房里太素淡了些,怎么不挂个雪紫的帘子?”
“还是五婶的眼光好。”蓉卿笑容始终不亲近热络也不疏离冷淡,“我就是觉得这芙蓉色有些不衬,如今您一说到是觉得换成雪紫色好看。”
五夫人端着茶,有点敷衍的点了点头。
“齐宵呢?怎么没瞧见?”五夫人放了茶盅看着蓉卿,蓉卿回道,“去衙门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呢。”
五夫人心不在焉的应是,又端了茶盅喝了一口放下……
是在想如何开口?蓉卿到是有点意外,五夫人也会有犹豫纠结的时候。
“说起来我今儿来有事找你说。”五夫人终于开了口,“想必前两日你两个嫂嫂也和你说了吧,你们逸妹妹的婚事可真是愁了我许久!”蓉卿笑看着她没有接话,五夫人又道,“我们一家人,逸姐儿也是你的妹妹,她向来喜欢和你亲近,我也不瞒着你,我这儿选来选去的看着也就那么几家合适的,到最后也实在是没了法子,让你五叔拿了主意,他的意思,武定伯家的长子大爷还算合适,我就派人去打听,他家大爷正好也没有说亲事,虽说文不算成武不算出类拔萃,但你逸妹妹除了标致些,女红针黹好些,乖巧的很,拿得出手的地儿也不多,两厢我一想到也合适,所以就想让你给肖家透个口风!”话落看着蓉卿。
这话说的,把人家的儿子贬成这样,齐丹逸这不好那不好的,拐弯抹角还是夸,蓉卿暗暗发笑,点头道:“两位嫂嫂确实和我说了,只是我如今有孝在身,家里头嫂嫂也是守着孝,这事儿我去说,倒有点不合适。”五夫人眉头微拧正要说话,蓉卿又道,“您看,要不然等初五,我把肖夫人请来,我也不会说话,到时候您问问?”
大儿媳和她说过了,说下个月初五蓉卿要办乔迁宴,让她亲自去问肖夫人……这事儿哪有这样办的,她嫁女儿还能上赶着去问人家?
明显就是推脱之词。
“说起来,肖家在京城也没有底子,肖伯爷虽得圣上倚重,可毕竟就这一辈,也不能和我们家比,你说是不是。”五夫人笑容很淡,有些审视似的看着蓉卿,“这事也不是让你今儿就去,等你除了孝再说,若是这门亲事真的成了,和肖家亲上加亲也是件极好的事。”
蓉卿显得有些犹豫的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和五夫人道:“不如这样,等初五那日,您让逸妹妹过来,我带着她在身边,等肖夫人来我引荐一番,若是她真有这意思,也就顺水推舟了,若是没有咱们也就就势收了,免得到时候不成,还累了逸妹妹的名声……您看这法子可成。”
也就是说,她是不打算开口,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做这个媒人了,五夫人顿时沉了脸,道:“人心隔着肚皮,谁能知道谁在想什么呢,这话不点到了,还真是不成。”她这是一语双关的说蓉卿呢。
“所以要您亲自去说,我也没有把握。”蓉卿装作没听懂:“到时候五婶可一定要来,我第一次办这样的宴席,有你们长辈坐镇,我心里也有底。”五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很冷淡的应了一声,“倒时候看吧,也不定有空没空。”
蓉卿笑笑应是,五夫人就站了起来:“家里还有事,就回去了。”话落,摆了袖子就要走,蓉卿跟着送她出去,五夫人却是在门口步子一顿,看着蓉卿道,“老四媳妇儿如今生了个儿子,大房的根可算是有了……”她打量了一眼蓉卿的肚子,露出好心的样子,“你这可要抓紧些,若不然这府里可就没你的份了。”
蓉卿红了脸,很害羞的样子:“五婶……这事儿哪能我说了就算。”
五夫人冷笑了一声。
蓉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叹了一口气,蕉娘跟了上来轻声问道:“瞧着好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随她吧,我也不靠她活着。”蓉卿说完笑了笑,“我是怎么也不能和肖夫人提的,她若是看上了逸妹妹到也罢了,成了好事。若是没有呢,她再见着我岂不是尴尬。”
蕉娘点头,回道:“您说的对。”比起来,当然是肖夫人更重要些。
蓉卿摆摆手,转身往房里走,边走边道:“明儿是初一,我去给老太君请安。”说好了初一十五过去请安。
蕉娘听着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是要去的。”
晚上齐宵回来,蓉卿把五夫人来的事情和他说一遍,齐宵皱眉了皱眉没有说话,蓉卿又问他祖坟的事情,齐宵回道:“起了坟移去了法华寺,等做足了四十九场的法事再送去祖坟。”
这件事办完了,齐宵的心结就算是打开了吧,蓉卿心疼的看着他,齐宵揉了揉她的发顶,轻笑道:“我没事!”两个人轻声细语的说了会儿话。
第二日一早,蓉卿梳洗好去了凉国公府,到的时候府里的几位妯娌都在,齐老太君笑看着她,问道:“住过去可还习惯。”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蓉卿笑着回道,“就是想家里的人。”
齐老太君哈哈笑了起来,点头道:“想了就回来住几日。”蓉卿应是。
中午齐老太君留了饭,蓉卿陪着她用过,两个人就坐在房里说话,蓉卿道:“好在两个嫂嫂过去和我说说话,五婶也惦记着我还特意过去看我,要不然在家里还真是没有人聊天说话,闷的很,越发的想您。”
齐老太君眉梢微挑,听到了后半句,问道:“你五婶也去了?”蓉卿就点点头,道,“还和我说了逸妹妹的婚事呢,说是武定伯的长子有才有貌和逸妹妹般配……”话一顿轻笑道,“我也不懂这些,逸妹妹的好我是知道的,到是肖家的长子却是没有见过。”
齐老太君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蓉卿该提的都提了,就撇开此话说起乔迁宴来:“想和您商量,也问问您的意思。”她把名单拿出来,“您看看,我可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
“我瞧瞧。”齐老太君接过来拿在手里,朱妈妈就递了眼镜过去,她放的远远的看了一刻,点头道,“都合适,没有不妥当的。”
蓉卿笑着点头,又问了寿山伯祝夫人的病情,就告辞出来去看望了唐氏和翼哥儿就回了督都府。
蕉娘正在准备除服礼的事:“……请师傅上门来做三场法事。”蓉卿点头应道,“好,就安排在西面吧,那边空着去的人少。”
蕉娘点头应是,让卫山去办!
第二日法华寺的僧人进门,一连做了三天,蓉卿就除了孝服,换上了芙蓉色素面褙子,别了金钗,明期看着高兴的道:“奶奶这十个月都素净的很,如今换了鲜亮的颜色,一时还看不习惯呢。”
蓉卿失笑,正说着话齐宵从外面回来,见蓉卿换了衣裳也是眼前一亮,蓉卿跟着她进门,问道:“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从校场回来。”他脱了外套,蓉卿接过去,问道,“北面没什么事吧?”她是指元蒙人的动静。
齐宵皱眉,回道:“暂时没有军报送来。”只是暂时而已,蓉卿听的出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也是,今年的雪下的太早了……
“鲁忱有信回来。”齐宵在桌边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蓉卿坐,蓉卿落座后问道,“可是有静芝姐的下落了?”
齐宵微微颔首,回道:“在长安寻到了她的消息,有人曾经看到一个女子带着四个丫头只身投在客栈中,还在当地的通天商号中兑换了银子,一共在停留了八天,她还寻过当地的铺面和宅子,其后她就退了房没有了下落。”他说着微顿,又道,“鲁忱去通天商号查问过,确认是她。”
通天商号是全国兑换的,但必须有当时押款人的私章为凭,所以鲁忱能查到并不奇怪!
“这么说来,静芝姐确实曾经在长安停留过,还可能打算在那边落脚,那之后她又去了哪里呢?”华静芝在济宁上岸,横穿了山东和河南到了陕西境内,选择了长安落脚……走了那么远的路,她为什么又离开了长安了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齐宵凝了眉,似乎也没有答案,蓉卿又道,“那鲁忱现在人在哪里。”
齐宵回道:“我让他去长安的镖局查探,她一个女子身上带着几千两的银票,要行远路并不安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请镖局的人护送。”
齐宵想的方向和逻辑是对的,蓉卿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会是什么原因,让她离开长安的。”她都托人找铺面和宅子,明显是打算长住的,什么原因又突然改了主意呢,“华家两位爷可查到她的行踪?还有山东那边呢,可派人在找?”
“没有。”齐宵摇摇头。
也就是说她没有被人发现!蓉卿就更加奇怪了,想不通华静芝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她顿了顿忽然问道,“长安在西北面,那边是不是常有来京城或者去往西去的商队?”她曾听说过往高昌的商队。
齐宵挑眉,点了点头。
蓉卿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你看,静芝姐一向聪明,她能在那么多的城镇选择了长安,一定有她的理由是经过充分思量过的,然而她却并没有停留,那么就一定有什么令她更加感兴趣的事情……”她历尽艰苦却最后又放弃了。
齐宵眼睛一亮,问道:“你是说生意上?”蓉卿点点头,并非很确定的样子,“她要想落脚必定会做自己熟悉的事情。”一顿又道,“可她最终放弃了,只能说她发现了比落脚在长安安顿下来更有吸引力的东西……”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什么理由,除非华静芝和身边的四个丫头在路上出了意外。
“嗯。”齐宵点了点头,道,“我让鲁忱顺着这个方向去打听看看,可有来往的商队碰见过她。”
蓉卿颔首,又道:“不是往南的商队,应该是往北或是往西……”华静芝不会想这么快回来的。
“我给鲁忱写信。”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提了笔,蓉卿跟过去给他磨墨,一会儿将卫进喊进来,将信送出去,待卫进离开,齐宵笑看着蓉卿,露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样子,“小丫头,真聪明。”
蓉卿失笑,回道:“我也只是感觉罢了,还不知道对不对呢。”
齐宵却觉得蓉卿说的有道理,轻笑了起来,抱着她道:“等找到华表姐,就知道对不对了。”
蓉卿点头,不管能不能找到,她希望华静芝是平安的。
两个人心里都有事,洗漱后上了床,蓉卿靠在床头想着华静芝和齐丹逸的婚事,齐宵捧着本书随意翻着,半天不听她说话,问道:“在想什么?”
“还是静芝姐的事。”蓉卿叹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有些消极的道,“你说,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蓉卿放了书抱着她怀里,轻声安慰道:“刚才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怎么这会儿又消极了。”蓉卿叹了口气,齐宵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早点休息,明儿就是初四了,你不是还要准备宴席的事吗。”
“都差不多了。”蓉卿回道,“帖子都发出去了,各家也都回了信,只有江阴侯府说家中有事不能来。”岑夫人对她的态度,蓉卿也料到她不会来。
齐宵微微颔首,道:“五婶那边,如果你不好回绝,明天我去找齐洵。”蓉卿摇摇头,回道,“我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五婶肯定是听明白了,她要是不死心去找别人做媒,我也拦不住!”不过这个媒不好做,一般人不敢轻易应承,想必五夫人初五还是会过来的。
齐宵笑笑低头看她:“那就别胡思乱想了。”蓉卿也觉得自己想的多了,华静芝的事她只能等消息,担心了也没有改变,至于五夫人的事更不用她操心,就收了心思昂头看着他,在他嘴角亲了亲,又起来趴在他身上,很有暗示性的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亲,“嗯,不想了!”
齐宵神情一怔,情不自禁的搂着她。
蓉卿笑弯了眼睛,蹭了蹭:“我们早点休息吧。”话落像只小小的八爪鱼圈住了齐宵……
这是在给他暗示。
齐宵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吻便铺天盖地的袭来,蓉卿回应着也学着他平日里的样子,手顺着他的衣襟探进去,齐宵又是一怔,紧紧的将她箍在怀里。
像是压抑着什么。
难道是时间长了有些生疏?蓉卿轻笑,贴着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的道:“齐督都,今儿妾身服侍您吧。”齐宵眼神越发的沉暗,麦色的肌肤上晕出淡淡的绯红。
就当她小手探下去时,齐宵忽然一个深呼吸,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今儿累了,别闹,早点睡!”
别闹?早点睡?
蓉卿愕然的看着他,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这是头一次主动,想着他苦闷了九个月……他的反应是别闹?
“不要。”蓉卿巴着他不放,齐宵拉开她的手,一本正经的道,“时间不早了,你刚刚不还喊着累吗。”摸了摸她的脸,把她的手拿下来。
蓉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发觉他没有开玩笑,就审视着看着他,齐宵有些尴尬的样子,拉着被子给她盖上,柔声道:“别胡思乱想,早点睡。”
蓉卿皱眉没有说话,好心情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透心的凉,她看着齐宵,齐宵却还是回避似的咳嗽了一声,一副很累打算睡觉似的闭上了眼睛。
蓉卿愣愣的坐着,眼眶顿时委屈的红了起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蒙上被子。
过了一刻,腰上有只手探过来,圈住搂着她在怀里,蓉卿哼了一声声音带着怒意:“别闹,早点睡!”
身后就听到轻浅的叹息声,腰的手却搂的越发的紧,蓉卿挣扎了几次,赖不过他就蒙着被子无声的哭了起来,就觉得羞辱难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主动的结果是得到这样冷淡的回应!
蓉卿越想越气,搂着她腰的手臂有点僵硬,跟木头桩子似的,但她能听到他呼吸起伏不平的声音,却没有心思管他!
“乖!”齐宵说的干巴巴的,又心疼又无措的样子,蓉卿只觉得难过,捂着被子落了许久的泪,后半夜哭的累了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已经没了齐宵,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掀开帘子,喊道,“蕉娘。”
“醒了?”蕉娘笑着掀开帘子,便嗔怪的道,“您可是越来越晚,没个长辈瞧你懒散了不……”话没说完,看到蓉卿肿的跟水蜜桃似的眼睛,愣了愣,“你这眼睛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
蓉卿摸了摸眼睛,好像真的肿了,她问道:“五爷,何时走的?”
“后半夜。”蕉娘心疼的左右看看,不像是被虫子咬的,“你这是哭过了?出了什么事,还是你和五爷吵架了?”
蓉卿心里难受,勉强笑笑回道:“没有,我没事哭什么,就是睡了一觉就肿了,您打点水来给我敷敷吧,这样子没法见人了。”蕉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想着应该不会是两个人吵架了,五爷和她重话都舍不得说半句,哪里会欺着她哭成这样,“我去打水来。”就出了门。
蓉卿坐在净室里,任由蕉娘拿着两快毛巾捂着她眼睛,心里头却是翻江倒海一样的不平静。
齐宵昨晚的表现太奇怪了,一开始他分明就是很迫不及待的……难道是不喜欢她主动?
蓉卿暗暗摇头,那是为什么?
她昨晚实在觉得又羞又气没心情问他,今儿回来非得把话问个清楚不可,哪有这样的人,莫名其妙的!
莫非是时间长了两个人之间……没激情了?还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还是因为为临安侯迁坟的事心情低落没有心情?
或者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
可不管什么事,他也能和自己商量吧。
蓉卿脑子里乱哄哄的灌了浆糊一样,强撑了精神应付中馈的事,因着明天就是初五,事事都要对一遍,蓉卿隔着帘子和几个管事把事情说了一遍,又和蕉娘细细议了一遍明天的流程,就回去躺在房里头不肯出去,拿着本书也看不见去,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卫进却是回来说齐宵有些事晚上不回来吃饭。
蓉卿胡乱的吃了几口饭,梳洗后坐在椅子上等着,蕉娘催着她:“夜里凉,您别受凉了,去床上躺着!”
“您去睡吧。”蓉卿摇摇头,“我再坐会儿。”蕉娘看看她,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事,可蓉卿的性子她太清楚了,若是想说她一早就说了,只要不松口,无论你怎么问她都不会说半句。
“我在外头坐会儿吧。”蕉娘不放心,就端了杌子坐在了外间,约莫了一个时辰,院子里终于听到了沉沉的脚步声,蓉卿就丢了书坐在椅子上,视线紧紧盯着房门,帘子一掀齐宵跨了进来,见她端坐在这里微微一愣,道,“怎么没有睡?”见她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夹袄,不由皱了皱眉。
“等你!”蓉卿指了指旁边的位子,“我有话和你说。”
齐宵颔首,很自然道:“好。”拿了件厚实的夹袄给她披上,打量着蓉卿,见她脸色沉沉的,眼睛也红肿着,他垂了眼帘收了视线。
蓉卿也看着他,忽然有些不确定昨晚他的反应,难道是自己多想了,他真的只是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