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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婧还未回答,突然一个男人大踏步走过来,向流瞳一揖道:“姑娘有办法解此困局?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啧,忘了做结界,流瞳在心中弹额,不过也没所谓了。
她道:“你可以把我当成是神的使者,我是为她而来的,”她朝徐婧微微示意,转向邱勋,“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去做,如果她不愿,人间的事,我也不愿插手太多。”
“神的使者?”邱勋怔住,看向徐婧的目光透出一丝恳求与迫切。
徐婧有些怔忡,微微涩然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转向邱勋,目中如有水波澹澹,“你知道一个叫沈驰的人么,他也是夏国的武将,早些年曾在徐国待过,还娶过徐国的十三公主。”
只不过他是夏国的奸细,害得十三姐与她的孩儿因他而亡......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她的眉目温静含情,而神色间却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疑虑,清澈的双眸印着他的影子,如能印出人心底那些阴暗的底色。他垂目执起她的手,淡淡道:“怎么会问起他,早些年他就在战场上阵亡了,姐姐是怕自己会像十三公主一样么?”
她微微摇头,神情瞬间释然,平静道:“虽然说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但利用妇孺最后又害得妇孺因其而死,这样的行径也未免太过令人齿冷,既然逝者已逝,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他低低地“嗯”一声,握紧她的手,“我们总会在一起。”
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的流瞳终于忍不住插嘴道:“这么说你们是达成一致意见咯,既然没什么问题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邱勋郑重地跪下拜谢道:“多谢神使成全。”
流瞳微笑,“只要你们有一个圆满结局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了。”
说完隐身。
两人默默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而后,男人忽然揽过身旁的女子,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与她十指相缠,深深地吻她。
女子睫毛微颤,仰头承接着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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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知,流瞳这边还没采取什么行动,邱勋那边已经发生了异常。
某一日,昭文公主到宫中走动,皇帝和皇后正好都在,便顺便和她提及了,她年龄已经不小,该尽快要个孩子的问题。
昭文公主作为皇家公主,很懂得皇家的生存之道,自然知道,虽然是公主,但受宠和不受宠那待遇可是天差地别的。
早年在先帝膝下时,昭文公主只是很有重点地与当时几位最被看好的皇子交好,但谁知那几位在皇位争夺中相继落马,却是当今这位从不显山露水的皇兄上了位。
虽然之前没有来得及拉拢好感情,但秉着先天不足后天努力的精神,昭文公主十分卖力地经营着与宫中的关系。
所以,皇兄的一切安排她都不会拒绝,皇兄的任何提议她都欣然接受。
当天回到府中,昭文便把邱勋叫来,传达了一下皇帝的意思,也述说了自己造人的意愿。
谁知,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听后却道:“公主不必为难,只要公主诞下麟儿,不管是谁的血脉,勋都会把它当作邱家的骨肉尽心抚养,公主只管像以前一样便是。”
公主惊呆,老婆找人也就罢了,连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能毫无芥蒂?这是什么精神,这是甘为绿帽牺牲小我的精神,这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昭文公主被这种精神感动了,微咳了一声道:“玩乐是玩乐,正事是正事,本宫既然嫁了你,自然就会为你邱家延后,其实本宫也希望由你和本宫的孩子继承家业。”
邱勋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仿佛已经习惯了洁净舒适衣服的人再也无法忍受外表华丽而内里藏污纳垢的锦袍一般,说道:“孩子之事但凭天意,公主之子也罢,奴婢之子也罢,勋都并不在意,只要贤能,谁人不可继承家业?”
大约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他缓和了口吻,“是不是公主对现在服侍的人不满意了?无妨,勋会交代下去,让人再买一批好的男侍过来,公主只管挑合用的便是。”
昭文公主终于品过味来了,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吧,自己这个驸马压根就不想和她同房?
堂堂的皇家公主如此被人落面子,不禁气笑,“好,好,你真是好样的!”
拂袖离去。
当晚躺在年轻貌美的情人怀中时,她心中还颇不是滋味,但奇怪的是,她心中越不是滋味,自己那位驸马的形象就越清晰。而且直到此时,她才蓦然发觉,自己那位驸马的样子并不难看,甚至,他还有一种她之前所有的情人身上都没有的味道。
不愧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男人,浑身上下每一根线条都是硬朗的,听说他还能赤手空拳击毙猛虎,简直就像一匹凶悍的野马......想象着自己把这匹野马驯服在胯.下的情景,她心中竟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这种兴奋蔓延到了床底间,便让她身旁的男人经历了一场几欲死去的欢愉。
男人眼睛湿湿地看着她,如浸润了一层雾气,目光迷离而柔软。
昭文公主找来自己赐给邱勋的两个侍女,一问才知,邱勋竟从未碰过她们,再一调查,原来那个男人在外面养了外宅。
好,你果然是好样的,她心中又响起那个声音,脸上缓缓浮起一丝冷笑。
昭文公主作为皇家公主,虽然见识短缺了些,但手段还是有些的,不多时,派出去调查的人便相继回来向她报告,情报详细到驸马与那个女人日常相处的点滴。
昭文公主越听越挠心,她的驸马她可以不喜欢,她可以像赏叭儿狗似的随意地赏他婢女,但他要背着她玩真心,玩山盟海誓,还表现出一副守身如玉、矢志不渝的样子便十分扎她的眼,让她无法容忍。
听着手下回报的那些细节,想象着那个钢铁般的汉子竟也有那样一面,可以把一个女人捧在心口,珍宠有加,甘愿为她化为绕指柔,而那个女人却不是自己,美丽高贵的自己......昭文公主的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深有触动,又似乎是羡慕嫉妒恨。总之,虽然她从没想要付出过,但她想要的东西,或者说一时兴起想要的东西,别人就要乖乖地献给她,她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她原本想,把那个女人简单地处理掉就算了,但听到手下的汇报后,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她竟然想去丈夫的外宅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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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婧正在屋内看书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和侍女刚走出房门,便见一群人呼啦啦地涌过来,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浑身的金珠玉视、朱罗灿绣,极尽瑰丽之姿,让人不敢逼视。
两人还在懵懂,早已有一个婆子走上来,挥手便给了侍女一个耳光,眼睛却瞟着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下贱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见了公主竟敢不跪!”
小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捂着脸,满眼是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昭文公主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随口道:“虽然只是一处上不了台面的外宅,但毕竟也是本宫驸马的产业,竟打理如此不堪入目,可见是你们这些奴才没有用心,着实该打。”
别院管家低垂着头,像一只蔫巴巴的公鸡,只诺诺称是不敢多言。
昭文公主的目光斜斜地瞟过来,看到廊下的徐婧和跪在地上吓得缩成一团的小侍女,曼声道:“这两个奴才又是谁,长得丑陋也就罢了,为何还如此没规矩,见到本宫竟不下跪?”
别院管家急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一边小心谨慎地向公主解释,“这是服侍将军的婧姑娘,”一边给徐婧使眼色,意有所指道,“这是公主殿下,姑娘还不赶紧过来拜见?”
徐婧闻言,依礼向昭文公主一福,平静道:“见过公主。”
公主像打量货品一般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一丝厌色,“还以为是怎样的丽色,这样又老又丑的东西是从哪里找来的,简直污了本公主的眼!”在私下里一片吃吃的低笑声中,公主佯怒,“虽然驸马出身贫寒,可你们竟敢拿这样的东西糊弄驸马,邱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别院管家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公主息怒,小人怎敢有轻视公主和驸马之心,只因为婧姑娘是驸马的贫贱之交,曾多次救过驸马的性命,驸马才着意看顾些许,别无他意啊。”
“哦?”公主抚了抚指甲,又瞟了眼那个自始至终都平和淡然的女子,“竟有这回事?”
别院管家道:“是,小人不敢撒谎。”
昭文公主斜斜地倚坐在下人搬来的胡床上,如一支柔软的花蔓,旖旎生姿,“如果是这样,那本宫倒不能不留些情面了,”她纤手托腮,食指轻点着自己的脸颊,“要不这样吧,你来做本宫是侍女,服侍本宫,本宫可以考虑成全你和驸马。”
想到自己可以当着这个女子的面和驸马恣意行乐,或者当着驸马的面让另一个男子来把玩她,昭文公主心中就涌起一股变态的兴奋,她目光灼灼地盯视着眼前的女子,“如何?”
徐婧的神情淡淡如烟,“婧容貌平凡,不愿污了公主的尊目,且婧之前只服侍过神明,并不懂得如何服侍贵人,婧不敢以自己的不肖亵渎神祗。”
她的话有礼而谦和,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来,可是如果把她的话翻译过去,那就是,如果我服侍了你这个凡人,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昭文公主美艳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扭曲,她身旁被赐给邱勋的一婢女见状道:“公主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女子怨恨地看了徐婧一样,出口的话如浸满了毒汁,“这种来路不明的货色哪懂得什么服侍,她以为只要光着身子爬上男人的床,两腿一张就行了吗?什么东西,没的弄脏了公主府。”
话语之粗鄙连公主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纷纷拿绢子掩住了嘴,不适地蹙了蹙眉。
但昭文公主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徐婧淡淡道:“姑娘如此懂得服侍男人,想必姑娘的夫君有福了,恭喜。”
婢女却觉得徐婧是在讽刺她,立刻反唇相讥:“能在公主身边的服侍的那个不是未嫁的女儿?哪像有些人,也不知之前招惹过多少男人,才能在这把年纪缠上驸马,公主抬举她,她还给脸不要脸!”
徐婧依旧不温不火,“原来姑娘并没有嫁人,却未想到竟有如此多的服侍经验,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侍女顿时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你!”
公主道:“既然她不识好歹,本宫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来人!”
身后立刻出现两个大汉,昭文道:“把她拖出去发卖,不是不懂得伺候人吗?”她脸上露出一丝恶意的笑容,“那就卖到学伺候人的地方去!”
两个大汉一拱手,“诺!”
别院管家大急,婢女洋洋得意,大汉上前一步就要来抓徐婧,徐婧道:“不劳动手,我自己走。”
她的神情淡漠如斜阳下一脉云烟,轻轻地拂了一下衣襟,从容地向外走去。
两个大汉见状,迟疑了一下,跟在后面。
昭文公主却被气到了,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忽然大喊一声,“先把她的衣服剥了,给我摁在地上狠狠地打,打完了再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