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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历经几代积累,家底殷实,些许挫折还不至于动摇根基。
老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历经月余风波,在严墨的操持下,除当铺生意受到影响外,其余铺子仍旧照常营业。
更何况严家盘踞临水县上百年时间,历代家主广结善缘,与县里各方势力也多有牵扯,是以经官一事查来查去,便查到了死对头刘承头上。
原本梁子俊也仅是借机敲打严记,想要将世代生活在临水县的大户连根拔起,仅凭些许手段根本成不了事,更合论致使其家道中落了。
并非梁子俊没那番实力撼动偌大的严家,而是贤妻作梗,只肯给个教训便罢,是以在严墨携礼致歉后,梁家便制止了么子的报复。
严墨亦非愚笨之人,前脚刚跟梁家结怨,后脚铺子里便出事,想来也是那梁三爷作梗。
思前想后,严墨不欲将事情闹大,便携礼登门,以化解此间恩怨。
梁家本就是和善之家,对方既然诚心道歉,之前种种便也作罢不提,只重点警告不可人前提及娃子间的荒唐之举,便送别了远道而来的严墨。
误会一解,严墨回到家后气愤难平。好个刘承,竟借由三爷之手欲行打压严记,若非证实此间与梁三爷无关,两家非得结成世仇不可。
当铺生意每况日下,死对头又招揽了大半主顾,已然打压的当铺无立足之地,严墨不得已只能断腕关了严记当铺,力持在其他领域挽回损失。
自此临水县独刘记当铺做大,刘承将死对头逼到关门停业,自是得意非常。别忘了,严记当铺可是严家发家立足的根本,丢了老店,旁的铺子生意再红火也不能跟历代经营的老店相比。
刘承在生意场上意气风发,自是广邀人士大肆宴客,一时间风光无限。而作为外甥的邵志坤也赫然出席舅舅的宾宴。
席间谈起婚事,刘承醉意熏熏的保证,必会劝服姐姐姐夫同意这门婚事。
且不说此次借由三爷之名力压对手一筹,只凭梁子俊与景王交好,就当为外甥谋得这门亲事。
邵家在省城虽是富户,却在名门世家中排不上数,若能借由这门姻亲攀上景王,那飞黄腾达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靖州实为景王封地,只要稍借东风,还怕不能跻身世家望族?等日后姐夫一家出人头地,不说帮衬一把,自己也当背靠大树好乘凉。
此次假借地痞流氓闹事,将严记当铺逼入绝境,虽是一时得利,但想在日后稳固做大,仍需人脉势力作为依托。而发妻娘家虽说势力不小,却仍比不得严家势大。
刘承脑子活泛,不一时便想清症结,亲热的揽着外甥肩膀说笑。
他来这临水县谋生不过二十载,虽说攒下一些家底,但想和世代扎根此地的地头蛇作对,还是稍显底气不足,尤其算计了梁子俊,说不后怕那也未免过于托大,但只要外甥能做了梁家婿,这自家人还能难为自家人不成?
邵志坤得了舅舅的保证,自是满心欢喜的回青平县等信,不出十日,果见爹娘寻来,同行的还有舅舅、舅母一行。
刘承动身前往省城,一番交谈后,便说服了姐夫一家,此次前来也是备足了聘礼,原想那梁家不过是小小一地主,即便梁三爷势头正劲,也断不会拒绝这门好亲事。
结果不成想,梁家虽说并未当场拒绝,却也言明两家门庭不符,不好高攀邵家。
邵志坤几次三番求娶不成,心灰意冷下难免要借酒浇愁,阿爹尚有生意要顾,没呆两日便同阿娘返城。
刘承见外甥茶饭不思,整日饮酒度日,怕他伤了身子遂安抚道“志坤万不可为了一名女子这般消沉,且待舅舅筹划一番,不怕那梁家不同意这门亲事!”
“舅舅可想到什么好对策?我虽心悦于她,却也不好强娶,若是不甘不愿亦非美事……”邵志坤精神一震,拉着舅舅的手直言道。
“呵呵……舅舅办事你放心,只管安心等着媳妇上门,旁的事自是不必忧心”刘承眼内闪过一丝算计,拍着外甥的手安抚“若你能安心读书,待得金榜题名,还怕那梁家不趋炎附势?哼~一个地主家的女儿还敢这般托大,没得让人笑话他们人穷志短!”
邵志坤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虽不喜舅舅这般言语,却仍惦记着心心念念的梁多多。此时又无人可以商议,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舅舅身上“志坤定会牢记舅舅的教导,只这终生大事还望舅舅能够多费费心”
“且安心等信!”刘承夸口保证,便拂袖回了临水县。
邵志坤呆在外祖父家无事可做,只得耐下心思专心读书,一边打探消息,一边等着舅舅的喜讯。
历经一个多月翻修,梁家祖宅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全家人欢欢喜喜搬回老家,先是敬了祖先,这才坐在堂屋里叙话。
“还是自家住着舒坦”宋氏喟叹一声,摸着全新的家具感慨道。
“那是,往后就是换再好的房子,也甭想我搬出去住”赵氏附议道。
“哈哈哈……这次全亏了子俊、子贤操持,看来往后家事就用不到老头子操心了”梁柏达嗓门洪亮的朗笑出声。
“些许银子而已,还是大哥劳苦功高”梁子俊谦让道。
“你们兄弟齐心,自不必推让,只要咱们这个家能和和睦睦的,是谁的功劳都不打紧”宋氏扫过一众小辈,眉开眼笑的抱起妥妥去查看“新家”。
全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饭毕又商讨起多多的婚事。
之所以拒绝邵家提亲,为的不外乎是怕多多嫁过去受欺负。自古女儿多下嫁,若是高攀,少不得要看婆家脸子。尤其那邵家又是省城人士,路途遥远,若是闺女受了委屈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更合论受娘家庇护,躲回来求娘家撑腰了。
邵凤至只得这么一个闺女,自是怜惜的紧,舍不得闺女受一丁点委屈,即使那邵家再好,也怕闺女嫁过去不如意。
毕竟高门大户是非多,多多又是个没城府的,保不齐被人欺负了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虽说那邵志坤长的一表人才,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过了新鲜劲再娶个侧室回来贪鲜。
若非如此,梁家也不会断然拒绝这门大好的亲事。
梁多多亦对邵志坤抱有好感,却远不及长辈思虑的多,好在她玩心重,还未到情窦初开的时候,自是长辈说什么便听什么,仍旧规规矩矩的在家学些家事女红。
陈青也曾私下里问过多多,小丫头只是羞答答的避而不答,却未见得芳心暗许。
得知多多并未属意那邵志坤,全家人这才暗松口气,抓紧时间拖媒人打探可靠人家,万不可再将闺女推到趋炎附势的势力婆家。
前有梁子欣婆家的趋吉避祸,后有梁梦的前车之鉴,梁家这次是真长了教训,不管那户人家财势如何,都断不能为闺女挑选见利起意之辈。
梁梦历经家变,心性历练不少,此次回娘家住了这么些时日,更是比往日多了一分沉稳,看着也更像大姑娘了。
小夫妻经此一历,都脱变不少,更懂得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虽是羡慕梁家和睦,但这里终归不能常住,即便婆家再见钱眼开,可嫁都嫁了,现在也断没有住在娘家不走的道理。
梁子壮为小两口装了一车粮食,沉默的目送女婿出门。
刘红梅挽着闺女再三嘱咐,好容易出了门,又哭着对女婿交代“千万护着点梦梦,我和你岳丈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岳母放心……小婿就是拼着反出家门,也定不叫梦儿跟着我再受委屈”少年郎君满面羞愧的保证道。
“你有这心就好,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盼着你俩好,可若家无宁日也不必委屈着,咱梁家还不差女婿一口饭吃”梁子壮沉声说道。
有了岳丈这番话,小夫妻对望一眼,心里便都拖了底。
阿爷此次带他们回来,已然跟婆家撕破了脸,若是此次回去仍不得谅解,怕是真得回娘家度日了。
“甭怕那帮老东西,若是这一车粮食还换不得好,就回家来住。让子俊在县里给你们支个营生,有你小叔照看,还怕过不上好日子?”刘红梅到底心疼女儿,早早就将夫妻夜话道与女婿听。
“晓得了,阿娘”梁梦抹掉脸上泪水,勉力露出一丝笑颜。
即便夫君肯同她回来,也怕会折了夫君的脸面。
靠娘家接济说好听点是没本事,说难听了就是吃软饭,无论在哪朝哪代倒插门都是最令人不耻的无能表现。即便得了爹娘保证,小两口也拉不下脸靠娘家扶持度日。
“走吧……”梁子壮摆摆手,送别一对小夫妻,待人走远了才指责媳妇“说这些作甚?我瞧他也是个惜脸面的,就怕你这话一出,再硬挺着不肯受咱们接济……”
“……我还不是怕她俩回家受委屈么,这么说也好给留条生路,那小子终归是他家亲娃,若把气都撒梦梦身上,我这做阿娘的哪狠的下心不闻不问?”刘红梅咬着下唇嘟囔,到底是妇人心性,没过一会儿又扯着夫君直问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小子不像个囊货,梦梦跟着他不会受委屈的”梁子壮拍拍媳妇后背,揽着人回屋。
“希望如此吧……”刘红梅吸吸鼻子,暗自祈祷梦梦此次回去不会再受婆家刁难。
梁梦一走,全家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梁多多的婚事上,梁子俊也私下找人打听着,看临近人家中可有尚未婚配的好儿郎。
如今梁多多拖到了适婚年纪,好人家的早就订了婚,这会想找个人品相貌俱佳的着实不易,连带邵凤至都暗怪自己误了闺女的终生大事。
陈青这日查看过布坊生意,又转去老宅看望妹子妹婿。
小两口头一年离家在县城过年,说不惦记老家纯属违心之言。眼瞅着即将春耕,家里也有好些农活要干,不光该打磨农具,就是囤肥养地也得预先准备起来。
万卓平前几日刚回了趟万柳屯,没呆两天又坐不住。见陈青到来,当先说了返家事宜,陈青也没拦着,只说到了开春让他再来一趟,也好拎点种子回家播种。
万卓平憨笑着应了“家里尚留有春耕的种子,若是不够定会来哥夫这讨”
陈碧娇笑着拧他一记“这会儿倒是不见外了”
“嘿嘿……”万卓平只顾着憨笑,挠着脑袋应声“再不会了”
陈青见他俩感情甚好,便也没多做挽留,给他们捎带些吃食便赶车亲自送了一程。
待得回到县城,刚踏入布坊,就见柳伯率先扔了算盘将人拖进里间商量“可回来了,我刚听到坊间流传就急的不行,若非知道你要回来,非得告假去你府上寻你不可!”
“怎了?柳伯你慢慢说……”陈青稳住心神安抚急的自乱阵脚的柳衡山。着实是最近烦心事太多,再坏的消息也不能惊吓到他。
听柳伯道来,陈青也不免暗皱眉头,怎好端端的竟然走漏了风声?而且还传的有眉有眼的?
若非一早得了保证,肯定这事不是严墨传出去的,陈青非得让梁子俊杀去严家已还清白不可。
坏人清誉这么缺德的损事,除了自家跟严墨父子俩以外还能有谁知道?
坊间传言,梁三爷的侄女与临县严记当铺的小少爷私定终身,不但于灯节夜里私下会面,还背着长辈上门提亲,结果自是求娶不成,反被梁家赶出大门……
之后又有人证言,说是见过两个娃子于茶水铺前纠缠不清,那严记小少爷还口口声声说是必要与梁三爷的侄女完婚。
也不知是不是珠胎暗结,才致使那小少爷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对个良家女子动手动脚,若非刘承的外甥上前制止,说不得那小少爷就敢将人掳走完婚。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但凡哪个良家女子与人私奔,甭管错在哪方,受人病垢的多为女子。要不然世间也不会对女子诸多约束,不但那名女子要被人唾弃辱骂,连同女子的家人也要被扣上一个管教无方的骂名。
是以,凡是出了不守妇道的人家,其门庭犹如粪坑一般,人人避而远之,即便避不过也要吐口口水以示不屑。
陈青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待得探问清楚便匆匆返家,这事出得蹊跷,还需同家人一起商量方可。
严墨即便怀恨在心,也犯不上连同自家一起泼脏水,可若不是严墨所为,又有何人盯上了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