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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迈罗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女性的面孔出来,那就是商贸部的辜晴倩,这个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姣好的面容,让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连忙向着四周望去,想要在城头上找到辜晴倩来。
“你不要乱动好吗?”一旁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让迈罗一愣,这个声音好熟悉,连忙转头一看,原来身后站着的就是辜晴倩,这个女元老此时正穿着一身从旧时空带来的长裙。这件量产货虽然在旧时空是绝对的其貌不扬,但是在本时空却是惊世骇俗,其实要说短裙什么的辜晴倩倒是也有,可是她自从穿了一次让整个商贸部的工作效率降低百分之六十后就再也不穿了,所有的归化民员工都在不时地偷偷打量自己的感觉让她略觉不快,因此她现在只穿宽松长裤或者长裙了。
这身长裙让迈罗眼前一亮,这套贵妇长裙在旧时空算得上是保守型的服装款式,但是现在在迈罗的眼里,这却是漂亮到了极致的境地。那半长袖露出的白藕一般的玉臂让他瞬间遐想联翩。这套长裙虽然不是低胸装,但是却裁剪得非常适合中国女性的身材,辜晴倩穿在身上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顿时就让迈罗失了方寸,傻站在那里。
辜晴倩也满脸郁闷,她因为是商贸部的高管,因此被安排在主席台上观礼,但是这个城墙上的观礼台上面是有屋檐的,她所在的位置恰好看不到飞过来的飞机,正打算往前走一点,前面挡着个一米七几的壮汉,恰好还是个金毛的,于是只好在人家肩膀和屋檐的间隙往外张望。可是偏偏这个金毛鬼佬还不老实,左右张望到处看个不停,自己也不得不跟着不停地动一动才能看到飞机——要知道这时候袁振力的飞机号称是样样都有问题,想要看到飞机上天一次还真不容易,更不要说本来在旧时空就很难在这个距离看到飞机的,新时空看到一下更加难上加难。无奈之下只好出言让这个金毛老外不要乱动,更何况这个老外身上还有一股子腋臭,每动一下就有股不好闻的气味散发出来,让她很不开心,于是直接出言要对方不要乱动。
辜晴倩此时看着这个呆立当场的老外这才想起原来是这次下订单要买人力船的迈罗,便对他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你个子太高,我看不到外面了。”
迈罗连忙向旁边一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经常往来于迈德诺的许多海上城市,城市里经常要举办各种宫廷舞会,他虽然算不上贵族,但是因为家族算得上小有名气,倒也经常被邀请参加。此时这个手势就是在那些舞会上学来的,事实上这些“请”的手势在旧时空许多中国人也会做,但是却没有如同迈罗这般一种发自内心的姿态自然,辜晴倩嫣然一笑,便也往前走了一步,迈罗连忙站在她后面保护着这个美人不被后面的人挤到。
辜晴倩心底暗暗发笑,她完全不明白这个老外在干什么,不过后面没有了人来挤自己感觉倒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鬼佬身上的汗味实在太重了,总觉得有些窒息。
迈罗作出一副人肉盾牌一般的姿势,眼睛却不停地悄悄瞥向身前的这个女孩子,心中思绪万千。明显这个是个女孩子,而且肯定没有结婚或者订婚,她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元老戒指,他虽然不确定中国人是不是独身者都在食指上戴戒指,但是光看自己刚刚和她交换位置,并且紧贴在她身后也没有人来干涉自己,明显她是单身的。尽管他对于面前这个中国女人完全不了解,但是从她几天前和自己针对订单和生意侃侃而谈,对于生产安排头头是道的样子来看,必然是大户望族的女子,想必是元老院里某个重要元老的女儿吧?但是他又悄悄望了眼主席台上站着的五个执委,心头又是一阵失望。这五个执委年龄最大的不到四十岁,最小的也不过二十多岁,但是这辜晴倩想必也是二十多岁了,怎么都算不上,那么她又是怎么到商贸部主管的位置上来的呢?他不由有些发痴地看着这个女元老,突然间发现她时不时会在鼻子前面轻轻扇动两下,猛然醒悟到自己的汗味,心头一阵哀伤,这未免也太痛苦了,要知道那个刘业强说过,迈德诺人和亚宁人是在人种上有问题,这个大汗腺的存在是与生俱来的,想要不散发出臭味来,要不就要用什么矾的碎末涂抹腋下,要不就要在腋下切一刀直接摘除掉大汗腺。
此时的迈罗心里已经有些跃跃欲试,是不是应该去元老院的医院里去动个手术,真的切上一刀把大汗腺摘除掉呢?如果不摘除,以后辜晴倩跟自己怎么生活得到一起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是心头一惊,怎么自己突然想起要娶一个女元老了?人家现在可是这个东方港的主人之一,能不能瞧上自己还很难说呢,当下心头又是一凉,再次左右环顾起来。
主席台前五个执委还在那里向下面正在通过的骑兵招手,因为飞机的声音不大,此时正在过场的马匹并没有如同何岳所担心的那样发生惊马的情况。他们身后站着好几个从打扮上一看就明显是本地人的人,为首一人自然就是周晋峰,周晋峰此时心头也是万念俱灰,人家髡贼不仅有了数万贼众,又有了军国利器的大炮,此时更是有了数百精骑,再到后来,天上能飞的飞机一掠而过,让他再也没有攻击东方港的想法。之前心头时不常还会冒出来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豪情壮志此时早已烟消云散,自己就算带上几十万朝廷大军来攻击东方港,真的能在髡贼面前讨到好吗?与其和髡贼做对或者闹个骂贼而死,也不过死窝窝囊囊死掉而已,好死不如赖活着,还不如窝窝囊囊地把这几年任期好好过了,争取调走,到哪里去都好,在这武朝的最南端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想到混,他不禁又犹豫了,在官位上混日子无非就是多捞点钱,可是髡贼没来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安允县境内一穷二白,九村十八寨几乎年年遭灾,粮赋成为了他每年考绩中的最大拦路虎。而根据开朝皇帝朱元璋的命令,官员俸禄一概是有什么发什么,因此往往自己能拿到的往往是陈年粮米、上面拨下来的旧布匹、甚至还发到过旧官服冲抵俸禄的,唯独没有银子,铜板也没指望,这些东西既不顶用也不值钱,好不容易差手下的杂役拿去到市面上换成银子,还要被那帮穷疯了的家伙从中渔利一些。当官好几年了,别的地方的官都存下一笔不小的俸禄了,唯独他五十两都没存的下来。
不过自打这些髡贼登陆以来,从北海发下来的俸禄全都停了,原本一直在吃老本的他总觉得自己算是完了,却没曾想这些髡贼竟然说代替朝廷来发他们的俸禄,并且还是按照髡贼的条令和待遇来发放。一开始他倒也没当回事,总想着这时髡贼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谁知道,这些髡贼不仅填补了前面几个月的俸禄和手下人的月钱,从剿匪之后开始,真的每个月都给自己和安允的官员们开始发放俸禄了。要说人心头的志向千万,但是往往都被眼前那点收入所束缚,尽管他周晋峰心头对这些髡贼满心的看不起,但是人家抓着自己的钱袋子。北海那边自从髡贼登陆起就停止了俸禄的发放,而且人家肯定不会把自己的俸禄存起来,八成早就被管库的人给“漂没”完了。就算是能够发放到手,估计也就是些成色非常糟糕的陈米烂谷子之类的实物,真的变成现银也变不了多少钱,还不如人家髡贼直接发放银饼子来得实在。
最让他心跳不已的就是这次剿匪,髡贼不仅真的做到了保境安民,丝毫不扰民之外,还把他们俘获或者打死的匪首送到了县衙。他把这些脑袋和俘虏一股脑差人送到了北海,让北海的巡抚大人好一阵惊叹,当下就给他许诺下了一千多两银子的奖励——当然也是要等到髡贼自去之后才能送过来。现在他一个月的俸禄好歹也有二十元,加上时不常会冒出来的一些公务员津贴什么的,往往一个月下来能到二十三四块。尤其是前段时间一口气给他补发了一百多块钱,让他立刻从两袖清风变成了腰缠万贯,这一千两虽然他依旧看在眼里,可是却也没有那么急切了,要知道髡贼这里能够拿到更多,一年下来最起码能拿到三百两银子以上,要是靠北海来发的话,最多也就是一年一百两左右就顶了天了。他更加觉得兴奋的是那些匪首的脑袋,这些可是积年老匪,在悬赏榜上已经常驻多年的,自己这一口气送上来这么多,那么下一次考绩时肯定会给自己的得分增色不少。要知道前两次考绩可都是中下,这次好歹也应该能弄个中上吧?要是多弄几个中上,应该就可以升任了,到时候就能够离开这烦心之所在,到其他地方继续当自己的父母官去了。不过他现在手插在自己的衣袖里,衣袖里的暗兜中还放着几枚银币,到新地方的话,还能这么顺畅的每月拿银子吗?
周晋峰的身后站着的是几个安允土著,例如陈家庄的陈小毛,这个有些微胖的员外此时穿着一身归化民装。一开始他都穿惯了绸缎长衫,但是这段时间在东方港里开设了铺面之后每天忙里忙外,发现穿着长衫根本就忙不开,哪怕走路向走快点也不顺畅,尤其是他新买的劳斯莱斯,穿着长衫经常不是踩不到脚踏板,就是踩不着离合器,要不就是挂在车上哪里,一扯就是一块布料,极不方便。后来他有次被刮坏了长衫的整个后背,不得不临时叫手下做工的去给他买套衣服来,结果做工的给他买了套归化民工作服,他别扭地穿上后却惊奇地发现了新大陆,这工作服穿在身上的舒适度远比长衫要舒服多了,而且身上口袋多,放钱放东西什么都方便。在这种惊喜下,他又买了双归化民工作鞋,这种木底高腰帆布鞋让他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惊喜,舒适度甚至比他手下那些人给他每年做的那种厚底布鞋还要高。于是乎这个武朝安允员外陈小毛此时就变成了著名的髡控,身上经常会带着一些个髡人的东西到处跑,经常在东方港到陈家庄公路上飚车不说,身上还随时带着一包文清烟,尽管他还是抽不惯这东西的味道,但是这股浓浓的髡味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由于陈小毛是安允境内第一个和元老院农委会签订农田承包协议的土著,因此作为明灯效应中的“明灯”,特地被邀请上观礼台观看元老院阅兵盛况。
享受此殊荣的当然不止陈小毛一个,还有髡贼的老敌人——刘明远,这个在登陆后不久就亲自带领数千乡勇来攻击滩头阵地的本地大户,一直以来都在担惊受怕害怕髡贼秋后算账。在文新奕的武安村被一扫而空连房子都拆光之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谁知道造化弄人,他女儿刘丽婷竟然阴错阳差的跟着髡贼大头领之一的孙文彬好上了,并且铁了心要跟着这个髡人头目过下去。他虽然曾经试图要破坏这份姻缘,谁知道女儿不惜离家出走,还落入安允土匪之手,险些**于土匪。若不是孙文彬得到消息迅速派遣数千髡兵前去将刘丽婷解救于水火之中,怕是女儿的清白早就不在了。他现在算是不敢再管了,因为前段时间孙文彬遣人来他庄上提亲,约定了明天和几个元老一起举办集体婚礼。他刘明远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再说了,有这个髡贼大头目当女婿,家里那些叔伯们谁还敢对自己对刘家庄的管理说个不字?自己的决议在庄子里贯彻得要彻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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