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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山庄的大门匾额,在卓香雅的强令之下,由贺兰南烟送来的那块门匾,换成君独卿亲自书写的门匾。
负责山庄修建的太监首领,很快将这件事情传到墨瑞皇宫里。
当时,贺兰南烟正与御璟阳和银斩讨论在国境之南的海口边源上,是否要修建一处水道,用来引流,贮存因雨势过多,而逐渐上涨的水势,以防止夏季雨汛来临,海面水线超过负荷。
收到通传太监的来禀,贺兰南烟暂时停下讨论的事情,宣通禀消息的太监入殿禀告。
前来通禀消息的太监,跪伏在地面上。
先是战战兢兢的向贺兰南烟磕了三个头,后才脑门贴在地面上,向贺兰南烟禀道:“皇上,那、那位初月姑娘,把您送去的门匾,给、给换了。换成是她身边,那位君公子所写的了。”
“喔?是么?还有其它的事么?”
听罢消息,贺兰南烟的反应很平淡。
清冷的眸,扫过放在书案上,那本夹着牡丹花金片的小册子,表情淡漠,似是在意料之中。
“回皇上,再、再就没有了。山庄的一切修建进度正常,按照工期,大概在十日之内,即可完成全部改道建造,十日之后,火炭送运庄内,若是初月姑娘所言正确,那么,山庄就可以水流供暖,此事,或可成为五国天下,奇人异事,第一桩。”
太监忐忑不安的回着贺兰南烟的话。
“嗯,下去罢。”
清冷的眸光,淡淡的从那本夹着牡丹花金片的小册子上收回。
贺兰南烟慵懒的倚在他的皇榻上,享受着身后摇扇摆来的阵阵风丝。
狭长的美眸微眯,凝出一缕幽幽的凉色,吩咐道。
“谢,谢皇上。奴才告退。”
太监向贺兰南烟再次伏身扣首,躬着身子退去。
御璟阳深沉的目光随着太监哆哆嗦嗦的身影在殿内飘走一段距离,转回贺兰南烟的身上。
放下手中的镇石,压在桌案上,铺好的一张水势涨落图上。
透着一丝冷毅的完美唇瓣,难得挑出一抹笑意,问向贺兰南烟:“如此沉默,不像你的作为。还在生怒?亦或是你已不在乎?”
贺兰南烟瞥过一缕幽凉,默默注视着御璟阳。
薄唇轻勾,扬起淡淡的冷漠。
在御璟阳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他问题,准备动手砚墨,重新画出一副水势涨落图时。
贺兰南烟的声音,渗着些许微凉,忽然从他的前方,笃定的传来:“她,会来求我的。”
“是么?你如此确信?若是她不来呢?”
御璟阳听罢,未有抬头。
滴了清水在砚石里,拂袖缓磨。
一股墨香,很快萦绕于殿室之上,沁人心脾。
“呵呵,她会的。相信朕,她一定会来求朕的。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微眯的眼眸,渐呈深暗。
一缕幽凉的光丝,在墨香的环绕里,倦消怠息,缓化无声,失了冰凉的色泽。
银斩见到贺兰南烟躺在榻上睡去,走到御璟阳的身边,伸手挡住御璟阳流连在画纸上的笔端,低声问道:“璟阳,南烟和你在说什么?”
“呵呵,该说什么,便说什么。”
放下手中笔墨,御璟阳走到榻前,替贺兰南烟盖上一席薄毯,回给银斩一句摸不到头绪的话,吩咐殿里的奴才们伺候好贺兰南烟,转身向殿外走去。
银斩跟在御璟阳的身后,紧紧追问,不肯放过贺兰南烟与御璟阳之间,与他满瞒的秘密。
御璟阳被银斩纠缠的烦了,终于在临出宫时,坐上马车之前,告知给银斩一个,他似曾相知过的秘密,那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里,五国先祖皇辈,所留下的一则和平协议,五国图。
“什么是五国图?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强行挤进御璟阳的马车,银斩没打算知道一点小消息,便就此停手。
“五国图,是一份可以溶成一张整图的印鉴。自五国开国之始,便由五国开国大祖,代代相传。据我所知,这五国图,相当于五国战争的和平协议,凡有私`自征战者,即是破坏五国如今的和平相处。其它四国,可共谋□□之。”
御璟阳在马车的颠簸里,烧煮着一壶清茶。
茶香阵阵,白雾袅袅。
不疾不徐的向银斩述说道。
“喔,原来是这样?难怪五国天下一直和平相处,并无战乱发生。除了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对文大会’,便各安其命,数百年来,如此往复。可是,这和初月有关系吗?初月为什么要来求南烟?”
知道了一个秘密所在,银斩虽有诧异,但是和平年代,五国之间,互相不进犯,各守安乐,总归,都是好事。
可他不明白,守在云月山庄里,只一心建筑医馆的女人,会有什么原因,和贺兰南烟与五国图扯上关系?
御璟阳看到银斩分外不解的表情,倒出一杯清茶,轻抿入口。
眸内凝起一墨深沉,淡道:“银斩,你好糊涂。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知,那位身处在云月山庄里,以落发示人的初月神医,便是景`云国里,让龙肆快要把整个景`云国都翻过来寻找的,雅妃娘娘?”
“你、你说什么?初月她,就是那个,被龙肆害到家破人亡,疯傻宫中的雅妃娘娘?”
手袖,不觉轻抖。
带倒了放置在面前的一杯热茶,漫过指端,尤不自觉。
茶水四溢,泛着腾起的白茫茫的雾烟。
衬托着银斩,一张受至惊吓的,冰冷容颜。
御璟阳取来帕子垫在茶水流过的地方,翻开药箱,找出一支缓解烫伤的药,沾在棉团之上,给银斩涂抹。
在涂抹的时候,不忘再给银斩透露一些,未曾知道的信息。
“卓府一夜之间,被龙肆以污名论处。留下独女于宫中疯傻一载,为的,便是有朝一日,逃离景`云,向龙肆报仇。
不然,为何她以一介女流普通之质,却偏要行男子不可行之事?擂台前剖腹救人,舍命替南烟医蛊,向南烟讨要‘第一夫人’的身份名号,接连出现在你我面前的阉`人刺杀,你难道,一点都不曾怀疑?”
涂好药泥,包好白纱。
御璟阳收好药箱,俊眉朗目里,点点明光,灼灼炯烫。
盯视在银斩的冰冷容颜上,异常明显的衬托着,银斩情绪里,不小心泄露的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