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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申滕走到了窗边,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并没有云雾的遮挡,于是显得越发明亮,琉璃瓦反射出道道银色的月光,一片又一片波光粼粼,天空在这样的光芒中变的幽蓝……
意薏,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凭着阿墨的医术和他与意薏的关系,意薏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没有中毒的,那么,她此行是……遵守诺言?想到这个,禄申滕的嘴角还是轻微地上扬一下,这样的意薏,他突然也不想放手了,或许凝儿说得对啊……
“启禀国主,国母求见。门外的禀告声打断了禄申滕的思绪,他的眉头一皱,一抹寒意在眼眸深处浮现,看来,这个女人和她的哥哥薛将军一样不知安分,既然这么想见,那不妨见见吧。“让她进来吧。”
禄申滕的声音透着寒意,让抬脚的她不自觉地一震,却又不得不踩着小碎步上前。
“臣妾见过国主。”她只是低着头,但是目光掠过那个俊美华贵的男子,脸上还是不由绯红一片。
禄申滕自然也注意到她的脸上表情变化,只是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越发不屑,“起来吧,找孤可有什么事?”虽然是温和的语气,但是却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冷漠和疏离。
“臣妾只是看国主夜夜操劳,所以准备了燕窝粥和参茶,国主用了一点再休息吧。”说完,放下手里的端盘,盛了一碗粥递给禄申滕,可是禄申滕只是看了一眼,却未接过,“天也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改日孤再去看你。”
说着,就自己回到书桌,继续批奏折了,留下尴尬的华衣女子,“那臣妾先告退了。”说完看了眼禄申滕,可是他仿佛并未看到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依旧着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等到她离开的时候,禄申滕看了一眼桌角的燕窝粥,他最不喜的便是燕窝了,更何况,她端来的东西,他又怎会动,要是安分一些,就让她在国母之位多待几日,毕竟薛将军和薛丞相现在还不能动。但是,要是还有一些非分之想,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是足够的……
意薏第二日清早就前往宫门,不过今日她不再是老妇人装扮,穿了一件紫色的宫纺裙子,裙上还是绣着几片浅绿色竹叶,腰间是一条金色的腰束,如绸缎般浓黑顺滑的头发随意盘着发鬓,发髻中仅插了两支简单的发簪和一只红色玛瑙珠子的步摇,耳边是两缕缱绻的发丝,更多了一丝散漫和俏皮。
可能是意薏的外表太出众的缘故,路上引来路人的频频注意,甚至有些世家公子蠢蠢欲动,准备上前,但是碍于意薏周身散发的气势,也只能驻足观看罢了。
意薏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她一人快步在大街上走着,直到在宫门口站定,浅浅一笑,对着守卫说道,“琉菁教右护法求见郦约国国主,麻烦通报一声。”
她也知道这样一个江湖的身份,直接就到其他国的宫门口求见国主是相当于理不合的,但是,她不能说出灵怡郡主的身份,也不能说出林意薏这个名字,但是见过琉菁教护法的相当少,也只有这个身份相较之安全一些罢了,若是换其他的方式,怕是禄申滕不会见她,而且,她也等不了了。
守卫看了一眼意薏,有片刻的失神,刚想说出拒绝的话,宫里面就走出来一人,“什么事?”意薏看了一眼那个人,身穿铠甲,单看服饰,应该是统领之类的人。
意薏在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意薏,暗暗思量着国主交待的话,琉菁教的右护法,竟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实在是太不可思了,那么,国主特殊的对待,难道是……
意薏漫不经心地撇过脸,依旧含笑看着那个侍卫,“统领,她说要见国主。”侍卫看了一眼意薏低头说道。
那个统领收回看着意薏的目光,淡然地看着前方,一脸威严地说道,“国主现在在上朝,姑娘随我到偏殿候着吧。”
意薏对他的话并不吃惊,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和惊讶,毕竟这是郦约国的国都,她明目张胆地进来,禄申滕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还是带着一些欣喜和安慰的,等一下就可以看到阿墨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吗?
那个侍卫统领把意薏一个人放在一个偏殿里,就离开了,意薏看了一下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这也太放心她了吧?
意薏在心里猜测等一下禄申滕会说些什么,顺便在屋里随意踱步看看屋里的摆设,上等的檀香木,无论是雕刻还是做工,都很精致。还有那些摆设的花瓶,一看便知是汝窑,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为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
看了几眼,意薏就觉得审美疲劳了,她不关心这些东西做工有多么精细,她想知道的价值不菲的摆设究竟是多少钱?啧啧~看来禄申滕这个国主的日子真是舒坦啊!
就在意薏忘我地估计着这屋里的东西值多少钱的时候,又在揣度自己走的时候,可以顺手牵羊带什么的时候,门“吱”一声打开了,意薏闻声转过了头,手里还拿着一个乳白色的花瓶……
两人顿时相视无言……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她了,第一次,城楼上一身白衣似雪,抚琴吹箫,第二次是一身狼狈,却自信地和他谈着条件,分析着局势,而这次,一身紫衣,虽不是华丽,却让人眼前一亮,她浅浅的笑容,倾泻在淡淡和煦的晨曦之中,耳鬓的发丝在开门一瞬间凌乱,一瞬间,迷失了他的眼眸……
看着还驻在门口的禄申滕,意薏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视线,“那个,我不是想要做些什么手脚,也不是打探你的房间里,我只是……”意薏也是有些紧张的,支支吾吾没有说出来,一想到自己方才的想法,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原位,呵呵干笑一声,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