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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刚刚还兴致勃勃打算出去走走的龙青鸾此刻却已经睡着,不知是否是药力的关系,她睡很很熟,就连苏衍将她抱上了床榻,都一无所知。 .
将龙青鸾安稳的放在床榻上之后,又将鹅毛锦被细细的盖在她的身上之后,苏衍在走到外殿中,对服侍在侧的几名宫女淡淡的说道:“好好伺候娘娘,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若是说出一个字来,朕绝不轻饶!”
宫女们闻言“哗啦”跪倒一片,说道:“奴婢不敢!”
苏衍冷凝的眸光扫过她们伏在地上的身躯,将声音放缓:“朕要离开片刻,若是龙妃醒了,你们要小心伺候,她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照她的意思去做!”
“是!皇上!”宫女们将身子伏得更低。
最后,苏衍又向身后的暖阁里默默的望了一眼,这才走出了琉璃宫的大殿。
宫女们待他走的远了,这才纷纷从地上爬起来,那名叫花蕊的小宫女伸手拍了拍胸口,望着苏衍离去的放心轻声说道:“哎呦,吓死我了。”
若翠则回眸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啊!以后千万在小心伺候着,决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花蕊闻言,脸色未变,忙伸手挽住若翠的手臂,将她拽到一旁悄声问道:“若翠姐姐,你来这琉璃宫中伺候也有三年了吧?你可要好好提点提点妹妹我啊。”
若翠轻轻点头,附在她耳畔说道:“咱们都是汪公公的亲信,也就是皇上的亲信,只要你将娘娘伺候好了,皇上绝不糊亏待咱们。”
“只是……”若翠说道这里,欲言又止。
花蕊正听到关键之处那里肯罢休,逐有晃着她的胳膊问道:“只是什么?姐姐你快说啊。”
若翠颇为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见其余的宫女早已各自散去,这大殿中空空荡荡的,除了她与花蕊之外没有半个人影,这才说道:“只是,这娘娘之前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好,现如今醒了过来,咱们这差事怕是不好当了。”
花蕊的粉扑扑的小脸上怔了怔,她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醒来不是好事吗?我看皇上开心的紧呢。”
“好事!你才入宫没有多久,那里知道皇上对龙妃娘娘的心意,娘娘还未醒过来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是日日牵挂,每隔三日都要宿在这琉璃宫里。”
“如今娘娘醒了,还不得时时刻刻都往咱们这里跑啊?”若翠轻叹一声,说道。
花蕊到底是年轻,又刚刚入宫不久,听若翠这般说,反而笑着说道:“皇上宠爱娘娘,这可是咱们身为奴婢的福气呢,怎么若翠姐姐反而不高兴呢?”
“说你傻,你还真是笨死了!”若翠见花蕊生的可爱,有长了一双弯弯的笑眼,加上她又是汪必海公公亲自送过来的宫女,自打来了这琉璃宫当差,汪公公又特意差人明里暗里的提点了几番,她对于这小丫头的来历早已是心中有数。
所以,今日她才会与这小丫头说了这许多的话,若是换做他人,她才没这个好心呢。
在这皇庭之内生存本就不易,若非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谁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想到这里,若翠伸出手指轻点花蕊的脑门,含笑说道:“你觉得皇上日日来是好事?咱们做奴婢的,还不是要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再说了,这皇庭之中,集万千宠爱与一身,那就是集万千祸端于一处!这柳贵妃的厉害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以前咱们这位龙妃娘娘醒不过来,皇上就是再怎么惦记着那也是白费力气,所以柳贵妃才对咱们这琉璃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娘娘醒了,皇上是高兴的要紧,可依着那柳贵妃的性子,咱们琉璃宫里怕是再难以过上之前那安稳的日子了。”
若翠说到这里,许是因为对今后种种的担忧,原本含在嘴角的笑意已然渐渐褪去。
“可咱们娘娘有皇上啊,只要皇上心里有咱们娘娘,那还怕柳贵妃做什么?再说了,咱们娘娘也是妃位,与她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花蕊有些不在乎的撇撇嘴角,说道
“一步之遥?你这丫头说的也太过轻松了,咱们娘娘三年之前还是入宫待选的秀女,是因为偶然之间替皇上挡了一剑,并因此差点丢掉了性命,这才破格封了妃位。”
“虽说都是秀女出身,可娘娘这一睡就是三年,在宫中可谓是毫无根基。那柳贵妃呢?人家可是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从贵人一路升到妃位,在宫中耳目无数,又岂是咱们娘娘可比的?”
“那柳贵妃又是为皇上做了什么,才能从妃位升到贵妃的?她独宠多年,也没有子嗣,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家世背景吧?”花蕊轻声问道。
听她问起,若翠想了想便答道:“若说起这柳贵妃,大约也是三年之前才晋升的贵妃之位,论起时间来,应该就是咱们娘娘踢皇上挡剑之后的事情。”
“但我也是三年前才刚进宫,对于当年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人人都说,是因为柳贵妃显出了什么灵药救了咱们娘娘,这才博得了皇上的欢喜,将她从妃位晋升到了贵妃。”
“看吧,我就说皇上对咱们娘娘是情有独钟,之前宠爱那柳贵妃不过是因为咱们娘娘昏迷不醒的缘故,如今咱们娘娘醒了,怕是要当皇后的!”花蕊一般正经的说道。
若翠白她一眼,又往四周看了看,才开口说道:“你这小丫头就会胡说八道,仔细被人家听了去,撕烂你的嘴。”
花蕊闻言一怔,忙不迭的摇着若翠的手臂,讨好似的笑道:“好姐姐,我这不也就和你说道说道吗?妹妹我虽然年轻,可也不会笨到这样大嘴巴的地步。”
“再说了,汪公公早就有了吩咐,让我少说多看,说着宫里人多嘴杂,若是一不小心,就要被人给算计的!”说完,花蕊娇憨的小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愁容。
若翠见她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又是刚刚进宫,也不由得想起自己三年前进宫时候的忐忑,已经这些年来的战战兢兢,逐升起了几丝同病相怜之感。
她伸手拍拍花蕊的小手,柔声说道:“汪公公说的是,尤其是咱们这琉璃宫,娘娘醒了之后,不知会有多少眼睛会盯着这里,咱们必须要谨言慎行!
花蕊点头,忽然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扬眸问道:“若翠姐姐,我怎么瞅着咱们娘娘与宫里其他妃嫔很是不同?难道真是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缘故?”
闻言,若翠也是一脸的疑惑,她轻声答道:“我来这琉璃宫伺候的时候,咱们娘娘已经是昏迷在床了,她这性情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还真是不知。”
“那以前伺候她的宫女呢?难道已经不继续在这里伺候了?”
“三年之前的那次选秀来的突然,与咱们娘娘同时选入宫中的秀女好像只有三人,最后除了娘娘因为救皇上有功而留下了之外,其他两位这几年好像已经在宫中销声匿迹许久了。”
“再说,当初娘娘只是秀女的身份,身边的宫女按照规矩来说只能有一名,可后来这宫女去了那里当差,我还真是不知。”
“哦!那真是可惜了,若是有人指点一下,咱们也可以更好的伺候娘娘啊。”花蕊有些可惜摇头说道。
若翠点头应道:“你说的也没错,但如今看来,想伺候好娘娘,咱们可得多费上一番功夫了。”
“姐姐说的是,妹妹倒是觉得,娘娘虽然举止有点不同,可心地应该是不错的,对咱们也随和的很,就是对皇上……真是没有半分规矩呢。”
“你啊,这些背后编排主子的话也是咱们当奴婢能说的?若是被主子听去了,你还想要命吗?”若翠轻轻的拍到了花蕊的手背一下,骂道。
“姐姐,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吗!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咱们娘娘的,她也不会骂人,看起来也随和的很,怪不得皇上对咱们娘娘那么好呢。”
“随和?我可告诉你,再随和她也是咱们的主子,她也是这皇庭中仅次于柳贵妃的唯一妃位,你这丫头可不要被蒙了心思,对主子不敬,可是咱们当奴婢的大忌讳。”
若翠的声音罕见的有些严厉,吓得花蕊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好了,我去暖阁外面吼着,你去后院的小厨房吩咐他们给咱们娘娘准备些点心,嗯……不需要太过清淡,咱们娘娘喜欢吃甜的。”
花蕊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刚想转身,却又回眸问道:“若翠姐姐,咱们娘娘刚醒,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吃甜的?”
“刚才娘娘与皇上用膳的时候,尽挑了些甜味的粥品与点心来吃,那些咸味的点心,娘娘只吃了一口就扔在一边,这不不够明显?”若翠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姐姐真是厉害,不过伺候了娘娘一餐就能知道这些!看来以后妹妹真是要和姐姐多多讨教呢。”
“你这丫头,小嘴倒是够甜,这伺候主子的门道够你学上一阵的,别再磨蹭着了,有些个点心做起来可是破费时间的!”若翠笑着说完,对她挥了挥手,看样子是催她快去。
花蕊笑着点头,这才匆匆去了。
若翠也才整理了一下裙摆,放才默默的走进了偏殿。
须臾,一道黑影轻巧的从房梁上翻过,这人全身裹着黑色的夜行衣,只余了一双晶亮的眼眸在外。
她未曾有半分犹豫,小巧的身影径自追着花蕊离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