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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日子,王狗儿家双喜临门,娶儿媳妇和嫁闺女同时进行。
北静王爷在英郡王的陪同下,悄悄来到王靖城家里,虽然,英郡王否认靖城就是恒王锦尧,锦尧自己也断然否定,但是,那张和锦尧一样的面孔还是让北静王爷牵肠挂肚。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就因为锦尧,两个原本为东宫之位反目成仇的家庭,敌对之意渐渐有了缓和的势头。可也是,儿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乡下人还不知道荣国府出事的消息,还以为如此豪华的马车是荣国府送亲的,远远地看热闹,却不敢走近戒备森严的马车,更不会怀疑其中另有蹊跷。
按照本地规矩,王青儿先出嫁,再把巧姐儿娶进门。
新翻建街门楼两边鞭炮齐鸣,王靖城一袭大红色的吉服,骑马来接新娘子,只见他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挽了个公子髻,再用玉冠扣住,哪里还有傻二牛的影子,风姿卓越,简直难描难画,他骑马的姿势也十分帅气,王青儿悄悄掀起盖头偷窥,下意识地掐了下大腿,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贾宝玉和林黛玉也来到刘家屯,首先是作为叔叔婶婶亲自来为巧姐儿送亲,其次就是恭贺王青儿和王靖城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们夫妇俩轻车慢行,另有运送嫁妆和贺礼的马车跟着,因为巧姐儿是罪臣之后,自然不好张扬,林黛玉也就是竭尽所有,置办了对庄户人家来说算是十分丰厚的嫁妆,悄悄地给送来,同时,也给王青儿准备了一份厚礼。
王狗儿家乡邻众多,后院支起大锅做菜款待宾客,前院和正屋里全都是前来恭贺的邻居和亲朋好友,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王青儿早料到会是这种状况,所以,提前就让王妈妈准备好客房,把重要的客人都安置在婆家,他们是外来户,没有多少宾客,倒正好提供方便。
到了王靖城家,没料想北静王爷和英郡王也在这里,贾宝玉急忙带着林黛玉前去磕头谢恩,想起昔日的交情,见面不胜唏嘘。
北静王爷和贾府原本就亲厚,现在才发现,贾宝玉竟然和锦尧也是知交,难免会爱屋及乌,对贾宝玉夫妇更多了一分怜悯之意。
王青儿婆婆一辈子哪里见到过这么多尊贵的客人,又是激动又是惶恐,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上,又吩咐帮厨的,把碗筷重新洗了三遍。
吉时已到,王靖城高头大马在前边开路,花轿紧随其后。
她哥王板儿执意要来送亲,刘姥姥寻思横竖巧姐儿早就住在家里了,就等吉时到了拜天地,两家相隔不远,等那边婚礼结束也来得及。
这也是兄妹情深的好处,王板儿进到妹妹家,锦尧少不得引他去拜见了北静王爷和英郡王,先混个脸熟,以后仕途上也多了一个攀附的门路。
北静王看着王靖城,不由就联想起儿子锦尧来,王家特意安排了一间上房供他一个人休息,这会子快要举行仪式了,他便躲到屋里,暗自神伤,如果锦尧还活着,他绝对不会再让他浸淫权势,就算他不问政事,做一个求田问舍的寻常百姓,他也不会见怪。
正在胡思乱想呢,就见王靖城进屋来,随手关了房门,径直走到北静王爷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王爷,小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爷是否愿意屈尊为小民证婚,如果王爷不嫌小民不成器,乃是没有功名的一介白丁,就把小民当做自己的儿子教诲吧,小民心里是一直把王爷您视作尊上的。”
听了这话,北静王忍了半天的泪水决堤而出,直觉告诉他,王靖城这是在暗示自己,他就是锦尧,不敢和父亲相认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在心里,北静王永远是他的父亲。
“好,好,好......”北静王嘴里应着,不停地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索性一把拽起锦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前,不停地蹭着......
锦尧也很激动,他发现父亲是真的老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从来就没有如此失态过,也从来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锦尧轻轻地拍着北静王的背,眸子也是润润的,突然,他按捺不住弯下腰去,在北静王耳边以调侃的口吻安抚他道:“父王,都是儿子不孝,惹老王爷您伤心了,不过,小民现在生活的很开心,如果父王来世还想和小民做父子,求您别再生于皇家,您最好做一个渔翁或者是田夫,儿子会给您生很多小锦尧,承欢父王膝下。”
北静王想回怼几句,可惜嗓子不争气,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就对了,这口吻就对了,这无疑就是我那个混账兔崽子。
外边久等不见北静王爷和王靖城出来,都有些忐忑,王板儿更是急的搓着手满屋转,妹夫也真是的,这等攀龙附凤也太猴急了些,北静王爷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他是看在和荣国府世代交往的份儿上,来悄悄看一眼巧姐儿的夫家的状况,也算对得起已故的荣国公老大人。他可好,竟然异想天开,想请人家为自己征婚,这不等于是自讨没趣儿嘛。
王狗儿夫妇俩也正没个主意,却见北静王爷笑逐颜开地从那边屋里出来,急忙过去千恩万谢的说个不停,英郡王连忙拉住他们,让他们老实坐着,等候新人的大礼。
王靖城原是定好了的,请贾宝玉做司仪主持婚礼,没想到父亲和英郡王都来祝贺。
宝玉请王狗儿夫妇和王妈妈都在父母位置上落座,说了一推吉利话后,就一拜天地,夫妻对拜,竟然忘了拜谢父母的程序,直接送入洞房。
可也是,当着北静王爷的面怎么敢让恒王锦尧给村野小民磕头呢。
偏偏王板儿不知究竟,急忙提醒道:“宝二爷,还没拜父母呢。”
话音未落,英郡王已经推着锦尧和青儿进了洞房。
贾宝玉一拍后脑勺笑道:“哎呀,我就说从没做过这种事,肯定会出乱子,你们偏不信,你们自己用人不淑,这可怪不得我。”
北静王爷心里一个愣怔,看这光景,贾宝玉他们是知道锦尧真实身份的。
转而又想,这样也好,有几个知根知底的世交好友陪着,锦尧也不至于孤单寂寞。
北静王爷哪里晓得,如今,锦尧眼里心里除了王青儿,哪还有空闲去顾影自怜呢,一双人一世情的幸福生活正是锦尧孜孜以求的梦想,现在终于美梦成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