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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出来,陆渐红倒也不敢托大,只是淡淡地说:“姑爷,大过年的怎么说起这个了?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李大明一听,就轮着眼睛向陆爱梅说:“我说了吧,大侄子是当大官的,宰相肚里那个什么,宽着呢。你还非跟我死犟。”
陆爱梅脸红了,嚷嚷着说:“我哪里说过这个了。”
陆渐红给李大明倒上了酒,说:“姑爷,既然来了,就不是外人,那些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说正经的吧。”
李大明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小刚子的工作想请大侄子关关心。”
李大明一口一个大侄子叫得亲热,陆渐红心里却别扭得很,不过看着一家三口满脸期待的神色,倒也不好一口回绝,道:“怀刚,你说说想干什么工作?”
陆渐红不知不觉中,口气很大,给人的感觉是随便都可以安排,李怀刚显然也有这种心理,忽然间患得患失起来。
“说啊。”坐在儿子身边的李大明在桌底上踩了他一脚。
“我想干公务员。”李怀刚终于作出了决定。
公务员?其实这个难度并不大,不过从政之路很是艰险,像他这样的妖孽是少之又少,其中的机遇与努力是常人难以想像的。这倒不是说李怀刚没有这个潜质,但是他父母亲的素质在这里,贪财是最大的忌禁,如果李怀刚有朝一日身居高位,摊上这样的父母,其下场可想而知。陆渐红虽然考虑得远了些,但这些都在考虑之中,于是淡淡地笑了笑说:“怀刚,咱们弟兄很少见面,好好喝几杯。安然,给我们换个大杯子。”
大杯子换上,陆渐红端着足有三两一杯的酒说:“怀刚,来,我们干一杯。”
李怀刚不明白陆渐红何以忽然之间不谈工作的事,而是跟他喝起酒来,不由一脸苦色。他的酒量不大,闻着刺鼻的酒气,为难地说:“表哥,我真的不能喝酒。”
“今天不同往日,难得高兴,来。”陆渐红杯子一举,酒就进去了。
李怀刚喝农药似的咪了一口,把杯子放了下来。
“行了,意思到了不行了。”陆渐红看着李怀刚几乎没少的酒,也没说什么,不过在心里却是打了个大大的“叉”,从李怀刚喝酒的表现来看,如果自己是领导,起码在自己的任期内是不会考虑对他的提拔了。
李大明有点心急,想尽快得到陆渐红的答复,追问道:“大侄子,小刚的工作……”
陆渐红笑了笑,说:“小刚不适合干公务员,还是到企业去吧。安然,你那边好不好安排?”
安然愣了一下,刚才李怀刚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陆渐红只是看看他酒桌上的反应,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适合从政,虽然有点片面,但细节决定成败,安然好歹也在政界混了几年,陆渐红的用意她还是很清楚的,不过她没想到陆渐红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到她这边来。
嗔怪地看了陆渐红一眼,安然笑道:“问题不大。”
李怀刚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他还不知道想通过陆渐红这条路踏上公务员基本上已经不通了,脸也阴了下来。
李大明讪笑着问道:“侄儿媳妇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陆渐红叹了口气,这话问得太冒失了,幸好是家里人,如果是请别人帮忙,就凭这一句话,连个清洁工的职位都不会给你,这不摆明是看不起人嘛?
安然胸怀宽阔,笑道:“在市里的一个国企,姑爷,你放心吧,怀刚是渐红的表弟,我不会亏待他的。”
这时陆爱梅插了一句:“小刚子去干什么?多少钱一个月啊。”
安然笑着看了陆渐红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意思不少,陆渐红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意思你撂个底吧。
安然这才道:“这个暂时定不了,等过了年就过去吧,我看看怎么安排,至于待遇上面,不低于四千吧,如果干得好的话,加薪也是很正常的。”
“我还是想干公务员。”李怀刚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句话。
李大明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连他都感觉到这话大大不妥了,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赶紧瞪着眼睛说:“一个月能拿四千块,以后还能加工资,你还想干什么?别不知好歹。”
“我就是想干公务员。”李怀刚忽然执拗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思想的毒害,一门心思认准了公务员这条路。
陆渐红的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了,但考虑到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弟,而且年纪还小,便正色道:“现在公务员的门槛基本都卡死了,有两条路,第一个就是通过考试,第二个就是需要破格提拔。你想做公务员,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过人生的路是多样化的,边工作边考公务员也是可以的。这样吧,只要你的成绩考到前两名,下面的事我来帮你操作。”
陆渐红的话已经说得仁至义尽了,就看姑父一家从哪个角度去理解了。
他们离去后,大姐撇着嘴说:“渐红,你帮他什么忙啊,你看看这一家的嘴脸子。”
陆渐红笑了笑说:“能帮就帮一把吧,以德报怨是佳话,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
二姐道:“我觉得渐红做得对,虽然看不惯他们,但是总要考虑一下妈的感受,况且咱们也不能让人说,当了官就看不起亲戚。”
提到妈,大姐也就不说什么了。
晚上意外地接到了金景的电话,客套了一番,金景笑道:“秘书长,春节过得怎么样?”
年初二的晚上,金景打电话过来,陆渐红绝不以为就是问个好,便打着趣道:“现在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只要愿意,哪一天不是过节?”
金景哈哈一笑,说:“秘书长的思维果然开阔,不过有一件事,我对你老弟可是有点意见的。”
陆渐红轻哦了一声道:“金厅长请明说。”
“刘得利是你姐夫吧,你瞒得我好苦啊。”金景故意带着一种不满的口吻说,“幸好我没怎么怠慢,不然老弟你对我有意见我都不知道。”
“金厅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陆渐红笑着说,“里面的情况我心中有数。”
金景也是哈哈一笑,说:“等春节过去了,让他来把尾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