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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渐红离开后,魏部长托着腮沉思了片刻,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假以时日,一飞冲天。
这几天费江东一直都在暗自揣摩学习陆渐红。跟着一个正部级的领导后面做秘书,他需要学习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同时这也是一个寻常之人所只能羡慕的经历。一般来说,做好了这样的领导秘书,将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费江东以前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自从做了陆渐红的秘书以后,他明显感觉到大家看待他的目光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在他的记忆中,除了图书馆以外,已经不会再有人记起他。同时,他对组织部长岳飞冉充满了感激,但也有疑惑,因为他不知道岳部长为什么要提他一把,他自然不知道,岳飞冉跟种相英是邻居,种相英经常提起费江东,说他在图书馆太可惜了,而岳飞冉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被排挤打入冷宫的经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便提出来了。
费江东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无时无刻不在揣摩陆渐红的方式方法,不过对于这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分工调整他觉得非常不解。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是他作为负责人遇到这种情况,那肯定是把不听话的一次性整到位,毕竟一把手的权力是不容挑衅的。当然,费江东也知道,陆渐红虽然主持工作,但不是实质意义上的一把手,大动作还是有所顾忌的。可是这么高举轻放,会不会适得其反,让不敬的人更不敬呢?
事实证明,费江东的想法是错的。经过这次微调之后,陆渐红基本不怎么太去过问,但是工作还是正常开展的,几次会议,他明显发现,大家对陆渐红的态度进行着潜移默化,虽然有时还是在嘻嘻哈哈地说说笑笑,但是出自内心的尊重甚至是畏惧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直到了很久很久,费江东才明白,陆渐红此举的真正目的和达到的效果。高举轻放,只是一个方法,其目的并不是消弱谁的分管工作,而是打乱了原先根深蒂固的部署,打乱了重来,张三分管李四的,李四分管王五的,王五分管张三的,这样有利于瓦解早期结成的同盟,重新建立起关系需要时间,那与陆渐红便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这个时候陆渐红再与其他副校长、校委委员相比,就有利多了。而对于那些中低层干部来说,陆渐红是高高在上的,也是需要奉迎的,难道还有哪个小处长小科长敢跟他掰个手腕不成?
这是其一。
其二,重新整合之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对工作局面的重新打开还是很有利的。新领导,总是有新气象。比如说,刚刚接过培训部教鞭的校委委员郑树平,在这一次厅级干部培训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便开始了第二轮培训的前期工作。
第三点,陆渐红枣子棒子一起上,哄一批吓一批,不惊不动,既稳住了局面,也没有让魏部长为难,上下搞好关系,更是显得非同寻常的处理手段。
冲着这三点,费江东对陆渐红大神般膜拜,领导,就是不一样。
陆渐红倒是没有多去想那么多,总之事情是在向着好的一面去发展的,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他是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校长,这个权力大了去了,如果真有人眼睛里揉了沙子,他是不在意拿消防水笼头去冲一冲的。
这个厅级干部培训班的第二期一开展,龙翔天便打来了电话,虽然没有提到这件事情,但是从他的语气里能够感觉到兴奋,这个机会他是肯定要抓住的,同时景珊那边也有电话过来,表示骆宾王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
这些事情,陆渐红只当是随手帮一帮忙,一笑置之,但同时他却感受到了自己权力上的不俗之处。@^^$
进与退,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间。有的人来了,离开的时候上挺着胸膛向上走的,有的人却是躬着背走进了角落。这就如同一把枪,在好人的手里它就是维护正义的利器,在坏人的手里它就是为非作歹的凶器,可见万物都有其辩证的一面。
提到辩证,陆渐红不由想起了刘大权,这小子在号子里学了一身的辩证法,便打了个电话给张荣强,问起这件事来。
张荣强告诉他,刘大权已经离开了,那十万块钱,他也拿走了,只说了一句,他会记住这份情,将来有机会的话,定当百倍奉还。
陆渐红叹息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祝福他一路走好。
两天后,安然打来电话,说四位脑科专家已经出发,晚上将会抵达京城。!$*!
陆渐红大喜,要来了航班号和班机时间,安然表示她也会亲自赶过来,陆渐红明白她的想法,小高是她老公的救命恩人,冲着这一点,她必须到场。
晚上,去机场接了机,随同安然而来的除了那四位专家,还有两个身高马大的人,陆渐红见过,正是在香港里见到的安氏集团的保安队队长和一名队员。那四位专家神情古怪,似乎有畏惧之色,倒是安然笑容满面,跟陆渐红来了一个拥抱,而后便听安然用英语道:“请四位上车。”
幸好陆渐红考虑周全,从张荣强那里开来了一辆商务车,七八个人塞进车里,一路疾驶着向军区医院开了过去。
陆渐红此前已经通过姚鲁跟军区医院商量好,由于院方也不敢确保手术成功,所以采取了保守治疗,所以听陆渐红报出四位世界著名的脑科临床专家的名字时,不由都是大喜,顾不上“地方保护主义”,大开绿灯,所以陆渐红简单地办理了一下手续,便带着四位专家进了去。
四位专家倒也是宅心仁厚,大力发扬国际主义精神,一进来连寒喧的话都没有,便直接“gogogo”地查看小高的病史数据来。
到了这时,陆渐红和安然是插不上手了,便坐到小高的病房里,等候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