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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的举动在最后关头做了改变——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按照原本的设想,许安锦既然已经怀孕,那么便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他已经做了娶回来做老婆的打算了。至于三妻四妾的想法,暂时是没有的。但是到得这个时候,只不过感觉如同一场梦一般,很多原本火急火燎的事情,突然间就平缓下来。
心思便开始活络了。
随后觉得,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大抵是自己心态的问题,那么就适当的改变一下吧。只要符合礼节,提亲的过程之中三媒六娉能够保证,那么问题并不算太大。最为关键的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某些棘手的问题被推到了许家那边,就不需要他再来烦恼了。
嫁或不嫁……
反正许安锦是不可能丢掉的,自己的女人就应该是自己的。另外的,许安绮也很舍不得——这就是他某种自私的一面。
两边一道提亲之后,至于自己需要做的,便是对方同意之后的所有后续。当然对方或许也可能不会同意,那样就更不需要烦恼了,反正他也不急着结婚。而且,这样之后,心头的压力多少可以排遣掉一些。
有些事情原本觉得应该会很麻烦,但是等到真正决定去做起来,却开始变得很有意思了。对于结果,不论是哪一种,他都有些期待。
只是若是真的答应了……三个人的话,到底要不要睡一张床呢?
胡思乱想之后,所有的精力就放在了其他事情的准备之上。“上九”庙会持续的几天之中,他发掘出一批可靠的木工,在随后的计划里,这些人就是关键。与此同时“人力拉车”的构想则在进一步完善,比如这个过程中车行的建设,制度的安排,人员的配置等等。虽然眼下连雏形都还没有,但这些都是需要早做准备的。
总之,原本数百年之后的事情,提前做出来,想想也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人力拉车,以眼下的技术还无法达到。比如车轮所用的橡胶,这种后世工业时代的产物,眼下根本无处寻找,因此只能做到基本形式的类似而已。轮子,就用木头代替,虽然在舒适度上会少很多,但是胜在简单。
但是这样一来,简单的技术就能达到的东西,模仿起来也容易,前期的优势保持不了多久。但是,他所需要的,也只是前期能够走先一步,随后……就需要谋划了。
……
春雨伴着他的忙碌一直下,时间过去,待到天气忽晴的日子,新年的气氛就随着雨水慢慢蒸发。生活回复到原本的状态,有些商贾离开了,秀才们开始游学,其余的人们也开始为来年的除夕能过得更好一些而努力。
正月十五元宵的这天晚上,岩镇众人为刘守义举办了一场隆重的送行宴。其实按照刘守义原本的意思,这些劳民伤财的举动是不大愿意的。但是因为这种送行原本就是自发进行的,一些大户牵了头,等到事情办起来的时候才知会他,因此也没有办法推辞。
另外一方面,这种举动一定程度上也能反应出他在民众中的爱戴程度。
总归还是接受了。
很热闹的场面,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做出来的样子,都在显示这刘守义是一个好官。许宣也到了场,和很多年轻士子们坐在一起,听他们高谈阔论,对于随后考试进行一些猜测,偶尔会说句“此题必考”之类的话,笃定的语气会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他既然已经决定科考,那么也很快也便到了面对的时候。随后的日子里,就会成为这些才子们当中的普通一员。
宴会的最后,刘守义发表了感言,对于自己为官一任的经历做些总结。说的话当然也是有过取舍的,比如去年冬日雪天里的杀人事件,自然不会多提。好在众人之中,一些人已经忘记了,而另外的一些人知道事情或许敏感,也不会去追究。
晚宴第二日,刘守义便要正式离开。因为春闱的缘故,马上的院试必须要有人来负责,所以新任的知县很快就会赴任。
“如果消息不错的话,应该是严知礼。”刘守义喝着醒酒茶,在书房里同许宣进行了临行前最后的谈话。
许宣在他对面的地方坐下,想了想随后问道:“有没有可能不是他?”
“没有这种意外,朝廷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刘守义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许宣沉默地坐在他的对面,随手那起桌上一本书,在灯火下翻动。
刘守义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你很紧张此人?”
许宣将书放下来搁在膝上,想了想说道:“得罪了于家,我一直在等那边会有的举动。如果说什么可能性最大,那么就在这里了。”
“呵。”刘守义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茶叶稍稍吹开,随后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严知礼同于家的关系确实密切。”他说完之后,看了许宣一眼,表情有些疑惑:“你好像不是很担心。”
“强坐镇定罢了。”许宣撇了撇嘴。
“据本官所知,接下来的院试你是要参加的。那么,这一关最后还是需要严知礼来拍板,若想顺利通过的话……”他说着,又摇了摇头。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许宣将手中的书册扔在一边,有些期待地问道。
刘守义闻言沉默了一番,随后说道:“严知礼为人本官虽然不甚清楚,但即便暗里做些操作,也终究不能做的太过。大明朝的天下,可不是于家的天下,岂能在这种事情上胡闹?”他说到这里又看了许宣一眼:“不过,若是真的出现意外……你还年轻,待到他卸任之后,再来便是了。而且多磨练一下,并不是坏事。”
来自于家的报复,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许宣也知道来自上层的东西,应付起来会很麻烦。因此,有些盘算在同李贤交恶之初,就已经在做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笑着摇摇头,随后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推到刘守义面前:“刘大人,学生有件事情拜托你。大人赴京之后,若是有机会,请务必把这个信函交给一个人……”
刘守义闻言稍稍怔了怔:“谁?”
“还有谁?”许宣说着,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随后伸手抹去。
刘守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信函中的内容,本官可否知道?”二人对视了半晌,许宣笑了笑:“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