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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梧桐王鹏就向年柏杨汇报了京城之行的收获,年柏杨自然很是满意。[[
由于石沪生和吴双杰都托王鹏带了东西,他少不得先要把这些东西先送掉,李泽是第一个要去见的人,而后又去石沪生家里跑了一趟,最后才去了纪芳菲那里。
王鹏本是打算把纪芳菲的东西送到报社就回梧桐的,但到了报社才知道她病了,请假在家休息,尽管心里怪她不该托吴双杰让自己带什么东西,可既然她病了,总不能不闻不问。
王鹏敲了很久的门,纪芳菲才来开门,走路摇摇晃晃,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你得什么病了,这副样子?”王鹏连忙放下东西扶住纪芳菲。
纪芳菲摇摇手在地毯上坐下来,“没什么,女人一个月总有些日子不舒服的。”她说话有气无力,王鹏听得将信将疑,家里的老娘、小妹也是女人,他可没见她们每个月这副情状。
他连着追问了几次,纪芳菲都是一样的回答,只好放弃不问了,想来是各人体质不同所致。
“你吃饭了吗?”纪芳菲给王鹏倒了水,“没吃的话,我给你去做点。”
“算了,看你这样子,只怕是你自己都没吃吧?”王鹏摸摸她和额头,倒是没烧,“我去厨房做吧,你躺一会儿,马上就好的。”
“嗯。”纪芳菲脸上绽出笑容。
王鹏进厨房在冰箱里找了一番,结果只找到几个鸡蛋和西红柿,又翻箱倒柜的好不容易找到一筒面条,看看生产日期,倒也没过期,干脆就煮了两碗鸡蛋西红柿面端了出来,和纪芳菲俩人对坐着吃了。
吃完面,纪芳菲似乎有了些精神,问起王鹏的京城之行。
王鹏大致说了说,立刻想起件事来,“这个事情,你给弄篇报道吧。”
“你想怎么写?”纪芳菲靠在王鹏的身上,轻声问。
王鹏大致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下,纪芳菲到底是记者,立刻就明白了王鹏的意思,说是没问题,她一定尽快弄出来见报,而且她还可以请省报的朋友帮忙,到时候篇通稿给他们,也给登一下。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王鹏提出来要回梧桐,纪芳菲沉默了许久才撑着身子站起来送他,到了门口,王鹏将进门时放下的东西递给她说,“以后不要让别人转托我了,这样不好。”
纪芳菲本已起了点红晕的脸庞一下又惨白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打颤,“我给你添麻烦了,是吗?”
王鹏的眉毛轻蹙了一下,“纪姐,是我对不起你,可是……”
纪芳菲摇摇手,“不要说了,我说过的,我不图你什么,你不用担心的,该谈恋爱还是谈恋爱,该结婚照样结婚,我不会要求这些东西……”她的泪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
“你别哭啊!”王鹏心一慌,立刻去帮她擦泪,被她躲过了。
纪芳菲开了门,无力地靠在门上,“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到梧桐也很晚了。”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走啊?”王鹏看到她的眼睛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不,不止是悲伤,确切地说应该是悲恸!这让王鹏深感震惊,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把这个女人伤得这么深了?
纪芳菲轻摆着手说:“走吧,我没事的,明天就好了。”说着还推了王鹏一下,“我也想早点休息了,说太多话觉得头晕得很。”
王鹏被她推出门,看她把门关上,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犹豫了一阵下了楼。
他的确有点矛盾,与纪芳菲起初在一起的那种快乐,现在很少出现在他们之间,替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沉重,这些沉重里面既有他对莫扶桑的歉疚,又有对纪芳菲的歉意,只要一想起来,就会令他有一种无法面对的感觉,唯独工作的繁忙才可以让他暂时忘却这些烦恼。
余晓丰一直在楼下等他,见他上车就说:“王县,你呼机忘带了,刚刚一直在叫。”
王鹏顺着余晓丰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身侧的位置,将呼机拿起来一看,都是吴双杰呼的。
他朝余晓丰挥挥手说,“走吧,路上看哪里有电话亭,你就停一下。”
离报社宿舍不远就有一个公用电话亭,余晓丰将车停在路边,王鹏下车打通了吴双杰的电话。
吴双杰听出王鹏声音后,话却说得相当犹豫,“你……去芳菲那里了吗?”
王鹏不明白吴双杰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和纪芳菲的关系,但嘴上还是回答他,“刚刚去过。”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离开了?”吴双杰问的时候,声音里透着讶异。
“嗯,我妈最近住我一兄弟家,我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想去看看。”王鹏算是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随后又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对吴双杰解释未免有点多余。
“你看芳菲的情况还好吧?”吴双杰又问。
“什么意思?”王鹏想到纪芳菲惨白的脸,“你是问她的身体?”
“对,身体,还好吗?”吴双杰似乎觉得说到要点上了。
王鹏开始警觉起来,他觉得吴双杰今天的话说得太奇怪了,“吴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没,没什么!”吴双杰一口否定。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王鹏略微提高了声音,“芳菲看上去像病了,但她说只是女人的每个月的生理问题,而你又突然这么关心她的情况,为什么?”
“王鹏,真的没什么,我只是与她通电话时,听她说话有气无力,才会关心一下。”吴双杰连着咳了几声,“既然芳菲说没事,就是没事了。”
吴双杰很匆忙地挂了电话。
王鹏站在公用电话亭边,看着自己手里的话筒,总觉得吴双杰这种突然的关心后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他们又都不愿意告诉他。
他摇摇头将话筒挂回原位,上了车。
也许,不说是对的,他想。
对他来说,莫扶桑才是他爱情的终点,纪芳菲给予的温情与关怀,他最终是要辜负的,那么知道与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王鹏这样安慰着自己,靠在车后座上,缓缓闭上眼睛,对余晓丰说,“晓丰,把我送到琴岛小区,然后你就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刘胖子住在琴岛小区,王鹏打算在他那里住一晚,正好可以陪老娘说会儿话。
刘胖子出去应酬了,家里就秦阿花一个人在,她见到王鹏很高兴,拉着他陪自己看电视,闲话家常。
电视里正放着一本叫《燕京人在纽约》的片子,秦阿花看得有滋有味,同时又不停地唉叹“作孽哦,作孽哦,放着好好的日脚勿过!”
王鹏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找机会问问纪芳菲,到底生了什么,她是不是真病了?
和秦阿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电视,刘胖子终于进了门,一见面他就说:“二毛,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就神神秘秘地把王鹏拉进房间,一关上门就说:“出事了!”
王鹏一愣,不明白刘胖子什么意思,“谁出事了?”
“你!”
“我?”
刘胖子点点头,“孙梅梅找不到人了,你的钱没啦,我的弟弟!”
王鹏立刻笑着推了刘胖子一把说:“你小子要想吓我也换个可信点的,去去去,吃饱了撑的!”
“哎哟,王二毛,火烧眉毛的事情,你还当我跟你开玩笑呐?!”刘胖子揪住王鹏的肩膀猛摇了两下,“醒醒吧,兄弟,这世上女人是Tm最不可信的了!”
王鹏脸上的笑容一下僵在那里,他真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是做梦,孙梅梅带着自己的钱跑了?
“呵呵,胖子,能不能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啊?”王鹏真的没法儿相信,孙梅梅这样的人如果不可信,那还有谁是能信的?
刘胖子抬起手,在王鹏的脸上拍了几下,“痛不痛,痛不痛?我疯了,拿这事和你开玩笑?三百多万呐!”
有种冰冷的感觉往王鹏五脏六腑钻出来,嘶嘶地往外冒着凉气。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不久前,他还对东子说过,就算孙梅梅真把他的钱卷跑了,那也无所谓。
可是,真当事情来临的时候,他现自己竟然潇洒不起来,到底是三百多万,不是三百块啊!
只是,孙梅梅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她开口,自己会拒绝吗?
王鹏能确定自己不会拒绝,王家欠了孙梅梅很多,就算她开口要钱,他也不会拒绝,可是她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式?
“怎么不说话,傻了?”刘胖子推推王鹏,递烟给他。
王鹏皱眉拒绝了,“她应该是有什么苦衷,我不相信她是要坑我。”
“我知道你没法相信,可是事实是她跑了啊!”刘胖子说,“我们三个人每个月轮着去北洋炒期货,东子这趟过去没见到她人,结果上柜交易,现资金少了一大截,查了才知道两个星期前就被她提走了。”
“可能是临时有事要处理呢?”王鹏说。
“你讲故事啊?”刘胖子大声说,“东子打电话回来让我找,我什么人都找过了,都找不到她。东子在那边听说,早几个月前她就在市场认识了一个南边过来的男人,那家伙一直在做空国债,市场里都说他亏了不少,最近也没影子了,俩人不见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王鹏一听这话,苦笑一下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该着,王家欠她,她讨回,很公道。”
刘胖子无言,俩人在黑暗中抽完了一支烟,刘胖子才说:“我和东子打算一起抽出部分资金来,帮你翻回些本来,最近期货好做,虽然不可能一下赚回那么多,但应该也能赚到不少。”
王鹏摇摇手说:“算了,我的心思也不在钱上面,你们就不要再费这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