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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凯是难得一个一进柿长办公室就这样无拘无束的,江昭抬了下眉,对刘城说,“替我给申院倒杯喝的。”
刘城转身对已经进了办公室,坐在了会客沙发上的申凯说,“申院,你是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你们老板太廉政了,那茶肯定是十块钱一大袋的苦丁茶,我才不喝。”
江昭笑道,“苦丁茶喝了好得很,清毒的。”
申凯立时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还得留着毒,以毒攻毒呢。哈哈。”
等刘城把咖啡端到申凯面前的几上,便出了门,申凯便抽了抽肩,“你说你也是,上班来得这么早干什么,这么严以律已多不好,也得给下官们一些机会,不然想往上升太难了啊,你得把这位置挪出来才行。”
江昭走到会客区,把刘城给他泡好的茶也端了过去,在申凯对面坐下来,不以为忤的说道,“我挪出来,你去上面给我找个空位置,哈哈,总不能把我往下拉,你坐上来吧?哈哈。”
“难说……”申凯自信的一扬眉,嘴角斜挑一勾,坏坏一笑,两个字说得缓缓,此时将几面上的咖啡端在手中,鼻尖游移在白色厚实的骨瓷杯上方,眼睫下垂,目光落在白烟袅袅的咖啡上,一吸气,很享受的呷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很不错的咖啡啊,哪来的豆子?如果换个好一点的煮咖啡的人弄弄,怕是味道还要更醇厚些。”
说完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江昭知道申凯这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倒也不急,“外公的朋友送的,哪个朋友送的我都不清楚,外公不喝咖啡,就给我们几个人分了,你喜欢就拿去,我平时喝茶多。”
“哈哈,那多不好。不过我也知道你不太喝咖啡的,倒也不算夺人所好了。”
江昭点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客套了,倒不像你了。”
“没办法,在这个圈子混得一下子忘了到你这里用不着客套,哈哈,那我等会把你的豆子全都搜罗走,一颗都不剩,你可不要出去说被我打劫了。”
“哟,愈发变得厉害了,你还会怕人家说你是个土匪吗?哈哈。”
“当年之事莫再提,莫再提哈。”申凯一杯咖啡喝完,江昭也没有问他来这里所为何事,只是相互之间进行简单的聊天和胡侃,申凯道,“你这是真淡定,还是装淡定?”
“怎么说?”
“你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江昭的眸子轻轻一眯,问,“什么风声?”
申凯双手往膝上一放,十指在膝盖上没有章法的敲弹起来,“现在云世诚的案子重新被提上来了,上面都重视了,而且我还特地去了解了一下,有人递了材料,云世诚的保外就医已经差不多了,身体已经康复,并提义由政aa府机构的权威医院对其身体进行检查,还有他以前做生意的那些事情,多少都被翻了出来。做生意的,有几个是阳春白雪?多多少少都会走动走动关系,不然怎么存活?我觉得是有人想把他往死里整。这件事你是真没听到风声?”
江昭的眸子又是一眯,而后眉心紧皱,原本轻松的姿态已经有些僵直,脑子里出现的东西条理慢慢浮出来,“我是真没听到,你上门来给我说这事了,我没必要隐瞒你。”
思绪混乱却还是努力整理,又补充道,“而且你也知道检查院那边的职能跟我们不一样,表面来看,你们是凌驾在市政aa府之上的,所以很多事情你知道我却不知道也很正常,更何况,这件事关系着我的岳父,分明就是有人在避开我的视线做这件事,我又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些信息?”
申凯点头,却也忍不住玩笑,“说是说检察院了不起,还不是被你们奴-役,处处都受制约。”
江昭道,“中国-特色嘛,目前就在这样的阶段,你我都改变不了,只能适应,现在我丈人这个案子走到哪一步了?你方便跟我说吗?”江昭问这个话的时候还是很慎重的,检查院不比其他机构,很多东西都属于保秘,他的政治地位又在这里摆着,如果申凯摆明了要帮他,自然不用担心,如果摆他一道呢?他问及一些检察院的内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吗?
“你对人还是这么防备,我若是不打算跟你说,大清早的跑来又没敲诈成,有意思吗?”申凯不满的说道。
“不是防备,是怕你难做。”
申凯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有什么难做的,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不存在什么难不难的,我自问不是什么好公仆,我想你也不是,我们只不过占着这些资源为家族谋了利的同时,也很充分的利用这些资源造福了海城百姓,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们并不算为官不仁,最起码在其位,谋了其职。所以有些话跟你说起来,比较方便些。你也很好理解。”
江昭欣赏申凯的直接和坦率,但申凯又不是对谁都这样的人,他只有在摸清对方底牌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以最快的效率来跟你谈条件,因为已经用不着过多的试探,申凯是一个眼光很毒,办事效率极高的人。
江昭问,“有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叶儿所在的医院是高档的私立医院,所以佣人有时候也有些放松,毕竟这样的地方,能出什么事?所有的东西都有仪表显示。
老妈子午困,便趴在窗户边的桌子上睡觉,不一阵就睡了过去。
病房的门都没从里面上锁,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低着头,推着小车进了房间,这个护士看起来个子比一般的护士都要高一些,虽然瘦,但骨架子看起来却不小,五官稍硬,看起来有些别扭。
两层的置放药物的小推车停在叶儿的床头,护士看了一眼液袋,虽然还有半袋液没有输完,还是目光幽冷的把液袋接管拔掉,将没输完的液袋放在推车里的白瓷方盘上,再把推车上另一个方盘里的液袋挂上去。
挂好后,看着床-上眼睫纹丝不动的女人,嘴角狰狞一勾,伸手摸到滚轮,将流速调到最大,然后,漠然转身,推着小推车出了病房。
老子是被一阵叮叮当当嘭嘭咚咚的声音弄醒的,醒的时候揉了揉眼睛,“什么声音啊?”紧接着像是有人在呕吐的声音,像是很痛苦。
一转身,找到声音来源时候吓了个半死。
叶儿闭着眼睛,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不停的呕吐抽搐,吐出来的都是些黏白的清液,清液从嘴里吐出来,顺着脸颊或者下巴往下流去,头发,脖子,已经全数打湿,枕头上也湿了一大片。
大致是呕吐时的起伏让身体跟着动过,身边的输液架已经倒了,手背上插着针头的地方开始流血,手垂在病床边,血一滴滴往下流,只是针孔而已,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伤口被针头拉伤了吗?
赶紧跑过去拿毛巾开始清理呕吐物,一边大声喊叫护士,一边拿出手机给江昭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吓得直哆嗦,她知道江昭应该是杀人的心都会有,声音抖得带着哭腔,“钊少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少夫人出大事了。”
江昭这边刚刚跟申凯在谈着话,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把手机轻轻一抬,跟申凯说,“我先接个电话。”
申凯抬手“请”了一下,“没事,你先接。”
电话一接起来,就是老妈子熟悉的声音,可是却已经在哭了,“昭少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少夫人出大事了,吐得抽搐……”
只是跟申凯说了声有急事,便跑着离开大楼,径直去车位取车冲上了马路。边开车,边打电话问情况。
他这才离开多大会?
双手捏着方向盘就像捏住家里老妈子的脖子似的,他总是千叮万嘱的告诉她们一定要细心,居然在没有通知护工的情况下就去睡觉,她怎么能这样粗心?
一个伺候秦家人二十年的老妈子居然这么粗心!
本来就已经昏迷的人又再次送进了抢救室,这tm是什么日子,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抽着颤颤的长气,用力的抽着颤颤的长气,“云叶儿,你tm就是我命里的煞星,你专门为了克我应运而生的,你就不能让我有一天安生日子过!你找谁下药不好,偏要找上我,你找谁潜规则不好,偏要找上我!我上辈子欠你的,我tm欠你的!”
骂完后,一拳重重的打在方向盘上,喇叭仰天长鸣一声,诉说着主人的悲怒。
他就是欠她的,才会让她这样来折磨他,折磨得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没有认识过她,他就不会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的过活着。没有认识她,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来,什么都做不成,他还这么年轻,他已经看到他的仕途走到尽头了,全都是她,她一个人拖上她的一家子人,把他都要拖垮了。
可她都已经要把他拖垮了,他还tm的一条道走到黑的去给解决她家里的一堆破事,他就是欠她的,他才这么傻得跟头牛似的心甘情愿的往她这火坑里跳,现在都烧得他全身焦臭了,他还tmd不肯从那火坑里出来。
他都这么惨了,她还不能好好躺着,她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折磨得他疯了才好,她就满意了!
这个死女人,一天都不会让他省心的!
江昭吸了吸鼻子,他才不管什么红绿灯,老天爷一定是跟他开玩笑的,一个只靠营养液保持生命的人,还进抢救室?简直是开玩笑,都这样了,还进什么抢救室?
又是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正好有行人过斑马线,被这一声喇叭摁得立即缩回了欲闯红灯的脚,江昭开着车,冲过斑马线,啐一了口,“色盲吗?红绿灯都不看?找死!”
车子开进医院门诊大楼,没有停进停车位,直接扔在门口便冲进楼里,摁电梯,四楼,抢救室。
老妈子一见江昭跑过来的时候,马上哭起来,她对叶儿没有多少感情,但她是看着江昭长大的,这时候哭一来是害怕,二来是心疼江昭那样子,明明看起来是一丝不苟的装束,却怎么看都是凌乱的感觉,眼泪一包包的往外喷,“昭少爷,昭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江昭直直冲到抢救室门口,问门口的护士,“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还没出来,还不知道情况。”
闻及此话,便把不能对从十几岁就开始照顾他起居的老妈子的火全发到了护士身上,吼出来的声音像是嗓子燃了火,“不知道情况?不知道情况你不知道进去问吗?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啊?”
“江柿长,小声点,小声点。”护士被骂,也只能轻言相劝。
陆陆续续赶来的是秦珍和秦非言,秦家的老妈子地位不低,秦家又向来尊重下人,但是秦珍也忍不住对老妈子说了重话,“小李,你在我们秦家这二十年了,怎么能这么糊涂?该有的本份都忘了吗?”
老妈子四十多岁,显得却比秦珍年纪大很多,想来很是操劳,“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怎么会犯午困,我以前一直不习惯睡午觉的,今天其实也没做什么事,可当时就是困得睁不开眼,沾着桌子就想倒下去睡一下。”
秦珍年纪虽轻,却也是五十来岁的人,有威严的时候也是色厉声冷的呵斥,“还找借口!造成这么大的失误,还找借口!!!”
秦非言拉住激动的江昭,想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电话里李阿姨说嫂嫂一直吐,还把输液架给拉倒了,哥,嫂嫂不是一直昏迷吗?居然可以把输液架拉倒,还吐,这到底是什么反应?”
江昭搓了搓脸,“不知道。”松开手的时候,眼里阴鸷闪过,盯住抢救室门口的护士,“什么原因?就算是我们家佣人没有及时发现病人异常,但是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不知道原因吗?”
护士根本不知道情况,人还在抢救室里,具体的原因根本不明,怯怯解释,“江柿长,我根本不知道,真的,我就是等在这里随时帮他们通传主治医生或者跑腿去血库什么的。不过根据江太太的反应,我感觉应该是对药物的抗拒。”
护士道行不深,很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江昭立即转身看着秦非言,秦非言便赶紧拔开长腿跑开,很快去了住院楼,找到叶儿的病房,地上的药液袋可能因为刚才事态紧急还没来得及收拾。
从床尾的日记架上取上药物清单,对着地上的药袋和桌上的药瓶一一比对,反复两次后,拿出手机拍下清单和药袋的照片。
回到抢救室外,跟江昭说了一些他发现的异常,江昭抬手摁着额角,输错药液?
抢救室的门突然拉开,江昭回神,长腿一步过去,站在双手戴着乳胶手套、头戴一次性蓝色帽子、嘴上挂着口罩的医生面前,低头冷冷问,“到底什么原因?”
医生抬头看着江昭,眼里眸光起伏,“目前还不敢确定,我需要跟值班护士核实一下。”
“核实?核实什么?核实你们输错了药液害得我太太突然呕吐进行抢救?!”江昭二话没说,抓住医生的无菌服就将其攥出了手术室,秦非言再次抱住江昭,让他不能对医生动手,“哥,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先要确实嫂嫂脱离危险!这事情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但不是现在闹,安静点!”
医院本来就怕摊上医疗-事故的事情,原想遮掩下,现在一看也遮掩不了,最后还是只能说,“病人被输入盐酸罂-粟碱,导速血管扩张加速,这种液是用于心脑血管病患的药液,江太太的药液单里,根本就没开这种药,这个事情,我正要跟护士说,江柿长,请您让我一下。”
医生看着门口护士,“你去把护士长叫来。”
江昭有的是一股蛮力,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强行灌进某种邪力的人,这种力量他控制不了,如果不发泄就会让自己走火入魔不得好死!偏偏秦非言也使了蛮力的控制着他。
“江柿长,江太太现在没事,虽然液袋输错导致了她突然呕吐,但好在抢救即时,不会有大碍,反而因为她的反应有转醒的可能。”
被秦非言用力抱住的江昭突然一愣,体内的那股邪力像是被暂时控制住了一般,看着医生,讷讷问,“你说的是真的?”
医生被江昭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但依旧要端着作为一个医者该有的淡然,只是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怯于江昭的压迫,又退了一步,用胸腔里的声音“咳”了一下,“江柿长,是这样的,江太太的确是输错了药液,这种药液又是用于心血管病人扩张血管用的,用错药液的确是会造成病人的抗拒和排异,但正是这种排异的刺激让病人有了激烈的反应,这种反应让病人有了转醒的可能,刚才病人已经会说一些话,而且手脚都有在动,说明她的神经里,已经不完全是昏迷状态了。”
对于医生的这种说法,江昭听得有些惊喜,惊喜的是叶儿要醒了,可这话越听越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医生似乎在避重就轻,排异造成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就好比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你给她电击一样,电击一下,她跳一下,这也叫转醒吗?
江昭是被医生这种对话方式给气着了,奈何秦非言死都不肯放手。
秦非言自然不会放手,明明里面已经有一个在抢救了,这时候再打一架,打伤一个医生又是麻烦事,可一转头看到秦珍操着手冷着脸看着他们这几个人的动作,不发一言,没有任何劝解的意思。
秦非言有些纳闷,感情是他多管闲事了?看大姨那样子,分明是纵容江昭去打一架,还是说大姨本身就很放心他压得住场子?
这当妈的也当得太像甩手掌柜了吧?这可是亲儿子啊,亲儿子都要急疯了,她还能淡定的站在一旁看戏?
只见秦珍对上秦非言的眼睛,下巴一支,呶了呶嘴。
放手?大姨居然叫他放手。
放开之后立时躲开到了秦珍边上,也不转过身去,就听到后面有了拳头砸向人肚子的声音,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小护士去通知护士长了,这长廊除了他们几人竟是再没有一个人。“大姨,你这是哪门子意思?”
秦珍叹了一声,瞄了一眼正在打人的儿子,很平静的看着秦非言,轻声说,“非言,你得找个机会让你哥发泄一下,他太压抑了,这时候他肚子满满都是怒火和不满,你不让他发泄出来,要出毛病的。打了人,……我也觉得很抱歉,该怎么赔,就怎么赔,我秦珍二话都不能说,但这事情若是昭昭没事找事的打人,我一定让你制止,你也看到了,是医院造成的,算不得是我们的全错,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他应有的情绪就是现在这样的,而不是像他以往一样,什么都端给别人看。刚刚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就是想让他找个机会发泄一下,他现在像个人了,你不觉得吗?有时候我都觉得从-政这条路,是不是给他选错了,哪有人像他这样光鲜到在外面让人找不到一丁点不是的?”
秦非言只管听着背后压抑的哀嚎,点点头,内疚道,“我早该想到的。”
秦珍又看了一眼江昭打人的情景,干脆背过去,选择和秦非言平行,看着走廊的另一头,吸了吸鼻子,“我这些天也很难受,昭昭要住这边,我不能说什么,他还要装成没事人一样安抚家里人的情绪,尤其是对云宏伟和司杰,云宏伟其实也知道昭昭的难处,所以再痛苦也尽量不在昭昭面前表现出来,他们都是神经病,都是装的,还要跟对方说,没事的。我看得最清楚,云宏伟几次拍着昭昭的肩膀说不要担心,自己一转身就偷偷抹眼泪,还要天天编谎话骗司杰,我都想给他们都找个机会发泄一下,昭昭今天算是发泄出来了,云宏伟怕是早就内伤了。”
秦非言伸臂搭在秦珍的肩上,搂住她的肩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大姨,打归打,赔钱我们也无所谓,但是不会出人命吧?毕竟哥现在理智不受控制,有些不知轻重。”
哪知秦珍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所以这就是体现一个手足兄弟在场的关键时候啦,出不出人命都掌握在你手里的,昭昭没理智,你有理智的嘛。”
秦非言搭在秦珍臂上的手一松,“靠!大姨!”
秦珍慢悠悠的翻开手袋,拿出张面纸擦了擦眼角的泪渍,十分淡定,“别靠了,什么时候开始说脏话了?长辈面前说不得这些社会二流子语言你不知道吗?我带小李去那头站会,你看着点。”
秦非言把眼镜从脸上拿下来,真是恨不得砸了,这世上怎么会像秦珍这样的大姨,怎么会有像虞婧那样的妈!
淡定烟消云散,赶紧转身跑过去拉开江昭,不准其再对医生施以暴力。
秦非言觉得今天算是被秦珍给整惨了,说到底到时候江昭出了事,肯定怪这个当兄弟的没有拿好分寸,当哥的冲动掩没理智,当弟弟的总该清醒吧?当兄弟的这时候都不出来支援一把,像什么话?
好吧,这到头来,都是他的错了。
高档的私立医院的人节操如此之高,听到有人打架喊痛都没人出来拉一下?还真是尊重人的**呢。不过谁叫这医生愣是忍着不敢叫得大声呢。
气死了!
赶紧去香港找个命理师算一下,否则今年这霉运不知道走到啥时候去。
拉住江昭后,秦非言只能像个老妈子一样善后,摁了墙壁上的呼救铃,等着护士过来拉走受伤的医生。
江昭甩了甩拳头,秦非言问,“打爽了没。”
“没有。”江昭说。
“那晚上我跟你练练?”
江昭白了秦非言一眼,“可以,打伤你,虞美人肯定马上私人飞机回国来,要给你报仇,然后不准我还手,说什么长辈的手不准还,是吧?你小子想算计什么呢?”
“哈哈,所以,晚上我们可去竞技场比一下。”
“我跟你一样闲!”江昭语气不好。
秦非言只能作罢,算了,逗不了这家伙。
其实这场打斗持续的时间不长,因为小护士找到护士长带到抢救室这边不过才三分钟,秦非言扶着江昭坐在长凳上的时候,护士长才小跑着赶来。
秦珍跟老妈子依旧站得远远的,秦非言心想,这次再不上当了,要是护士长过来,江昭把药液的事情算到护士长身上就麻烦了,女人吃得消江昭几拳?
他早就该知道,这大姨一直都是个腹黑,说得那么伤感,那么催人泪下的话,到最后把好人也做了,责任全到他秦非言身上。
都不知道秦家呆着的人,还有没有一个真正纯良的,非语除外。
最最单纯的非语,才不会和这些家伙一样。
护士长扶着医生站起来,看看江昭甩手的动作,再想想刚才小护士一路跟她说的话,立时明白了几分。
江昭刚一站起来,秦非言马上伸臂像哥们一样跟他勾肩搭背,以防江昭真把护士长给打了。
很快有人过来架着受伤的医生离开,医生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被江昭打了。
秦非言松了口气,还好识趣,不然后面的事虽是麻烦点处理,但医生乱说话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夏浅和邱小娅赶到的时候,江昭正黑着脸冷言质问护士长,“药液你是怎么管理分配的?我太太的液袋怎么会输错?”江昭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你们手里握着的都是鲜活的生命,随便拿着药液就给病人输,你这是草菅人命知道不知道?我太太本来已经昏迷不醒,你们居然把给心血管有问题的人的药液输给她,怎么?被刺激得呕吐,血液快速流动她就是转醒了吗?这就算是有反应了?你们这是想害死她!!”
“江柿长,你冷静点,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而且事情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妄下结论是不对的,病人的情况本来就不好,出现什么状况都是有可能的,我们是医院是救死扶伤,但不能保证所有进来的人都会如初的出医院,但我们医院会对此做一个报告,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护士长有些理直气壮,也打着医院该有的官腔,明明可以再软和一些的口气,说出来的语气和措词分明有了些尖锐的味道,再说了,她也有亲戚在市委,她怕什么?
秦非言稳稳拉住已经青筋乱跳的江昭,却没有拉住刚从后面过来的邱小娅,“PIA”的一声,耳光脆声声的落在了护士长的脸上,护士长马上捂住脸,这是私立医院,什么情况都能碰到,可是眼前的女人明明打了她一巴掌,她却愣是不敢回一巴掌过去。
邱小娅穿着八寸高跟鞋,冬天也是黑丝短裙外面罩着一件大衣,黑缎子一样的时尚齐耳短发往耳后一捋,露出一张妩媚动人的脸,面色冷艳,双臂操在胸前,鼻腔里哼了一声,“你说什么?你说谁妄下结论?连我这个刚刚到的人都已经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在说事情没弄清楚?你跟我说,要怎么样才算清楚?你说病人的情况不好,所以出现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出现输错药液并且呕吐抢救也是应该出现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