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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眼”继续道:“老实跟你说吧。现在,要么陈秀娟现在就把那五百块钱还出来。要么,她今天就得陪我乐呵乐呵!”说着,他转过头朝身后三个同伙道:“兄弟们,你们说,我说的话,公不公道啊?”
三个同伙立刻淫邪地大笑起来,一边大声地应和道:“公道,公道,这太‘公道’了。要么欠债还钱,要么钱债肉偿,很‘公道’,很‘公道’!”
“你们……”陈秀娟见对方越说越过分,不禁又羞又气,紧咬着嘴唇,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涛也急得满头大汗。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更显出一股子书生气来。今天,他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了。
而对方显然不打算给两个大学生机会,嘴里不住地大声叫着:“欠债还钱,欠债还钱!钱债肉偿,钱债肉偿!”
叫的声音越来越响,别说是小吃店里,就是旁边的证券公司也已经有人被吸引了过去。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了。
张涛的脸憋得通红,他开始摸起裤兜来,可摸了半天,也才摸出一百多块钱。陈秀娟也开始掏起口袋来,只掏出几十块。两个加起来正好两百,离五百块显然还差得远。
在1994这个年代,就算是南泾这种比较大的城市,一般工人的工资也就一个月300块不到。当时的大学生,还都是国家出钱培养的,上一年大学交的学费也超不过200块。所以,陈秀娟虽然家里很穷,但还是能上得起大学的。
但要让她现在就拿出500块钱来,对于她这种穷学生来说,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要知道,她和张涛这种穷学生,一个月的饭钱不会超过100块。所以,这500块钱已经够他们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阴阳眼”早料到他们俩拿不出钱来的,于是,他朝着张涛鄙夷道:“算了,姓张的小子,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就凭你,还能替她还钱?老实跟你说吧,我们来找你们俩之前,早就打听好了,你就是个穷光蛋。你要是真是什么富家公子,我就不敢来惹麻烦了!
“就是吃定你这个穷小子了,怎么样?料你也没这能耐,还敢泡我看中的女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说着,“阴阳眼”一伸手,就把张涛推了个趔趄。然后,他又伸出脏手搂住了陈秀娟的肩膀,一脸猥琐道:“娟娟,都两个月没见了,想死我了。今儿个,可得好好陪我玩玩。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我回去后就向你娘提亲。就凭咱两家的关系,这件事那是铁板钉钉的了。心肝,我都等不及了。”说着,他竟然在大街上,强行向陈秀娟脸上亲了过去。
陈秀娟连忙推阻,头拼命地左右摇晃,想摆脱“阴阳眼”的那张臭嘴巴。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双臂又被“阴阳眼”紧紧搂住,所以她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张涛赶忙冲了上去,想把陈秀娟拉开。
却听“啪”的一声,张涛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阴阳眼”的一个胖子同伙打的。
因为张涛没有提防,而胖子出手又够狠,所以,这一巴掌打得山响。张涛的眼镜顿时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被另外一个同伴狠狠地踩了一脚,立刻“粉身碎骨”了。没有眼镜的张涛看东西顿时一片模糊,脸上顿时又被谁打了一下,嘴唇破了,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然后,张涛又被人在腿肚子上踢了一脚,他顿时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刻,那三个同伙同时出手,拳脚像雨点般地砸向了张涛。张涛这时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脸上身上腿上多处中招……
而那边,陈秀娟一边流着委屈的泪水,躲着“阴阳眼”凑上来的发着口臭的嘴巴,一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张涛,立刻声嘶力竭地叫道:“张涛,张涛——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而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却一个也不上前帮忙。说实话,如果今天是“阴阳眼”一个人在这里为非作歹的话,兴许还有人会挺身而出。但现在的力量对比太明显了,对方是农村来的四个壮小伙,普通人哪里还敢出来阻止?
最可笑的是那个小吃店的老板。他是个小老头,见到有人在他家店门口打架,他不但不敢劝阻,还把自己摆在门口的桌椅给搬开了,怕自己家的桌椅被砸坏。真是人心不古啊!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叫声,一道白影闪过,“嘭——”“阴阳眼”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
“阴阳眼”顿时眼冒金星。他终于松开了搂住陈秀娟胳膊的手,捂着脸,摇摇晃晃了好几下,转了半个圈,才重新站稳。一站稳,他嘴里就开骂道:“谁?是谁?敢打你大爷?”但他抬头一看,却没看到人。
这时,一个声音在“阴阳眼”的背后响起来:“是我!”
“阴阳眼”立刻转过身来,他正想仔细看看是谁,“嘭”的一声,他的另一边脸颊又重重地挨了一拳。“阴阳眼”立刻向刚才相反的方向又转了一个圈,才算站稳。
这时,“阴阳眼”才看清楚,原来打他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半公分的小平头,冷峻的大眼睛,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唇红齿白,帅得有点像金城武。
当然,这个高中生就是林晓金了。
刚才林晓金都听明白了。原本,他没想插手,毕竟陈秀娟确实是欠了对方的钱。但是,当“阴阳眼”对陈秀娟动手动脚的时候,林晓金再也看不下去了。
原本,林晓金被派来完成赚一百块钱的任务,正让他一筹莫展呢。现在又遇到“阴阳眼”这种王八蛋,他的气就更不顺了。于是,他用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和力量朝着“阴阳眼”就来了个“左右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