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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是皇子,也太过分了吧!”
文朗她娘文夫人对着床上的儿子在那边抹泪,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她便觉得心都要碎了。
文心蕊也是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哥,她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哥哥,那些诗,真的不是三皇子写的吗?我听外头的人都在说他剽窃别人的作品。”
文朗虚弱地点头,在面对自己亲人时,还是稍微松了口,“三皇子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下了那几首诗词。”
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怨气的,自己再怎么说也是通判之子,三皇子却将他当做下人一般,直接狠狠踹了过去,然后拂袖而去,而他倒在地上,当场就吐出了一口的鲜血。
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过是按照他吩咐的去做罢了,如今事情出了纰漏,错也不在他身上啊!那些诗是三皇子自己的手下和幕僚买的,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痛楚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让他的眼神更是阴翳了下来。
文心蕊从自己嫡亲哥哥口中得知了肯定的回复,脸色不由一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能够写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人,定是那深情温柔的人儿,加上三皇子容貌俊美,对待她的态度一贯温和,因此她便将一颗芳心挂在了他身上。
没想到她眼中深情温柔又才华横溢的人却是个骗子,还将她哥打伤成这样。刚才情窦初开又失恋的她,简直都要心碎了,泪珠一颗颗往下掉,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夭折的情愫,还是为了自己的哥哥。
过了一会儿,文夫人身边的嬷嬷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忧,“夫人,我问了一下大夫,大夫说少爷原本就太过劳心劳力,胸口又被狠狠击打,吐出的那口便是心头血,所以接下来得好好调养身子,不能再轻易受累。”
文夫人听到这话,直接就哽咽了,“他怎么能这样糟蹋人呢!”
文朗露出了苦涩的笑,说道:“娘,还是同爹说一声,三皇子这边,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有了这剽窃的名声,他是不可能登上大位了,咱们家不能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至于妹妹,还是尽量早点定亲的好。幸亏先前爹没说死,将妹妹许给他。三皇子现在定是将事情迁怒到我身上,以他的性情,妹妹若是入了他的府,只怕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磋磨。”
文朗虽然喜欢钻营,但亲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加上被三皇子狠狠踹了那一脚,对他更是齿寒了起来。
文夫人擦了擦眼泪,“大夫才说你太过劳心,不许再想这些了,还是先好好休息,调养身子才是道理。”
她心中一阵酸涩:就算三皇子害了他儿,他们又能对他做什么呢?
文心蕊听了哥哥的话,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文府这边可谓是愁云惨淡。三皇子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的他可谓是焦头烂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三皇子还派遣门下的人去打听外界对他的观感,尽管下人们顾虑他的心情,只能支支吾吾地挑选出一些不那么过分的言论。
单单这些便足够让三皇子如坠冰窟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眼眶发红,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写满了焦躁和愤怒,任谁见了他都没法和先前那个风度翩翩的皇子联想在一起。
柳凤阳让人动用私刑,好好审讯将这几首诗词献给他的那些门人,只是审讯了半天,依旧找不到半点的思绪。
他默默地坐在屋内,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跌入了陷阱之中。究竟是他哪个兄弟对他下的手?
他将嫌疑犯从大皇子猜到了五皇子,却也只是做白费工罢了。
天色渐黑,屋内因为没有点燃蜡烛灯火的缘故,黑漆漆的一片,而柳凤阳更是整整一天都不吃不喝。
若是平时,他定是十分厌恶黑暗的环境,然而今天则不然。这幽暗的空间反而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咔的一声,门被推开。
柳凤阳声音沙哑,问道:“拷问出结果了没?”
他的护卫低声说道:“那洪书荣说,只记得对方是京城口音的。模样都是普通人,所以他们也不记得具体的长相。”
柳凤阳冷笑道:“我都来了泰州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吗?”
“有没有可能性是他们和外人勾结,给我挖的坑?”
“小的各种刑罚都上了,但是他们不承认这点,只说自己也是被蒙骗的。”
柳凤阳没再说什么,他阖上眼,似乎在思索着脱身的法子。不,现在的他,想要名声重新好转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
必须找个人来背锅。
一会儿后,他重新睁开眼,说道:“我记得洪书荣有妻有子吧?”
黑暗之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的狠厉,“等下让洪书荣过来,我有话要同他说。”
这时候,另一个护卫脚步匆匆地进门,行了一礼后,急促说道:“殿下,陛下的圣旨到了。”
……
五天后,柳凤阳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中。
刚到进城,他就立刻进宫。
穆武帝正在处理政事,让他先跪在外面等着。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了。
最近秋老虎发威,天气颇为炎热烦闷。柳凤阳在阳光下,没一会儿便汗流浃背的,整个人被晒得晕晕沉沉的。他原本一路舟车劳顿,身子就有些吃不消,现在又被罚跪在外头,更是生不如死。
柳凤阳的母妃是备受宠爱的丽贵妃,几个皇子中,除了地位无可撼动的二皇子柳凤尧,便属他最受宠,加上他又会做面子工程,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柳凤阳心中明白,这只是父皇小小的惩戒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到父皇的内侍对他恭恭敬敬说道:“陛下请三皇子进去一述。”
柳凤阳整个心都绷紧了,站起身的时候,更是踉跄了一下。
等他进入大殿内时,穆武帝脸色平静,但那威势却压得柳凤尧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时他便想好了无数的方案,只是真面对这股威压时,却感觉到脑子一片的空白。
他鼓起最后一点勇气,跪下请罪,声音还带着哽咽,“儿臣,给父皇丢脸了。”
“原来你也知道丢了皇家的脸吗?”
柳凤阳新咯噔一下,继续哭诉:“儿臣一时鬼迷心窍,被人迷惑,实在罪该万死。”
他早就想好了法子,先将错给认下来,然后表示自己是被怂恿的,被陷害的,以此稍微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剽窃别人诗词不成?”
柳凤阳心不断地往下坠,只是在那边掉眼泪。
穆武帝淡淡道:“这几天好好写折子,向全天下请罪吧。”
柳凤阳点点头,“儿臣遵旨。”他听到穆武帝没有其他的惩罚,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穆武帝平静无澜道:“等这事后,你便好好休息,重新回弘文馆念书吧,不求才高八斗,但作为最基本的道理还是应该重新学习的,等什么时候学出点心得了再出来吧。”
柳凤阳脸色惨白:他十五岁时,便离开了弘文馆,正式进入朝廷之中,并且担了个礼部郎中的职位。结果现在却要重新回去,和几个弟弟一起上学,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更别提他到时候还不知道得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够从弘文馆结业。
他嘴唇微微颤抖,却还是跪下接旨。
穆武帝冷眼旁观他的模样,心中只余下叹息:倘若这儿子能够老老实实认了错误,还不是还想着让别人背锅,那么他还会稍微高看他一眼。
原本觉得三儿子虽然心思常常不正,却也算是个人才,如今看来,也是蠢货一个。
他继续道:“等下你也去看一下你的母妃,她这些天因为你的缘故,一直郁郁寡欢。”
穆武帝目前实在不想见到这蠢儿子,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因为先前他提起母妃的缘故,柳凤阳便先去母妃的宫殿中。
丽贵妃则是哭哭啼啼地和儿子说,自己受他连累,被降位为妃。以前柳凤阳觉得自己毕竟才华比其他兄弟厉害,生母还是贵妃,也比其他人能耐。
结果现在倒好……生母直接降为了妃。
他感觉气血涌上了喉咙。
丽贵妃,不,现在应该称呼为丽妃了,丽妃在哭诉过后,擦干眼泪,咬牙道:“还有万家!你舅舅先前才送消息进来给我,你的事情之所以传得那么快,也是因为万家那小贱人搞的鬼。”
“她前段时间名声不太好,便干脆将你的事情闹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可恨我现在被陛下禁足,不然非要将那贱人叫到宫里,好生整治一番才是。”
万家!
柳凤阳遭遇了一个接一个的打击,终于呕出了一口血。
……
在京城中就没有所谓的秘密。丽贵妃被贬、柳凤阳进京、被罚、上罪己书……这一个接一个的八卦,看得吃瓜群众应接不暇,完全停不下来。
虽然柳凤阳上折子同全天下请罪,但明摆着,大家并不怎么吃这一套,他先前在清流那边努力经营的名声都毁于一旦。毕竟对于诚信问题,大家还是十分重视的。
看到柳凤阳目前人人喊打的情况,朝颜可谓是神清气爽,出了一口的恶气。
该反击的反击了,她一边吃瓜,一边没忘记办正事。
因为去年和今年置办了不少茶叶的缘故,加上种植的各种花朵(除了菊花)都已经到了采收的时候,朝颜便领着自己的人开始做起了窨花茶。
先前她就已经让员工们练习过了,所以做起来比想象中的要快,花了几天功夫,总算是弄好了这事。
接连一段时间都泡在花海之中,朝颜身上都是各种花香。
盛非过来寻她的时候,都忍不住道:“你这是用了什么熏香了?”
朝颜抿唇一笑,“不是熏香,只是我这几天采花采得多了而已。”
盛非也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坐了下来,说道:“你需要的店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我一共找了五家,你看看喜欢哪家。”
他将几张纸递给朝颜,上面写着每一家店铺的优点和缺点,包括价格都给她打听了出来。
朝颜认真看了看,说道:“多谢了。”
盛非本来就算是京城的地头蛇,将这活计交给他再方便不过了。
盛非摆摆手,说道:“都是自己人,没什么!”
盛非还不知道朝颜和褚经年两人互通心意的事情,但朝颜和他的交情以及她是好友的心上人,便足够让他将她划入自己人的范围,而盛非对自己人一贯是很讲义气的。
他不忘说道:“若是你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出资入股啊!”
对于朝颜的赚钱本事,他是十分相信的。
朝颜道:“目前不需要的,钱我还是够用的。”
能不够用吗?去年单单那人工空调系统,就给她带来了最少五万两的进账,再加上她手头的各种分红,朝颜目前银钱十分的宽裕。
盛非想想也是如此,他也就是随口说一下而已。
“对了,你还有和那吴归远联系吗?”因为吴归远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美貌,所以盛非到现在都不知道朝颜身边这位名叫何怀玉的婢女,就是吴归远。
朝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打听归远做什么?”
盛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我这一年不是出息了吗?然后围绕在我身边的人,都只会说好话。这时候,就有些怀念她的毒舌了。好歹她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就对我阿谀谄媚。”
朝颜没忍住吐槽他,“其实你是个抖m吧。”
好话听腻了,非要别人多怼他一下。
盛非不耻下问:“抖m是谁?”
朝颜想了想,说道:“这是夸你,夸你胸怀若谷。”
盛非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挺宽宏大量了,换做是别人,听了他那些话,早就整她了。”
然后开始全方位地夸起了自己。
朝颜听得头壳隐隐生疼,虽然她师姐也是个话唠,但是架不住人美音甜,朝颜也就忍了。盛非的话,模样是无可挑剔,声音也不错,但他说话时语速比较急促,那就显得聒噪了。
朝颜最后只能将他给打发走了。她有些明白为何盛非一过来,吴归远就会找借口去屋内,因为太吵了,这人。
……
盛非吵虽吵,办事还是相当给力的。
他所挑选出来的五家店铺都不错,朝颜一家一家地看过去。最后选了其中一家距离倚翠园不算特别远的店铺。
那店铺一个月租金就要两百两,朝颜不得不感慨京城的物价真是可怕,若是放在京山县的话,这面积和地段,一个月撑死也就是十两银子。
选中了以后,朝颜签好了一年的合同,直接一口气交了一年的租金。合同上还有这么一条规定,若是一年后,朝颜想要续约的话,店铺必须以原价答应,这条合约期限可以持续到三年。
在订下了店铺后,接下来便是装修的事情了。
定做家具,培训员工,朝颜忙得可谓是团团转。而且倚翠园新开业也迫在眉睫,朝颜还得开始进行造势工作。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先参加袁沐卉的及笄宴。
袁沐卉作为袁家的庶女,性格柔顺,在袁家原本是小透明一般的存在,低调地活在袁沐景这位嫡长女的光芒之下。只是袁沐景进宫一趟后,名声受累。袁沐卉却因为识时务者的缘故,而被袁老夫人看中,教养在膝下,地位一下子拔高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觉得嫡女很难有出息,袁侯爷便打算抬举袁沐卉,于是袁沐卉的及笄宴规模便比想象中要大一些,不少人都收到了袁家的邀请。
说起来袁家也算得上流年不利了,三皇子出了这档事,再无争位的可能性,袁家的靠山丽贵妃更是被贬为妃位。袁侯爷大办庶女的及笄宴,未尝没有借此告诉京城人,袁家还没倒下。
比起野心勃勃的袁沐景,朝颜对袁沐卉的观感更好一些。加上袁沐卉养在袁老夫人膝下,她便想着给对方一个面子,去参加一下这及笄宴。
岳照琴同样也收到了邀请,朝颜原本以为她不会去,谁料到她却表示她到时候也要一起去。
岳照琴道:“虽然查出那家店是袁子安买下的,袁子安虽然是蠢货,但他也就只敢算计袁子易,没那个胆子得罪皇家人。所以我依旧觉得那事只怕还是袁沐景在背后谋划。”
“最近总算被我找到一些线索,那家店掌柜的夫人,原本是袁沐景院子中的一个二等丫鬟。若说这事不是她手笔,我就同她姓!”
岳照琴想到这件事,依旧恨得牙痒痒的。
朝颜看她表现,便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袁沐景她要自己怼!
朝颜想了想,说道:“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和我说一声。”
岳照琴挥挥手,说道:“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她一副就是要搞事的模样看得朝颜忍俊不禁,“你可别夺了人家主人的风头。”
岳照琴说道:“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
……
在八月七号时,好好打扮了一番,拿出去既不会丢人,又不会太过喧宾夺主,夺了主人公的风采。
朝颜看了看自己的胸,还好……总算有些起伏了。在她来了月事后,胸部便开始隆起,不再像以前那般一马平川,这让她十分欣慰。
等到了袁家,朝颜发现过来参加的客人还真不少。想想也是理解,虽然柳凤阳现在声名狼藉,可是再怎么样也是皇子,将来跑不了也是个亲王。加上袁家还有个侯爷的爵位,因此大家对袁家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袁夫人,则是一脸端庄贤惠的模样,仿佛真心实意为庶女而高兴。
朝颜到了后,环视了一圈,却没发现袁沐景的人。
她倒是没问出声,反正自有人会主动询问。
“沐景姐姐呢?怎么没看到她?”同袁沐景关系不错的人开头询问。
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那孩子前些天因为沐卉这丫头快及笄了,太过兴奋,拉着沐卉聊天,结果自己不小心着凉了,现在正在她院子中休息呢。”
“没想到沐景看上去稳重大方,还有这般调皮的时候呢。”
“毕竟还是女孩子,调皮点也是正常的。”
“看来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毕竟是姐妹嘛。”
在明面上,大家纷纷打趣他们,仿佛真心实意相信了这个理由。
朝颜扯了扯嘴角,心中只觉得几分的好笑:她才不相信袁沐景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生病呢。袁沐景一贯心高气傲,只怕是看了庶妹这般风光,再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境况,所以心理上承受不住吧。
她只觉得有些好笑。
岳照琴拉了拉他的袖子,朝颜心领神会,对袁夫人说道:“我和袁姐姐认识一场,也去看看她好了。”
袁夫人说道:“还是别了,莫要过了病气。”
朝颜轻轻理了理鬓发,嫣然一笑,“没事,哪有那么容易生病的道理,我身体还是挺好的。”
朝颜都这样说了,袁夫人也不好拒绝。再说了,她知道朝颜这丫头十分得婆婆的青眼,对她比对家中几个孩子还要好,因此也有心让女儿同她弄好关系,说不定婆婆看在这一点上,也会对沐景好一些。
袁夫人是不清楚自己女儿做的那些事情,不然就不会做这些春秋大梦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丫鬟,让她带朝颜过去。
岳照琴跟在朝颜身边,两个女孩子一起翩翩然离开。
待到她们走后,大家才开始讨论开来。
“那位便是顾县君啊,模样生得可真好。”
“是的,那模样气度,真让人看不出出身不好。也不知道这般的容貌品行,将来会便宜了谁。”
“嗯,我倒也不曾听说过顾县君定下亲事。”虽然朝颜并没有在京城办及笄宴,但大家基本还是清楚的,谁让齐国公为了这弟子,也不在京城过年,直接跑京山县那边去给弟子庆贺去了呢。
“旁边便是岳家的大小姐吧,先前就知道她们两人关系好,却不知道这般好,孟不离焦的。”
“岳家也是个傻的,这样拥有好前程的女儿也不知道该好好笼络一下。”
大家也不是瞎子,这一年多时间,也看得出岳照琴对待自己的家族冷冷淡淡的,再联想到岳家以前那些事,他们也就能够理解了,不少人都在看岳家的笑话呢。
……
朝颜和岳照琴在丫鬟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袁沐景的院子中。
一进去,朝颜便嗅到了药材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袁沐景当真生了大病呢。只是朝颜好歹也是少玄真人精心教导出来的,一下子就闻出了这几味的药材,都是一些补身体的。
啧,看来袁沐景果真是在装病啊。
她和岳照琴在院子的正屋坐着等了一会儿后,袁沐景才出来。
她一身的蓝衣,模样看上去和上回相比清瘦了不少。她原本容貌艳丽,本来就该有点肉才好看。如今太过消瘦,反而显出了几分的刻薄之相。
袁沐景的目光落在了岳照琴身上,尽管丫鬟通报时,她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真的看到本人的时候,依旧不可避免地心潮涌动了一回。
明明她家世容貌都不输给这个人的,偏偏机关算尽,也只落得凄凄惨惨的下场。而这人却什么都不做,便轻描淡写地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真真是好生不公平啊。她先前倒是想要挖出她的一些黑历史,只可惜怎么找都找不到。而岳照琴的运道不错,那些算计全都落了空,就连那般好的谋划都不曾成功。袁沐景担心被人顺藤摸瓜到她身上,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等待来日再说!
她不相信岳照琴会一直这般风光下去,也不相信她的运气能够一直好下去。
她压下了这股的情绪波动,一派友好道:“没想到岳小姐也来了,真真是稀客。”
岳照琴说道:“只是今日听闻是你妹妹及笄,所以我便托朝颜带我过来见识见识。”
岳照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戳中了袁沐景的另一桩心事——因为袁沐卉得袁老夫人的眼,让她在袁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下人不敢再怠慢。反而她这个嫡女因为先前的事情而被若有似无地忽略了。袁沐景一贯心高气傲,哪里能忍受这些。
在她从袁夫人那边得知了这回袁沐卉及笄宴的规模,以及上门的宾客都不输给她的及笄宴后,顿时就“病了”。
袁沐景叹息,“只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不然也能够出去帮妹妹一把了。”
朝颜似笑非笑道:“沐景果真是疼爱妹妹的好姐姐呢。”
“我和沐卉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比他人。”或许是在屋内呆得久了的缘故,袁沐景感觉有些胸闷,主动提出:“一直在屋内坐着也无趣,不如去外头走走好了。”
朝颜将身上佩戴的荷包直接丢到空间中,垂下眼睑。不枉费她调配了半天的香,可算是等来了这句话。
……
朝颜看着那自雨亭,心中感慨万千:不过一年的功夫,京城中的权贵家基本都安上了这东西,让大家在天气炎热的时候,也能有个避暑的地盘。
叮叮咚的流水声像是直接敲打在人心上,她们三人坐在凉亭之中,朝颜慢条斯理地泡茶。
茶香袅袅,她给岳照琴和袁沐景都盛了一杯,至于袁家的下人,则是在远远候着。
岳照琴抿了一口茶,“今日这一趟,能够过来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满足了。”
她的声音温和,偏偏从红唇中吐出的话语却显得刻薄,一点都不客气。
这突变的画风让袁沐景差点被茶水呛到,她放下杯子,惊诧地看着岳照琴,不懂她怎么突然说了这话。
朝颜则是眼观鼻,鼻观口,一派的从容淡定,仿佛面前发生的神情十分司空见惯一样。
袁沐景看了看岳照琴,又看了一眼朝颜,总算明白了几分,“原来你们今天过来,是打算兴师问罪不成?”
岳照琴凉凉道:“兴师问罪?原来你也对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心知肚明啊,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人都发现不了吗?”
袁沐景又惊又怒,她心中同时涌现出的还有害怕:害怕岳照琴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抓到了一些证据。
她勉强挤出一抹的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岳照琴淡淡说出了一个名字:“阿莲。”
阿莲便是那家米店的掌柜夫人,也是袁沐景原本院子中的丫鬟。
袁沐景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只是强自辩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岳照琴笑眯眯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没关系,陛下知道就可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阿莲的。”
胆敢算计她,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袁沐景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对方已经掌握到了她的证据,尽管她面临了有生以来最危险的境况,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冷冷道:“所以你打算让我身败名裂吗?不就是一死嘛。”
岳照琴眨了眨眼,依旧笑容可掬,“咦,这样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袁沐景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道:“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岳照琴看了看周围环绕的湖水,说道:“我啊,今天主要是想让你清醒一下,醒醒你的脑子。”
袁沐景还没意识到这话的意思,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往外一推,身子直接往湖里栽倒了,冰凉的湖水覆盖了上来,死亡的恐惧让她全身发寒,她在水中挣扎着:“救命啊!”
刚张口,一口的湖水便灌入了她的嘴里。
岳照琴的报复可不仅仅只是将袁沐景推入水中,直接她高声喊道:“沐小姐,你怎么了?别怕,我这就跳下去救你!”
然后跟着跳入了水中。
朝颜也十分配合地说道:“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
然而对于在水中挣扎的袁沐景而言,这紧紧只是她噩梦的开始。
……
岳照琴的水性很好,加上和朝颜一起练武,在水里就算游个两刻钟,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她跳入水中后,却没有马上将袁沐景捞起,然而借着水的遮掩,将她身子往下扯。
袁沐景头直接被水给覆盖,又一口水呛了进来。
然后岳照琴再将她的头从水中拉起,又继续往下扯。
于是便重复着进水、出水的步骤。
袁沐景也一次次体会着希望和绝望的感受,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像是过去了几十年一样,这种折磨才终于结束。
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你倒是可以说是我推的你,只是可以看看世人到底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
袁沐景一个颤抖,忽的清醒了过来。
“咳咳咳……”有人不断地拍着她的背,让她将不小心喝下去的水都吐了出来。
“没事吧?”岳照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袁沐景却想起了刚刚她在水中被这个人往水里拖的画面,身子不断地哆嗦了起来,心中闪过了惧怕:这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岳照琴都敢将她推入水中。
那么人后呢?
对方根本有恃无恐,也不怕她将这事说出来,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即使她说她是被推的,也会有人说她故意陷害,恩将仇报,更别提对方手中还捏着阿莲。
她能走的只有一条路……想到这里,袁沐景就越发绝望了。
“沐景,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来,所看到的便是母亲放大了的担忧的面容。
“你这孩子,怎么就非要在这里坐,结果不小心掉到水里了。”
袁夫人在听说自己女儿落水后,便顾不上招待其他客人,连忙赶了过来。
袁沐景却垂下头,没说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的模样。袁夫人见状,越发心疼起了女儿。她也从丫鬟口中得知是女儿主动提出要出来走走的,想来是因为今天沐卉的及笄宴太过盛大,心中觉得憋屈。
她站起身,对岳照琴感激说道:“岳小姐,多亏你将小女救了起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袁夫人只当岳照琴好心救人,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感激。
岳照琴身上披着朝颜给她裹上去的外衣,大气地摆手,“这没什么,我只是恰好会水,所以便跳下去救她。”虽然将袁沐景推下去的人也是她。
其他人纷纷觉得这位未来的二皇子妃可真是热心肠的人,没有人怀疑其中的猫腻。毕竟谁会想到会有人将人推下去后,又救了上来。
袁夫人道:“岳小姐赶紧去换套衣服吧,天气开始要转凉了,若是你因此生病,只怕我要愧疚难当。”
袁家的丫鬟们则簇拥着岳照琴下去换衣服。
袁沐景落了水,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袁夫人等她换好衣服后,喝下了安神汤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吩咐人要好好照顾她。
她倒是想要留下来,只是今天是庶女的及笄宴,她不得不出去主持。
……
等到岳照琴换好衣服,一脸精神气爽地出来后,朝颜唇角勾了勾,说道:“要去看看袁小姐吗?”
岳照琴一脸的悲天悯人,“嗯,去看看她吧,也安慰一下她。”
朝颜嘴角抽了抽,她看岳照琴就是要过去补刀的吧!
想来袁沐景现在憋屈到了极点,明明是被岳照琴推下水,却还得当着大家的面感谢她,不敢将实情吐露出来。等她再见到岳照琴后,只怕要吐血了。
朝颜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道:“嗯,我们一起去好了。”
比起出去外面和那些宾客们进行“你好你父母好你爷爷奶奶好”的无营养问候,还是看着好友怼袁沐景比较有意思。她原本以为好友会做陷害袁沐景一类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直接将她丢到水里,果然痛快!也很有她本人的风格。
他们两人走到袁沐景的房间内,袁沐景的丫鬟并不知其中内情,只当岳照琴是救了她家小姐的恩人,十分殷勤。
岳照琴说道:“我来陪沐景说说话,让她散散心。”
袁沐景听到她的声音,身子抖了一下。
等到丫鬟离去,将门阖上后,岳照琴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一脸虚弱的袁沐景。
人走了后,袁沐景也装不起来了,恨恨地看着岳照琴,“你是来过去看我死了没吧?”
岳照琴勾唇浅笑,“哪里的话,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敢用那种腌臜的手段设计她,就别怪她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