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商量

秦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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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天寒地冻,暖阁里却温暖如春,宋珏沉默一回:“可惜青柏已经死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递的消息,咱们走的渠道不同,人家未必肯轻信。”

    叶景宽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摆了摆手摇头:“这个倒是不必担心,还有轻罗呢不是。”他看着宋楚宜和周唯昭,道:“叫天师夫人劝一劝,她们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轻罗跟含烟原本就是龙虎山的人,后来又出了拿宋楚宜的信物给广平侯世子做文章弄出这么大一场浩浩荡荡的流言的事情来,这么大的事,青柏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跟他爹提。而既然跟他爹提过了,他爹应该就心里有数,知道轻罗跟含烟是替青柏做事的,由轻罗跟含烟去做这件事,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可荣成公主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可是这两个人原本就是背主的人,没个定性。谁知道她们到中途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心思?或者,她们只要去带信的时候,随意说上一两句似是而非的提醒的话,咱们就前功尽弃了。这太冒险了。”

    因为卢皇后生病,荣成公主进宫侍疾已经好一阵子,又是累又是担心,整个人的脸颊都凹陷进去,憔悴得不成样子,卢皇后一出事,她就更担心周唯昭和宋楚宜了-----毕竟因为卢皇后病倒,这天煞孤星的传言就更加是传的甚嚣尘上,实在让人恼火。

    宋楚宜的手被周唯昭握在手里,挣一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握着,见叶景宽挑着眉毛看过来,又镇定自若的坐好了:“哥哥和驸马虽然都不能亲去,可是手边也不是没得用的人吧?让他们陪着轻罗一起去不就行了。”她顿了顿,格外的强调:“只能叫轻罗去,含烟就算了。”

    从前在她跟前说话分辨的向来是轻罗,含烟从来都是默不作声的,连她也一度觉得这两个丫头里,主事的是轻罗。可后来经过这事才发现,全然不是她看见的那样,含烟哪里是没主见,她只是太有主见了,事事都是轻罗顶在前面,可其实每件事都是她的意思,这样一个人,什么时候都安安分分的模样,最后关键的时候咬你一口,才真是要了命了。

    宋珏跟叶景宽对视一眼,眼睛都亮起来,这也是个办法,就这么做,让轻罗带着信去。

    荣成公主也放心多了,觉得宋楚宜这样处置还叫人放心许多,吁了一口气点头:“这样也好,那就立即动身吧?找个妥当些的人,别再耽搁了。”

    荣成公主实在是被一件接一件的事折腾的心力交瘁了-----公公还远在西北没有消息,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虽然宋楚宜说这回马三和马旺琨带回来的消息说镇南王没事且快跟定远侯会和了,可到底马三他们没进一步的消息了。卢皇后又病了,周唯昭身边再这么不安定,她可真是得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还是尽早把这些烦人的事一并处理了吧,只要一心一意对付恭王那些人就行了。

    宋珏应了一声:“我去安排,不能叫望岳跟着,找个眼生的......”他想了想就道:“叫韦正去吧,让他们今晚就动身。”

    宜早不宜迟,也的确不能再拖了,宋楚宜嗯了一声,又特意叮嘱:“把含烟放在天师夫人那里吧。”

    毕竟是龙虎山上下来的人,何况天师府既然分派系,轻罗跟含烟的父亲分别又都是天师府的真人,太不留余地,怕是要把他们往那个小师弟那里推,要是龙虎山也出乱子,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这事儿就决定了由青卓去办,青卓进来的时候脸色还是白的,跟周唯昭说了青柏抹脖子的事:“他跑得快,一转眼跑到咱们黄大仙庙的宅子里了,到处乱窜。我们找了一圈在后院找着他,还没等说话,就自己一刀抹脖子死了。从前倒是看不出他这么硬气。”

    他还指望着狠狠揍他一顿,让他说出来为什么要做这么丧天良的事,谁知道他就这么干脆的死了,让他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周唯昭摇了摇手示意不怪他,再让他去搜一搜青柏的住处,这才看着时辰准备回宫了,他出来这一趟是护送张天师的,时辰也差不多了。

    荣成公主紧跟着站起来,正要出门,外头就禀报说是镇南王妃到了,她不由就怔了一会儿。

    镇南王妃是实在忍不住了,来跟荣成公主打听消息的,镇南王远在西北,从宋楚宜给过句模模糊糊的话之后竟再又没了消息,她怎么放心的下。

    进门看见了宋楚宜和周唯昭又忙着行礼,宋楚宜和周唯昭都忙叫她免了,她才有些担忧的折到宋楚宜身边,期期艾艾的问她:“六小姐,晋中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

    她见到宋楚宜有些喜出望外,要说消息,宋楚宜的消息应该比朝廷的还要灵通,反正现在朝廷这里还没收到镇南王如何的消息。

    宋楚宜摇了摇头,见她一脸的失望,又劝道:“王妃也不用着急,想必就在这一阵了......”

    马三和马旺琨回来的时候定远侯已经撺掇动了韩阳准备动手,算一算到如今也隔了个把月了,如果顺利的话,镇南王跟定远侯能拿到那一万三千名护卫,第一件事就肯定是跟黄一清提督里应外合围剿太原,到时候自然就会有战报传回来。

    这些话私底下儿子媳妇儿都已经同她说过了,她心里知道归知道,可一颗心仍旧沉甸甸的没个安放的地方,总怕儿子媳妇是在怕她担心而故意说好听话来安慰她,反倒是现在听宋楚宜这么一说,她立即就觉得心里头松快许多,大约是宋六小姐从前留给她的印象都是极厉害的,几乎说到做到,说什么应什么的缘故。

    她松了一口气,看着宋楚宜紧了紧手上的帕子:“但愿如此吧......”

    说完又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六小姐能看上她家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