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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甚至庆幸她昏迷过去,所以他才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进入马车,才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光明正大的将她抱在怀中,为她把脉,照顾她。
如果她知道了他这样的想法,想必又会瞪着眼睛骂他,觉得他是一个无耻之徒吧。
可是,现在她却昏睡不醒。
怀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秀眉紧紧锁着似乎极为难受。
她浓长犹如蝶翅一般的长睫覆盖在眼睑之上,盖住了那一双黑亮清澈的杏眸,不会因为他抱着她而狠狠的瞪他。
她蔷薇色的双唇轻轻抿着,没有丝毫言语,不会因为他抱着她而说出让他尴尬难受的话。
她的眼睛和嘴巴都闭着,所以不会发现他抱着她,也不会说出让他离开的话。
他甚至,觉得这样很好。
轻轻的拥着怀中的女人,苏言只觉得心中某一个地方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天翻地覆,彻彻底底。然而,究竟是什么变化他也参悟不透,也无法知晓。
他只是将姬清抱在怀中,双手忍不住的慢慢收拢,最后几乎将她娇软的身子完全嵌入了他的怀中。
他知道这样不好,太过放纵自己的感情便意味着毁灭,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极为贪恋这也许片刻就要消逝的美好。
稍微放纵一点点吧,一点点就好。
看着怀中女人的俏脸,苏言的眼中的柔情几乎溢出,那是他自己也恍然未觉的深情。
“苏军师,到了。”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了车夫的提醒声。
苏言骤然惊醒。tqR1
他的双眸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所有的深情仿佛瞬间被收敛到了幽深的瞳仁之中,再也无法窥见任何踪影。
伸手打开了马车的车门,他抱着姬清从车上一跃而下。
她现在处境并不算太好,需要服用一记安神汤然后好好的休养一下,若是再得不到彻底的休养,她灵力枯竭的症状很容易导致气海受损。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那就极为棘手了。
抱着姬清一路匆匆的朝前走,眼看着就要跨入府门之中。
突地,背后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
“苏言?”
熟悉的声音让苏言身子一僵,他抱着姬清缓缓回身,如墨般的双眸之中映出拓跋烈浑身浴血的身影。
“清清?”当拓跋烈看到苏言怀中,不省人事的姬清的时候,脸色骤然大变。
他身上箭伤血痕无数,身体之中的毒素还未清除,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寒,他眉头不曾皱过一下。然而,当他看到姬清昏迷不醒的样子,两道剑眉瞬间紧紧蹙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
他顾不上自己,只能看到她,他的女人。
紧走几步到了苏言的身边,拓跋烈伸出了双臂,黑沉的眸子直视着苏言,冰冷的声音不容拒绝的说道,“给我。”
“她情况不太好。”几乎没有迟疑,苏言便将姬清交到拓跋烈的怀中。
“怎么回事?”拓跋烈皱眉问道。
“今日灵师大比一波三折,她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太过劳累导致灵力枯竭,这才昏迷不醒。”苏言再怎么克制,眼中仍旧有着担忧。怕拓跋烈担心,他紧接着说道,“不过,只要服用一剂安神汤,好好休息一下,应当就无大碍了。”
听到姬清没有大碍,拓跋烈阴沉的脸色这才稍微舒缓了一点。
北堂轩布下的阵法的确厉害,他对阵法虽然不算十分精通,但一般的阵法也休想困住他。
可是,他却被困在山谷之中足足一个时辰,这才突围出来。如果他不是有天罗枪在手,又打通了两个节点,有多过常人两倍的浑厚灵力,他只怕还真的难以从杀阵之中破出。
在杀阵之中的时候他心急如焚,就怕姬清会有什么意外,一心只想破阵出来找她。
好在,她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神思劳累而昏睡了过去。
垂眸看向怀中脸色发白,犹如乖猫儿一般窝成小小一团的女人,拓跋烈突地想到了北堂轩和他说的话,眼神骤然一暗,变得极为的晦暗难测。
她真的和北堂轩有关系吗?
她之所以一直对他不够坦诚,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就是北堂轩吗?
她的至尊灵根,和北堂轩的至尊灵根之间,到底是不是有某种关系?又或者,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不,他不可能感觉错!
北堂轩手中那莹白色的灵剑,分明有着什么蹊跷,仿佛本来不是他的东西,他却强行借用了一般。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
里面的关联,和姬清瞒着他的事情,究竟有没有牵扯?
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相信她,信任她,不要逼迫她,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自控。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谜团。
拓跋烈脑海之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但是,现在很明显并不是深思的时候。
将姬清在怀中抱紧,拓跋烈暂时压下了脑中念头,对苏言说道,“我先将她送会回主院,你尽快将安神汤亲自送来,我还有要事和你商量。”
北堂轩对他如此热情款待,他不回敬一二不是他的风格!
“好。”苏言应声,“我看你也伤得不轻,似乎还有中毒的迹象,你的伤势也不能耽误。”
“这毒素可棘手?”拓跋烈皱眉问道。
虽然他用灵力压制着,但是这寒毒似乎极为阴冷霸道,竟然让他有一种灵力都要被冻住的感觉。
在凌水国步步危机,北堂轩定然还有后招,若是他倒下了,事情将变得极为麻烦。
“我看看。”苏言扣上拓跋烈的手腕,查看一二,摇头说道,“是寒毒。有点麻烦,但并不棘手,我等下便用银针为你祛除毒素,今日就能彻底清除。”
“好。”拓跋烈点头,他抱着姬清越过苏言朝前走了几步,却又突地顿住了步子,淡淡说道,“苏言,我们是兄弟,不讲究尊卑之分。但是,以后见到她的时候,记得保持分寸。”
姬清是他的女人,哪怕是一个称呼,他也计较得很。
苏言垂眸,敛去眼中的神色,“是。”
以后,他不会再称呼“她”,而是姬灵师或者姬小姐,以后,也会改成将军夫人。
她还没有醒来,但是他却要醒来了。
……
拓跋烈抱着姬清匆匆回了主院,当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这才稍微有些落定。
姬清安静的躺在床上,细密柔顺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犹如水草一般贴在细嫩的脸颊上,将她一张白净的俏脸衬托得更加苍白一片。
原本蔷薇色的双唇也失去了粉嫩水润的颜色,像是秋风之中凋零的花瓣,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拓跋烈伸手将姬清的头发拨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眉间。
他不愿意看到她双眉紧蹙,不愿意她被困扰伤痛。
这个愚蠢的女人,他爱上了她的倔强坚强,可是却又对此头疼无比。
她到底对他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对北堂轩讳莫如深?
这一切,他一定会查得一个水落石出。
好在她并没有大碍,若是她出了事,他定然要这凌水国整个皇族陪葬!
然而,现在虽然她只是神思力竭而昏迷不醒,但是这一切很显然也是北堂轩在背后操控。
他清楚的知道,姬清已经是蕴灵师,若不是出现了紧急情况,她不可能将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北堂轩既然敢算计挑衅他,他便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咚咚。”叩门声轻轻响起。
“进来。”拓跋烈淡淡回头。
苏言推门走进房中,手中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姬小姐的汤药来了,趁热服下较好。”
“好。”拓跋烈点头,接过苏言手中的汤药。
他以唇试了试安神汤的温度,温度适中,不冷不热,正好合适。
拓跋烈眸色深沉的看了苏言一眼。
对于姬清有关的事情,苏言未免也太过尽心,太过细心了一些,就连一碗汤药甚至都考虑得如此细致。
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喝下一大口汤药,就这么当着苏言的面,俯身吻住姬清失去血色的双唇,将她的牙关撬开,以口哺药。
一口,又一口。
被喂的人昏迷不醒,喂药的人脸色黑沉,在不远处看着的人却心中无奈叹息。
当将碗中的药汁都喂完,拓跋烈将手中的碗放在床边的矮几之上。
他这种喂药的方式,的确十分的高效又快速,姬清虽然昏迷着,但是却顺利的将一碗安神汤都喝了下去,只剩下唇边残留着一些溢出的汤药。
褐色的药汁在白净皮肤上,分外的显眼。
拓跋烈原本伸手想要擦拭干净,可是心念一动,却再次俯身,细细的吻上姬清的双唇,将她唇上残留着的药汁都吞入口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苏言,“……”
看到拓跋烈这种强烈表示占有欲、宣示主权的动作,他唯有在心中报以苦笑而已。
除此之外,他甚至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们两人是兄弟,他也曾经找他谈过关于姬清的话题,是他自己越界。可是……苏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似乎想要将手掌之中残留的温度保持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现在给我行针吗?”拓跋烈为姬清将被子盖好,走到苏言的面前。